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57章
“閉上眼。”宋清遠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林沫心中一動,擡手勾在他的脖子上,閉上了眼,沉浸在他激烈又神情的吻裏。
兩個人親密無間,相濡以沫的溫情才能讓林沫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還活着這個事實,無論将來發生什麽,這一刻他們在一起。
寬大的沙發,她随着男人沉浮。林沫在搖晃中看到頭頂的水晶燈閃爍着光芒,有些恍惚,擡眼看向逆光下男人英俊的面容。沉寂的空氣,就連他情動時的悶哼都動聽無比。
秋季,天越來越斷,落地窗外夜幕悄悄的降臨,萬千燈火,他們也只是其中一個。
“記得,離開的時候告訴我,別悄然無聲的走。”
林沫在擡手撫摸他的臉頰,晚起唇輕笑:我害怕被抛棄,害怕毫無征兆的離開……
宋清遠眼眸越加暗沉,擡手蓋住林沫的眼睛,猛的低頭狠狠吻在她的唇上,他俯身一個沖刺,身下的女人從喉嚨裏發出極力壓抑的呻*吟,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宋清遠只覺得手心一片濕潤,心裏莫名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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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軍,你在什麽地方?”徐晴雯壓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她緊緊的握緊拳頭,尖利的指甲陷進了肉裏,身體的疼痛遠沒有心中刺痛,已經三天了,家裏那邊形勢越來越不好。林建軍消失了三天,電話不通,公司找不到人,徐晴雯在這鋪天蓋地的恐慌中越來越急躁。
這個電話是她厚着臉皮從陸家那邊要到的,那邊沒有任何回音,徐晴雯心中的不安不斷的擴大,手指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動,聲音漸漸軟了下去,恐慌讓她渾身都有些戰栗。“林建軍,你回來吧,徐家不會有事的,你……”
“對不起,建軍在睡覺,你吵到他了。”聲音是個低柔帶着妩媚的女人。“如果有什麽事情,等他醒來我會轉告。”
“你是誰?”徐晴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抖着手指在空中揮舞,嘴唇顫抖許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女人聲音猶如晴天霹靂擊在她的天靈蓋上,萬劫不複。
林建軍有了外遇!他消失的這幾天,是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徐晴雯面部有些扭曲,她想笑,情緒緊繃太久,她的淚順着臉頰滾了下來,濃重的眼影和粉底混合在一起,狼狽不堪。
“我是誰并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林太太?哦不,徐女士!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挂了。”
“你個賤女人,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讓林建軍接電話!”徐晴雯在也壓抑不住情緒,突然爆發,聲嘶力竭,娘家那邊被隔離調查,她惶惶不安,唯一可以依靠的老公卻在別的女人懷裏享受溫香軟玉,徐晴雯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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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賤人!”
“徐晴雯,你鬧什麽鬧,給自己留點臉成不成?如果沒有徐家撐腰的話,那個男人能受的了你這個潑婦!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不成,徐家倒了,你也不過是個四十歲的老潑婦!別在這裏撒潑,去照照鏡子,就你這樣的,那個男人看見了不反胃!”
女人的聲音低且柔,細聲慢語,一字一句的刺在徐晴雯心上。
“你給我等着,狐貍精!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徐晴雯擡手捂在胸口,有些喘不過氣,咬牙切齒說道,她擡眼看向窗外,秋葉黃了,随風飄落,寡淡的像是春天再也不會來一樣。
電話那頭變為忙音,她依舊保持着那個動作,拿着手機,目光有些呆滞,怎麽變成了這樣?林建軍的海誓山盟呢?他刻骨銘心的愛呢?
相愛相守,不離不棄。
結婚時候教堂上的宣言歷歷在目,林建軍溫柔多情的眸子裏只裝滿了自己的倒影。四十歲的年紀,所有人都羨慕他們夫妻伉俪,蕭瑟和鳴,徐晴雯曾在牌桌上冷嘲熱諷別人,誰誰的老公有了外遇有了小三,把私生子帶回去了,她作壁觀戰,笑的諷刺。
“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男人過了四十哪還有真心的!別天真了,離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守住錢,守住正太太的地位才是關鍵。”
她說的多麽冠冕堂皇,因為自己老公不會出軌,她才敢大言不慚的教訓別人,同行的幾個太太紛紛贊同,繼而感嘆徐晴雯遇上個好男人,千年不遇的好男人呀!
徐晴雯如同戰勝的老公雞,但還要裝出謙虛的樣子。“生活嘛,本該如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什麽事情都不是那麽困難!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玩膩了自然會回來,只要人在,管他心在那裏。”
現在,徐晴雯想扇自己兩耳光,那些話都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才能講出,誰能真的容忍自己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手腕一松,手機掉在地上,發出聲響,保姆跑了出來,驚慌失措。
“太太你沒事吧?”
徐晴雯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言不語,眸子裏溢出了淚,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的難呀!她想起許久前,母親說的話,男人沒有背叛你是因為他還沒有資本,背叛的籌碼一旦超過她的重量,男人會毫不留情。
“太太?”保姆見鬼一般瞪大了眼,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徐晴雯。
“我真是瞎了眼,為什麽現在才看清楚那個畜生的本來面目!”
徐晴雯惘然自顧,目光呆滞,身子搖晃着上了樓。她不信林建軍所說的話全部是假的,她不相信,林建軍親口來對自己說,她才信。
認識快二十年,他絕對不會再這時候落井下石,抛棄自己。徐晴雯腳下步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她扶着一旁的欄杆,目光眺望遠處。
等你給我解釋!這個時候,按兵不動才是良策。暗自咬咬牙,突然靈光一閃,這也許是林建軍的套,讓她提出離婚!從此和徐家再無關系,徐晴雯猛的擡頭,轉身沖下樓,慌不擇路的朝電話機旁邊跑去,撥號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不聽使喚。
“小芝,你快回來!媽媽有事要和你講。”
徐晴雯擡起手抵在唇邊,不停的啃噬着關節,直到關節泛白,她又拿起電話,躊躇半響,才撥下號碼。
“幫我查一個人,我需要他名下所有財産明細……”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徐晴雯眯了眯眼,瞳孔微收,聲音一瞬間變得異常冷漠可怖。“我用所有的資産作為酬勞,如何?”
世界再變幻,沒有什麽是永恒,因為永恒根本不存在。愛情在大多時候都是人們自己的幻覺,為自己的欲**望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結婚?這麽快!”林沫結束會議,看到未接電話就打了過去,是程橙的,就打了過去,誰知道開口就是喜訊。“史同學?”林沫笑言,如今已經入冬,徐家的案子還在審,林建軍和徐晴雯的事卻鬧得紛紛揚揚,所有人都知道林建軍的小情人直接登堂入室,徐晴雯的抗議被林建軍的家庭暴力制止。
這些事,林沫早就知道會走到這個地步,林建軍的為人,她比誰都清楚。她冷眼旁觀,陸家在徐家有倒臺跡象的時候就迅速脫身,和徐林兩家都不再來往。
對此林沫也是早有預知,最近有一家公司正和陸家杠上了,試圖低價收購陸氏,唯有這一點讓林沫有些看不清楚,誰胃口那麽大?她還沒下手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當然,我們這麽多年了。”程橙是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史威和她同歲,終于在程橙的威逼利誘下,做出了違法的事情,未婚先孕,只能先辦酒席。
“我就知道,你小學的時候就看上了吧。”林沫打趣,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在辦公桌前坐下,随手拿起桌面上放着的報紙。
“好男人要從娃娃抓起嘛,林沫,我告訴你,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可是行動派……”
林沫無法知道眼前是什麽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耳朵裏是程橙叽叽咋咋的聲音,她在炫耀自己的甜蜜,林沫卻一點都聽不進去,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報紙上占據了一個頁面的照片。
“喂?林沫?小沫?沫沫?”
“祝你幸福,程橙。”林沫臉色如同白紙一般,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她機械的挂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拿起了報紙。
前天,她還和宋清遠在床上抵死纏綿,只不過兩天時間,報紙上登陸的卻是宋清遠和另一個女人的訂婚照。
照片上的宋清遠冷峻依舊,穿着白色西裝,他身邊的女人端莊秀麗,正是自己見過的顧萃伊,林沫看着照片上的一對璧人,指尖冰涼。紙張在她的手中變形,半響,又松開,林沫淡然的把報紙攤開,整整齊齊的放在辦公桌上,打開電腦,跳出來的新聞頁面依舊是宋家掌門和顧家千金訂婚的照片,林沫擡手揉了揉眉心,點了關閉。
門響,林沫關閉所有的頁面,心一點一點的沉寂下去。
“進來。”
“林總,關于我們公司這次舉辦的活動……”助理拿着文件站在林沫面前,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出去。”林沫冷聲說道,頭都未擡,她精致的眉眼冷的幾乎要結冰,靜靜看着電腦屏幕的下方,那裏是一個未查閱文件。
“林總?”
“我說,出去!”
林沫揚高了聲音,冷漠的不近人情,她擡眼,凜冽的目光掃了過來,無端端的助理打了個寒顫,她連忙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林沫面前。
“那我去忙了。”轉身飛一般的迅速撤離林沫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林沫白皙的臉色在屏幕映照下泛着陰冷的光,她冷笑了一聲,心中刺痛,有些喘不過氣的難過,胃裏翻騰,頭疼欲裂。
林沫手指依舊有些顫抖,她臉上冷若冰霜,目光愈加陰沉。視線又一次觸及那個郵件,她剛要點開,放在一旁的電話鈴響。
“林沫,你看到了嗎?”聲音是顧萃伊,林沫的記性很好,只要接觸過的人,都會有印象。
“什麽?”
“郵件,這是馮太太讓我轉交給你。”顧萃伊聲音依舊妩媚動人,林沫可以想象的到,電話那頭她是怎樣的風情萬種。“哦,還有一點我忘記告訴你了,宋清遠和我早有婚約,只是宋太太委托我,婚期延後,我雖然不明白是為了什麽,但現在,我也許有些明白。”
林沫依舊沉默,她等着對方繼續演下去,心中尖銳的疼。
“你和宋家我恩怨我不清楚,我只是同情你。”
宋清遠是在玩自己了!一瞬間,排山倒海的悲痛齊湧而上,林沫擡手低着小腹,疼的鑽心。
電腦右下角,未點來的郵件标題是:當年死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林沫擡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頰,她緩緩移動鼠标點開了郵件,只有一個附件,是視頻,林沫的臉色越加的白。她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這些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單純的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
腦中一片空白,林沫點了下載,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電腦屏幕,下一瞬間,林沫突然站起來拿起手旁邊的電話。
有些神經質的撥打一個電話號碼。
“你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
“你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
“你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
“你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
“叮!”電腦發出提示音,林沫猛的揚手把手機摔向對面的牆壁,手機在接觸到牆壁的時候發出巨大聲響,下一刻四零五散的落在地面上,醜陋不堪。
“我不過是他們姐妹的替死鬼而已,想不想知道宋若真正在乎的是誰?”下載完畢的視頻自動播放。
“在宋家,我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宋雲才是真正的大家千金,宋若愛的是誰,你不會真的傻到以為是我吧?”
“如果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宋雲現在在那裏……”
十六歲的女孩,聲音還有些稚嫩,林沫只覺得渾身冰涼,小腹下墜的疼,愈加疼的鑽心,大顆的汗珠順着她的額頭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