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伴駕
安常長公主不知虞真真什麽意思,可她畢竟是皇兄的寵妃,順着她的話答必是無錯。“我很喜歡。”
虞真真一笑,深深地看了眼安常長公主,接着揚聲喚住皇後,“皇後娘娘。”
皇後駐足回首,“宸婕妤有事?”
“娘娘看那盆‘冠世墨玉’可配得上安常長公主的氣質?”
皇後不明其意,但她卻不能說不配,便只道:“開的确然是好的。”
虞真真低眉,握住安常長公主的手,“臣妾覺得那花與公主是極配的,想替安常長公主求這一盆。”
皇後這回算是察覺了虞真真的意思,她想說的應當是覺得寧武侯與安常長公主相配。皇後雖不能替皇帝決定是否讓安常長公主下嫁虞家,但一盆花卻還是沒問題的。皇後溫爾一笑,“你覺得好就行,來人,把那盆‘冠世墨玉’給安常長公主送過去。”
安常長公主受寵若驚,這位寵妃怎麽無端對自己這麽好?
虞真真卻是一臉淡定,瞧着宮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這盆花,轉身離去,心中不由歡喜。
這位安常長公主出身不高,又是大齡,雖說她總是要嫁人,可若是落到自己功威赫赫的兄長頭上,只怕旁人總要非議,說皇帝輕視武将漠視功臣雲雲,皇帝是決計不會選她的。
其實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岚長公主,嫁出去說着好聽,既能體現皇帝對功臣的褒獎,又可以憑兄妹間親厚之情,讓安岚長公主替他探聽寧武侯府中的事情。
但……虞真真要做的,就是把“正确選項”從皇帝的列表裏剔除,如果想讓一道題無解,那最好的辦法便是清楚掉正确答案的存在。
這樣刁蠻任性的嫂嫂,虞真真可不可以說不要?
虞真真雖是這般想着,可整件事落在旁人眼裏卻不再是這個樣,大家只當虞真真是對這個不怎麽起眼的長公主有了好感。虞真真如今炙手可熱,她身邊的宮人都跟着雞犬升天,況且是一個本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這樣一來,指不準安岚與安常這兩位長公主究竟誰會嫁得更如意些。
虞真真好似生怕別人不誤會似的,散場前還拉着安常長公主說了幾句話,“左右我平日無事,長公主若是得閑,可以來徽蘭殿一坐。”
安常長公主不免感動,笑着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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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完美之行啊!虞真真心下歡喜,冰山似的臉上也浮出了淺笑。
當晚,這事便由皇後親口告訴了皇帝。周勵蹙眉,他沒料到虞真真果然肯替她兄長挑選妻室,人選雖有些意外,但這個舉動本身才是周勵想要試探出的。
虞義一事,看來是要拖一拖了。
這廂虞真真目的達到,那廂定昭媛卻不大看得慣虞真真的舉動,兩人在永安宮“各回各家”前,定昭媛不由諷刺了一句虞真真,“本宮倒沒看出來,宸婕妤倒這樣善心,專挑那不起眼的人交好。”
這不光是說安常長公主,還是指明昭容。
虞真真不屑的輕笑,斜睨了眼定昭媛,“娘娘莫忘了,臣妾還曾與虎謀皮。”
周勵既打定主意暫且先不提讓虞義尚公主之事,便準備在入秋的時候讓虞義再回西北。他雖不想虞義手裏管控太多兵權,但周勵更不想讓虞義插手到朝綱變動。
秋季,他興許會對一批屍位素餐的老臣動手,該致仕的致仕,該返鄉的返鄉,這些人在朝堂上紮根愈發深了,周勵提不起用的順手的新人,處理政務便不能按着自己心意來。
在這個動蕩的節骨眼上,最好不要讓文官和武臣勾搭上。
不然就危險得緊。
朝政越來越多,天兒也越來越熱,周勵的好脾氣很快就在日益喧嚣的蟬鳴聲中終結。愈是這樣,他愈是貪戀虞真真的身體,抱在懷中總是涼的,他不逗她,她也不多話,如今六宮之中,也只有虞氏能讓他心靜下來了。
這樣一來,周勵開始頻繁傳召虞真真至紫宸殿來伴駕,他在一旁看奏章,虞真真便坐在他身側龍椅上兀自看個話本或是詩詞。
讓這小貓答應坐在龍椅上,周勵還費了好一番口舌。待保證過這事必不會傳出之後,虞真真才放心坐了。
反正龍椅寬,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虞真真本也不樂意站着伺候他,只是總要在皇上跟前兒拿拿喬。
随着時間推移,不知不覺就進到了六月,周勵也養成了與虞真真為伴的習慣。有一日,周勵竟随口跟虞真真抱怨了朝政。
“真是糊塗東西。”周勵随手将一本奏章合起,氣鼓鼓的丢在一旁。
虞真真正看着手裏的話本起勁兒,聽周勵一句低斥,不由得擡起頭來,“怎麽了?”
周勵仿佛沒太走心,信口道:“穆思賢這莽小子,上書彈劾安國公。”
“穆思賢?安國公?”虞真真一時有些迷糊。
周勵見狀,不由得輕笑開來,仿佛對虞真真的不知情十分滿意,伸手在她臉頰上掐了一把。“穆思賢是皇後胞弟,安國公是定修媛的父親。”
虞真真拖長音“哦”了一聲,按捺着好奇低下頭,重新翻開書頁。果然,周勵主動湊到她跟前兒,将人攬入懷,“你就不問問朕為什麽?”
“皇上要願意說,自然會告訴臣妾。”虞真真似是信口敷衍,還伸手推了推皇帝,蹙眉嘟囔着:“熱死了……”
周勵不肯撒手,涎皮賴臉的在她耳邊啄下一吻,這方松開手,兩臂交握,搭到了腦後去,“你倒是守規矩,不過這倒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說到這,周勵還不忘低哼了一聲,“穆思賢跟陸家走得近,這怕不知是從哪得來的小道消息,想替陸氏抱不平呢。”
虞真真聞言,禁不住坐正了身子。皇上說的陸氏,自然不會是朝中哪位陸大人,該是昔日的陸修儀,今日的陸采女無疑。
她原以為事至此,陸氏決無翻身之機。但虞真真偏偏大意忘了,陸氏背後靠的大樹,可是皇後。
“穆大人既是皇後娘娘家人,怎麽會為陸……陸采女說情呢?皇後娘娘最是維護您,如何還能縱容家人包庇謀害皇嗣之人呢?”
周勵已攤開新的奏章,并沒将虞真真的話太往心裏去,只是應了一聲,下意識地替皇後辯白了一句,“後宮事也不少,皇後哪能把家人個個兒都約束過來,這事晾着不理也就過去了。”
顯然,周勵對穆思賢的了解還不夠多,連着三日,穆思賢每日上一封奏表,彈劾安國公王氏一族,上至安國公本人,下至表支親戚,俱是倒黴躺槍。
好在這槍躺得不算虧,周勵總算忍無可忍,再一次當着虞真真的面兒破口大罵,竟是一個失手,直接将奏章扔了出去。
殿內內宦見狀,忙不疊跪伏于地,懇求皇帝息怒。虞真真側首觑量周勵的神色,低作一嘆,接着起身,親自撿起了那本奏章,遞到了皇帝跟前兒。“暑熱難耐,皇上沒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虞真真神色清淡,并沒有流露出太關切的情緒,看起來平靜得很,仿佛這場從宮內蔓延及朝堂的風波與她半分幹系也無。
周勵看都不看那奏章,鼻間逸出冷哼,“朕看他是仗着他姐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怕是吃中朕不會發落穆氏,什麽話都敢說了。”
“皇上何必跟個頑兒置氣。”虞真真見皇帝不接,将那奏本擱到了桌案上,兀自落座,“既是皇後娘娘的胞弟,皇上讓皇後娘娘來教訓便是,擇個日子,讓穆大人入趟宮,明褒暗貶,又不傷皇後娘娘的面子,
周勵本還在氣頭上,此時聽虞真真這般輕描淡寫的一說,竟覺得頗為有理,滿含詫異地睨了眼虞真真,半晌,周勵仍帶遲疑地問:“你怎麽不覺得确實是定國公有所闕漏呢?“
虞真真亦是以滿臉疑惑的表情回望向周勵,“臣妾覺得怎樣又不重要,只要合您的心意不就好了?”
“朕的心意?”
“您若是想懲戒定國公,就趁此發落,若不想,便讓穆大人入宮……只要結果對皇上有利,誰對誰錯重要嗎?”
虞真真說的理直氣壯,反倒把周勵的話給噎了回去。周勵愣了半晌,突然笑了出來,“不重要,*妃所言甚是。董玉成!”
“奴才在。”
“去栖鳳殿跟皇後支會一聲,朕會安排她二弟後日入宮,把這四本奏章拿去給皇後看一眼,她自然知道怎麽做。”
“是。”
周勵吩咐完,笑着偏回首來,虞真真正欲開口說什麽,耳邊卻又是“叮”的一聲:系統提示,您的游戲進度為百分之十。
她出神的時候,周勵搶先開了口:“若論聰慧,*妃絲毫不遜陸氏啊。”
虞真真渾不在意地瞥了眼皇帝,将話本卷做一卷,向他肩上敲去,“臣妾心機可比不過陸采女歹毒,皇上連誇人都不會誇了。”
周勵忍不住朗聲笑出,捉住虞真真的玉手一吻,“你呀你呀,說話總是不饒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是因為頭疼的難受,提前睡了,實在抱歉,在微博上說了一聲,好多朋友都沒看到。
最近快期末了,學習壓力太大,論文作業考試每天連軸轉,有些顧不過來,請大家見諒。
小宴會盡量保持日更,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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