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光是看你在這裏胡攪蠻……
聽喬砂砂諷刺自己之後, 陳一平乍一看面色如常,只不過雙手卻悄悄地握成了拳頭。
“我只是想讓大家有試錯的餘地,這有什麽錯?”陳一平裝作剛才沒聽見喬砂砂說什麽馬克吐溫, 把話題拉回了原來的地盤。
“不确定死因, 給再多的機會也沒用。”喬砂砂搖頭, “既然我們談不攏, 那就也別說了,直接用投票來決定好吧, 贊同複活的舉手,不贊同的就放下。”
玩到現在, 其他人其實有些自暴自棄了, 就連李季也覺得覺得不管是選毒藥還是解藥, 最終的結果都會差不多,這第一輪的綜藝多半大概會失敗, 選哪個也就無所謂了。
既然喬砂砂表示只要他們選擇讓易筱複活, 她就能夠帶領大家出去,這時候到底選哪個就更不用考慮了。
“三、二、一。”喬砂砂輕聲倒數。
唰的一下,除了陳一平外的所有人都舉起手來。
“……”陳一平沉默了, 做了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之後, 就沒再說話。
只不過,這一回喬砂砂倒是開口了。
“話說回來, 一平你為什麽非要死纏着我不放?”喬砂砂輕輕揚眉,“就像是一個兇手,非要給自己找一個替死鬼才行。”
聽了這話,其他人仿佛都被提醒了一樣,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陳一平。
喬砂砂不說他們還沒發現,陳一平的胡攪蠻纏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本來就是劇本殺,自然每一個人都是有嫌疑的,他卻非要揪着喬砂砂不放。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推理而已。”陳一平表情倨傲,似乎并不為其他人的眼神所動搖。
但見喬砂砂都這樣說,他還是咬着牙退後了一步:“你那麽有自信,那就輸密碼吧,到時候錯了別嫌丢臉。”
喬砂砂笑了笑:“其實謎底就在我們面前。”
其他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站在門鎖的旁邊往室內的其他地方看去,最醒目的是就是眼前的一排各式各樣的惡魔雕像了。
他們形象顏色都各異,有的三頭六臂長相怪異有的面目猙獰兇神惡煞,全都拿着一把長叉,朝不同方向刺去,看起來頗為吓人。
“你說這一排雕像?”李季湊近去看雕像,一個一個端詳他們的模樣。“我沒看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站的太近,反而容易忽略其他的觀察。”喬砂砂說道,卻沒有直接介紹答案,而是拐向了另一個話題,“你們觀察過密碼鎖嗎?它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衆人都疑惑地回過頭去,除了楊半直接開口答話。
“鎖上面沒有數字和字母。”
“對,沒錯。”喬砂砂點了點頭:“這把鎖同樣是九宮格模式,但上面卻沒有任何标識,不管是拼音字母還是數字。”
“這看似是加大了難度,但實際上是對我們的一個暗示——答案與語言和數字沒有任何關系。”
“這又說明了什麽。”程音兒還是不懂,忍不住開口問道。
“說明了我們只需要看就能看到答案。”喬砂砂指了指眼前的六個雕像,不管是誰進入房間能夠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們了。
“看到什麽……”所有人迷茫地盯着雕像,聽到喬砂砂的解釋,這一回他們似乎是有些頭緒了。
最靠近雕像的李季退了一步,突然靈光一閃。
“是他們手裏的叉子是嗎?”
沒等喬砂砂回答,李季倒是先自言自語起來:“他們手裏的叉子都指着不同的方向,上下左右中和四個邊角,正好對應着九宮格裏的各個按鍵”
“原來如此。”其他人聽到這裏,也終于恍然大悟。
“所以開門的密碼是——右下、上、左、左下、上、右上,這六個按鍵?”
李季念出密碼的時候,靠密碼鎖最近的林小琦也十分迅速地按照他的描述按下了按鈕。
衆人期待地盯着門鎖,然而那門短暫的“滴”了一聲,卻沒有随之打開。
“诶?”林小琦傻了,“怎麽沒開啊?這密碼是錯的吧。”
旁邊看着這一幕的陳一平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了這麽多,原來都是信口胡說啊,還不是打不開門。”
喬砂砂忽視了他的冷嘲熱諷,自己上手擺弄。
陳一平看到這裏,知道自己抓住了機會,還不死心地開口問道:“怎麽?砂砂你就那麽不敢承認自己不行?要知道我……”
然後“咔嚓”一聲,門開了。
“……?!”陳一平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喬砂砂冷漠地拉開了門:“沒事,剛才輸反了。”
程音兒回過頭尴尬地看了一眼雕像們,六個惡魔雕像站成一排,的确很難确定到底應該是該從左還是從右算起。
不過還好,有喬砂砂的及時出手,他們還是走出了房間。
“啊,在三樓轉了半天,渴死我了。”李季一聲哀嚎,就往樓梯旁邊的冰箱跑去。
今年《暴風雪山莊》的贊助商是一家知名的網紅奶茶店,再加上劇本裏也有寫陳一平點外賣這一劇情,因此冰箱裏的各式口味的奶茶被放得滿滿當當,還有各式佐料。
喬砂砂無意間看了一眼冰箱。
然而就這一一眼,無數疑問瞬間被聯系在了一起。
她明白了。
另一邊,周成倒是對他們的順利出逃有些意外,但還是按照原規則詢問。
“所以你們選擇複活還是審判。”
有了喬砂砂的提前約定,這次所有人都沒有異議。
“複活易筱。”
易筱從小屋裏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些不适應:“哎呦,我以為我都要下班了呢,怎麽又把我拉出來了。”
話雖這樣說,但她表情還是樂呵呵的,拿起了那個死因檢測儀。
她被淘汰後的那個屋子裏安裝的有顯示屏實時轉播他們的錄制,易筱自然知道他們進行到哪一地步了。
一行人再次進入了史導演的房間,這次有了易筱,節目組很快就判定給出了死因報告書。
“死因是毒殺,屍體裏含有大量安息丸。”易筱下定了結論,“死亡時間是九點五十五。”
一瞬間,所有時間線都在九點五十五之後的人瞬間被排除了在外。
乍一看,剩下的嫌疑最大的人居然還是喬砂砂。
“我還是覺得砂砂的可能性最大。”陳一平依舊堅持到底。試圖讓喬砂砂承擔起這鍋來,“她的時間非常充裕,而且……”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用什麽手法殺死史導演的。”喬砂砂打斷了他的自已,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
“?你在說什麽呢。”陳一平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你,陳一平。一個化學專業的學生,卻跟毒殺扯不上關系……這不是浪費了這種專業設定嗎?”喬砂砂不顧他的打岔,繼續說道。
說着,她還從證物裏翻到了一只屬于陳一平的手機,這是她在對方的房間找到的,之前一直放在那裏,其他人都以為她沒猜出密碼。
然而,只見喬砂砂毫不猶豫地輸入了密碼,打開了微信。
她是從手機殼上角落裏那個莫名其妙的條形碼形狀得出的解鎖密碼的。
當視線與手機殼近乎平行之後,就會發現原來雜亂無章的條形碼連成了一串英文數字,而那串數字,正好就是解鎖密碼。
“?你這是什麽意思?剛才怎麽沒提自己能解開密碼。”陳一平急了。
“畢竟這手機裏面也出現我,我要幫自己降低一點嫌疑嘛。”喬砂砂笑着打開手機裏跟自己的聊天記錄,“只不過,我搞明白了你的作案手法,現在看來你的嫌疑似乎更大一點才對。”
“對吧,藥箱陳一平。”
“藥箱”這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之前喬砂砂和胡豆豆的手機裏,都有他們購買毒藥時的聊天記錄,而他們的聊天對象就是藥箱。
陳一平沉默了一會,見手機在其他人手裏不斷中轉,他這才不情不願地松了口:“沒錯,毒藥是我賣給你們的,只不過是想賺一個外快,這也不行嗎?”
“是,當然可以。”喬砂砂點頭,“那你自然也知道,安息丸除了吃三顆後會致死,跟一種名叫放大藥劑的藥品發生作用後同樣會死亡,是嗎?”
“知道,我也告訴了你們。”陳一平死咬着不松口,“李哥可以為我作證,九點四十五和十點半之間我們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史導演死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
“你說的不錯。”喬砂砂點了點頭,“那九點半之前呢?除了你,誰也沒有在九點半之前出門。”
“就算出門又如何,我沒有去找他。”陳一平表情冷淡,史導演九點半時候正和家裏人打了一通長長的電話,顯然是沒有意外來客拜訪他的。
“是的,但你去了一樓。”喬砂砂笑笑,“你所使用的方法,并不需要親自跟史導演見面,因為——”
“你把放大藥劑融進了冰塊裏對嗎?”
“那個裝着水的杯子!”楊半突然喃喃。
不少人人當即想到了史導演桌面上的兩個杯子,裏面一個裝着喝得只剩一半的咖啡,另一個則是裝着小半杯白水。
在樓上的時候,誰也沒在意那個細節。
但現在想想,那杯子裏裝的多半不是白開水,而是融化了的冰塊。
“你知道史導演喜歡喝冰咖啡,所以特意點了一堆奶茶來,把冰塊都存放在一起。這時候你在冰塊裏倒入放大藥劑,不管是他中了我的安息丸還是胡豆豆的安息藥劑,原本的昏睡劑量就會立刻被擴大到致死劑量,其他人就算吃了冰塊也不會有任何影響,這就是你的殺人手法對吧?”
喬砂砂從冰箱裏找出了一杯被凍結的水當做證據:“因為害怕找到真相,你還刻意制造了一場停電。只需要把冰塊放在閘門上面,等融化之後自然就會斷電,斷電之後冰箱裏原本的冰塊也被融化成水,徹底毀屍滅跡。而這時候你卻跟李季在一起,正好為自己制造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好故事。”陳一平拍了拍手,然後上前一步,進一步縮小兩人的距離,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喬砂砂,似乎想憑借着這種壓迫感來逼迫喬砂砂改口:“再編下去,也不怕我這個真兇對你不客氣。”
然而喬砂砂絲毫不懼,甚至猛地大笑起來:“光是看你在這裏胡攪蠻纏就夠折磨我了,還有什麽比這更殘忍的?”
“你——”陳一平的臉上再次閃現過愠怒,直到他看到其他人審視自己的目光,“你們……你們不會都相信她的胡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