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兇案再現
? “藍公子,今晚就留在這裏吧。”止妖的口氣可以說十分溫和,但是剛剛一直低眉順目的少年卻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因為他低着頭,所以面前的兩人并沒有發現。
但是藍墨的回答依然乖巧,“是的,原公子,容小墨去收拾一下。”得到允許之後便離開了。
“給我倒杯茶。”止妖把杯子遞到某人面前,某傀儡不為所動。
“唉,果然還是人家藍小公子貼心。”
“......”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把茶杯滿上,喝喝喝,喝死你得了,彤雲派的靈茶也沒見你這麽喜歡喝。
很快入夜,藍墨小公子也回來了,他換了一件湖綠色的衣服,長發披散,雙手收攏在袖中,青澀的臉上有另一種風情,進了房之後就貌似害羞地一直低着頭,看樣子真是想岔了,但是止妖并不解釋,誤會也好。
“原公子,我服侍您就寝吧。”聲如蚊吶。
止妖玩味地看看他,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居然真的張開了雙臂,要知道修真者是可以以修煉代替睡眠的。
紅蓮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同意了,心口跟什麽東西堵了一塊似的,難受得要死,偏偏又不想走,他就要看着這兩人到底能怎麽着。
“您的下屬......”藍墨飛快地瞥了一眼在一邊站樁的某人,遲疑地說。
“無妨,這是我的傀儡,可以不必在意。”
藍墨聽了,眼神一瞬間晦澀不明,随即咬咬牙,慢慢地走到了止妖旁邊,伸手去幫他解衣帶,紅蓮死死地盯着他倆,恨恨地在心裏紮小人。
就在藍墨的手快要碰到衣帶的那一刻,止妖卻一個旋身閃開了,“果然還是覺得大好夜色用于睡眠實在太浪費了。”
紅蓮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剛剛那一刻時間就跟靜止了一般,思維一片混亂。
與紅蓮的輕松截然相反的是,藍墨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藍小公子這份大禮在下可無福消受,”止妖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了他的破折扇開始裝模作樣地扇扇,另一只手從藍墨掩在袖中的手裏撚出一根泛着藍光的針,“啧,北海深處的藍晶毒針,漫漫長夜咱們還是來談談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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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墨被施了定身術,身體不能動,但還是可以說話的,他眸中怒火熊熊,就像被逼到絕境的孤狼,眼神殘忍而狠毒,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聲音也不複之前的羞澀膽小,充滿了決然,“你想怎樣?既然被識破了,要殺要剮随便你。”
止妖饒有興趣地研究了一會毒針,自顧自地問道,“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可不是那麽簡單能得到的,藍晶毒針啊,分神以下被劃破皮膚必死的寶物。”
完全沒料到突然形式逆轉,眨眼間暧昧旖旎就變成了生死相搏,雖然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勢,但實在不符合事情發展的常理,紅蓮忍不住說了一句,“藍公子你為什麽要動手傷人。”
“身為男人,可殺不可辱,要我像個女人一般雌伏,曲意逢迎,不可能,或者你覺得和傀儡一搭一唱耍人比較好玩?”完全不留餘地地諷刺,少主覺得膝蓋好疼,紅蓮大概覺得自己僞裝的很不錯,可是這種黑鍋總是他來背,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懷疑自己有什麽特殊愛好了。
警告地看了眼紅蓮,傳音,“再不好好玩你的木頭人游戲,我就要懲罰你了。”
想起所謂的懲罰,紅蓮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看着少主臉上危險的笑容,深覺自己最近的确有些放肆了,默默檢讨自己的得意忘形去了,唉,想當初剛見面的時候,那個天真的小止哪裏去了。
“藍公子似乎誤會了什麽?”
“有什麽好誤會的,藍老頭都告訴我了。”
“我本人只是喜歡漂亮的東西,聽說小公子長得清俊可人,便希望得小公子作陪,下棋論道而已,小公子莫非就這麽不願意?”
藍墨愣住了,他懷疑地看着止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但是止妖一臉真誠,仿佛在說,看我這麽純潔的人,我的目的多麽純潔,完全是你們多想了,不但如此,他還爽快地解開了藍墨的定身術。
這下藍墨完全困惑了,看樣子的确不像騙人,但他不肯放松警惕,仍然擺出一種防備的姿勢,随時準備拼死反抗的樣子。
止妖說完就自顧自地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副棋盤和棋子擺好,風度翩翩地側了側身作出邀請的姿勢。
藍墨遲疑地走到桌案邊坐下,止妖坐到另一邊,執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盤上,兩人在沉默中交替落子,紅蓮開始還在一邊看,結果沒一會就覺得無聊極了,下棋這事他只會五子棋而已,于是他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四更時分,藍墨皺着眉頭落下最後一子,然後絕望地發現無路可走了,止妖贏得非常漂亮。
“藍小公子知道為何會輸麽?”止妖忽然開口問。
藍墨死死盯着棋盤不說話,怎麽也不肯相信自己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你偏好劍走偏鋒,凡事過剛則易折,何不試試婉轉一點的方式呢?”
興許是有所觸動,也許是因為止妖真的以禮相待,藍墨沒有之前那麽重的敵意了,“環境所迫,不狠絕不足以保全自身。”
“也許可以換個環境。”
藍墨聞言道,“你是說你能幫我?”
“是。”
“我憑什麽相信你,或者你需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你應該知道,南涼和彤雲派是一體同心的,那麽憑我的身份,憑你的資質,要進入彤雲派簡直易如反掌。”話說到這裏就夠了。
“代價呢?”
“相信我,你無法拒絕,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一切,你是個有野心的人。”
藍墨默認了,他的确無法拒絕,只要不是成為随時被抛棄的玩物,讓他喪失尊嚴,他什麽代價都可以付出。
止妖看看天色,子時已過,藍墨當是過了危險時期,也不見可疑的動靜,于是讓他先走了。
紅蓮兀自睡得香,不得不說這種站着睡覺的能力也是常人所不具備的,止妖凝視着他的臉發了一會呆,無奈又寵溺地喃喃道,“笨蛋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呢?”之後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兩人交頸而眠。
正在找資料的白月和冰魄這邊,冰魄頂着一腦袋的紙張,迷茫地看着白月在一堆資料中穿梭,不停地翻找。在開始找資料不久後,白月便發現,冰魄完全只能搗亂而已,于是就把她勸到一邊歇着去了。
白月急急地翻看着資料,但是越看臉色越白,一向羞澀微紅的臉上幾乎沒有了血色,冰魄也察覺到不對,對着白月,她總是意外的敏感,“小月,不舒服?”
白月虛弱地朝她笑笑,“我只是有點累,出去吹吹風,透透氣,很快就回來,冰魄你不用跟着我。”然後便腳步踉跄起身出去了,冰魄聽話地呆在原地,小月怎麽說就怎麽做好了。
陶芯這邊,兩個大男人相對無言,他們負責的這位少年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這家人很窮,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借宿,所以他們只能在寒風中站崗,等待着不知道會不會動手的兇手。
眼看夜已經過了大半,仍然毫無動靜,陶芯并不着急,他做事一向耐心一流,看起來殷合谷的耐心也不輸他,不過按以往的情況,子時已過,兇手失去了犯案的最佳時機,已經沒有繼續等下去的必要了,二人便默契地回去了。
此時天色微明,陶芯為了冷靜思考便選擇了走路,這個時候已經有勤勞的百姓開始挑着擔子出來讨生活,雖然這是修真者掌控的世界和國家,但是特權階級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仍然要為生計苦惱。
陶芯在腦海裏分析自己所得的信息,卻有兩個人從天而降,正是萬年天然呆的冰魄和滿面焦急的白月。
“小月你怎麽了?”殷合谷率先問道。
“師兄,陶公子,出事了,哎呀,你們跟我來。”白月跺了跺腳,便拉着殷合谷的手直接騰空而起,陶芯冰魄緊随其後。
幾人來到一個偏僻處,白月推開其中一間瓦房的門,把幾個人讓進來,随即關好。
屋內光線很暗,但是對幾人來說都不是問題,白月已經扶着牆開始幹嘔,雖然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不過從小都被保護的很好,根本不能習慣。
屋子的橫梁上,一個少年死不瞑目,紅色的衣服,滴答的血水,和之前紅蓮他們遇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我們大意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提前知道了,把這個孩子帶出了家。”陶芯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随即問白月,“白姑娘,你是怎麽發現的。”
白月臉色仍然很難看,“我翻資料翻得頭暈,便想着出去吹吹風,看到一個奇怪的黑影速度很快,我就,我就跟上去了,卻發現......”
“看來那個黑影便是兇手,那麽白姑娘你還知道些什麽?”陶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還在追問。
“我,我不知道。”白月眼神惶惶的,她似乎總是處于驚吓之中,一碰就會跳起來的小白兔一樣。
“小月都說不知道了,太子殿下何必咄咄逼人。”殷合谷給她解圍。
陶芯瞥了瞥他,不再說話,一時滿室靜默。
冰魄開始還是呆呆的樣子,逐漸不耐煩,直接把少年的屍體凍成了大冰塊。
“有勞殷公子去通知白知縣吧,我們先去找原致。”陶芯冷硬地分配任務。
紅蓮睡得正甜,他的一條腿搭在某人腰上,腦袋枕在某人臂彎裏,臉紅紅的,還在不斷呓語。
止妖早醒了,看着他的嘴巴嘟嘟囔囔說夢話,他的聽力很好,知道他在說的是螃蟹,糖葫蘆這種,有點忍俊不禁,淡色的唇張張合合,似在無言地邀請,不過他很清楚只是錯覺。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不懷好意,紅蓮打了個哆嗦睜開了眼睛,對準焦距,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近距離放大的臉,光滑的看不見毛孔,他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把,順道感嘆了一句,“皮膚真好。”
眼前人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許,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道,“還沒睡醒麽?”
某人變成了紅柿子,惱怒道,“你!你怎麽又摟着我睡覺!都說不是小時候了,別再這樣了。”捂臉。
“有什麽關系,我們倆本來就是最親近的。”老神在在。
“叩叩”的敲門聲打斷兩人之間越來越詭異的氣場,紅蓮悄悄松了口氣,他發現,最近總是這樣,幸好現在身體好。
止妖起身收拾好,紅蓮也趕緊爬起來,敲門的是陶芯三人組,進來之後看看淩亂的床鋪,陶芯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紅蓮總覺得讀到了嫌棄的意味,他有些不自在,就像小時候一直被陶芯叫醒去上學那樣。
“藍墨沒事吧?”陶芯直入主題。
“那孩子很安全。”
“張清死了。”張清是另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
傀儡日記:
兇手真殘忍,伸張正義義不容辭!(咦,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