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3章
虞真真管教三皇子一個冬天,豈會不知當年定修媛教自己兒子裝病的那些套路?是以等皇帝到的時候,虞真真已經成功拿捏住趙太醫的七寸。
周勵本來在東行宮诏見孟楷,穆康的屍首已經找到,策衛回禀是從山崖下墜落,雖能辨認出身份,但無奈屍身七零八碎,周勵吩咐人盡快收殓,卻密不發桑,讓孟楷找可信的人看護,待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做定奪。
正與孟楷商量着行宮防衛的問題,桂枝便求了董玉成,讓董玉成進來傳了話。事涉虞真真,周勵雖極力在臣子面前保持情緒的穩定,但依舊還是流露出了情難自禁的關切。因得知門外是桂枝,孟楷心思一動,接了話道:“皇上,既然宸修容的宮娥在此,可容許臣向她問一下霞飛殿的情況?”
周勵想都未想地擺手,“準,朕先去看看宸修容,你有什麽只管問那個宮娥。董玉成,擺駕霞飛殿。”
霞飛殿裏地炕火龍燒的極暖,虞真真只在雪青的襦裙外穿了個绛紫的半臂,依舊沒有什麽血色的臉頰有着因氣惱而泛起的微紅。周勵大步邁入,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趙太醫,安撫着泫然欲泣的虞真真。“出什麽事了?別急,有朕在,沒人能欺侮了你去。”
虞真真将一旁準備好的藥碗信手摔到趙太醫的面前,“皇上問他去吧,都将臣妾當傻子哄!”
周勵蹙眉,拍了拍虞真真的肩頭,沉聲問道:“怎麽回事?竟敢慢待宸修容?朕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吧!”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趙太醫連磕了兩個頭,老老實實地答:“回皇上的話,不是微臣不肯說,是……微臣不敢說。”
“混賬,在朕面前還敢欺瞞?來人——”
“皇上!”趙太醫臉色一變,委屈地擠眉,“事涉連醫令……微臣……”
周勵耐性被磨去了七八,擡腳便要往趙太醫身上踹,趙太醫躲得快,在地上打了個滾,狼狽地回話:“皇上息怒……是連太醫故意在宸修容的藥裏放了起陽草!因而宸修容箭傷遲遲不愈合,更有化膿的危險……臣受連大人脅迫,不敢言明……請皇上恕罪!”
虞真真又掼了個瓷碗砸在了趙太醫面前,氣的肩骨輕顫。周勵的思緒卻是被這一個瓷碗摔碎的清脆聲音才砸的回了神,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連太醫乃是受皇後親自保薦才坐上了醫令的位置。他之所以點了連太醫随駕,就是看中他的耿耿忠心和高超醫術,卻沒料到……
“董玉成,給朕把連桐押過來!朕倒想看看他有什麽要說的!”董玉成應聲而去,周勵回過身再看虞真真,她臉上薄怒未消,眼底有着昭然的諷刺,周勵想要安慰的話一時啞在了口中,半晌方化作一聲無奈地嘆息,“朕……朕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
虞真真寒眉冷目,兀自從榻上起了身,往書桌旁去,周勵追了幾步跟到她身側,只見虞真真親自挽袖研磨,“皇上,請您予臣妾一個承諾……”
“真真!”周勵似乎能猜到她要說什麽,無非是怕自己不肯廢後。他打斷虞真真的話,正要解釋,卻見一顆豆大的淚珠落如硯臺中。
“皇上,請您承諾,永不立臣妾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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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周勵仿佛受到極大的驚駭,不可思議地看着虞真真,“臣妾從不奢求後位,您廢後以後,大可以立您歡喜的任何人做皇後,或者後位永遠空着……臣妾都無異議,只是,臣妾希望您記住,臣妾決不會做越矩之事。”
周勵按住了虞真真研磨的手,低作一嘆,“朕沒有這麽想過你,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先別任性。”
虞真真擡頭看了眼皇帝,垂首抹去眼角的濕潤。“臣妾實在對皇後娘娘……”
“朕亦然。”
周勵沒有讓虞真真把她的話說出口,只是伸手擁住了身形瘦削的虞真真。“你身上有傷,也泡不了湯泉,行宮不安,藥種更是不全,咱們過幾日就回宮吧?”
虞真真目的達到,自然沒理由多留。“臣妾聽皇上的。”
正月底,不到半個月的短暫行宮之旅被周勵用震怒畫上了句點。連太醫承認他是在皇後的授意下為宸修容的藥動手腳,卻否認知道皇後使人刺殺宸修容一事。周勵與虞真真對此都不甚在意,周勵心裏已有了定論,自然無所謂他認與不認,而虞真真則是慶幸這樣半真半假的說辭,倒使得皇後的用意更加昭然。
禦駕抵宮正值晌午,皇後雖有“養病”之名,但迎皇帝回宮這種事,她要親自出面,協理六宮的靜修儀自然不敢出面說不。因而此時,皇後攜六宮諸妃于大燕宮內廷宮門前恭候周勵等人
。雪後初霁,晴光暖陽将大燕宮籠罩在一片祥和中。宮嫔們俱是華裳彩衣,難得見到皇帝,女人們個個兒把自己打扮得嬌豔可人,只盼着皇帝能與宸修容處得膩了,從她們身上找到久違的新鮮感。
奈何,周勵心情不豫,根本顧不上看這些人。
一想到回宮要面對結發多年妻子的過錯,周勵一路都陰沉着臉。虞真真又不是主動找話的性子,兀自靠在他懷裏閉目養神,把堂堂九五之尊當了一路的枕頭。
因與去時一樣,周勵、虞真真兩人共乘一輛辇車,待車轅停穩,宮人忙不疊将木階擺在馬車兩側,董玉成親自打起厚重的車簾,将皇帝與宸修容從左右木階上各自請了下來,皇帝和虞真真默契地把眼神同時落在皇後身上。
皇後耳目雖多,但行宮之事,皇帝刻意壓制下來,她自然也沒有渠道聽聞,此時照舊是一派端莊貴氣,率宮嫔向皇帝行禮,山呼萬歲。
虞真真與身後漸漸跟上來的杜婕妤、常才人、薛寶林等人一齊向皇後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兩廂各自見了禮,皇後正要開口向皇帝關切幾句,周勵就搶先開口,絲毫不為一國之母留情面,“你不是身體不适?怎麽還出來了?”
皇後臉上有着昭然的尴尬之色,“回皇上,臣妾是……”
“罷了。”周勵打斷了她的解釋,“既然來了,朕也正好有事要同你說,董玉成,擺駕栖鳳殿……靜修儀、宸修容随侍,其他人就散了吧。”
衆人臉上都是驚疑不定,皇帝一回來就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可皇後又沒跟着皇上去行宮,哪還會再觸怒龍顏呢……?難不成是宸修容在行宮犯了錯?
從不安到幸災樂禍,在大家心裏只是盤旋一瞬便換成了嚴肅,畢竟皇帝的臉色實在駭人。衆人恭恭敬敬地稱是,行禮告退。
帝後與如今兩位有協理六宮權的後妃一并進了栖鳳殿,周勵大步邁向正座,随意地揮了下手。“都坐,董玉成,帶連桐上來!”
皇後不安地坐在周勵下首,頗為疑惑地問:“皇上,這是出什麽事了嗎?”
言罷,皇後下意識地将目光從虞真真身上掃過,企圖推斷出可是虞真真做了什麽。孰料,她眼神才移回周勵臉上,周勵便冷哼一笑,“看她做什麽?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此時,周勵心底對皇後僅剩的信任感也被她适才下意識的眼神所打散。
皇後熟知周勵脾性,他愈是在氣頭上,愈容不得人反抗,因而十分溫順地起身跪了下來,“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意,請您明示。”
她話方停,董玉成已是押着一身囚衣的連桐進殿,連桐甫入栖鳳殿,便哀哀地哭號了一聲,“皇後娘娘!請您救救臣啊!”
皇後疑惑地看了眼連桐,不解地望着皇帝,“皇上……?”
“你還不認?”
“臣妾是确然不知事情原委,還請您明示。”
看着皇後一臉堅定的否定自己的話,周勵不由震怒,擡手就是一巴掌,“你太讓朕失望了!朕以為你至少……至少不會欺騙朕!”
這一巴掌下去,靜修儀和虞真真俱是起身跪在地上,齊稱:“皇上息怒。”
而虞真真卻在話出口後,有了一瞬間的疑惑,太醫之事并非她動的手腳,原只以為是皇後自己撞到了槍口上,給自己添了話柄砝碼,可如今皇後的态度,倒好似并非如此。
虞真真蹙眉,是皇後心計太深掩藏太好,還是這亦是哥哥的安排,只是沒來得及告知自己?
周勵眼神在落到虞真真身上的一瞬變得柔和許多,“你們起來,皇後,朕問你,你是不是在朕離宮前與鎮國公私通信件?”
“是……可是……”皇後的話梗在喉中,她與父親一向感情親厚,偶爾往來信件并非一兩日的事,這麽多年以來,周勵一直保持沉默,或者說是默許,沒理由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作。“鎮國公只是擔心臣妾的身體。”
皇後不解釋也罷,這樣一句跟出來,更是越描越黑,周勵臉色愈發難看,“是不是你安排人刺殺宸修容?或者是授意旁人刺殺宸修容?”
“刺殺?”皇後黛眉微挑,滿面驚愕之色,不似作僞,“臣妾怎麽會做出這種事,皇上,請您明鑒!”
周勵緊板着臉,又問道:“若不是你授意鎮國公做此事,那為何穆康會在事發之前就逃離行宮?!朕可不信沒有你的允許,鎮國公敢動朕的女人!”
皇後向周勵猛地磕了個頭,聲色俱厲,“皇上!臣妾一家忠心君國,臣妾替您打理後宮這麽多年,也從不曾因妒而苛待過任何一個宮嫔!臣妾和父親怎麽會作出如此下作之事?皇上,臣妾和父親與您同心戮力這麽多年,難道還比不上虞氏一個人一張嘴嗎?”
周勵聞言,更是氣上心頭,“別把什麽髒水都往別人身上潑,朕幾時告訴你這是宸修容說的?”
“難道不是嗎?”皇後從不曾受過這樣的折辱,況且是當着兩個宮嫔的面兒,她自小是嫡女,嫁人又是多年主母,眼瞧着自己的結發人就要寵妾滅妻,此時自然咽不下氣。“臣妾就不信,若非宸修容開口,皇上怎麽會懷疑臣妾!”
周勵當即冷笑,“這事還果真不是宸修容所言,如今證據确鑿,朕不必問旁人心裏也有數。既然你不肯認這樁事,指使連桐給宸修容的藥裏動手腳可逃不過了?”
“這亦不是臣妾所為!”皇後不假思索地反駁皇帝。
然而,這回不用周勵再說什麽,連桐已是高聲哭喊了起來,“皇後娘娘!您不能這樣對臣啊!臣一家老小都為了您锒铛入獄,您怎麽能這麽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慶祝高考結束,小宴多發點兒字【……然後明天也不更……後天也就是10號下次更← ←】
作為過來人,真誠的勸各位高考完不論結果如何,都去享受青春吧!!
千萬別浪費時光,以前想學沒機會的東西一定要去,哪怕光考個駕照也是意義。
去旅旅游,看看祖國風光。小宴高考完和同學4個人一起去的香港,逛街逛到淩晨一點,把銅鑼灣所有的商場都逛到關門,走到腰疼,800米的陸都想打車,幾乎是爬回賓館,半夜連霓虹燈都滅了,我們就坐在7-11的門口吃C套餐,那一瞬間真是覺得六年的青春都這樣被我們吃掉了。
祝所有高考的妹紙們都能金榜提名去理想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