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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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女俠江湖
作者:花貂九
文案:
女俠當道的江湖發生的那些事兒~
好早之前寫完的文文,發生來供大家一樂=W=,當然,最重要的是想給專欄裏面長一窩草!
內容标簽:女強 宮廷侯爵 春風一度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稻魚,夏侯玉寰 ┃ 配角:唐小蓮等 ┃ 其它: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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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若是問大周朝的帝都什麽最有名,就算是漁樵販夫也會樂呵呵的告訴你,是醉風樓。
為什麽啊?
哈哈,當然是酒樓了啊!那家酒樓啊,不僅有無數的珍馐佳肴那大周朝第一的美酒千杯紅,那可是世間難得的極品啊!入口時其味甘洌清甜,吞咽時酒味兇猛霸道,氣沖寰宇再游走全身經脈,真是□,等回味時那味道又變得綿長悠遠,餘香不斷,萦繞全身,就算是打個酒嗝啊也能香飄十裏啊。想當年十五年前皇帝親會江湖四才俠,便是在那醉風樓之上,喝得,就是那千杯紅啊!
也就是說,其實大周朝最有名的,不是醉風樓,而是醉風樓的酒喽?
嘿嘿,醉風樓的酒,和醉風樓的老板娘也是一樣齊名啊。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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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你也不知道?醉風樓的老板娘曾經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俠鳳凰火舞刀啊,雙刀使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加之她又喜愛火紅衣服,每每對敵之時刀風起落,血袖紅裙,真真個是美豔不可方物啊,死在她刀下的采花賊以及邪肆惡霸可謂不計其數。當初皇帝微服私訪對其一見傾心,但其不慕榮華不愛富貴,加之性情貞烈,并以對她的師兄無名劍落簾星芳心暗許,便拒絕了對她表白身份的皇帝。而後來,她為護送皇帝回宮身受重傷,武功盡廢,皇帝敬愛俠義貞烈,便特地在皇城為她開的那醉風樓,并一直在為她尋找同樣為護送皇帝回宮而在對敵中失蹤了的無名劍落簾星。據說啊,那千杯紅就是落簾星最喜愛的酒啊!
原來如此……
還有啊,我們大周朝最盛産的你知道是什麽不?
呃,不值得……
哎呀,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呢。雖然大周朝的女子以溫柔賢淑為美,但是,大周朝可是盛産俠女的喔!所以啊,遇到女子的時候你可一定要以禮相待,否則,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 =*半夜睡不着翻文件夾翻出來的存稿……所以說失眠也是有作用的!
☆、江湖初遇
此刻方稻魚便坐在這醉風樓中,面前除了兩盤小菜,便是一大壇那已經有名的千杯紅。
千杯紅,酒色胭脂紅,舉杯輕漾,香飄入鼻,确實是絕品佳釀啊。而千杯紅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即使是不會喝酒的人,也能千杯不醉。
方稻魚端起酒杯,淺呷一口,細品那難得的醇香。他坐的位置是在二樓靠着雕花木欄,只需一擡眼便可看到那寬大且人聲鼎沸的正廳以及人來人往的正門。
恰恰是在他擡眼的那一刻,門外走進一衣飾華麗的暗紅色衣裙的女子,玄黑色鏽堇色龍紋的鑲邊和腰帶,腰帶上綴着三顆金色雕花珠子,柳眉飛揚,鳳眼含威,紅唇微勾,端麗的容顏俨然配的上國色天香這四個字。女子身旁跟着的是個粉色衣裙的丫鬟,二八年華,大大的杏眼靈光閃爍,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看便知是個頑皮的人。看來不知是帝都哪家的小姐偷着出來游玩了,方稻魚心中如此想到。
女子進門後也是一擡眼,看到的恰恰也是半倚着欄杆的方稻魚,見他眉宇軒昂目若朗星,明明長得一副好模樣,然而卻仿佛沒睡醒一般,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可他只是個端杯飲酒的動作,卻又做出了旁人難以比及的自由灑脫來。見他也在看自己,于是便沖着他嫣然一笑。
方稻魚稍愣,旋即回以一笑,心想,這女子絕不是簡單人物,見了陌生男子在打量她不閃躲羞澀倒也罷了,竟然以欣賞和打量的眼光反看過來,并且那一笑也是磊落大方,到是江湖兒女才有的感覺。
于是方稻魚在二樓抱拳,稍微提高了他那天生便慢騰騰的聲線,“今日樓中,客座已滿,姑娘若不嫌棄,可到在下這裏來。”
果然如方稻魚所料,那女子沒有拒絕,而是露齒一笑,立時朗聲回應到,“多謝公子。”
女子身旁的丫鬟一直滴溜着眼珠到處看,仿佛一切都很新奇一般,待回過神來已經落在了女子的後面,于是心中一急,正要追上去。
“哇啊……”
丫鬟驚叫一聲,原來有個客人喝醉了,不知是借酒裝瘋還是酒壯色膽,竟然突然起身抱住了那丫鬟。
“大小姐,大小姐你看……”丫鬟又羞又怒,大眼睛裏水光頓起。
又在此時,那醉鬼竟然伸手往丫鬟的胸部襲去,丫鬟大驚,以掌隔住。醉鬼換掌成爪,丫鬟求救似地看那女子,見那女子笑吟吟地看着她,頓時嘴角一翹。
“謝大小姐~”
方稻魚在樓上嘆息一聲,醉風樓裏不是不準動武的麽。他這個人生性懶散,最不喜歡什麽事情,因為遇到了閑事不管他又會心中不安,真是矛盾的很啊。不過他正要縱身躍下時,卻見那丫鬟突然嬉笑起來,想起剛剛丫鬟用掌隔開醉鬼色爪的速度迅速異常,心裏隐隐猜到了幾分。于是重新坐回位置,看着這好戲開演。
果不其然,那丫鬟嬉笑之後,突然雙掌發力,拍到醉鬼雙肩後迅速成爪,然後順臂而下走至手肘處往內使勁一壓,只聽咯咯兩聲脆響,那醉鬼立時哀嚎起來。那丫鬟的手看起來似是柔軟異常且快如流水,在那人身上游走之時只聽得那人慘叫連連,最後一指戳向那人眼睛時,女子在一旁淡然出聲:
“杏兒,适可而止。”
于是那眼看要插入醉鬼眼睛的手指往旁一偏,力道漸收,點在了那人的晴明穴上,那人目光呆愣片刻,随即軟倒在地。醉鬼一到地,立刻有人撲了上來,接住醉鬼。
“不知姑娘時何來歷,竟然在這醉風樓動武。”接住醉鬼的人扶着醉鬼急急走開口,一湯翰中走了上來,細眉垂眼,眼成三角,精精瘦瘦的樣子,口氣刁鑽且含着怒意,而他那話,是對着女子說的而非名叫杏兒的丫鬟。
女子側頭一笑,“若說動武,先動武的也是那人吧,但不知被我丫鬟修理的醉鬼又是閣下何人?”
湯翰中冷哼一聲,“他乃禮部尚書的侄兒,我乃威虎将軍的族弟湯翰中。”
“哦。”女子挑了下眉,卻沒有理他,而是伸手向她的丫鬟招手道,“杏兒,還不趕緊過來,樓上那位公子怕是要等急了呢。”
杏兒見女子叫她,頓時喜笑顏開的跑了過去,“我以為大小姐你生氣了呢。”
“生氣倒是沒有,那人想調戲你,本就應該教訓。不過你孩子心性,出手重了些,以後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女子摸摸杏兒的頭發,然後轉身向那湯翰中,“丫鬟我已經教導過了,公子請讓路。”
湯翰中牙一咬,“就這樣算了?”
“那你要如何?”
別人沒看出來,但是方稻魚卻明顯感到女子不悅了,他正要站起說些話,卻聽湯翰中怒吼一聲“今日既是你先開的武鬥,我也不算是犯了醉風樓的規矩”,再看樓下時,湯翰中已經抽出一根黑色蛇形鞭甩向女子。那鞭但鞭身上有許多鱗片,硬中帶軟,軟中有硬,鞭尾處更是又許多倒鈎,如若被挂住,肯定連皮帶肉要被拉下好大一塊。
哪知那女子足尖一點,拉起杏兒躍至半空,紅袖一甩,竟将杏兒甩到方稻魚處。眼看杏兒要摔到那酒桌上,方稻魚連忙伸臂上接,卻被杏兒身上帶着的力道給壓得往後退了一步。好大的力道啊,方稻魚不由得心中一嘆,方才只顧去看那女子的美貌,竟然沒看出那女子竟然是個內力精純的高手,如此說來,此女子應該是江湖人才對啊,但她們身上帶着的驕貴之氣卻說明她們是出聲鐘鼓馔玉之家。
再看樓下,湯翰中的蛇形鞭甩得淩厲,招招直取女子要害之所,更是歹毒地往女子臉上掃去。方稻魚一看便知那湯翰中算得上個武功好手,然而就因為對方不敬畏他的身份而惱羞成怒,以至于如此狠毒地要毀一個美麗女子的容貌,肚量人品未免也太卑劣了。正要拍案而起之時,方稻魚又被身邊的杏兒拉住。
“公子稍安勿躁,大小姐最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情。”杏兒眨着她的大眼睛。
插手……方稻魚啞口無言,是幫忙才對吧,不過若非看你家小姐順眼,我才懶得呢。
“公子且看着便是,千萬不要因為大小姐是女子就小看了她。”
見杏兒一點都不擔心并樂呵呵地看着樓下的樣子,方稻魚思忖片刻,收回手中要出手的鐵扇,再一次的坐回位置。
果不其然,湯翰中不管攻勢如何淩厲,卻始終要差之分毫才能觸碰到女子。女子身輕如燕,足尖在各張桌子上一點即離,半空中飛舞得如一朵暗紅色的蝴蝶般,美麗優雅從容不迫。待到湯翰中氣喘籲籲鞭勁稍有不濟之時,女子端麗的臉龐上出現一抹莫測的笑容,一根金色的鐵鏈帶着罡氣破空而至,擊中男子手腕,再迅速纏繞上男子整只右手,用力一拉,男子慘叫一聲,單膝跪到了地上。
女子輕巧地落到地上,衣袖一揮,那金色鐵鏈全部收回袖內。
“公子,為人不要過于惡毒。你想毀我的容顏,但首先是要護好你四肢不分離你的身體。”
不緊不慢的語調,女子的聲音不是黃鹂清脆,而是洞簫般的溫潤柔和,不過說出的話語确實深寒得很。
湯翰中面色青白,想來應該是手臂脫臼了。大廳裏經得他們兩個一鬧,衆人早就停下吃飯,不過來這醉風樓的人,不是朝廷親眷便是江湖雅士,都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不會像普通酒樓食客般作鳥獸散,而是端着酒欣賞這場精彩的比武。
湯翰中自知不是對手,縱然心中惡氣難平,卻也不好當衆再繼續,只得悻悻然起了身,轉身離去。
女子也轉身往樓梯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三枚方向不同細如牛豪的白蠟針知從何方飛刺而來,直襲女子耳後風池穴,背後厥陰俞穴與足上三陰交穴位。風池穴被點會讓人昏迷不醒,而厥陰俞穴被點則會心肺被沖擊,氣機一破即亡,足上三陰交穴系足太陰、厥陰、少陰之會,傷着了雖不傷及性命,但能讓下肢麻木且傷丹田氣。方稻魚足下用力,手撐欄杆一躍,鐵扇打開,帶着精純內力的扇氣席卷而至,空氣中竟然隐隐又熱浪卷過,那白蠟所制的針恰恰離女子只有兩寸時,便被融化,變成水珠狀滴落。
女子“咦“地一聲回頭,那一陣熱浪雖然轉瞬即逝,可附帶的內力和自己竟然是同根之感,莫非……
“姑娘,無礙吧?”依舊是慢騰騰的語速,方稻魚敏銳地放眼四看,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連注意到這些白蠟針的人都寥寥無幾。
“無礙,多謝公子。”女子略微欠首,算是道謝,“我們上樓去吧。”
待女子上樓做好,方稻魚又叫來小二多要了壇酒,加了幾個小菜。
“在下,方稻魚,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大致猜得到眼前的女子是個什麽性格,方稻魚也不怕對方嫌自己說話慢,想以前別說是與女子交談,就算是男子他也難得說話,因為自己的語速實在是太慢了,對方往往等不及。
“複姓夏侯,夏侯玉寰。”女子替自己的酒杯斟滿酒,又招手讓站到一旁的杏兒坐下,“杏兒不用像在府裏一樣守禮,你我既然出來了,就随意一些。”
杏兒一聽,樂開了花,趕緊拉開凳子坐下,也給自己到起酒來。
夏侯?那不是鎮東将軍的姓麽?方稻魚心中嘆道,怪不得武藝出衆,這女子是夏侯将軍的親眷吧?
作者有話要說: =W=*慢騰騰的芝麻湯圓男主~
芝麻湯圓——白軟外面黑甜甜的心~哎呀自萌一番。
☆、魚游江湖
“喲,玉寰小姐,打完了?看我多待見你,見你難得打一次架,特地連不準在醉風樓動武的規矩都不管了,躲在一旁悄悄看你呢。”
爽朗的笑聲傳來,方稻魚擡頭,只見一名焰紅色女子單手拎了兩壇酒走了過來,徐娘風韻,猶見火辣。
方稻魚心中一喜,這不是醉風樓的老板娘鳳凰火舞刀辛秋楓麽,師傅正是叫他來找她的。于是方稻魚起身一鞠躬,“晚輩方稻魚,奉師傅落簾星之命,來找辛秋楓辛姨。“
夏侯玉寰頓時了然,在她十四歲之時曾經見過落簾星,落簾星還曾教指導過她的內功心法。而她也是盡數得了落簾星師妹辛秋楓的真傳,顧不得剛才感覺方稻魚的內功氣息如此熟悉。
辛秋楓的步子停頓了下,白皙的臉上閃過幾絲惆悵。
“玉寰小姐,杏兒,同這位公子一起随我來。”辛秋楓将手中酒壇交給一旁的小二,招呼夏侯玉寰道。
跟着辛秋風到了三樓客房,沿着木質走廊走着,到了最末尾的房間處,辛秋楓停下來,打開房門,請大家一同進去。房間正中有一張圓桌,辛秋楓上前去倒茶水。
“他……還好麽?”辛秋楓将茶水遞給方稻魚
“師傅和師娘,都甚好。”方稻魚雖是第一次見辛秋楓,但是落簾星和辛秋楓之間的往事江湖中人人熟知,師傅師娘雖然沒說,但自己又怎會不了解呢。當初師傅受重傷被師娘所救,師傅感其恩德并對其漸生情愫,意外之下兩人一番雲雨,然後師娘珠胎暗結。最後皇帝派人尋着師傅時,正是師娘生産之日……辛秋楓又是個剛烈女子,不願意二女共侍一夫,且認為師娘對師傅有情有義,自己也不該再□他們二人之間,所以便成就了今日的樣子。
“嗯。”辛秋楓淡淡地應了一聲,語氣即換,“稻魚,此番叫你前來,是有事相托。”
“辛姨請講,晚輩定當,竭盡所能,刀山火海亦往。”方稻魚抱拳道,心中卻在念叨,千萬不要是什麽太麻煩的事情啊,千萬不要是什麽會沾惹很多恩怨的事情啊,自己真的很怕麻煩的……
辛秋楓哈哈大笑,“何必講得那麽誇張。這位小姐你已經認識了吧。”說話間,手指向在一旁淺酌茶水的夏侯玉寰。夏侯玉寰正放下茶,沖着方稻魚微微一笑。
方稻魚點頭,“辛姨的意思是?”
“你的任務便是保護夏侯小姐,直到她找到要找的人。”辛秋楓沉聲道,“此番尋人,不說必定兇險,但肯定會又諸多不平。”
尋人?方稻魚看向那氣度雍容尊貴的夏侯玉寰,她也不過雙十年華,但應早就到了婚配年紀,這個時候不在家準備嫁人而是去江湖中尋人,未免有些奇怪。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方稻魚立刻猜到了這夏侯玉寰是什麽人……原來如此啊,真是為難這位養尊處優的女子了。
“辛姨請恕,晚輩無禮,但晚輩想知道,夏侯小姐所尋,乃何人?”思琢片刻,方稻魚還是決定問清楚。
那邊夏侯玉寰開了口,“你既然問,我還是告訴你吧。”
辛秋楓皺眉,似乎想說什麽,不過看夏侯玉寰笑得坦然,轉念想想,方稻魚是落簾星的唯一傳人,自然是信得過的,告訴他也好,于是便沒有勸阻。
“現今皇帝膝下,有十二名公主,卻無一位王爺,以至于太子之位空懸已久,這,你是知道的吧。”夏侯玉寰垂下眼眸,手裏俨然玩弄着的是她的黃金鏈。
“嗯,這個自然是知道的。” 方稻魚邊說着,心中隐隐的猜着了些什麽,看來自己是和皇室內鬥牽扯上了,于是心中勿自哀嘆了一聲。
“對着你,我也就明話直說。當年蟬氏家族掌管軍權,所以蟬姓貴妃嬌蠻任性與後宮,皇帝也輕易動她不得,而是冷落衆妃經常的陪伴她。後來蟬家因被查出與蒙國勾結,通敵叛國,被悄然滅了滿門,皇上才從打進天牢受刑的蟬貴妃處得知,她為在宮中受獨寵,背地裏害死了好幾位小皇子,并且還偷制藥丸給皇帝服用,以至于後宮嫔妃皆生女不生男。皇上氣的一夜白發,此時病重的賢妃才告知皇帝,當年她有生一男嬰,因怕被貴妃加害所以用女嬰換下,送出宮中。”
果然……方稻魚兀自吐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眼夏侯玉寰,“我們便是要去尋回王爺了?”
“對。”
“線索,有哪些?”不然,就這樣在大周的土地上去找,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杏兒。”
夏侯玉寰呼了聲,杏兒立即走上前來,遞給方稻魚一塊刻着花紋的玉石。
“據賢妃講,當時正逢江湖四才俠在京,而醉風樓老板娘辛秋楓與皇室聯系緊密,且為人俠義值得信任,便托辛秋楓帶孩子出宮,交給了四才俠。四才俠為了躲避蟬家殺手的追殺,便帶着孩子走得極遠。後來四才俠托人帶回來了這塊玉給賢妃,說如若想帶小皇子回宮,便拿着這玉去找到四位才俠,搜集齊了四塊玉便知道小皇子的所在之處。然後再以此玉為信物,小皇子身上有一塊和此一模一樣的玉。”夏侯玉寰白蔥般的手指拈起那塊只有半個手掌大的菱形玉石,略微皺眉。
“江湖四才俠啊,那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據說,當年在江湖上,見過他們的臉的人,便少之又少……現在又他們的音訊沒?”方稻魚看向辛秋楓,當初皇帝是在醉風樓和四才俠相見的,那辛秋楓和四才俠間肯定是有交情的。
不過……真的不想去。但是想起來自己已經違背了師傅的夙願,現在師傅擺明了是故意讓自己來接這個差使的,怎麽着也不能再讓師傅失望了啊。方稻魚的臉色又悲戚了幾分,這簡直是看着是崖還勇猛地往下跳。
辛秋楓緩緩嘆氣,“原本和他們間是保持着聯絡的,可自從他們嫁人的嫁人,出家的出家,娶妻的娶妻,聯系便斷了開,我也只直到大致地點而已。”
“辛姨請講。”夏侯玉寰也學着方稻魚叫辛秋楓辛姨,并且沖方稻魚悄悄一眨眼。
方稻魚摸摸鼻子,心想這夏侯玉寰竟然也又調皮之處。
辛秋楓先是咳嗽了聲,但沒有開口,拉起方稻魚的手手心向下,自己的手指在方稻魚手中寫字。
方稻魚知道辛秋楓怕隔牆有耳,雖說這是辛秋楓自己的地方,但是難免還是會有些其他皇親朝臣安插的人在。哪怕是寫在紙上也怕屋頂有人偷窺。待于辛秋楓寫完之後,方稻魚的臉色卻憋得通紅,見夏侯玉寰好奇地看他,他掩飾性地端起一杯茶喝,卻突然噗地一聲,茶水盡數吐出。
夏侯玉寰瞄了方稻魚一眼,把自己的手伸給辛秋楓,待辛秋楓寫完之後,她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琴才俠,水橫波,女子,杭州胭脂樓當老鸨。
棋才俠,楚滄雲,女子,嫁于華山派古一天,在華山腳下開了家棋館。
書才俠,嵇亦樂,女子,扮成男子混進少林剃度當了弟子。
畫才俠,溫岚韻,男子,娶了唐門三小姐千手藥仙唐德馨,留在唐門。】
方稻魚越想越好笑,最後幹脆放聲大笑起來,夏侯玉寰雖然臉上沒什麽大的表情,然而身體确實一直在微微顫動,看樣子是憋笑憋得不輕。
辛秋楓自己也覺得有些丢臉,聲名赫赫的四才俠,其實個個都是品行極為古怪之人,當初明明是他們三女一男将江湖鬧了個翻天覆地甚至是烏煙瘴氣。只不過他們的為人确實不負俠名而已……哪裏像哪些江湖小輩們道聽途說得那般風流倜傥啊。
杭州,華山,少林,唐門……方稻魚心中掂量了下路線。
“不知玉寰姑娘打算怎麽走,先去哪裏啊?”方稻魚就着茶杯,在桌子上擺出四地的大致位置。
夏侯玉寰思忖了下,“我沒有出過帝都,這事可交由你來決定。”
方稻魚面有難色,“這個……還請玉寰姑娘告訴我,會阻撓我們的人有哪些,實力如何,我想,我們要找四才俠不是難事,難的,只怕是,如何躲避他們的追堵。”
“不說你也知道,“夏侯玉寰凝視着手中的玉,“賢妃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找回小皇子,她肯定會暗中派人幫助我。皇帝雖膝下無子,那些個分封的王爺們的子嗣卻沒有鬧騰起來,是因為十二位公主裏除了十六歲以下的八位外,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大公主早在十三歲時便随着皇帝處理政事,二公主天生聰慧,這戶部的賬以及國庫用度,都要過她的眼,剩下三公主和四公主兩個是生性好武,雖尚未帶兵卻早已是熟讀兵書,遲早是骁勇善戰的女将。這四位公主對小皇子的歸來究竟是個什麽心思,誰也不清楚。不過……大公主的生母皇後娘娘,似乎有立大公主為皇儲的意思,肯定會設法阻撓。而蟬貴妃家族生前家養的死士,估計會來阻攔的。剩下的朝中是否有大臣參與,我就不知了。”
方稻魚眼眸轉動,半晌後,道,“現在是正午,我們收拾下東西,立刻就動身吧。”
夏侯玉寰怔了下,随即笑起來,“好。”
其實方稻魚并不急着找小皇子,只是覺得早死早超生,早日找到小皇子就早日脫離這極有可能養虎傷身的宮廷內鬥,早日的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3=開場鋪墊完畢~
☆、中毒
三匹快馬,疾馳處帝都城門。
方稻魚穿着淺青色的衣衫,袖口衣襟處繡着幾只墨色的魚兒,在風中飄動的時候,真的便宛若是魚兒在游動一般,害得夏侯玉寰一路上總是盯着方稻魚那衣服看,看到最後來,反而是方稻魚不好意思了。
一路狂奔,按着方稻魚所說,貴在神速,他們這是帝都,便先往最近的少林走。中途能不住店就不住店,累了便休息,休息好立刻起身繼續。于是他們三人不分白天黑夜地趕路,連着三天兩夜下來,便已經到豫州嵩山。
此處青山環繞,綠樹濃蔭,野花爛漫,白鳥脆啼。清澈的小溪蜿蜒而過,方稻魚跳下馬,躺倒在溪邊沙地上,長籲一口氣。
“啊……好累……”
夏侯玉寰下馬,凝脂般的額頭上也挂滿汗珠。見方稻魚躺倒在沙地上似乎很是舒惬的樣子,夏侯玉寰看向杏兒,杏兒立刻轉開頭。
“那樣躺倒,很舒服?”雖然決定這樣問很傻,夏侯玉寰還是開口了。
方稻魚點頭,“随性而為,想怎麽躺就怎麽躺,當然舒服咯。”
“随性而為……也罷,反正是在這荒郊野外的,也無人看見。”夏侯玉寰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瞟了下杏兒,杏兒立即應和道,“對啊對啊,小姐想躺就躺吧。”
夏侯玉寰一個爆栗敲在了杏兒的頭上,然後學着方稻魚的樣子,仰躺下去。
杏兒委屈地捂着頭,心想小姐你躺就躺嘛,不好意思也不用敲我頭啊。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不然依小姐那不動聲色的脾氣,自己肯定又有得好受。
“我們累成這個樣子,那些人肯定也沒好到哪裏去。”方稻魚翻了個身,改成趴卧,一直待在馬上的身軀得到舒展,他不由得□了一聲。
夏侯玉寰看了下方稻魚,也學着改成趴卧,“不過,看來想甩掉他們是不可能的。”
“甩不掉啊。”方稻魚的姿勢又換成了側卧,“那我們就算是能搜集到所有的東西,也不敢去找小皇子……玉寰小姐,你覺得大公主人如何?”
瞅瞅方稻魚,夏侯玉寰也改成側卧,“嗯……算得上是個聰明且顧大局的人吧,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只是聽我師傅說過,她若是入得江湖,必是一代英俠……”方稻魚突然臉紅起來,“你……為何學着我換姿勢?”
夏侯玉寰玉喉一哽,“我哪裏有跟着你換,我只是舉得這樣比較舒服而已。不是你說的随性而為,想怎麽躺就怎麽躺麽!”
話畢,夏侯玉寰起身,拍幹淨身上的細沙,走到溪水處打算喝些溪水。
不是夏侯小姐白癡,而是自幼在皇宮長大,皇帝無子,她又是長公主,從小便被各種規矩禮儀教導得密不透風,早就巴不得能随心所欲點。大周朝習武成風,男女節以之強身健體錘煉精神,即便再嬌柔婉約的少女,也多多少少會幾招防身術。這番下來,民風也極為開放了,不會把女孩子教養的多麽柔怯膽懦,反而更有好奇心和膽量。于是才有了夏侯小姐剛剛那麽一出搞笑的動作。
突有八枚白蠟針從八個方向而來,針針俱是對準夏侯玉寰心脈之所。而針尖那瑩瑩綠光分明顯現出那針是淬了毒的。
方稻魚心念一動,估計從故技重施,內力浮動,扇風帶着炙浪卷住那針,頃刻間那針便融化。不過在針融化的瞬間,方稻魚心中便大叫糟糕,這白蠟除了外表淬毒外,裏面也溶了毒,異香入鼻,內力即散,并且頭暈眼花。
在白蠟針接近的時候,夏侯玉寰便有了感覺,正想躲開的時候又感知到方稻魚的動作,心想讓他來救也不錯,便沒有理會。可方稻魚的內力一吐便消,夏侯玉寰心知有異,下意識的閉了呼吸,身體也自然的向前俯去。
又有八只白蠟針嗖嗖地飛了出去。
腳踩青石,借力上躍,自空中一個旋轉,暗紅色的衣裙仿若一朵開的紅蓮,夏侯玉寰臉、脖、腰、腳踝處分別分過四只白蠟針,落到小溪面後借水勢再躍起,夏侯玉寰的神情已變得泠然。黃金鏈在手,上下前後左右舞動成一個球形将自己包在其內一躲避那猛然增多到數百根的白蠟針,夏侯玉寰厲聲道:“只管躲在暗處偷偷放暗器麽,有本事出來較量較量。”
“既然說是暗器了,那自然是要在暗處放了啊。”
清朗且帶着戲谑的男聲傳來,但仍舊是不見人影,不過那白蠟針卻是沒有再放出。
環視四周,青山綠水,鳥影翩跹。
隐隐有打鬥聲傳來,看來是有來人同暗算自己的人打了起來。
夏侯玉寰壓低了眉頭,滿臉無奈,這些暗地裏保護自己的人總是比要害自己的人晚上那麽一拍,果然萬事還是得靠自己啊。
再看腳下暈倒的方稻魚和杏兒,夏侯玉寰繃緊了臉,趕緊服氣方稻魚把脈,脈象忽快忽慢,忽沉忽浮。無奈自己對毒藥不甚了解,夏侯玉寰心中有些焦急,再看杏兒,不由得一嘆,肯定無法指望跟着自己那些人來給他們兩個解毒,離這裏最近且自己能放心的,也只有少林寺了。
掏出懷裏的瓶子,裏面裝的是天山雪蓮丸,辛秋楓說過此物可緩百毒藥性。現在只有期望那不是什麽陰劣的毒藥。
單手拎起把方稻魚放到他的馬上,抱起杏兒上她自己的馬,兩人都沒夏侯小姐給攔腰挂在馬上,仿若那兩匹馬都是辛秋楓準備的好馬,聰慧得緊,自己便跟着夏侯玉寰走。只是這樣一來,速度肯定是快不了了。不過後來跟上夏侯玉寰的那幾撥人,不僅相互之間沒有血拼,連夏侯玉寰都沒有來打擾。夏侯玉寰心中思念幾許,想來他們肯定是要待所有的玉找到之後再來做争搶,怕現在有所動作便會打草驚蛇,如若自己放棄去尋人,日後說不定有一日小皇子自己也會回宮,并且就算現在不找,小皇子有了子嗣以後一樣是帝位繼承人,還不如現在就由着她去找,好斬草除根。
心中亂七八糟地想着各種事情,夏侯玉寰還是盡量在半夜的時候到達了少林寺的山腳。
要背着這兩個人爬上山?!夏侯玉寰面有難色地看了看方稻魚,他身長近八尺,雖然看起來不算魁梧,但好歹是習武之人,骨中肉硬,再加上一個少女,要她一人帶上上未免而已太勉強了。
如果能有人幫忙就好了,夏侯玉寰嘆氣,不過這半夜三更的,哪裏會有人經過。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得有些洩氣。
此時月朗星稀,隐隐有水聲傳來,夏侯玉寰本已經蹲坐到地上準備休息,突然一激靈。這裏的水聲應該就是之前她所在的小溪流下。可這水聲有些不自然,不直到會不會是有人在洗澡……半夜洗澡,夏侯玉寰搖頭笑笑,那還真是怪人。不過想着也許那人能幫自己的忙呢,夏侯玉寰牽着那托着人的兩匹馬往水聲處走去。
月色下,一灘清泉處,有一半身在水中的和尚背向着夏侯玉寰,聲線低啞,“何人?”
“啊……”夏侯玉寰還是有些慌張,“驚擾了師傅沐浴真是抱歉,我朋友和丫鬟不知道中了什麽毒昏迷,并且因我們要到少林寺尋一人,所以立時來了這裏。可是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