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兼職的小白花
托晏粵江的福, 昨晚不到八點躺到床上的輾轉到十一點才睡着，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九點多鐘。
也許是最近內心比較安定, 這簡直是她車禍以後最安穩舒适的一個覺。
随着宿主起床重新啓動的007拟人似的打了個哈欠, “宿主早啊。”
“早啊。”
哼着歌打開了收藏的古董唱片機，放起了《天鵝湖》裏比較歡快的一段節選, 用遙控器拉開了墨綠色絲絨窗簾，頓時大把的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 灑進整個大廳，那些細微的顆粒塵土在光影裏懸浮，時間仿佛随着這些塵埃也慢了下來。
007用欣賞的眼光看着落地窗前穿着白色蕾絲花邊睡裙，及腰的長發随意的披散在身後，皮膚白得近似透明的少女的美貌, 就好像在欣賞一朵迎着暖陽極力綻放的小雛菊。
“宿主今天好像心情非常好。”
“是啊，我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欣賞過這個城市的太陽。”
身材纖細柔軟的少女下巴擡高, 肩膀下沉, 細白的胳膊向兩邊伸展, 像一只美麗高貴的白天鵝，跟着音樂随意的跳起了芭蕾舞。
直到一曲結束，她才停下來，光潔的額頭滲出了晶瑩的汗滴，白皙的臉蛋透出紅暈, 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樹下摘下來的沾了露水的蘋果, 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007恨不得給她鼓掌。
“宿主，你怎麽什麽都會？”
白皙柔軟的手輕輕撫了一下額頭，“這些都是小時候的必修課。”
舞蹈，鋼琴, 馬術，高爾夫，甚至就連插花等等一切将來可以錦上添花的課程對于他們這些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小資本家來說都是必修課。
“你們人類太辛苦了。”007突然覺得身為系統，還是很幸福的。
“我們從一出生就開始卷了。在資本的鼓吹下，人人都不想輸在起跑線上，都想先一步到所謂的羅馬終點，可是他們忘了，有些人出生在羅馬，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到不了羅馬。”
也許這個世界很多人的平庸不是天生平庸，而是始于金錢的貧瘠。
“宿主，你是在唾棄資本嗎？”
“不，我是資本的既得利益者，”少女站在窗外看着由資本家用金錢打造出來的世界，看着對面窗戶正在練琴的小女孩，輕輕嘆息，“我沒有資格批判資本的對錯。”
007覺得才十七歲的宿主将這個世界看得太透徹，反而可能會不快樂。可是她說，這個世界不快樂的人本來就越來越多。
洗漱完在琳琅滿目的衣帽間最裏面那一排還套着透明包裝袋衣服裏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的時候，寧太太打來了電話，她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用意。
“斐斐你現在起床刷牙梳妝，司機已經出發去接你了。”
一邊拿着衣服在身上對着鏡子比劃，一邊拒絕寧太太，“來回浪費時間，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了。”
“不行，”寧太太想也不想拒絕，“現在外面世界那麽亂，你沒看新聞嗎？上個禮拜有個小女孩被網約車司機給殺了。”
看了一眼外面豔陽高照的天，“現在大白天，誰敢這麽大膽子啊。”
“那也不行，”寧太太聽說她回家，心情很好地跟她撒嬌，“小胖斐，你不能老是不給媽媽表現的機會。哪家小女孩像你這樣啊，什麽都不要媽媽管，媽媽上次跟你陳阿姨她們聊天，大家說起自己家的閨女，從用什麽護膚品聊到喜歡的奢侈品，媽媽一句也插不上。小胖斐，媽媽——”
“停！”見她一口一個“小胖斐”，瞬間腦子都炸了，“媽媽你好好表現吧。”
寧太太這才滿意的挂了電話。
平常基本都是穿校服，外套也都是一些國內平價品牌，除了鞋子很貴之外，其他的都很便宜，就連常用的帆布袋都是39.9元的那種。
007頭一次見識到她的衣帽間，贊嘆，“宿主，你這裏簡直是一個小型奢侈品商場。”
其實這裏都只是一部分，還是寧太太硬塞進來的，平常根本用不着。裏面有很多都是各個潮牌公司每年給她快遞過來的今年春夏季最新款的衣服，都放了一個春天，她連吊牌都還沒來得及摘下來。
她從一堆潮牌衣服裏随便挑了一套比較喜歡的品牌——FEAR OFF-GOD的還沒有在市面上銷售的夏季Fear Of GodX nike聯名款的灰色衛衣跟黑色短褲，又從鞋牆上挑了一對Parra x Patta x Air Max 1 Cherrywood 三方聯名的鞋子，梳了一個簡單的高馬尾，在一個擺滿奢侈品包包的櫃子裏拿了一個最不起眼的運動斜挎包，拎着滑板出了門。
007提醒，“宿主，今天記得要薅積分，不然的話，就要受到系統處罰。”
寧婓心想今晚要出席晏太太的生日宴會，應該問題不大。
今天天氣好，又是周末，小區裏面好多家長帶着小朋友在小區裏開辟出來的一個小型兒童娛樂區玩耍，其中有四五個年齡在十歲左右的小朋友也在全副武裝的玩滑板。
她見司機還沒來，童心大發，拿着滑板跟一群小朋友們炫技。
業餘選手寧婓無論是雙腳帶板起跳，倒滑姿勢還是空中轉體，都做到了專業選手的水準，一下子吸引了游樂區正在玩耍的小朋友，尤其是那幾個全副武裝，只會簡單滑行的小朋友，眼睛都看直了。
年齡更小一些的小朋友，追在一群滑板選手後面哇哇叫喚着鼓掌，天真嬌憨的模樣看笑了旁邊的大人，家長們各個看着眼前長得就跟電影明星似的小姑娘，議論着是誰家孩子。
幾個滑板小選手裏有個個子最高的小男孩，眼睛放光似的追着寧婓，“姐姐你教教我吧？就剛才那個動作。”
他抱着滑板在地上做了個起跳的姿勢。
心情特別好的寧婓把雙腳帶板起跳的要訣跟他講了一遍，又在旁邊示範了幾次。他學東西很快，一會兒就掌握了要訣，趕緊跟自己的夥伴炫耀，把他們羨慕地不行，纏着寧婓再多教教自己。
這時候司機打來了電話，寧婓要走，那四五個滑板小選手舍不得她走，追在屁股後面跑。
“姐姐你明天還玩不玩，咱們約個時間呗。”
“就是，咱們一塊玩呗。”
“那就下個禮拜天，”寧婓看了一眼自己的電子手表，“還是這個時間。”
“那姐姐萬一忘了時間呢？”那個個子最高的小男孩還有些舍不得，“姐姐住哪兒，我們到時候去叫你。”
“我住在5街3座22樓。”
寧婓指着靠江邊，視野最開闊的那一棟，上了滑板沖他們揮揮手。四五個小朋友跟個儀仗隊似的把她送到了小區門口，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寧婓一出小區門口，一眼就看見門口50米的地方停着的一輛紅色的特別紮眼的敞篷超跑，瞬間後悔沒有堅持自我叫網約車。
寧太太的電話适時響起，“斐斐，陳伯伯到了沒？”
陳伯伯是寧家的司機，從寧婓爺爺那一輩開始給寧家開車。他開了半輩子的車，今年都快五十了。
寧婓正考慮要不要找個借口開溜，超跑駕駛坐着的五十歲的西裝革履的陳伯伯已經看見她了，揮揮戴着白手套的手。
寧婓絕望的回了句“到了”就挂了寧太太的電話。
“小姐早。”
陳伯伯下車體貼開了車門，露出和藹的笑容。
“陳伯伯早，”寧婓上了副駕駛，拿副太陽鏡遮住了臉，“是我媽媽叫你這樣幹的吧，委屈你了。”
除了她媽媽，寧家任何一個人都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他們平常出行，絕對不可能開這種車，只有她兩個哥哥才會用這種車。
陳伯伯笑笑，“太太都是為了小姐好。”
他啓動了跑車，一溜煙的出了小區門口，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007好奇，“宿主不喜歡跑車？根本數據庫顯示，年輕人不是最喜歡超跑嗎？越炫酷越好。”
寧婓說：“超跑确實受年輕人喜歡，那你見過請司機開超跑的嗎？而且今天是禮拜天，上高速前要經過高新街，那裏是最堵車的地方。”
她一想到開個敞篷超跑堵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就窒息了。
果然如寧婓所說，才出高新街沒幾分鐘，就被堵在了新建的商業街的紅路燈，連動都動不了。
街道兩旁的行人不斷有人看向紅色跑車裏的一老一少。開車的司機一雙白手套，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就跟電影裏資本家請來的司機，旁邊那個自帶濾鏡的美麗的少女，不知道是哪個電影明星，還是資本家的小姐。
資本家小姐寧婓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車，估計至少要堵二十分鐘，為了避免在這兒給人當猴子看，跟陳伯打了個招呼去了西弗裏書吧的矢量咖啡館買杯咖啡。
平常很冷清的西弗裏買飲品的都排起了隊，裏面有一大半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寧婓估計是西弗裏新來了帥氣小哥哥。
西弗裏的老板特別知道怎麽把年輕人口袋的零花錢給掏出來，專門挑一些長相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來這裏兼職。今天店裏大多都是女孩子，說明這個周末兼職的一定是個長相好看的小哥哥。
不過她對小哥哥什麽的沒興趣，在旁邊書架找了本村上春樹的書在後面排隊。
她才排到隊伍後面，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排在倒數第三個長得就跟電視上某個小鮮肉的小哥哥主動讓出自己的位置，掏出手機，略帶羞澀，“那我能加一下你微信嗎？”
寧婓禮貌拒絕。她不喜歡進行不必要的社交活動。
她點了兩杯拿鐵，拿着小票找位置，誰知道居然在最裏面的卡座看見了李子淇。
在學校裏趾高氣昂的李子淇像個小跟班似的，正在替同桌另外三個跟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挨個的去取飲品，臉上挂着讨好的笑。
那三個女孩子正低頭玩着手機，連聲謝謝都沒跟她說，仿佛這是她理所應當該做的。
寧婓注意到其中一個梳着滿頭小髒辮的嘻哈女孩頭上頂着幾片綠茶葉。
是個初級綠茶。
寧婓一看到綠茶就條件反射似的手心發癢。不過系統規定薅綠茶這種活只能從一而終，她不能見一個薅一個，不然客戶太多，經營不過來，随時有變白癡的風險。
這時李子淇也看見了寧婓。她一開始并沒有認出來眼前一身潮牌，氣質出衆就跟電影明星似的女孩子是寧婓，眼神裏先是閃過一絲驚豔跟嫉妒，等認出來以後，臉上讨好的笑容僵在臉上。
寧婓假裝沒看見她似的走到她後面剛好空出來的一張卡座坐下。
可是李子淇顯然不打算放過寧婓。她看着寧婓身上的衣裳，又看看跟寧婓穿着差不多的小髒辮，一臉谄媚的睜着眼睛說瞎話，“有些人啊，學習差也就算了，還喜歡穿假貨。寧寧姐，有些人啊，可比着你差遠了。”
三個穿着各異的小女孩順着她的方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那兒正安靜看書的寧婓。
那幾個女孩看了一眼寧婓，相互對視一眼，小髒辮笑眯眯的看着李子淇，“你認識她？”
李子淇趕緊坐到位置上，拿出自己瞎編亂造的功底，繪聲繪色的把寧婓倒追沈初浔的事跡說給她們幾個聽。
小髒辮瞟了一眼寧婓，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故意說：“你可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她怎麽可能倒追男生。”
其他兩個女生附和，“就是，她，怎麽可能。”
李子淇以為她們覺得寧婓太漂亮，所以才這樣覺得不可能，立刻掏出手機：“我有證據。”
她趕緊把學校論壇裏的帖子翻出來給她們看。
原本不相信的幾個女孩一看到沈初浔的照片，眼神都亮了。
“有他微信嗎？”髒辮小女孩眼神放光。
李子淇尴尬一笑，拿眼角瞟了一眼寧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拿。”
另外一個留着公主切發型，穿着洛麗塔裙子的軟萌小女孩看了一眼寧婓，正要阻止李子淇，小髒辮踢了她一腳，與另外一個同樣穿着潮牌的短發女孩對視一眼。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慫恿李子淇，“要是你從她手裏把微信拿過來，今晚的宴會我帶你一塊去。”
李子淇頓時心動了。
今晚的是上流宴會，而且是私人家宴，一般人根本進不去。之前她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她們都當做沒聽見，沒想到這會而主動提出來。
李子淇一時之間忘了跟寧婓的仇，拎着自己那杯奶茶朝她走去。
007一看她要搞事，提醒寧婓，“宿主，李子淇來了。”
“嗯。”寧婓正在回【學渣建設基地】的群消息，想着要不要問候她的假朋友沈初浔，看都沒有看李子淇一眼。
李子淇把自己的奶茶推到她面前，“這麽巧啊寧婓，來，我請你喝奶茶。”
寧婓擡頭看了她一眼，“我已經點了。”
李子淇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先是落在她的外套上跟包包上，緊接着又落在她腳上那雙謝上，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
這個品牌的包包要幾萬塊，她求了媽媽好久，媽媽都不舍得給她買。還有她腳上這對鞋子，Parra x Patta x Air Max 1 "Cherrywood 三方聯名款，別說一對好幾萬的價格，還是限量款，買都買不到。
她把自己才剛買的LV基礎款的包放到桌面上，伸手摸摸她的包，露出輕蔑鄙夷的笑容，“你這高仿包多少錢買的？還有這鞋，莆田貨吧，看起來跟真的一樣。這外套也是這城南步行街買的吧？”
寧婓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還好吧，不值什麽錢。”
她也不知道多少錢。
李子淇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穿假貨”的得意，又“關心”了一下寧婓的學習成績。
“其實期中考試考得不好也沒關系。就算你輸了，也不一定非要去講臺上丢人現眼對不對？我這個人呢，也沒那麽小氣的。”
寧婓“嗯”了一聲。
李子淇見她對自己愛答不理，回頭看了一眼同伴，想着今晚的宴會，決定出出血，“這樣吧寧婓，你把沈初浔的微信給我，我就既往不咎，這次考試的事兒不跟你計較了。我還把我那件只穿過一次的，跟你這個衛衣一個牌子的T恤送給你，怎麽樣？”
她那件衣服是換季的時候打折買的，也花了小一千塊錢。
寧婓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她，“我對別人穿過的衣服沒有興趣。”
“你！”李子淇見她軟硬不吃，氣得跳腳，聲音拔高。她見書吧裏好多人朝她看過來，洋洋得意輕哼，“寧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那件T恤可以買你身上這一套的高仿。”
007嘆氣，“宿主，我看不下去，怎麽會有這麽愚蠢而不知的人類。”
寧婓深以為然，“我也不知道。”
這時候前臺已經叫到了寧婓的號，她拎起桌上的書就要走，李子淇一把攔住她。
寧婓的耐心已經被她耗盡，皺眉，“你要幹什麽？”
李子淇掏出手機，“我給你1000塊錢，你識相的把他微信給我！”
寧婓簡直被她的愚蠢打敗了，跟她在同一間店裏呼吸都覺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她繞過她就走，李子淇急了，伸手去擋，也不知有意無意，一整杯奶茶潑到了寧婓胸前。
她點的是熱奶茶，雖然已經放了好一會兒，還是很燙。盡管寧婓已經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可手背跟脖子還是濺了幾滴，胸前也濕噠噠的。她是冷白皮，被燙到的地方立刻紅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007大驚，“宿主，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今天的好心情沒有了。”寧婓抖了抖衛衣，盡量不貼着皮膚。
李子淇也沒想到，見旁邊的人都朝着她這邊看過來，心裏有些後悔，可那個小髒辮的女孩偷偷朝她豎起大拇指，示意她做得好。
她立刻來了底氣，倒打一耙，“是你自己不長眼睛撞過來的，可不是我故意潑你的！”
寧婓這時擡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吓人。
她脾氣一向很好，哪怕之前李子淇在學校一再挑釁，她都沒有發過火。
李子淇被她吓了一跳，心虛地指着自己的同伴，說：“她們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撞過來的，你們說是不是？”
寧婓斜睨了一眼還在看熱鬧的小髒辮那一桌，“你們看見了？”
她們三個立刻站了起來。
李子淇得意洋洋，等着同伴給自己作證。
誰知道平常總是對着她頤指氣使的三個人誰也不說話，各個一臉緊張的看着寧婓。
旁邊圍觀的人也開始對着李子淇指指點點，有幾個還拿着手機偷偷錄像。
“明明就是她把奶茶倒人家身上，還倒打一耙。”
“就是就是，我都看見了，小小年紀這麽惡毒。”
“肯定是嫉妒人家比她漂亮，氣質也比她好。”
“對，我也覺得，那漂亮的小姐姐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今年夏季最新款，我在雜志上見過，還沒發售呢。”
“……”
李子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着急的伸手拉扯小髒辮的衣袖，“寧寧姐你說是不是她故意撞上來的？”
她都是按照趙伊寧的指示做事。
小髒辮一把拍掉她的手，有些緊張的看寧婓一眼，“你胡說什麽，分明是你故意潑上去的！”
李子淇當場傻了眼。
另外一個也說：“就是，李子淇，你是不是瞎了眼啊。”
公主切小萌妹怯怯看了一眼沉着一張臉不說話的寧婓，趕緊從包包裏掏出濕紙巾遞給她，“斐斐姐，你還好吧？”
小髒辮也有些不自在，“斐斐姐，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
李子淇目瞪口呆看着寧婓。
為首的小髒辮趙伊寧是她爸爸公司老總的女兒，怎麽會這麽怕學校裏年級倒數第一的學渣寧婓？她明明記得寧婓家世很普通，平常穿的外套都是很平價的牌子。就是鞋子貴一點，她一直覺得是假貨。
寧婓看了一眼小髒辮頭上的綠茶葉，望向李子淇，“你朋友？”
小髒辮臉色一白，“斐斐姐，我跟她一點兒都不熟。”她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拿起喝剩下的奶茶潑到李子淇臉上，“還不跟斐斐姐道歉！”
“寧寧姐……”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李子淇被潑了一臉奶茶，尖叫一聲，攥着自己的衣角，瑟瑟發抖，哪裏還有剛才的嚣張氣焰。
小髒辮推了她一把，“你他媽沒聽到我說話嗎？”
根本不敢得罪趙伊寧的李子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寧婓，帶着哭腔說了句“對不起”。
這時候西弗裏的店長也來了，看到一地狼藉，趕緊上前解圍。
寧婓注視着慫恿李子淇的小髒辮，“你弄髒了人家的地，這樣多不好。”
小髒辮立刻從包包裏掏出錢包，拿出五百塊錢遞給店長，“這是賠償金，”
現場是個瞎子都看出來這幾個女孩子都怕寧婓，店長半推半就接了錢，又趕緊叫店員把寧婓的咖啡遞過來。
“那斐斐姐沒什麽事兒我們就先走了？”小髒辮有些緊張的看着一言不發的寧婓。
寧婓打開其中一杯熱咖啡，目光來回的在她們幾個臉上打轉。
李子淇看着冒着熱氣兒的咖啡，怕得直發抖。這杯熱咖啡澆下來，她這半個月都不用出門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小髒辮級幾個。小髒辮假裝沒看見，還瞪了她一眼，好像是她連累了她們一樣。
就在圍觀的人都以為寧婓會把那杯咖啡潑到她們身上時，她抿了一口咖啡，重新蓋好蓋子。正要走，有個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還以為是李子淇，回頭一看，樂了。
怪不得今天的西弗裏來了那麽多漂亮的小姐姐，原來是他在。
怎麽，他這是要打算對李子淇英雄救美？
寧婓現在沒什麽心情給綠茶精送溫暖，她笑眯眯的看着冷着一張臉的綠茶精，“李子淇你不是要他微信嗎？現在他就在這兒。”
李子淇瞬間委屈地眼淚嘩嘩地流，“沈初浔，我——”
她話還沒說完，一臉不耐煩的沈初浔拉着寧婓就走，一直到衛生間門口才停下來。
表情淡漠的少年捉着寧婓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了一會兒，又用裹了冰塊的濕毛巾放在她雪白脖頸上。
“自己拿着。”他人冷，動作卻溫柔。
寧婓只覺得熱辣辣的皮膚舒緩了些，捂着毛巾站在那兒看着他好看清隽的側顏，明知故問，“在這兒兼職？”
“嗯。”
他目光在她灰色衛衣上掃了一眼，解了圍裙，把白色T恤外面的藍色衛衣脫下來遞給她，“換上。”
寧婓把毛巾遞到他手裏，拿着帶着他體溫的衛衣進了衛生間。
她将自己的髒衣裳脫下來，才換上發現衛衣口袋裏居然有東西。
是個糖果罐子，正是她常買的一種。
“沈初浔，”她眼裏露出笑意，輕輕晃了晃手裏的糖果罐子，裏面的糖果嘩啦啦的響，“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沒有人回答。
就在寧婓以為人已經走了的時候，外面傳來沈小白花低沉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