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1章
奕承獨自一人回到了魔界宮殿,就遇到了不請自來的月泷。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魔君選擇一個人外出,不是太冒險了嗎。”月泷一瞬來到奕承面前,唇角微彎。
他直接忽略掉她的視線,無動于衷的從她身邊走過去,神情冷冽。
“你來做什麽。”
“魔君真是貴人多忘事。”月泷輕笑出聲,擡手掩唇道:“我就是怕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才來特意提醒魔君。”
她話間一頓,表情冷了些:“只有馭妖塔消失,妖帝厲途被殺死,我才會解開容梁身上最後一道咒術,少了任何一條,我都不會放過他。”
那一瞬,慕星決絕的聲音萦上奕承耳畔。
“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了。”
“不要出現在沉雪宗,更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思及此,他不自覺握緊了雙拳,內心煩躁起來。
“我讓了你一次,你就覺得自己可以威脅到我了嗎。”猝然間,奕承拔出腰間的離夜劍,直指月泷喉嚨,“一旦你惹我不快,我随時都可以殺了你。”
月泷眼睫一低,盯着直抵脖頸的冷劍,一字一句道:“就算讓容梁痛苦也無所謂嗎。”
“我會想辦法緩解他的痛苦,只要死不了就可以了。”他将劍向前一推,銳利的劍鋒避開了她的喉嚨,在她的脖頸上割出一條紅線,“至于你,我會像這樣,讓你一點點死去。”
脖子上傳來的痛讓月泷心底一驚,眉頭無意識擰起。
“你生氣了。”她低眸看了眼他身上的傷,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今日怎麽不見你特別寵愛的那位護衛,我記得她是林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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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提及慕星,奕承臉上狠意一收,就連劍上的戾氣亦褪去了大半。
致命一劍從自己身上稍稍挪開,月泷才得以松了一口氣。
她賭對了。
奕承生氣不是因為她的步步緊逼,而是因為那位消失不見的護衛。
眼見着得來了一線生機,月泷的臉上再度替換上了笑,态度柔和了許多。
“剛才的确是我在墨決面前放肆了。”她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擡眸專注的游說他,“魔君既幫了我,我也該為您竭力相助才對。”
見他沒再流露出殺意,她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不知魔君的侍衛為何不見,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可以幫您找到她,将她帶到您的面前來。”
那一刻,奕承手中的劍盈上了一股冰冷的氣息,就在即将劃傷月泷的瞬間——
他放下了手中的劍。
“無需做多餘的事情。”他漠然背過身去,将劍收回劍鞘,“若是讓我發現你對她出手,你才會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除非魔君你吩咐我為你辦事,我什麽都不會做。”
就在此時,林縱在奕承的召喚下走了進來,将月泷送了出去,又回來。
奕承絲毫沒有顧及身上的傷口,一步步走到王座之上,安靜的坐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一次開口。
“林縱,你傳令下去,讓所有人今夜就前往沉雪宗,摧毀馭妖塔,注意不要傷害到沉雪宗的人。”
林縱:“是。”
在林縱離開後,奕承從懷中拿出了慕星送給他的簪子,垂眸注視了良久,用它束起了墨色長發。
三日過後,馭妖塔內。
“真吵啊。”厲途閉阖着雙眸,低沉的聲音中帶着無奈,“我分明和你們說過,在你們成功複活她之前,都不要來打擾我。”
槿玖偏頭看了眼塔外,聲音冷的像冰。
“現在不是了。”她上前一步,聲音抛進空中,“衆仙門都要求你先帶着妖族攻打魔界,待你成功歸來,才會讓你見到她。”
厲途聞聲猛地睜開雙眼,高大的身影站立起來。
“你們已經複活她了。”
槿玖猶豫着點頭:“……是。”
“我要見她。”
“現在還不行,除非你能……”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沒等她說完,厲途狠狠抓住她的衣領,“我要見她,一刻也不會再等。”
她面無波瀾的看回去,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我辦不到。”
“辦不到。”他驀地冷笑着松開手,拔劍就要劈開馭妖塔。
“那我就親自出去找她。”他說。
劍氣一瞬猛烈的撞上了塔壁,緊接着被反彈了回來。
隐形的屏障終于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沒用的。”槿玖被強大的劍氣震倒在地上,受扶在塔邊,“唯有十二名弟子一起合力,才能打開這扇門。你強行破塔,受傷的只會是你。”
馭妖塔塔的頂端,有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出口。
厲途運出掌中靈力,将其摧毀。
在他強行破塔的那一刻,逢雲宗的四名弟子正守在塔外。
只見塔頂一道黑光乍現,厲途持劍走出塔外,身上皆是被劍氣割開的傷口。
然而就算如此,他還是在一瞬間抓住了站在最前面的霧冬,厲聲道:“告訴我她在哪裏。”
霧冬表面努力掙紮,實際上卻想着要偷偷攻擊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厲途一下擰斷了霧冬送出長線的手腕,神情狠厲,“那我就殺到你們有人知道為止。”
眼看着霧冬就要被殺,舟湛被隔絕在厲途所制造的結界外,什麽都做不了。
他一時心急,立馬回道:“就算你殺死我們所有人也不會有答案的,因為你要找的那個人,早已經不存在了。”
“你說什麽。”
霎時間,厲途就像是被數十把劍一并刺中那般,手上猝然脫了力。
電光石火間,厲途已帶着結界來到舟湛面前,咬牙道:“誰告訴你,她不存在了。”
“已經不存在的人,還要如何證明她不存在了。”舟湛拔劍擋住厲途揮過來的劍,字字誅心,“是她自己不願回到你身邊,執意離去的。”
此刻,慕星、玄越和栀念等十二名弟子察覺到了馭妖塔異動,幾乎在同時間趕了過來。
槿玖踉踉跄跄的從馭妖塔中走了出來,聲音有些無力:“明程,慕星,快攔住他。”
“是。”慕星抽出止風劍,與栀念互視一眼,淡淡道:“先毀了他的結界。”
栀念同時禦劍在身上:“好。”
“沒有半句真話。”厲途一甩手将舟湛摔在地上,轉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慕星。
須臾之間,磅礴的劍氣毫無章法的落在慕星周身。
“我認得你。”厲途用劍指着她,聲線更冷三分,“你來說,她在何處。”
慕星對這個“她”的事情早有耳聞,也知曉那個人已不在這個世界。
“她已經離開了。”慕星頓了頓,神情莫名晦暗,一字一句道:“其實你也清楚,憑她之力,根本無法活下來,這才找到沉雪宗來,不是嗎。”
“你說謊。”厲途一時怒意襲心,手中的劍再度化為虛無,越過止風劍,砍在她肩頭。
被砍中了肩膀,她一個重心不穩,趔趄了下,險些單膝跪地。
同一時間,一道白光躍至奕承面前,如同第一次那樣,為他指出了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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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縱,你帶領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沉雪宗。”奕承作勢卸下腰間的離夜劍,匆匆留下一句話後,在衆人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回,奕承沒能立即到達慕星面前。
自上一次他突然到訪沉雪宗後,沉雪宗在四周都架起了引雷陣,專門用來防像奕承這樣的魔。
沒有絲毫的遲疑,他擡起手中的劍斬了下來。
陡然間,一道道雷電順着劍身,來到了奕承的身上,瞬間在他身上刺了一下又一下。
奕承強忍着身上的痛,用力将面前的法陣劃開一道裂痕,快步走了進去。
就這樣,他受着那道光的指引,來到了慕星的身後。
見她被厲途所傷,他想都不想就用劍撥開厲途的虛無劍,握住慕星的肩膀,将她拽到自己懷裏。
撕心裂肺的痛随即一湧而上,吞噬了奕承的心神。
“奕承?你怎麽會……”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慕星連忙去推他,“你快放開我,這樣下去,你會承受不住的。”
“不。”他眉頭緊鎖,痛到身體彎了下去,還強迫着自己分神看了她片刻,“這一回,我不會再放開你。”
他話音剛落,慕星手上的戒指跟着斷掉,摔進地面的塵埃中,融為一體。
那一瞬,慕星的耳畔響起栀念的話。
“慕星,你要小心實力強大的魔族,就像是魔君奕承。”
“若他強行靠近,意念過于堅定和強烈,避魔戒興許會為了自保,失去效力,甚至是自行斷開。”
“相對應的,對方也會受到極具破壞性的傷害。”
厲途沒有想過奕承此刻會在這裏現身。
他帶着自己的結界退到馭妖塔邊,揮手間,十二名弟子手中的劍皆被他奪了去。
“真是讓人感動的畫面,可惜你越要護着她,我越留不得她。”厲途凝視着奕承,忽地将手一撤,将十二把劍同時推進塔中,“奕承,當初你殺了我心愛之人,今日,我也要讓你親眼看着自己珍視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下一瞬,十二把劍漸漸沒入塔中,一道道門一個接一個打開。
想不到厲途竟然知道每一把劍應該擺放的位置。
槿玖神色微凝,眨眼間,師尊昀珍和其他五位峰主已來到她身邊。
昀珍施力讓十二把劍離開馭妖塔,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
“要阻止他們離開沉雪宗。”
衆人拔劍道:“是。”
“昀珍,別怪我,是你們欺騙我在先。”厲途喚出塔中群妖,寒聲下令到:“殺光沉雪宗的人,一個不留。”
這個畫面像極了書中奕承下令滅了沉雪宗的那一幕。
慕星眉頭一緊,肩上的傷口愈來愈痛。
終歸,所有人的命運還是走在他既定的軌道上,誰也無法改變。
她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了一本一度的歌詞時間,之前寫了一首歌詞,現在看來很适合講述慕星和奕承之間的感情,就屬于他們了。
放心,是Happyending。
《心上沙》
落幕的今日成了過往
喜怒哀懼又在陰影下綻放
總有人感受着冬夜冰涼
像我這樣
這塵世日月星光
流沙海浪
若不能與你共享
又要如何珍藏
車窗蒙上一片霜
模糊我眼中景象
遇見這燈光
竟也璀璨像太陽明亮
黑夜猛落我心上
揪出深藏的悲傷
再微弱的光
誰說不會成為我力量
剪碎的今日随風消亡
誰在記憶長河中有來有往
總有心被過去束一身傷
淚落絕望
我頭頂雨雪風霜
黑幕雷網
若是你在我身旁
熱血就不會涼
雙眼蒙上一片霜
模糊我心中景象
遇見這燈光
竟也璀璨像太陽明亮
黑夜猛落我心上
揪出深藏的悲傷
再微弱的光
誰說不會成為我力量
心口蒙上一片霜
模糊這世界景象
遇不見燈光
能再璀璨像太陽明亮
黑夜猛落我心上
救出那僅存的光
再微小的傷
誰說不會阻擋我前往
當失去所有方向
種種錯落地成牆
黑暗布四方
誰看見那重燃的星光
當我看不見前方前路泯滅無處往
希望再渺茫
而我心火已成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