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1·病重
☆、61·病重
董玉成俨然沒料到這樣的結果,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茯苓急着去取太醫要用的東西,自然也顧不上多與他說話,行了個禮便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隔了半晌,待茯苓捧着盆水重新進來的時候,董玉成才回過神,他拽着茯苓,關切地問:“昭容可要緊?怎麽好端端的就暈了?”
茯苓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公公還是別問了,主子适才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叫奴婢們別告訴皇上,主子向來約束得緊,奴婢如何敢說?不過今日的湯主子已經盯着熬好了,便在小廚房放着呢,奴婢已經打發人去給皇上送過去了。”
董玉成本還想再問幾句,偏偏茯苓一臉急色,他到底是将話盡數咽到了肚子裏,“你先去吧。”
茯苓匆匆朝董玉成行了一禮,接着轉身進了寝間,她一面絞幹了手巾替虞真真擦着臉,一面低聲在虞真真耳邊道:“都交代清楚了,主子放心吧。”
虞真真幾不可見的點了下兒頭,仍然面色平靜地閉眸躺在床榻上,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也什麽都沒有做。
董玉成回了紫宸殿,将适才所見所聞盡數報給了周勵,周勵聽虞真真病得厲害,驟然撂筆起了身,奏章也不批了,湯也不喝了,只吩咐人備下龍辇,擺駕承儀殿。
周勵見到虞真真時,趙太醫已為她施針完畢,然而,躺在榻上的虞真真仍是臉色灰白,毫無生氣。周勵擺手讓跪了一地的宮人起身,推到外間,接着喚住了趙太醫,與他一并繞過隔開寝居兩間的屏風,壓低聲問:“宸昭容是怎麽回事?”
趙太醫喟然一嘆,“昭容娘娘的身子自從被皇……啊不,是穆采女,下的豬膽汁毀了以後,就一直虛得很,今年三伏之時又多憂思,怕是虧空的不行了,這一陣臣聽說昭容娘娘每日為皇上熬湯……恕臣直言,娘娘的身子本不應太過操勞……所以……”
周勵的眉峰擰得越來越緊,沉吟片刻才又道:“那豬膽汁就這麽厲害?好端端的人身子就毀得這般……這般……”
“豬膽汁本就含毒,性寒涼,要不然皇後也不會用以此途,皇後可是……”本還低着頭悶聲說話的趙太醫仿佛意識到什麽,突然就住了嘴,他忐忑地看了眼周勵,讷讷地不知該如何接茬兒。
周勵見趙太醫隐下後言未語,下意識追問:“可是什麽?”
趙太醫皺了皺眉,仿佛不知要如何回答,周勵極快地意識到不對,逼視着趙太醫:“給朕老老實實地說,不然仔細朕治你欺君之罪。”
“臣要是說了,您也得治臣的罪。”趙太醫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無奈地看了眼周勵,誰知,他才瞄了這樣一眼,就被周勵狠決地目光吓得悚然一驚。
周勵面容上的擔憂已化為隐怒,“還不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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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太醫哭喪着臉,“臣适才想說,皇後可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你說什麽?”周勵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仿佛又想起虞真真在內裏休息,把話音降得低了下去,“穆氏還做過什麽?”
趙太醫連着給周勵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還一邊重複着“臣有罪,臣該死”,接着,他嗫嚅地向周勵交代,“之前明昭容剛滑胎的時候,就是皇後指使連桐在明昭容的藥裏下了毒,因而明昭容的身子才會每況愈下……”
周勵仿佛不很相信,厲聲責問道:“那時不是你負責給明昭容看診嗎?”
趙太醫伏在地上不敢擡頭,期期艾艾地解釋着,“那會兒連桐還是醫正,他若想做什麽,何必經臣的手……所以即便臣知道,也不敢向皇上揭發……”
周勵聞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他身側的桌上,“你們這些庸醫!到底還瞞了朕多少事!”
趙太醫只猶自顫抖,仿佛不知周勵這話只是氣話,竟果真又坦誠地交代了幾句:“臣還懷疑……給明昭容湯中下藥的并非定修媛,而是當時的皇後娘娘,若不是那日品試膳食的太醫裏有一位方太醫不滿連桐已久,故意沒有配合連桐的安排,只怕……明昭容當時就不好了。”
周勵臉色發黑,嘴唇抿得緊緊的,半晌才發話,“你說的可都當真?”
“自然當真!”趙太醫擡起頭來,“若非皇後所做,一開始怎麽會種種跡象都指向靜昭儀?阖宮中那些所謂靜昭儀的人手,哪一個不是皇後安排的?皇上若不信,大可去太醫院查,那日為明昭容驗膳食的方太醫在事後就被連桐給趕出了太醫院。”
周勵沉着臉,咬牙切齒道:“朕自然會查,查個水落石出!你……你先好好給宸昭容治病,若是治得好了,将功折過,朕留你一條狗命!”
“是!”趙太醫忙向皇帝磕了幾個頭,周勵往寝間走了幾步,見虞真真仍沒有醒的跡象,囑咐着她身側的桂枝,“宸昭容醒了第一時間來紫宸殿告訴朕,朕還有事,先回去了。”
吩咐完,周勵陰沉着臉出了承儀殿。
聽着外面儀駕的動靜漸漸消弭,“昏迷”中的虞真真幽幽睜開了眼,桂枝、茯苓、趙太醫俱守在她床前。虞真真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都辦好了?”
衆人齊答:“辦好了。”
虞真真滿意一笑,重新倒回了床上,“那本宮踏踏實實睡會兒,趙太醫先回去吧,桂枝茯苓,你們二人輪流守在外面,不管誰來探望都一律擋了,用晚膳再叫本宮起來。”
到那個時候,皇上應該能查出些什麽了吧……虞真真抱着薄衾向床內滾了一圈兒,阖眼入夢。
晚間的時候,桂枝帶回消息,周勵已下旨恢複定修媛永安宮主位的身份,并将皇後從永安宮移入冷宮,廢為庶人。虞真真靠在床上,不疾不徐地喝着趙太醫開的藥,镂花的銀匙被她捏在指尖,慢悠悠地攪着碗中的褐色湯汁。
半晌,虞真真仰脖,一口氣飲盡碗中剩下的全部藥汁,然後接過茯苓遞下的白絹絲帕,在嘴邊拭了拭,“去叫茜草過來,讓桂枝支會皇上一聲,說本宮醒了。”
片刻後,茜草一身素衣跪在了虞真真床前。
“主子。”
虞真真淡漠地掃了她一眼,“起吧,茯苓,給茜草挪個座兒來。”
茜草十分拘謹的樣子,低垂着腦袋,悄聲推诿:“奴婢不敢。”
虞真真輕呵出一笑,“這有什麽敢不敢的?本宮讓你坐你坐就是了……本宮叫你來,是想問你一樁事,你必須坦誠地回答本宮。當然,不管你說什麽,本宮都不會怪你,在今日之前,事情的決定權都在你手上,明白嗎?”
茜草兩手相疊,斜簽着身子坐在了茯苓挪過來的繡墩上,“奴婢明白。”
“很好。”虞真真以手直頤,側過身子望向茜草,“那本宮問你,你可願意做皇上的嫔妃?”
“主子!”茜草聞言,立時起身跪了下來,“奴婢萬萬不敢與主子分寵……奴婢只想一心一意服侍主子,絕無他想!”
茜草心中忐忑,她還記得那日在含元殿撫筝後皇帝的贊許,若是主子這番話是因皇帝有所授意,可千萬別惹了主子忌憚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軍訓回來太累了,7:00吃完晚飯,本來和室友說好睡到8:00叫我起來碼字……然後再醒的時候已經是今天早晨了……沒來得及跟大家請假真是抱歉TVT
正好今天編輯給了榜單,于是決定雙更補償T-T。彌補一下小宴好坑品的聲譽……
下一更我大概10:30能寫好……嗯!
等不及的妹紙可以第二天再看啦,不要影響大家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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