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來你排氣的口在上面……
“我們歇會吧。”
繞了一大圈, 還是沒找到來時的路，蘇茶再也受不了，随便找了個路上的石塊, 垂頭喪氣地坐了下去。
誰會知道明明來的時候還無比明顯的小路, 他們走着走着卻誤入歧途, 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蹤跡。
他們現在走得這麽一圈花的時間, 已經比來的時候還長了，可那個原本的叉路依舊還不知在何方。
其他人也都累了, 見蘇茶這麽一說也都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
“早知如此，當初幹嘛提出要分開。”付輕輕聲嘟囔了一句, 然而蘇茶耳朵靈敏, 這林子又靜, 四個人竟是都聽的清清楚楚。
“付總？你剛才說什麽？”蘇茶一聽就來勁了，語氣雖然還是輕柔, 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就像是非要問出個名堂。
“沒什麽。”付輕煩躁地甩了甩頭上的汗，“我就是有點後悔走這邊。”
“咱們大男人就要勇于承擔選擇的後果，當初你也同意了要分開, 現在也沒必要抱怨。”席意一看蘇茶的表情, 就知道她多少有點不開心，下意識地出口維護道。
別人都看在付輕的身家, 大多數時候都給他三分面子，然而他席意的家世也不輸他，自然有底氣直接對打起來。
盡管如此，席意覺得自己已經夠親和了。
然而那話落到付輕耳朵裏，卻跟直接打他的臉沒什麽區別。
“這是什麽話？當初第一個提出分開走的人不是你們嗎？要不是我們就跟喬砂砂一起走在那邊對的路上了。”付輕一惱，也不願意了。
“走哪邊總是你自己選的吧？”席意煩躁地揮了揮手, “算了算了。”就像是懶得跟他計較一樣。
“好了好了，咱們休息好了繼續走吧。”蘇茶心中爽快了許多，看怼的差不多，連忙拉了拉席意的手臂。
然而付輕已經上頭，還不肯放過他們：“哦怪不得這麽維護蘇茶呢，我算是看出來了，原來你們是看對眼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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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經跟喬砂砂吵了起來，跟再多吵兩個也不嫌多。
席意面色一紅：“你……別胡說八道！”
他們這邊劍拔弩張，觀衆們反而激動了。
【哦嚯所以他們又撕逼了是嗎？這邊四個人直接內讧啊好家夥，更顯得那邊和和美美自由自在了。】
【啧啧，聽了半天這不行啊，看慣了喬砂砂的高段位嘲諷，再看這些人普普通通的撕逼已經覺得沒意思了，想不到我也有吃瓜降級的這一天。】
【明明都是付輕的錯，是他先吐槽別人的，幹嘛一頓亂打把鍋丢給別人。】
【樓上的扮理中客拉偏架之前先把你喜茶CP粉的ID換了可以不？裝也不裝得像一點。】
【幹嘛啊！CP粉就不能說一句公道話了，CP粉低人一等嗎？連話都不能說了。】
就在所有人連帶着彈幕都開始面紅耳赤的時候，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羅相書突然開了口：“等一下，那邊是不是有人！？”
剛剛還一片争吵的林中瞬間恢複了寂靜，席意最高，看得也最遠，稍加眺望了兩下就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對，是有人。”
“那我們快去問路吧。”蘇茶也開心極了，剛才的不愉快頓時一掃而空。
在無聊的時候吵架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所有人都沒心情再繼續吵架，而是都跑向了那個身影。
“嘿！嘿！先生！”隔得遠遠的，席意大聲地用F語喊了起來。
然而前面的人格外冷淡，直到他們喊了好幾聲才回過頭來。
那是個穿着牛仔褲和黑色T恤的中年外國男人，右手拿着紙和筆，左手裏還拿着一把價值不菲的小提琴，以經常參加拍賣會的席意的眼光來看，買那把琴差不多要花七位數。
“怎麽了？”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把琴不自覺地往身後放了放。
席意氣喘籲籲地停在了他的面前，其餘人也接連跑了過來。
終于，就在男人眼眸中略有些不耐的時候，席意終于順上了氣，結結巴巴地開口。
然而他的F文本來就只停留在認識個別單詞上，這時候跟本土居民直接對話就差的更遠，更是完全讓對方理解不了。
“要不，我們說英語吧？”男人聽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用英文說道。
“emm……OK。”席意尴尬地點了點頭，然而那話還是斷斷續續，一個個單詞地往外蹦。
【他出國好幾年，我怎麽感覺他跟我這辣雞的英文水平差不多啊，我也只會這幾個單詞，是我狂了嗎？敢跟留學生比了。】
【留學生表示被侮辱了，其他語言也就算了，但這麽垃圾的英文水平只能證明……他的學歷多半有水分，再多的我不敢說了。】
【喂喂喂樓上的沒有證據別瞎科普好嗎？！他拿到了G國大學的畢業證書！你有嗎？】
【我六級沒過口語也比他強，用得着拿畢業證嗎，一看就是留學的時候只在唐人街玩，跟在國內沒什麽區別。】
終于，還是蘇茶看不過去。她再次拿出了地圖，直接比手勢交流，再加上席意的半吊子解釋，對方總算理解了他們到底是什麽狀況。
只見男人勾了勾手，示意他們四個跟着自己走。
果不其然，沒走五分鐘，他們便再次見到了那條熟悉的大路。
看到這裏，所有人這才松了口氣。
四個人連聲道謝，那男人卻只是淡漠地揮了揮手，就徑直走到了不遠處的房車上。
顧不上介意他的态度，蘇茶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和天空的色彩。
看時間，這時候所謂的“天堂裙擺”景色多半已經出現了，他們要是走快點的話，應該還能看到餘晖。
這樣一來，他們也顧不上休息，徑直地往前走。
另一邊，喬砂砂一行人依舊在亞摩斯古堡之中，在夕陽來臨之前他們先在古堡內部轉了一圈。
受當時盛行洛可可藝術風格的影響，古堡內部顯得異常宏大又奢靡，內部主要以黃色和白色為主色調，一方面顯得敞亮，同時也更顯得層次分明。整個建築內乍一看只覺得氣勢不凡，然而在人靠近的時候仔細看去，才會發現不管是牆壁還是裝飾都精致又繁複。
等到他們參觀完內部的時候，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刻。
通過階梯，四個人走上觀景天臺，只見大片大片橘紅色的光輝灑落在古樸威嚴的古堡上，給這精致的建築染上色彩，再走兩步，就是不停拍打着細沙的大海。
所有人都有些沉醉了，就連彈幕裏的觀衆也不例外。先是看了人類的精雕細琢，再直面大自然的恢宏遼闊，任是看了這場景好幾次的喬砂砂胸中也有了幾分觸動。
跟那時候來的時候不同，這一次她心中沒有對于未來的憂心忡忡，也沒有被人不由分說誤會一通的委屈，只有無畏。
仿佛這面前的天與地一樣，任由一切黑暗奔來，而喬砂砂她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對了，我們四個先合個影吧？等會他們來了我們再拍一張。”過了一會，沈晴揮了揮手裏的相機，突然提出來拍照想法。
所有人都沒有拒絕，喬砂砂找了個金發碧眼的漂亮游客幫忙，對方接過相機，專業地從各個角度來了一通，敬業到連他們四個也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煩了。
一陣道謝之後，沈晴拿回了自己的相機，開始翻看裏面的照片。
而剩下的三個人則都走到了天臺的邊緣，趴在圍欄上靜靜地看着遠處的景色。
梁喚秋的視線從右掃到左，看到左邊的那個身影的時候，呼吸忽然一滞。
視野裏，喬砂砂的發梢飛揚，夕陽映照着她的面龐，讓他一時不知道光芒四射的究竟是她，還是太陽。
梁喚秋突然有些懊悔。
他不該來的，就像閉上眼的時候他還能裝作太陽不存在，分離的時候他還能不後悔。可一旦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他就再也無法抗拒喬砂砂的引力。
她快扭頭過來了，自己該轉身了，梁喚秋心道。
然而他明明怕被發現，可是仍有些舍不得扭頭。
下一秒，就在喬砂砂回過頭的前一個瞬間，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他們兩個人之間。
“哎呀，這個小姐姐照的真好。”沈晴彷若自言自語道走到了兩人中間那個位置，手裏還在不斷地翻弄着照片。
梁喚秋被擋到視線，心情有些微妙，不自在地把頭轉到了前面。
沈晴看他如此不解風情，不滿地咬了咬下唇。
一閑下來，她蠢蠢欲動的炒CP欲望又升起來了，她特意收拾了一番，都走到了梁喚秋的旁邊，可這人怎麽還不知道搭話呢。
不識時務。
算了，那她自己來。
沈晴翻到下一張照片，頓時笑了起來，把相機遞給身邊的梁喚秋。
“你看，我這個表情好傻！”看着梁喚秋湊了過來，沈晴自覺地又靠了過去，“你看，你們都挺好看的，就我在這翻白眼一樣哈哈哈。”
梁喚秋也客氣笑笑，不經意般往後退了一步。
盡管他沒作何反應，但這帥哥美女在美景中站在一起的畫面，再加上眼神不經意的交彙，光是這個就足以喚起彈幕上的一陣啊啊啊了。
然而沈晴還不知足，她說着又嘆了口氣：“唉，這樣一對比顯得我好醜啊，你看。”
她把相機遞了過去，裏面正是她拍出來最好看的那一張，相比之下其他幾個人的表情反而都有些奇怪。
沈晴等待着梁喚秋的反應。
會是“你到底哪裏醜，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一點好不好”還是“凡爾賽，是真的凡爾賽了”呢。
到時候她再問一句：“不啊，我哪裏都一般般。”對方自然會誇她一通。
想到這裏，沈晴更加期待梁喚秋的回答了。
然而梁喚秋只嘆了口氣。
“？”沈晴覺得不對，這是什麽反應。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病危的病人一樣：“沒關系，不好看也要有自信，人出生在世界上之後，有對比是難免的，習慣就好。”
“……”
沈晴咬牙。
她是想要安慰來着，可不是這種安慰啊喂！
梁喚秋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了，本來就是比不上喬砂砂啊。還要他違心說什麽。
沈晴不服還想繼續，卻聽見不遠處的封思辰一聲大喊：“嘿！小茶，我們在這裏！”
所有人都應聲看去，只見下面的四個人全都狼狽不堪，滿頭大汗，他們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前，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顯然是剛剛快馬加鞭趕到了這裏。
“哦，來了。”喬砂砂也看了一眼他們，還遞過去一個“友好”的微笑。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斜陽，恢弘的日落只剩下了一個結尾，海面上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太陽。
“不過看來，來不及了呢。”
等到他們八個人彙合的時候，海平面上的太陽只剩下了最後一抹弧度，天空已經幾乎被黑暗籠罩，原本遼闊的景色現在只剩下昏暗和寂寥。
看到這個結果的蘇茶咬了咬牙，但面上卻不能露出絲毫的不爽：“哎呀，真是不巧呢。”
“啧，也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付輕嘟囔了一聲。
雙腿酸麻的蘇茶一時間懶得理他，随便找了個天臺上的椅子坐了上去。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直接回去嗎？”
席意看了一眼手表，夕陽一結束，也就意味着亞摩斯古堡馬上就到閉館時間了，他們休息不了多久就得離開。
雖然什麽也沒撈着，甚至還得精疲力竭地往回走，但現如今也沒了別的辦法，看着周圍人的目光，蘇茶點了點頭：“再休息五分鐘，我們馬上回去。”
喬砂砂四個人休息得夠久，自然沒什麽意見。
可付輕就不一樣了，一聽這話他立馬豎起了眉毛：“還回去呢？我說都這麽累了，要不就在古堡裏休息一晚得了。”
一聽這話，衆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古堡的下層确實留有一定的區域被改造成了景觀型酒店。在這裏住下，不僅不用再跑回去，還相當于又能欣賞一遍亞摩斯古堡的夜景。
“不行，這裏的酒店價格我看過，太貴了。”蘇茶搖了搖頭，“要是住在這裏，我們之後兩天就不用玩了。”
“要是走回去，我這雙腿之後兩天也不用要了。”付輕冷哼一聲，“累死了。”
喬砂砂突然覺得有趣，咳嗽了兩聲裝成付輕的嗓音：“年輕人不要怕吃苦，我比你們年長些，最是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是多走一段彎路，總會對你有用處的。現在吃苦，是為了以後少受點苦。”
那語氣，那內容，跟之前付輕說的一字不差。
所有人都聯想到那付輕之前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錢就是用來花的懂不懂！”被原樣怼回來的付輕惱了，破罐破摔道，“要走你們自己走，我自己住，不是都有零用錢的嗎？！”
“那明天的旅行怎麽辦，我們等着你和我們彙合再走嗎？”封思辰倒不是覺得不行，只是覺得相當麻煩，“那明天的旅程也要耽擱，整個計劃就全亂了。”
“那就等！還不都是因為導游沒組織好嗎！”
這話仿佛提醒了觀衆現在的情況究竟是要怪誰，蘇茶只聽見系統內又滴了一聲，一下子又回落了兩個點。
【任務完成度下降至-8%】
蘇茶原本就腿痛，現在更加心痛。
不行，她不能讓所有人覺得她是個廢物導游，今天的計劃混亂成這樣就夠了，明天的事情一定不能打亂，她有些委屈地擡起頭來：“我覺得大家還是一起走比較好吧。”
“不！”付輕也強烈地抗拒着，一點也不給對方留面子。
他就像是完全忘記了這才是旅行的第一天，之後還要相處将近一個月。
但其他人還記得，局面一時陷入了僵局。
最後還是封思辰出口緩了緩氣氛，提出要去買冰飲解解渴。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一時間，付輕和沈晴都跟着去了，付輕一走，這話題算是暫時沒繼續下去。
“等一下，我有辦法了。”蘇茶忽然看到了不遠處一個有些眼熟的人，連忙拉住了席意跟着她過來，“意哥你來，你看那是不是剛才我們見到的那個人。”
席意定睛一看，這黑色T恤和牛仔褲，這人不就是他們剛才問路的外國男人嘛。
“我記得他有一輛很大的房車……我覺得他也許可以載我們回去。”蘇茶覺得這主意不錯，然而席意卻面露猶豫。
光是剛才問路，這人就有些不耐煩了。
這時候再去要他當順風車司機，不更是癡人說夢嗎。
然而在蘇茶面前，席意萬萬是說不出這話的。
“我不會F文，所以不好意思就只能拜托你了。”
他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蘇茶，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
蘇茶這才滿意，只要對方答應，她就既能夠保證所有人都在一起旅行，同時也能夠讓所有人不用累死累活地走回去，更重要的是也不用多花錢，三全其美。
只要找到解決辦法，她的導游生涯依然不會受到任何的□□。
兩個人一起走向男人的時候，她甚至還悄悄使用了一個特效。
【距離[言聽計從]特效結束還有三分鐘。】
這言聽計從特效能夠讓方圓三米的人不由自主地聽從她說的話，算是一個強力的特效了。
只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她不能開口，只能靠旁邊的席意來解釋。不能直接對話，這效力已經削減了許多，但也足夠影響不少意志力薄弱的人了。
然而奇怪的是，這特效在面對這男人卻不見什麽作用。
席意用他的半吊子F文和英語混合着講了一分鐘，他才堪堪搞明白他們是什麽意思。
“不不不，還是算了。”那人連連搖頭，“我之後還有事情要做，不順路。”
席意其實沒怎麽聽懂對方的話，單看肢體語言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要在他平常，是絕不肯做出這樣的死咬着不放的舔狗行為。
然而每當他打算放棄，就看見旁邊蘇茶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那表情讓人無法抗拒。
“我們願意花錢，很多很多錢，你們在考慮一下。”席意緊咬着不放。
蘇茶表面上輕松，實際上內心還在緊張地看着特效的倒數時間，一邊暗暗祈禱着這男人趕緊答應下來。
終于，[言聽計從]特效結束了。
蘇茶本來以為這特效沒一點用，可直到特效結束她這才知道，要不是這特效，男人根本不會站在這裏聽他們廢話。
果然倒計時一歸零，面前的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表示告別。
然而就在那人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忽然瞥見了旁邊的一個身影，面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從冷漠變成了欣喜。
看對方還沒注意到自己，他不由得大聲叫了起來，一張嘴竟然是不怎麽标準的中文。
“嘿，喬！是你嗎？”
蘇茶和席意一下子傻了。
什麽？這人和喬砂砂認識。
這時候喬砂砂也茫然地回過頭來，那聲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她把目光移到那個飛快走來的外國男人身上，看樣子就是他喊的自己，她開始在腦海裏慢慢檢索……這人好像确實有點熟悉。
喬砂砂沒認出來，剩下的人也茫然了，彈幕上也迷了。
這怎麽路上遇到一個人，都跟喬砂砂認識。
難不成還是喬砂砂的粉絲？
終于，有觀衆認出了這個人。
【啊啊啊我知道他！我在油管上看過他的reaction視頻，他是一個國外的音樂人，叫阿德裏安。】
【？阿德裏安，F國的音樂人，我怎麽記得有爆料提到過喬砂砂的下一章專輯就是找F國的音樂人制作的，不會就是他吧。】
【所以席意巴結了半天的對象，居然是喬砂砂的乙方？好家夥再沒這樣神來之筆一樣的劇情了，這邊熱臉貼了冷屁股半天，那邊就開始當舔狗了。】
【誰來做一個對比圖，笑死我了。這個大叔剛才面對席意一臉冷漠，看到喬砂砂就跟小狗一樣興奮。】
“忘了自我介紹，你應該還沒見過我的樣子，我就是阿德裏安，你新專輯的制作人。”阿德裏安顯然也不怎麽會中文，內容一多，便換成了英語，看到自己沒認錯人，他更是一臉激動地伸出手跟喬砂砂握了握手。
“哦！！”喬砂砂聽到這裏也意識到對方是誰，她瞬間笑了起來，“你好，阿德裏安，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裏。”
她用的是F文，甚至還異常流暢，這讓阿德裏安更開心了，再次用F文跟她道了聲好。
喬砂砂望向對方眼神中有幾分欣慰，相比于重生前見到阿德裏安時那個窮困潦倒的模樣，現在的他精神狀态要好得多，胡子頭發都經過精心地修理，一看就生活得不錯，以至于她完全沒把眼前這人和她當初認識的那個阿德裏安對上號。
“我可是認識了你很久了，從照片和舞臺裏面。”阿德裏安笑了笑，“沒想到你居然會聽過我的歌，謝謝你發來的合作邀請，你是不知道這次合作會給我幫多大的忙。”
喬砂砂笑而不語，她就是知道他處在困境中，所以才特意讓公司找到了他，看來有了這次合作，他也算是度過了難關。
之前她和阿德裏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其實也是在這裏。
她在F國尋覓了許久，都沒找到合适的合作對象。要麽是價格談不攏，對方看不上她目前的落魄，要麽是她覺得對方的音樂沒有直擊靈魂的感覺。
接連碰壁之後，她着實有些失望。
徹底不抱希望之後，她打算把這次的探索視為一場旅行，幹脆就來F國的各大景點轉轉好了，沒想到在去亞摩斯古堡的路上，她居然聽到了自己想要的音樂。
前面曲調中的音符就如同林間鳥鳴般輕盈曼妙，後面高潮卻逐漸氣勢宏大，讓人不知不覺地就想為之淚流。
喬砂砂不自覺地走近了聲音的來處，卻只看到一個髒兮兮的大叔舉着一只破舊的小提琴。
後來她才知道，如果她早來半年的話，也許會能在她之前就去過的演藝公司裏見到阿德裏安，那時候他還沒被同事污蔑剽竊，也沒因為醜聞賠的傾家蕩産，連下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也許是因為同樣的落魄，也許是因為意氣相投，那時候喬砂砂和阿德裏安溝通得異常順利，很快就成了朋友，連曲子也是半賣半送，價格遠比市場價低。
那時候阿德裏安跟她解釋過，那個價格是因為這首曲子其實是他在流行音樂上的最後一次嘗試，要是不順利的話，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努力了。
然而，那時候他們最後的掙紮還是失敗了。
想到這裏，喬砂砂垂了垂眸，把過去的記憶甩開。
阿德裏亞喜歡亞摩斯古堡，經常在這裏尋找靈感，因此在這裏見到他也不是什麽意外。
兩個人又交談了兩句，去買冷飲的人也很快回來了，阿德裏安意識到不對，看了一眼旁邊的攝影師：“等一下，你們這是在錄制電視節目？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關系。”喬砂砂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席意等人，“他們不會介意的。”
“哦？原來他們是你的朋友啊。”阿德裏安瞥了一眼旁邊的人，這幾個人剛才在那麽漂亮的景色中大聲吵架，大煞風景地打斷了他的靈感，直到現在，他心裏還是有些不爽。
不過既然他們是喬的朋友嘛……阿德裏安一改剛才的淡漠，笑着跟那邊的四個人打了個招呼，跟剛才那個暴躁大叔根本就成了兩個人。
一時間，席意被對方表現出來好意驚到了，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這待遇都是因為喬砂砂來的……突然意識這一點之後，席意又煩躁了起來。
“所以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裏？天已經黑了。”阿德裏亞看了一眼逐漸沉默的夕陽，疑惑地問道。
他确實有點搞不明白了，他遇到席意一行人的時候還是在林子裏，一群人迷路了還沒上山，而再遇到他們時，這群人又要下山。
“我們打算回酒店。”喬砂砂拿出一張紙，上面記着酒店的地址。
“哦，那我帶你走吧，我的房車剛好能帶你們幾個走。”阿德裏亞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酒店就在我家街區附近，非常順路。”
【笑死，專業翻譯告訴你，剛才席意求他送他們回去的時候，他連地址都沒問就說不順路。現在喬砂砂給他看酒店地址，立馬就該口說順路了。】
【噗嗤，雙标，是雙标吧，不過也正常，我對甲方爸爸也這樣。】
當喬砂砂把這個消息轉達給其他的時候，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席意甚至準備自然地給他一個擁抱，然而一看見他，阿德裏安的表情就冷淡了幾分，只是微微點頭。
席意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只有付輕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剛才他可是強制想要留下的，現在反悔……豈不是沒了面子。
然而非要留下的話，又要多花一筆錢，他可不願意。
糾結之中，他看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心中一喜，也跟着往前走。
然而彈幕裏可有人看見這一幕，頓時罵了起來。
【呃呃那位剛才死活賴着不肯走的人怎麽也要上車啊？還要不要臉了，不是要花自己的零用錢住大酒店嗎，怎麽不住了。】
【笑死，他的個人經費本來就沒多少，我都懷疑能不能住上一晚，就算能也剩下不了多少錢，我覺得剛才丫就是純口嗨罷了。】
【怎麽說呢，你剛教訓完別人要吃苦，自己就受不了苦，雙标是雙标吧。因為累想住這裏也就算了，我最受不了的是理直氣壯地讓所有人等你，別人欠你的啊？】
忽然，剛走了兩步的喬砂砂手疾眼快地捕捉到他的動作，咦了一聲：“付總怎麽也走了，你不是打算去古堡內部住一晚嗎？”
付輕舉足無措地停了下來，看衆人都在看他，他硬着頭皮回答：“我……我不去了！我跟你們走。”
“哦？反悔了呀。”喬砂砂嘆了口氣，“那好吧。”
“原來付老師排氣的口在上面，怪我們之前沒發現。”
“那就只能原諒你好了。”
【哈哈哈哈排氣的口……那不就是說他說話如放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