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中毒
三皇子仰起頭,瞧着皇後那張慘白的笑意盡收的臉,打斷了皇後的沉思,帶着忐忑問:“母後不喜歡阿致來嗎?”
皇後自然不會應是,笑着抱起了三皇子,在他稚嫩的小臉兒上蹭了蹭,“怎麽會,母後歡喜還來不及呢。”
虞真真立在一側,冷眼瞧着皇後與三皇子親昵,片刻方伸手将三皇子接了回來,“越吃越胖了,快別賴着你母後,仔細累壞你母後,惹你父皇生氣。”
三皇子對皇後其實也沒什麽感情,聽虞真真這麽說,自然投回她的懷抱。虞真真在皇後下首斂裙落座,攬着三皇子讓他坐在自己膝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同皇後說話。
三皇子被定修媛慣的十分嬌氣,頭遷到承儀殿那幾日,聲嘶力竭地喊着要找定修媛。虞真真理也不理他,只放任三皇子哭喊,周勵來承儀殿來的頻繁,見三皇子這般模樣,起初還哄幾句,後來忍無可忍,将他大罵一通,三皇子便立時老實了下來。
見有人替自己唱了黑臉兒,虞真真放開手腳裝慈母,先是警告三皇子,若再不聽話他父皇便将他關到地牢中去,接着又承諾三皇子,只要乖乖住在承儀殿,待過了四歲生辰,便許他自己去住。
三皇子自幼被定修媛灌輸着“沒父皇的孩子像根草”的概念,被虞真真威脅的很是聽話。過了那麽些時日,三皇子又發現,跟着虞真真見父皇的頻率,遠比跟着他母妃的頻率要高,歡喜的不得了。于是,三皇子對虞真真開始言聽計從,每天一口一個宸母妃,喚得十分親昵。
周勵因見兒子和虞真真關系和睦,欣慰不已,流水似的珍寶賜到了承儀殿。同樣是從冷宮出來,虞真真和陸修儀呈現出了雲泥之別,皇後與諸妃看在眼中,不免各有想法。
皇後維護的陸氏的心始終未變,加之先前在皇帝面前,虞真真不加掩飾的指責,致使虞真真從冷宮出來以後,皇後的态度産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好在如今沒人敢明面兒道虞真真的不是,她不需要依靠皇後來維護。兩人對彼此都是冷冷的,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和諧。
虞真真幾乎有一種預感,便是她不對皇後下手,皇後怕也不能再容下她了。
“母妃!咱們還要等多久呀?”聽着皇後和虞真真毫無實質性地談話內容,三皇子不由擡起頭,有些不耐地催問道。
虞真真卻只是揉了揉三皇子的額尖,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耐心。“別急。”
三皇子怏怏不樂地垂首,“可是,兒臣在這裏呆着不舒服。”
“怎麽了?”
“頭好疼……兒臣想吐。”三皇子話音方落,虞真真便感受到皇後刺向自己的目光,她大抵覺得這是自己故意教三皇子說的話吧?
虞真真挑起個笑,偏眸回望向皇後,眼底透着微微的挑釁,片刻方轉回頭,拍着懷中的三皇子,“別胡說,仔細你母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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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不由一愣,正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夕玉卻邁進殿中禀報:“皇後娘娘,寧武侯夫人到了。”
“傳。”
對于這位嫂嫂,虞真真其實沒太大的興趣,只要她是能為哥哥助力的存在,虞真真就不會有什麽異議。因而,對于安四娘子的拜見,虞真真始終是面色淡淡,表現得并不熱絡。
皇後到底是一國之母,就算對虞真真沒什麽好感,也要在外命婦前端起高貴典雅的架子,是以頗溫和的與安四娘聊了幾句。待到皇後終是詞窮,她方轉眸望向虞真真,上下一掃量,接着抿唇一笑,“本宮有些乏了,說起來這還是侯夫人頭一回入宮,宸充容代本宮領着侯夫人去太液池逛逛?”
虞真真向皇後微俯身,“皇後娘娘有命,臣妾不敢不從。”
皇後按了按鬓角,颔首道:“那便去罷,也由得你們姑嫂二人說些體己話。”
“多謝皇後娘娘恩典,臣妾告退。”虞真真起身,拉着三皇子向皇後一禮。安四娘聞言,亦是忙站起身,朝皇後拜了下去。
接着,三人一并躬身退了出去。
正這個時候,三皇子卻突然栽倒在了門檻前。安四娘大驚失色,她到底是頭一回入宮,見到這陣仗,忍不住呼出聲來。
彼時皇後已準備進內殿休息,驟聞安四娘的尖叫,她下意識的站住腳,回過身去。
孰料她一回首,便與虞真真四目相對,虞真真冷若冰霜的眼神直逼得皇後身子一晃。皇後只聽虞真真朗聲吩咐:“茯苓!去找太醫……桂枝,去請皇上過來!”
皇後下意識地想開口阻攔,卻實在找不出理由,她愣住的片刻工夫兒裏,虞真真已是抱起三皇子,走到她跟前兒,面色冰冷地出言喚她,“皇後娘娘!”
“夕玉,領宸充容去本宮的寝殿裏去。”皇後知道,這是虞真真在提醒她,她作為一個皇後怎麽能對庶子的病痛表現出漠不關心。
當然,可能不僅僅是提醒,也許是個警告?
皇後沒由來的有些不安,她隐約覺得,今日的事大抵是虞真真的一個反擊?
虞真真把三皇子抱到皇後的榻上便按了他的人中,三皇子漸漸轉醒,第一句話喚的便是“母妃”,雖然虞真真知道他喚的其實是定修媛,卻還是握住他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溫聲應着,“阿致,母妃在呢。”
三皇子眼神有些渙散,迷茫地望着虞真真,半晌才帶着哭腔咕哝:“母妃,兒臣好疼啊……”
“告訴母妃,哪裏疼?”
“頭,頭好疼。”
三皇子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外掉,虞真真見狀,忙坐到三皇子的身旁,讓他的頭枕着自己的腿,接着替他輕輕揉着太陽穴。“阿致別哭,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點兒,嗯?你父皇和太醫馬上就過來了,別急。”
果然,虞真真話音方落,周勵、虞義還有太醫一塊兒邁進了栖鳳殿。
“臣妾參見皇上。”
“臣參見皇後娘娘。”
兩邊對行禮,只有被三皇子枕着的虞真真沒有起身,她向皇帝指了指懷中的小人兒,皇帝自然明白,沒多計較,只是揮手将衆人叫起,“都起來,以三皇子為先。”
太醫快步跪到三皇子身側,翻了翻三皇子眼皮,接着按向他脈息,沉吟片刻後,太醫方問向虞真真:“臣請問宸充容,适才三皇子暈倒時是什麽情狀?”
虞真真滿面擔憂,不假思索地答:“他之前說頭疼,想吐,本宮一時疏忽,只當他是坐不住的借口……”
“娘娘今日可敷了粉、用了唇脂?”
“自然沒有……本宮從不用那些東西。”言罷,虞真真下意識地看向皇帝,周勵因着之前香袋兒的事情,特地問過虞真真的一些習慣,生怕旁人再拿這些東西來作筏子。虞真真天生膚色就白,她從不需要傅粉調節膚色,加之她又不喜濃妝,若非有宮宴,等閑也不抹唇脂。只有眉黛,她偶爾會輕作描繪,顏色卻并不深。
接觸到虞真真的目光,周勵開口替她加持,“确然如此,充容極少用那些,怎麽了?”
太醫轉了個身,面向周勵跪下,“回皇上的話,依臣愚見,三皇子年幼,怕是因誤食了傅粉一類東西才……”
“怎麽會?”虞真真幾乎是立時駁斥,“別說本宮宮裏從沒有這東西,便是有,三皇子也沒機會接觸到。”
太醫面色有些尴尬,解釋着:“就算沒有食入,以三皇子的稚齡,只消大量吸入也會有這樣的症狀,時間長了,臣怕三皇子……”
“先治人。”周勵當機立斷,吩咐下去,接着走上前去安撫虞真真,“朕知道你待三皇子上心,讓太醫診治阿致,旁的事待阿致好了再說。”
因着虞真真的關系,周勵近些時候與三皇子的感情也愈發親厚起來,此時更是憐*地撫了撫昏睡過去的三皇子,繼而欲拉虞真真出去。
此處是皇後的寝殿,虞真真也不便多留,皇帝上前來拉她,虞真真自然順從地起身,在跟着皇帝經過皇後的時候,虞真真卻突然停下腳步,向皇後行了一禮,“皇後娘娘,還請您代臣妾,代定修媛仔細照顧阿致。”
“本宮自然……”
“皇後!”周勵猝然打斷皇後,眼風淩厲起來。
他起先還沒注意到皇後的妝容,待虞真真向皇後行禮的時候,周勵才發現皇後今日的濃妝。“宸充容,适才皇後可曾親近三皇子?”
虞真真亦是作出一副恍然的樣子,怔怔道:“皇後……臣妾與阿致甫入栖鳳殿,皇後娘娘便抱過了阿致。”
皇後忙不疊跪俯于地,整個寝殿裏皇後的宮人亦是齊刷刷地陪着跪了下來。“臣妾無心之失,請皇上恕罪!”
“無心之失?”周勵冷哼一聲,“你也誕育過朕的長子次子,身為人母,怎樣照顧稚兒你不知道?朕看是你确實是無心,對庶子無心,對皇後之位也無心了吧!”
皇後臉色大變,“皇上!”
周勵廣袖一拂,袖口精致的紋繡剛好刮在皇後臉上,仿佛掌掴一般。皇後下意識地偏首,狼狽地歪了□子。
虞真真低頭去看她,恰與皇後四目相對。皇後仿佛是突然被點透一般,驚怒道:“宸充容!是你陷害本宮?!”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我爽死了>_<!!!大家看的爽不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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