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白小詞老老實實的跟着父母上了飛機,安靜坐在位置上假裝很乖巧,實則心裏早就打着小九九了。
任蔓菁剛坐下來就向空姐要了一杯果汁,在接果汁的時候,她假裝手滑,一杯果汁全倒在了坐在外側的白岳邢身上。
白岳邢慌忙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淺灰色襯衫,責怪的看向空姐,冷聲說:“這飛機還沒起飛你就手滑,那要是起飛了你豈不是連站着都是問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那空姐不停地鞠躬道歉。
任蔓菁起身解圍:“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陪你去處理一下。”
空姐見戴着墨鏡一臉高傲的任蔓菁如此好說話,立刻接話道:“兩位這邊請,我帶你們過去。”
任蔓菁禮貌點頭,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跟着空姐走,随後回頭對白小詞使了一個眼色,就跟着白岳邢走了。
白小詞在父母走後,抓起包立刻起身跑向出入口的機門,幸好現在還有乘客在登機,她還來得及下去,這個辦法是她提前就和媽媽商量好的,只是有點對不起那個漂亮的空姐了。
直到飛機都飛向空中了,白岳邢才處理好身上的污漬出來。
夫妻二人坐在座位上半天,任蔓菁才假裝恍然大悟的問:“诶,小詞去哪了?怎麽沒在位子上?”
白岳邢也是才反應過來,他喊住一個空姐問:“剛才和我們坐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呢?”
因為是在頭等艙,所以空姐記得白小詞,她露出職業笑容開口解釋:“乘客您好,您所說的那個女孩早在飛機起飛前就下去了。”
“下去了?”白岳邢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可卻因為身上的安全帶又跌坐了回去。
“是的,先生。您還有什麽事情嗎?”
白岳邢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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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點頭,擡步離去。
白岳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這是不是你們母女倆早就商量好的?”
任蔓菁無辜的看着丈夫,有些委屈:“天地良心,我又不知道她會下飛機,出了事你就知道怪我。”她說着眼眶逐漸開始紅了,演技也是說來就來。
自己老婆,白岳邢還是了解的,雖然演的挺真,可她眼底的狡黠可是藏都藏不住的。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白岳邢嘆氣,有個戲精老婆他也是很頭疼的,不用猜他就知道母女倆在合謀什麽,無非就是為了穆沉瑞。
白小詞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打車回去了,等到了家門口,把包翻了個底朝天她才終于認命自己沒有鑰匙的事實,行李直接被托運走了,估計鑰匙是被媽媽放在行李箱裏了。
千算萬算,她也沒預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張阿姨放假回老家了,現在父母也還在飛機上,白小詞蹲在地上畫圈圈,準備等着父母那邊落地開機之後再聯系他們。
隔壁王家門口傳來喇叭聲,白小詞擡頭,是王子恒一家三口從車上下來。
“小詞?我聽你媽媽說你們一家今天要飛去三亞的,你怎麽一個人蹲家門口啦?”說話的是王子恒的媽媽韓敏。
白小詞起身跺了跺發麻的腳,有些窘迫的開口:“我不想去三亞,就偷跑回來了…… …… ……可是我的鑰匙在行李箱裏,箱子被托運走了。”
正在後備箱卸貨的王子恒聽聞這話,嗤笑一聲:“活該。”
白小詞咬咬牙,沒接話茬。
韓敏在兒子背上拍了一巴掌,嗔怪道:“不會說話就不要開口。”
白小詞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父母應該還要三個小時才能到地方,頓覺度日如年的她無聊的低頭踢着路邊的一顆小石子。
韓敏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白小詞面前。親切的說:“外面挺冷的,跟我回家,今年就在我家過年了。”
白小詞突然想起沈薇那裏有自己學校那邊房子的鑰匙,于是她搖頭拒絕:“韓姨,不用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下次再去你們家玩。”
白小詞大老遠的打車到沈薇家,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她打電話過去才知道她和媽媽一起去秦皇島姥姥家了。
唉,今天一定是她的倒黴日!
沈薇卻說:“這是個好時機啊,不如你直接住到穆沉瑞那裏去,千載難逢,你要把握時機。”
之前剛被爸爸誤會,這會兒就眼巴巴的住過去?白小詞立刻搖頭拒絕。
沈薇繼續慫恿:“人家女粉絲把B r a都扔出來了,就算你不敢學着人家扔B r a,但撲人你總會吧?你要勇敢吶,少女。”
還沒等白小詞說什麽,沈薇那邊傳來一個男聲:“妹兒,原來你們女孩子思想都這麽污啊?”
“滾蛋。”沈薇一腳把人踹走,對白小詞說:“聽我的,關鍵時刻不能慫,你要扞衛自己的地位,不能給那些瘋狂的粉絲可乘之機。”
白小詞卻問:“剛才說話的誰啊?”
“就那個比我大了半個小時的表哥。”
白小詞聽沈薇說起過這位傳說中的表哥,聽說此人本來應該是表弟的,卻因為早産了一個月,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趕早了半個小時成了表哥。
小時候懵懵懂懂的沈薇不知道這事,還經常歡歡喜喜喊表哥,後來聽到舅媽和媽媽說起這事,她才知道自己被人插隊了,自那之後她就不太願意喊表哥了。
白小詞挂了電話之後,走出小區,猶豫了半天才撥打了穆沉瑞的號碼。
響了許久才被接起,嘈雜的背景下,穆沉瑞的聲音淡淡傳來:“怎麽了?”
“我…… ……”白小詞還是說不出口,于是問:“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聽這話裏的意思是沒有飛去三亞?穆沉瑞雖疑惑但也沒有多問,直接說:“我在現場彩排,你過來吧。”
等白小詞到達現場時,他們都已經彩排完了,林助理正在給穆沉瑞收拾東西。
白小詞揪着背包的帶子,挪步過去,笑的有點谄媚:“你們結束啦?”
穆沉瑞點頭,接過林助理遞過來的大衣穿上,然後向外走去。
回去的車上,白小詞拘謹的坐在穆沉瑞旁邊,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也沒敢開口。
最後,還是穆沉瑞先開了口:“不想去三亞?”
白小詞點頭。
穆沉瑞又問:“為什麽不想去?”
白小詞不假思索:“因為想陪着你啊!”
坐在前排的林助理從上車開始就戴上了耳機假裝在聽歌,實則根本沒打開音樂軟件,此刻聽到白小詞的話,他用力抿着嘴巴,就怕自己的嘴角咧的太大被後排的倆人發現。
穆沉瑞無奈又寵溺的摸摸她的後腦勺,像是在跟小狗順毛一樣。
白小詞低垂着腦袋,聲音細小如蚊蟲:“我…… ……偷跑回來發現鑰匙還在飛機上,然後我那個身份證也在我爸爸那裏,所以你可以收留我嗎?”
穆沉瑞假裝沒聽見,低身湊近問:“你說什麽?”
白小詞咬緊下唇,擡眸看着穆沉瑞,直到看到他眼底的狡黠,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
穆沉瑞見她生氣了,忍着笑捏捏她的鼻子:“行吧,我就大發慈悲收留你。”
白小詞想要開口反駁他,電話鈴聲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白小詞醞釀了一下才滑動接聽,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就傳來了自己老爹的獅子吼:“白小詞,你能耐了…… ……”
“爸,對不起。”白小詞開口打斷他,老老實實道歉。
“又是為了穆沉瑞?”白岳邢嘆氣,恨鐵不成鋼。
白小詞擡眼看了一下身邊坐着的穆沉瑞,捂着手機小聲說:“不是,我只是不想去三亞過年了,每年都去,厭煩了。”
“最好是這樣。”白岳邢問:“你現在在哪?你媽媽發現你的那把鑰匙在你行李箱裏。”
“我…… ……”白小詞腦子飛快的轉了一圈:“我在外邊逛街,等會兒準備去王子家裏湊合一下。爸,你能找人把鑰匙給我捎回來嗎?”
見女兒在選擇住的地方還是明智的,白岳邢很欣慰,他樂呵呵的表示:“均含在三亞這邊的拍攝結束了,我讓他明天給你把鑰匙帶回去。”
本來白岳邢是先聯系了助理的,想讓他給女兒再訂一張機票,可由于年底機票緊張,連轉機的都訂不到了。
“謝謝爸,我先挂了。”白小詞挂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王子恒串口供,以免穿幫。
就算白小詞捂着手機,在安靜的車子裏,穆沉瑞還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看來在挑女婿這方便,老板依舊不待見自己。聽這遮遮掩掩的對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小三呢!
“我這麽見不得光啊?”
正在和王子恒發消息的白小詞聞聲擡頭看他:“什麽?”
“讓你不惜撒謊。”
“不撒謊不行啊…… …… ”白小詞磕磕絆絆的講述完了在去機場的路上鬧得烏龍。
穆沉瑞扯了扯嘴角,無話可說。老板的腦洞真不是一般的大,不愧是混跡娛樂圈将近三十年的人,這猜測真是又狗血又沒有邏輯。
這半年來,他忙着各種gg雜志的拍攝,基本上沒怎麽見過白小詞,就算是見也是在拍攝現場,衆目睽睽的…… …… ……
“既然如此,你還敢來找我收留你?”
白小詞絞着手指:“薇薇說,我要扞衛自己的地位,那天元旦晚會上的瘋狂粉絲我也見識了。所以…… …… 我覺得和那個扔內衣的粉絲比起來,我這些所謂的死纏爛打真的是太小兒科了。”
穆沉瑞挑眉:“所以,你要學她?”
前排正在喝水的林助理聽聞這話,一口水嗆在了喉嚨裏,臉憋得通紅。他聽了這麽不該聽的話,會不會被滅口啊?
穆沉瑞冷飕飕的聲音響起:“要偷聽就光明正大的,你戴個耳機裝給誰看?”
林助理緊張的握緊拳頭,木讷的轉過腦袋看着後排兩個人,舉手發誓:“我發誓我什麽都沒聽見,真的!”說着他迅速起身去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
“所以…… ……”白小詞指着副駕駛的位置:“我們剛才說的他都聽見了。”
穆沉瑞不置可否的點頭。
白小詞兩只爪子無意識的撓着椅背,咬牙:“太丢人了…… ……”她剛才吧啦的那一大堆抱怨自家老爹的話豈不是都被林助理聽去了?還有關于被誤會懷孕的事…… ……
穆沉瑞用力地點點她的腦門,冷哼:“知道就好,連林助理那拙劣的演技都沒看出來,可是會嫁不出去的。”
“這兩者有關系?”
“有,你這樣的智商是會影響下一代的!”
“…… …… ……”白小詞扯扯嘴角卻笑不出來。
兩人回到公寓後,穆沉瑞依舊如上次一樣把卧室讓給了白小詞。
“那個,你明天還有工作,要不…… ……”白小詞說着指了指卧室。
穆沉瑞突然湊近,未幹的頭發還透着水氣,“要不什麽?一起睡啊?”
白小詞愣了愣,她本意其實是把卧室讓給他,自己睡沙發。可看到他嘴角若有似無的戲谑,她怒了。
穆沉瑞被她踢了一腳,笑容更甚,原來跟自己的女朋友說葷話是這種感覺。
第二日下午,言均含和王森以及助理準時着陸。
白小詞坐上了去接他們的專車,言均含上車之後就把鑰匙扔給白小詞了,然後大大咧咧的半躺着。
“來,說說你昨天做的蠢事情。”言均含毫不客氣的踢踢白小詞,昨天聽說她偷跑下飛機卻不帶家門鑰匙的壯舉,他可是笑了半個小時才停下來的。
白小詞回踢了一腳不說話,扭頭看窗外。若是行李是她自己收拾的,鑰匙也不可能會在行李箱裏!
言均含又踢了她一腳:“是不是不好意思說?沒事,哥哥不笑話你。”說完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白小詞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平靜地說:“有什麽好笑的,你一個六歲了還尿床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嘲笑別人。”
提起這件事情,言均含果然閉嘴了,當年幼兒園被嘲笑的經歷,他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