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一直都在
“夏姑娘,你別哭了...少爺說不定會把銀子還給你的。”彩凝遞上手帕。
婵夏回到帳內,哭了有一會了。
知道的這是上交了銀錢,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死了親人。
“不,你不了解他,他叫我逆徒的時候,就是很生氣,我肯定得罪他了,嗚嗚。”
婵夏用力擤鼻涕,哭得傷心。
她打賭,督主一定是聽到她讓彩凝藏錢了。
這麽想來,她白忙一場。
“不會吧?夏姑娘你表現的這般好,少爺也該給你賞賜才是,怎會得罪他呢?”
“不,于鐵蛋心小如豆,讓我想想看我啥時候得罪他——啊!”
婵夏一拍腦子。
“他在,他一定早就在!”
也許,是她吐槽于鐵蛋心小如豆時。
也許,是她叫于鐵蛋時。
怪不得師父一出場,就用刀子眼剜她。
怪不得她在裏面說師父壞話時,總覺得後背冒涼風。
婵夏想明白這一切後,頓覺那一千四百五十兩銀子長了翅膀飛走了。
督主的脾氣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真是睚眦必報。
亂起外號已經是大罪了,還敢當着那麽多人說他老人家教學過于嚴謹。
婵夏眼前一黑,掰着手指頭算啊算。
“夏姑娘,你算什麽呢?”
“看看他扣我幾個月銀錢了...”
婵夏把袖子裏窩藏的那腚銀子拿出來,又是蹭又是摸,心裏這才平衡。
還好她有備無患。
“藏起來,藏哪兒呢...”婵夏一會揣腰間一會藏鞋裏。
感覺哪兒都不踏實。
她師父有個斬草除根的習慣。
回頭他發現少了五十兩,肯定還要與她清算的。
“對了夏姑娘,你剛剛與拉特人說的那些案情經過,都是真的嗎?魯特真是肝髒破裂後,疼的自己劃自己嗎?”
彩凝覺得婵夏太小題大做了,少爺出身名門,出手闊綽,怎麽可能連區區五十兩都不放過。
“疼痛會讓人抓狂,但不至于自己劃自己。”
婵夏一邊說一邊找地方藏銀子,只能帶身上,帳子待不了多久的,只怕是一會督主回來就要走了。
“啊?你沒有說實情?!”彩凝大吃一驚。
“不,我只是在事實的基礎上,隐瞞了一部分。我是仵作,仵作怎可不說實話?”
督主可是讓她對着銀子發誓的,無論給誰查驗,決不可說謊,所以她這次說的都是真話,只是沒有說完而已,不違背誓言。
“那全部的事情經過,到底是怎樣的呢?”彩凝迫不及待地問。
婵夏正待回答,帳外突然傳來了通報聲。
“夏姑娘,四皇子殿下請你過去回話。”
四皇子!
大肥羊!
婵夏眼睛突然又亮起來了。
哈哈,她怎麽把肥羊也在的事兒給忘記了!
她立了這麽大功,四皇子好意思不給點賞賜嗎?
于是,彩凝又見着婵夏精神抖擻地站起來,擦幹臉上的眼淚,鬥志昂揚,一掃剛剛的頹廢。
“夏姑娘,你還沒對我說案情詳細經過呢?”
“跟着我一起去,不僅能聽完案情,還能...嘿嘿嘿。”婵夏舔舔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
彩凝一激靈,夏姑娘這個童叟無欺的笑,好眼熟,且格外燦爛?!
周啓烨端坐在帳內,于瑾站在他的身旁,婵夏進來後只看這倆人的臉色就能猜到。
談判成了,四皇子穩了。
這局太師與太後之間的博弈,被四皇子率大軍打破了。
大燕怕是要換天了。
婵夏看破局勢,卻依然裝作驚訝地問道:
“鄭公子,你怎麽會在這?”
于瑾好笑地看着她在那演戲,小家夥裝起來還挺像真的。
“這位是咱們四皇子殿下。”邊上的小太監說道。
婵夏浮誇地吸了口氣,慢慢悠悠地要跪,那動作慢的連于瑾都看不過去了。
可以說,毫無誠意了。
“請殿下贖罪,我這孽徒因身負重傷,行動不便,冒犯了殿下。”
“無妨,免禮賜座,夏姑娘,這次你立下功勞,本王不知如何賞賜你是好?”
婵夏忙做出大義凜然的狀。
“我師父常教導我,努力查案是本分,最後一滴血都得留在大燕疆土內,這都是理所當然,原來您就是四皇子殿下,我師父時常與我誇您,說您雄才大略,韬光養晦,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最後這一番紅果果的彩虹屁,聽得于瑾嘴角抽搐。
四皇子倒是聽了神色和悅,嘴上謙虛,通體舒暢。
于瑾找到他時,他是有幾分顧慮的,擔心這是太後等人使出的離間計。
不過于瑾師徒聯手巧破奇案,幫了四皇子大忙,又見婵夏如此真情流露,對這對師徒信任也多了幾分。
“于公公,你倒是帶出了個好徒弟。”四皇子誇道。
“殿下謬贊,不過是個不懂規矩的丫頭,上不得臺面。”
“這次你們平定風波有功,這功勞本王替你們記着,只是本王心中,對魯特的死因也有疑惑。”
四皇子已經聽使臣講了婵夏神乎其神的破案經過。
意猶未盡,有些細節還想聽一聽。
婵夏馬上露出童叟無欺地笑,對肥羊送上門的行為表示滿意,嘴上偏還要推辭一番。
“我師父在這,我怎好班門弄斧,我這笨嘴拙舌也怕講不明白,說得深了淺了不合适。”
于瑾心裏好笑,她這話哪裏是講給四皇子聽的?
分明是變着法的暗示他,讓他不要擋她財路。
把她的話通俗點理解便是:師父,我要開始忽悠了,你不能拆穿我!
婵夏清清嗓子,開始了她前世最擅長的事兒。
“正所謂,前人撒種後人收,無非龍争虎鬥!只說那日,一場細雨過後天氣悶熱...”
彩凝聽得一頭霧水,這開場白怎麽那麽熟悉——這不是茶館裏說書先生的定場詩嗎?
“這軍營裏,有一将軍名為魯特,自幼家貧,父母早亡,十歲上一雙鞋都沒穿過——”
“夏姑娘,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四皇子問。
婵夏擡手對着于瑾的方向作揖:
“這都是我授業老恩師教導的好哇,只要我師徒看過的屍身,他自幼經歷便無所遁形,我師徒願為四皇子殿下肝腦塗地,只是這師門秘技都是我師父多年經驗所得,就這麽說出來...”
于瑾默默側過身,不忍直視。
丫頭的話翻譯過來:想知道,得加錢?
她得虧生在古代,這要是在他那時代,不去當保健品講師給老頭老太太發雞蛋都是屈才。
好好一個四皇子,竟被她忽忽悠悠忽悠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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