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依舊是“爸爸愛你”的語氣。秦覃沒能高興得起來, “不用了。你去玩。”
文頌試探着問,“那我回了?”
秦覃別過臉不再看他,語氣生硬, “你想去就去,問我幹什麽。”
“……”
好端端的生什麽氣啊。
本來是可有可無的娛樂活動, 變成了“選他還是選我”的選擇題。這就算了, 選你你說不用, 選他了你也不樂意。
男人的心思好難猜。
“我去打球手機也會開着的, 如果有事随時都可以找到我。”
文頌納悶着,想想又囑咐了句,“如果不舒服記得要去看醫生。”
控制不好自己的心緒, 或許真的是因為病理。秦覃被這一句點醒, 堵在心裏難以理解的煩亂不安終于有了可以怪罪的出處,登時松了口氣, 輕松許多, “我明白了。”
“嗯, 你要是想玩, 周末我們兩個一起去。”
他一邊回消息, 一邊耐心地解釋, 像在給幼兒園小孩兒講算術題,“你不太喜歡格格, 去了說不定也玩不開心……啊, 我差點忘了,周末社團說要去團建。還說要大巴車接送估計很遠……人一大堆亂哄哄的,我還沒想好有什麽理由能鴿掉。”
說着說着變成了自言自語的嘀咕。
秦覃稍加思索,“正好我周末要去外地出差。”
“我知道啊。”前幾天就說過了。文頌問,“你想要人接機嗎?那到時候我讓藍岚開車去接你。”
“……不是要接機。”秦覃提醒他現成的理由, “如果你跟我一起去出差,就不用參加團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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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頌聞言愣一下,沒有立刻答應,猶豫道,“那……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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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頌不喜歡出遠門。
秦覃要去工作的城市,怎麽想都會比團建的地方遠很多。社團裏尚且有鄭西閣和林柚柚兩個認識的人,秦覃那邊卻是全然陌生的工作環境,他跟着去了也幫不上忙,添亂還差不多。
他原本應該像拒絕學鋼琴那樣幹脆地說不,但不知怎麽,看着秦覃就不太忍心。
他對陌生環境的适應力算是差的。為了不自己孤身一人來上學,高考前花了很大的力氣幫藍岚補習功課,天天洗腦他“一定要跟我一起考上c大”。得償所願,開學前又先在校外租了房子,別人軍訓時在熟悉新的同學和校園,他也待在要住四年的小家裏提前适應環境。
說不定秦覃也是這樣,獨自出門感到不安,才會想要個人陪伴。
回去換運動服的路上,文頌狠狠地糾結了一通。
他從來都是把自己擺在第一位的人,想也知道,那種為成全別人而委屈自己的事他幹不出來,能施以援手的前提是确定自己安全。如果做不到,就寧可獨善其身。
但帥哥的邀請真的很難拒絕。
甚至秦覃還說,這次他要去的工作地點是秀場。屆時可是一大波帥哥,模特們排着隊地走過來……說不定能去後臺看看腹肌什麽的。
他都只在漫畫和小視頻裏看過,想看真人的。
到換完衣服走進學校體育館,他還在去與不去之間搖擺,一臉糾結。鄭西閣見了直接笑出聲來,“請你打個球這麽為難?還有別人約你?”
沒等他說話,鄭西閣走近親密地攬上他的肩膀,“不過你既然來了,說明還是偏心我的嘛。待會兒讓你兩個球以示謝意。”
文頌笑笑,不著痕跡地拂開肩上的手,“球拍在哪?我什麽都沒帶。”
雖然沒怎麽當回事,但上次秦覃的話他是聽進去了的,心裏總存了些疑窦。
也可能還是沒那麽熟,不像藍岚那樣撲過來捏捏抱抱都無所謂,跟被狗子舔了幾口的感覺差不多。
鄭西閣看得出他有些抗拒,也沒說什麽,轉身去旁邊休息椅上拿了球拍遞過來,“會打嗎?我從頭教你也行。”“會一點。”文頌抓了抓拍線,調整握拍的手勢,“不過我發球不好看。”
文煜日常運動一般會選擇網球或者高爾夫,不常陪他打羽毛球。他都跟着學過一點,但還是喜歡羽毛球更輕盈,偶爾沒事會把藍岚拎過來陪練。
跟職業選手當然沒法比,卻也遠不只是“會一點”的程度。起碼是比鄭西閣預料的難對付得多。
但他只能當技術流,沒法兒打持久戰。那點跑步都喘的體質無論做什麽運動都是天生的缺陷。玩一會兒就累了,把球拍遞給圍觀多時的人去旁邊休息,輪流替換着打。
順便再糾結一下要不要跟着帥哥去看更多帥哥的事。
不知道秦覃在做什麽。他拍了張球場的照片發微信,很快回來的消息也是一張照片。點開來看,是填得滿倉滿谷的關東煮爐子,靠櫥窗的小吧臺空落落的,一個客人都沒有。
在寂寞地看店。
文頌忍俊不禁,剛想調侃幾句,視野突然被覆蓋。一條毛巾落在他頭上,“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
毛巾上帶着淡淡的汗味。文頌拉下丢在一邊,“我們在這玩,秦師兄在兼職,怪可憐的。”
“你們倆還挺熟。”
鄭西閣也把球拍交給了別人,自己坐在他身邊休息聊天,“要是你高中時候就認識他,估計就不會這麽樂意跟他走的這麽近了。”
文頌無端感到悶熱,放下手機扯了扯領口,語氣不太高興,“為什麽,他高中時犯了什麽罪嗎?”
“那倒也不至于。”
鄭西閣打了個哈哈,看他拉開運動服外套的拉鏈,順滑地拉下去,最後一點卻被卡在尾端怎麽也扯不開,索性單膝跪下去幫他,伸手去碰垂到他小腹的拉鏈。
“……我自己來。”
文頌本打算直接拉到頭頂脫掉,乍見他這樣心裏一驚,坐在椅子上身體不自在地後仰,連雙腿都合攏了。
“有根線頭卡在裏面。”
鄭西閣拿指甲刮出來,扯了一下,另一端還連在衣服上,便不加思索地低頭咬斷。“行了。”
文頌能想象到兩人這姿勢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有多奇怪,又不敢亂動,等他的腦袋移開才松了口氣。
即使是被人伺候慣了,也覺得很不适應。“你不用……這樣。”
“沒關系。”鄭西閣笑笑,坐回他身邊。“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文頌轉移話題,“你剛才說,秦師兄高中時候怎麽了?”
“他啊。”
說起這個,鄭西閣似乎有些不忍。“他高中家裏出過事。他媽跳樓的事你知道嗎?”
意料之中,文頌表情變了。
剛剛因為羞恥而攀升的熱度一瞬間失色,“我不知道。”
鄭西閣試探道:“那我還是不說了?”
“……告訴我吧。”
短暫地猶豫過,他仍舊問下去,“你還知道什麽?”
鄭西閣嘆氣,“其實我也是聽說,但大家都那麽說。”
“我們高中學校裏面傳,當時有人看見秦覃也在樓頂。所以有人議論,會不會是他……推下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19 20:26:44~2021-06-20 09:16: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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