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諱疾忌醫
華山苑的房子，是梁思白送給她的。
然而過戶手續都還沒有捂熱，就又被收了回去了。
等到孟子萌回過神來的時候，放在耳朵邊的手機聽筒內，已經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她爸爸的電話過了幾秒鐘，就又打了進來。
“打電話問過了沒？怎麽回事？”
孟子萌說：“梁思白沒說。”
孟父一聽，就頓時暴躁了。
“你這話怎麽說的，是不是你和梁思白之間鬧了別扭了？我就是說你別作，你還偏偏不聽，你現在就去跟梁思白道個歉！要不然咱們公司就完了！”
梁氏撤資，導致孟家的公司的貸款虧空還不上，銀行追債，到時候銀行抵押的他們家的別墅，就要被強制征收了！
孟子萌被父親一催，真的急了。
她咬了咬牙，直接把電話挂了，轉身叫了一輛出租車，“去梁家！”
此時，林默苒正在梁家。
梁思白出院，梁靜雲特別去公司把她給接過來，一同去接了梁思白。
林默苒不知道梁靜雲到底是看中了她什麽，怎麽會這樣極力撮合她和梁思白。
況且，梁思白也根本就不喜歡她。
梁思白的口味就是孟子萌那樣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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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是梁靜雲這麽給面子，她也必須要去捧捧場，在商場給琳達買了一套芭比娃娃。
她覺得小女孩應該都喜歡。況且，梁靜雲也時常說起。
琳達果然是很喜歡，抱着玩具就跑了，一句謝謝都沒有。
梁靜雲說：“讓她爸爸給慣壞了，她回國還不太習慣。”
林默苒只是笑了笑。
不習慣，并不是沒有素養的借口和托詞。
她說：“我覺得琳達長得像李老師，眼睛像。”
“李潛有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統，琳達也就唯獨是一雙眼睛像他……”梁靜雲說，“今晚在這兒吃飯吧，我讓廚房多加兩道菜。”
林默苒沒推辭。
梁靜雲把林默苒給趕到樓上去，“去陪陪思白吧，他的腿腳不方便，在樓上都不經常下來了。”
林默苒被趕到了樓上，就在梁思白的房間門口略頓了頓，就去自己的房間了。
她推開房門，有點驚訝。
這個房間，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甚至陳設都沒有改變過。
她忽然覺得，或許一個陌生人家，對她都要好。
穆筱筱去世後沒多久，東西就都被放到了雜物間，房間都騰出來了。
可梁家，她和梁思白分手已經好幾個月了，還留着原本她喜歡的一切陳設。
有時候就是這樣。
最親近的人，卻總是喜歡在你最柔軟的地方紮刀子。
林默苒沒再去梁思白的房間，她進入了自己跌房間休息了一下。
她喜歡看的散文書還放在床頭櫃上，書簽都夾在其中某一頁上，封面上沒有一點灰塵，能看出來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林默苒嘆了一聲，把書放在了原處。
如果梁思白沒有出軌，她又成了穆筱筱，這樣一個家庭，她會妥協的吧。
在梁思白和梁濯之間，梁思白的社會地位高，被梁家重視，而梁濯呢……
就算真是這樣，她也不會選梁思白。
人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順手翻了翻書，裏面的一張紙掉了下來，飄落到沙發下面。
林默苒俯身去撿起紙，但是手在摸到沙發下地墊的時候，地墊挪動了一下。
她記得原先這裏是并沒有地墊的。
她有點疑惑，将沙發給挪開，手指在木質地板上敲了敲。
木質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響，聽起來下面像是空的。
她又再另一邊敲了敲，發出的聲響和地墊下面一點不一樣。
她覺得這裏實在是有蹊跷。
林默苒的手指甲沿着木質地板縫扣了一圈，輕輕地向上一拉，一塊木質地板磚被她給拉了上來。
下面是一個密格。
林默苒瞪大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格子裏面，她看見了一個本子。
翻開本子，裏面是一篇一篇的日記。
最上面是日期和時間。
【今天天氣晴朗，我看見他的笑，就像是看見了藍天白雲一樣，我的心就動了，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他。】
林默苒看着這日記本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手都要顫抖了！
這……
這是穆筱筱的日記本！
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日記本，原來是藏在了這裏！
門外，忽然想起來梁靜雲的聲音，林默苒迅速的将日記本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包裏，将地磚和地墊恢複成原狀。
梁靜雲有點暴躁。
“你來幹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
面對孟子萌的不請自來，梁靜雲明擺着是并不歡迎的态度。
她一看孟子萌就是只圖錢的類型，滿臉都是寫着請離開。
孟子萌現在逼着自己過來，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一定是要見到梁思白。
“我要見梁思白，不是見你，我也不是沒來過。”
“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還敢來？”梁靜雲說，“二弟都已經和我說過了，和你和平分手了。”
“什麽時候？！”孟子萌的嗓音忽然尖利了起來，“憑什麽我分手都要一個無關的人來轉告我？我要見梁思白！”
林默苒從樓梯上走下來，“孟小姐，何必非要自取其辱呢？不好聽的話直接怼到臉上，那可是不好看啊。”
孟子萌此時是她最狼狽的模樣，可卻讓林默苒看見了。
她咬了咬牙，“你……穆筱筱！是你！是你故意離間我和思白之間的感情！”
林默苒想了想。
“我……的确是故意的，就是在梁思白說起來要怎麽報複你的時候呢，我在旁邊參考了一下，我以前也沒察覺到我們竟然能跟朋友一樣心有靈犀的交流呢。”
剛剛從房間裏面轉動着輪椅走出來的梁思白，剛好就聽見了林默苒的這句話。
他想起在醫院病房的時候，林默苒在說起來的時候，眼睛裏好似是狐貍一樣閃爍而過狡黠的光。
好像林默苒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孟子萌腦子裏嗡了一聲。
“你……不可能！思白是相信我的！你現在說的都是假的！他不可能相信你這個劈腿的前女友，卻不相信我！”
“劈腿？”林默苒被這話給氣笑了，看來狗急跳牆說的還真的是真的，在關鍵時刻，随便攀咬了。
“你這人還真有意思，把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安到別人的身上……”林默苒說，“用不用我再提供點實錘，把你錘死在羞辱柱上？我要是你，現在就不再來丢人現眼了，祈禱着梁思白趕緊把你忘了，要不然他畢竟是一個男人，什麽時候想起來自己的前女友竟然給自己戴了一頂巨大的綠帽，想要報複的時候，你就躲不過了。”
孟子萌的臉色慘白。
“你……你騙我，其實錄音你保存着，是吧。”
要不然的話，梁思白不可能會忽然變臉這樣快，甚至是将原本送給她的房子都收了回去。
林默苒眼角的餘光已經看見了推着輪椅走出來的梁思白，向後退了一步，“我覺得吧，這件事情呢，還是讓梁二少跟你說吧。”
她轉向梁靜雲，“大姐，我們一起去喝杯茶吧。”
梁靜雲點了頭，“好。”
她多看了林默苒兩眼，“孟子萌給我二弟戴了綠帽子，是真的？”
“您不知道？”林默苒說，“算是彼此互戴綠帽吧，梁二少也是人家兩人之間的男小三，那男人不滿現在三人行的這種現狀，就把梁二少給打了。”
“三人行？”
“是啊……”林默苒說，“不過我聽那個男人說，他之所以能接受孟小三的提議，是因為……”
她左右看了一眼，看着不遠處站着的一個女傭，閉了嘴。
梁靜雲能看出林默苒是有話要說。
她揮了揮手，讓女傭先下去，“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筱筱，我是信任你的。”
林默苒湊近梁靜雲，在她的耳邊說了兩個字。
“什麽？！”梁靜雲突兀的叫了出來。
林默苒在嘴唇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梁靜雲看着她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我也沒有驗證過，你可以去問問孟子萌。”林默苒提議道。
“我問她？”梁靜雲翻了翻眼睛，“我恨不得直接把她給趕出去，不管我二弟怎麽樣，她給我二弟戴綠帽，就是她的錯！”
林默苒：“對。”
兩人坐在茶廳那邊喝了兩口茶，就看見孟子萌哭着跑了出去。
梁思白轉動輪椅過來，“姐，我想跟穆筱筱單獨說兩句話。”
“好。”
梁靜雲站起身來，看了梁思白好幾眼，很明顯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走了。
梁思白：“……”
他看向林默苒：“你跟我姐說了什麽？”
“沒什麽，都是一些你已經知道的真相。”
梁思白：“比如？”
“比如你是陽、痿？”
梁思白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咬牙切齒的說：“穆筱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林默苒嘆了一聲，“梁二少，你這就不對了，你現在是有病，不能諱疾忌醫啊，有病，就該治，我知道你自己肯定是拉不下臉去做檢查去治，所以只好是告訴大小姐了，她是你的親姐姐，不會害你的。”
梁思白按着太陽穴，看着林默苒一本正經胡謅的模樣，幾次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算了，你是不是去梁氏公司實習了？”
“是啊……”林默苒也沒隐瞞，“現在在市場部。”
梁思白點了點頭，“用不用我幫你推薦一個老人帶帶你？”
林默苒眨了眨眼睛。
聽梁思白這麽說，他并不知道林默苒是走的梁濯的這一條線進入公司實習的。
她忽然想起來第一天去上班的時候，梁濯特別打電話讓她直接去人事部走流程。
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林默苒明白了，梁濯這一招棋掩人耳目，走的實在是太高明了。
可是林默苒現在還不知道，其實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為了梁濯手中的棋子。
林默苒要走，但是梁靜雲偏偏要留她吃飯，
梁靜雲說：“你放心，就我跟思白，我們一家子，老爺子和娴姨都不在，你不用擔心身份問題。”
林默苒一聽這話，才算是答應了下來。
梁靜雲對林默苒的看法更好了。
真是比孟子萌不知道強多少倍了。
孟子萌那個婊，前幾天每天都是快飯點了來，擺明了要蹭飯，而且還是想要蹭的大桌飯，就是想要在梁老爺子面前露露臉，也好盡快确定下來她自己的身份，渾身上下都是心機，而林默苒呢，就不一樣了。
吃飯的時候，梁靜雲就提起了給梁思白安排了一個全身全面體檢。
“等你身上的外傷好全了，就去把體檢給做了。”
梁思白：“……”
他哪兒能不知道，這個全身體檢是假，去做男科檢查才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林默苒，林默苒正低頭扒飯。
他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說：“我沒什麽病，不用去檢查。”
梁靜雲聲音嚴厲了一些，“沒什麽病？你怎麽沒病？”
她差點就把口中的話給說了出來，幸而及時剎車了，“有沒有病，檢查一下才知道。”
林默苒附和着說：“是的，去檢查一下吧二少，隐疾也是疾。”
梁思白：“……”
梁靜雲：“……”
梁靜雲都沒想到，林默苒還是……真敢說。
在一旁坐着的琳達有點奇怪的眨了眨眼睛，“什麽事隐疾？”
梁靜雲：“……”
這個該怎麽解釋？
林默苒笑着說：“隐疾就是不能說的病。”
琳達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吃了飯，林默苒沒讓梁家的司機送，出來就叫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夜色的地址。
“你自己去啊？”出租車司機一聽這個地名，不由得從後視鏡多看了林默苒兩眼。
“嗯。”
她沒打算搭腔，可這司機卻是十分健談，把她看成是一個失足大學生來開導。
到了夜色，這次在前面接待的人一下就認出了林默苒。
“是穆小姐，今天還是去梁少的包廂麽？”
林默苒說：“不去。”
她今天去的是祝祁豐定的一個包廂。
當報出來房間號的這一瞬間，接待的小弟有點驚奇。
要知道這些能夠擁有自己獨立固定包廂的，都絕對是大佬，可現在這種情況，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一個大佬包廂的女人，跑到了另外一個固定包廂之中。
他将這件事情告訴了總領的阿綠。
阿綠看了他一眼，“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往外說。”
“明白。”
阿綠朝着林默苒上樓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林默苒從電梯上了包廂。
此時，祝祁豐的包廂內，也就僅有的幾個人。
她一出現，倒是引來的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的驚呼聲。
“林默苒？！”
林默苒循着聲音看過去，這正是祝祁豐前幾天在手機屏幕上給她看的那張照片。
照片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朵兒。
朵兒是馮玉珍手底下一個很不錯的姐妹，和林默苒的關系還算是不錯。
林默苒笑了笑，“朵兒。”
朵兒捂着嘴，臉上的驚異不是假的。
“你還活着。”
林默苒有點詫異。
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穆筱筱了。
她不是一直都活着麽？
死而複生的是穆筱筱，而并非是她林默苒。
朵兒說：“是馮姨說你死了。”
林默苒心中嗤笑。
馮玉珍就會說這種事情，她……
等等……
一道電光忽然從林默苒的腦海中閃過，她驚異的呼吸仿佛在瞬間都已經止住了。
馮玉珍不是被梁濯給藏起來了麽？為什麽還能和朵兒見面。
她的腦海中立即就浮現了兩個不同的念頭，一個是朵兒在說謊，另外一個……梁濯在說謊。
她看向坐在後面的祝祁豐。
祝祁豐聳了聳肩。
林默苒明白了祝祁豐在車行給她說的那些話的含義了。
她面上沒表露出來，笑着問朵兒：“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朵兒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她回來就說你已經死了，讓我們以後也不用去想你了。”
“她現在在哪兒？”
“在d市呢，就我和幾個姐妹來c市了。”朵兒看着林默苒，有點期待的問，“馮姨帶着你來見的那個大主顧，怎麽樣啊？難道就是豐哥？”
林默苒說：“你覺得是？”
朵兒看了一眼祝祁豐面上神色，笑了一聲，“哪兒能啊，我就是随便問問呢。”
林默苒只是微微扯動。
她和朵兒又說了幾句話，朵兒就借口說外面有事先出去一趟。
朵兒在上流圈子裏出入已久，也能看出來祝祁豐跟林默苒之間關系不同尋常，她現在在這裏也就是礙眼了。
包廂裏坐着的其餘人也跟着朵兒一起出去了，包廂內，就只剩下了祝祁豐和林默苒。
朵兒一出去，林默苒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朵兒說馮玉珍現在已經回到了d市，而梁濯說馮玉珍現在被他藏着。
祝祁豐向前傾了傾身，給林默苒倒了一杯水，“你覺得誰說的真？”
林默苒搖頭。
她的判斷力一直以來都是十分厲害的，敢于去确認一個真相。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
祝祁豐也沒說什麽，只是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林默苒嚯的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去找朵兒。”
現在能檢驗謊言的唯一辦法，就是見到馮玉珍。
朵兒一聽林默苒的話，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什麽？你現在不都已經擺脫我們的那個圈子了，現在你還要回去？”
林默苒說：“不是回去，就是去跟馮玉珍确認一件事情。”
朵兒說：“那我可告訴你，你回去了，免不了又被她給拉出來的，你現在跟着豐哥，就別回去了。”
朵兒這話是在為林默苒着想，卻也是為了她自己。
只要是林默苒不回去，那在馮玉珍那裏，她就是NO.1，而有了林默苒，有什麽好的資源，她就都要往後靠了。
林默苒一眼就看透了朵兒心裏在想什麽，說：“你放心，我現在在外面很好，不會回去跟你搶位置的，只是，一些話要說透。”
朵兒臉上也沒有被揭穿的局促，“那好，我和你呢，都走不開，那我就打個電話，讓馮姨來一趟吧。”
朵兒當着林默苒的面打了個電話，當然沒有提及林默苒的存在，就說她這裏出了點岔子，想要馮玉珍過來幫忙出面解決一下。
馮玉珍答應第二天下午的航班過來。
林默苒回去等朵兒的電話。
她回到穆家，第一時間就先把穆筱筱的日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她終于理解了穆筱筱的心境。
穆筱筱其實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梁濯，梁濯也知道，只是還是拒絕了，而穆筱筱在極度低落的時候，剛好是被撮合和梁思白，她就答應了下來，在相處過一段時間後，順理成章的成了未婚妻。
她在日記中，發現了旅行前期她的心境。
原來，梁思白原本的打算是和穆筱筱一同去畢業旅行，可是卻臨時推脫了。
她将日記本阖上，就好似是看到了穆筱筱的生平一樣。
她和穆筱筱身上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液。
就在林默苒接到醫院的鑒定報告電話的時候，也看到了穆筱筱日記本中的話。
“我和她，不是真姐妹，我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穆蓉蓉是假的，我手裏有鑒定報告的證據。”
而電話內，另一端，護士将鑒定報告的內容也告知了她。
“沒有血緣關系。”
林默苒挂斷電話，看着日記本上的自己，搖了搖頭。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
真相擺在面前，總是讓人心裏唏噓的。
她拿出手機來，調出通訊錄，翻到了梁濯的手機號。
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都已經要撥通出去了，可在關鍵時刻，卻又及時的收住了手，把手機丢到一邊，躺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上班，依然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林默苒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梁氏公司在寒假期間的兼職實習這樣好進，因為缺人，工作量實在是太大。
林默苒抱着一摞文件去複印的時候，出來撞了一個人，将對方手中的文件夾全都給撞到了地上。
她道了歉，蹲下來幫忙撿起。
“穆筱筱？”
聽着這有點熟悉的聲音，林默苒笑了笑擡起頭來，“莎莎，好久不見了。”
她在公司裏打聽了柯莎的部門，只是這幾天忙，還沒時間去套近乎，這不就撞見了。
擇日不如撞日，林默苒就提出了一起吃午飯。
柯莎同意了。
林默苒中午下班的時候去柯莎的部門找她，柯莎卻已經和同事都約好了。
“哎，我給忘了……”柯莎說，“那我們改天再約吧。”
柯莎看着林默苒的目光有點躲閃。
林默苒笑了一聲：“不用，我跟你們一起去吃，就算不是一個部門的，也是一個公司的同事。”
柯莎沒想到林默苒竟然會主動提出來一起吃飯。
“好。”
結果呢，在餐廳內，一張桌剛好坐下六個人，就多林默苒一個人，單獨坐在另外一張桌上。
柯莎的同部門同事說：“莎莎，你跟你朋友去那邊坐吧。”
“對啊，要不然人家一個人多孤單啊。”
柯莎手裏端着餐盤，也是不想要過去，卻不得不過去。
她抿了抿唇，還是走了過去。
林默苒笑的很舒心的模樣，“莎莎，你看起來跟我不太相熟了。”
“怎麽會呢……”柯莎扯動嘴唇笑了一聲，“沒有的，你多心了。”
林默苒吃了一口餐盤中的工作餐，“我是挺多心的，我聽人家說，以前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可好了，現在呢，你們好像都在避着我一樣。”
柯莎連忙搖頭，搖的臉上的肉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沒有的，筱筱，你多心了……”柯莎說，“我們的關系是不錯，但是現在我們都已經大四實習了，還有半年，又是畢業論文答辯，又是要畢業找工作什麽的，你也要理解我們啊。”
“哦，這樣啊……”林默苒點了點頭，“确實是，在畢業季，是挺忙的，我還有一年才要體會你們現在的忙。”
柯莎以為她的話說動了林默苒，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和林默苒坐在一起吃飯，很明顯還是無法放松下來。
她一邊吃飯，一邊拿出手機來，在自己和錢芳芳、蘇素的三人小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我今天看見穆筱筱了。”
那兩個姐妹立馬就冒了頭：“穆筱筱？”
【在哪裏？！】
柯莎偷偷拍了一張林默苒吃飯的照片：“非要跟我一起吃飯。”
錢芳芳：“工作餐？你跟她一個公司？”
柯莎：“是啊，她不知道怎麽就能大三就來實習了，估計是找了後門。”
蘇素：“你不要跟她走的那麽近了。”
柯莎：“我知道。”
林默苒看着柯莎在玩手機，抿着唇問：“在看什麽呢？”
柯莎手裏的手機差點就沒有拿穩，畢竟背對着人說人壞話，心裏是虛的，她收了手機，“就是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林默苒點了點頭，看起來相信了。
柯莎這才松了一口氣。
林默苒現在用的還是穆筱筱原來的微信號。
她在通訊好友名單裏面，找到了這三個人，也找到了一個四人的小群，就是柯莎、蘇素和錢芳芳一起的。
只是，自從她的微信號到手後，這三個人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宛若這個群裏面的另外三個人是死的一樣。
林默苒心知，恐怕呢，這三個人早就已經另外建了一個小群，把她給移除開外了。
她現在和柯莎打了這兩次照面，越發覺得穆筱筱的死有蹊跷。
畢竟穆筱筱的日記之停止在畢業旅行之前，那也就是說，在旅行中發生了一些事情。
林默苒想了想，順手在朋友圈發了一條狀态，配圖是今天的工作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