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9章
幾乎就在一瞬間,慕星就做出了決定。
她松開了燕瑟,平靜道:“你去找明程,同她講明一切。”
“那你呢。”燕瑟神色不解的看她。
她擡起眼眸,聲音堅定。
“我需要先去一個地方,随後就到。”
然而——
當慕星急匆匆的趕到奕承門前的時候,卻發現他在睡覺。
結果就是,奕承什麽事都沒有,但被她吵醒了。
慕星尴尬的露出了一個微笑,腳步向後一縮。
“房門都長得一模一樣,我一不小心走錯門了,不好意思啊哥哥,我這就消失。”
奕承慢悠悠的在床邊坐起身,手臂搭在腿上,緩緩擡了下眉,問她。
“又要去哪兒。”
“我哪兒都不去,和哥哥一樣,要回房間休息了。”她作勢就要開溜。
須臾,床上的人冷不丁下令道:“進來。”
“……是。”她不自覺的聽從他的話,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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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說想要我的劍。”奕承将劍握在手中,鷹隼般的眸子深深的盯着她看,“為何想要。”
慕星:我還說過這樣的話?
被他如此認真的一問,她開始集中注意力,試着回想那天的場景。
說那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她莫名的就被那把劍吸引住了。
可能這就是她身為劍修的本能,像傳聞中的那樣,對他的劍一見鐘情了?
很快,慕星給出了她的答案。
“當我第一眼看到這把劍,就覺得它非同一般。”
“那就試試。”他冷着眼睛将劍丢過去。
“啊?”她下意識上前一步将劍抱在懷中,指尖無意中觸碰到劍鞘。
奕承斂眸留意着她臉上的表情,面沉如水。
離夜劍是魔劍,尋常的修士皆會因無法承受劍壓而本能的遠離,他們通常連劍都拔不出來,更不允許被靠近。
沒想到她居然從容的接住了劍鞘。
奕承之前去找明程,就是想要驗證,除了慕星外,是否還會有人能抵禦住離夜劍的攻擊。
不過現在也一樣,如果她無法駕馭他的劍,那就說明原因不在她身上,而是——
她的止風劍克制住他了離夜劍。
若真像他猜測的那樣,他只要拿到劍即可,并不需要劍的主人。
雖然他最終會折斷她的劍。
能夠克制住他的東西,任何一樣都不該存在于這世間。
倘若她并無特別,他興許會留她一命。
慕星不知奕承在打什麽算盤,但也不準備違抗他的意思。
對方可是大魔王,若無必要,她沒有興趣作死。
“我就試一下。”似是在征求奕承的意見,她眼簾一掀,與他再次對視。
他滿目皆是冷漠,神情沉郁。
奕承沒有說話,慕星自然當他默許,她毫不遲疑的握住劍柄,用力拔出了通體泛紅的冷劍。
他驀地眯起雙眼,眼底浸滿戾氣。
沉重的劍氣一瞬灌入慕星的手臂,她當即伸出另一只手攥住劍柄,仍是無法阻止劍身下墜。
轉瞬間,慕星狼狽的跌倒在地上,饒是如此也沒有放開手中的劍。
慕星:“……”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麽。
該死。
奕承這是在故意耍她吧,這麽重的劍她怎麽可能揮的動。
她費力的擡起頭,勉強的笑了笑。
“哥哥,我盡力了。”她緩緩的将劍立在地上,慢慢起身,“劍身太沉了,我用不了,還是還給你吧。”
奕承眉梢微揚,看她寸步難行的樣子,他輕扯開唇角,別開臉笑了下。
慕星:“?”
她都這樣了他還笑?他到底有沒有心。
“哥哥。”她拖着劍踉跄了下,另一只手還抓着劍鞘,“你幫幫我。”
奕承聞聲轉回頭來,眼神重新變得冰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須臾,他走上前,拿過她手中的劍和劍鞘,收劍回鞘。
“出去。”他冷聲道。
就等你這這句話呢!
慕星聞言對他深深鞠了一躬,飛快的跑出門外。
奕承偏眸看着那扇敞開的門,手指在劍鞘上敲了又停,停後複敲。
看來劍和它的主人,一個都留不得。
慕星用她最快的速度來到栀念的房門口,遇上了先她一步來此的燕瑟。
“你來晚了?是玄越在裏面嗎。”慕星擔憂的嘆了口氣,追問燕瑟道:“明程他是不是很生氣?”
“是我先來的。”燕瑟悠哉的擡了下左眉。
“你先來的?那怎麽會被明程拒之門外。”慕星眼裏劃過一絲困惑。
“我先到達後同明程講明了一切,他十分通情達理的同我對話,一點沒有生氣,然後玄越就到了。”
“明程沒有生氣?”她半信半疑的看着燕瑟。
“怎麽,你還希望明程生氣啊?”燕瑟歪了歪頭,打趣道:“看來明程沒有發火,你很失望啊。”
“我怎麽可能希望明程發火。”她轉頭去看身側的這扇門,壓了壓眉道:“只是感覺有些奇怪罷了。”
“哪裏奇怪了。”燕瑟走過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依我看,盼着明程發怒的你才更奇怪。”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更苦惱了。
“還真沒打起來。”
燕瑟蹙起雙眉,離她遠了一些,訝然道:“你還想要他們打起來?”
“我這是合理假設。”她平靜落下一句話,凝神環視起四周。
“不對,一定有問題。”慕星遽然擡眼,再次看向自己面前的門,邁步上前。
燕瑟的胳膊突然失去了支撐點,整個人往下一栽,出聲制止道:“慕星,他們兩個人談的好好的,你去湊什麽熱鬧,快回來。”
慕星沒有停下來。
她伸出手,馬上就要觸到的時候,門自動開了。
玄越板着臉從房中走了出來。
她快速收回手,側過身輕聲道:“師兄慢走。”
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刻,玄越停了下來,垂眸看她。
“這次試煉,我會和你們組隊。”
“太好了。”燕瑟疾跑到慕星身邊,學着她的樣子說道:“師兄慢走。”
玄越沒再說話,幹脆利落的走掉。
慕星轉身走進房間,搶先開口道:“明程,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栀念背對着她,低頭擺弄着桌上的物件。
“無妨,我正好有意和他結伴同行。”
她無聲移步到栀念身邊去,視線固定在對方身上。
“我還以為你不願再見玄越了。”
“為何不見。”栀念目光一停,手中的東西随即掉至桌面,“如今他主動來示好,我沒有理由拒絕。”
“你認為玄越這是在示好?”慕星一霎視線僵住,聲音沉了下去,一字一句道:“明程,你的劍呢?”
“我放起來了。”栀念面色平靜回她。
“那可是無暇劍。”她向後退開,指尖撫上劍柄,“你從不離身的。”
“是嗎?”栀念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僵硬的扭過脖子看向慕星,雙目無神,笑道:“被你發現了啊。”
是幻影妖。
眨眼間,慕星已向後越至門外,拔劍對着幻影妖:“你沒死。”
她之前親眼看到奕承刺了幻影妖一劍,還扭斷了妖的脖子。
可如今——
對方卻生龍活虎的站在她面前。
慕星:該不會是奕承故意放水吧。
幻影妖動作輕柔的拂過發尾,用栀念的臉露出妩媚的表情,厲色道:“區區一把魔劍,也想置我于死地,別開玩笑了。”
“哇!這樣一看,明程的臉比我更像是個女人。”燕瑟在一邊驚嘆道。
慕星:“……”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吧。
“明程在何處。”慕星将靈力凝聚在劍端,語氣不善,“如實交代。”
“讓我想想啊,我将她埋在了……”幻影妖昂起頭,故作出天真的表情,用手點了點臉頰,忽而視線一落,正對上慕星的目光,淡淡道:“我将她挫骨揚灰了。”
“你說什麽。”慕星狠狠的咬了下牙,沉重的邁出一步,指甲緊抵在掌心。
在她準備出劍的瞬間,手中的劍突然毫無預兆的振動起來,不受控的朝一個方向指去。
有人踏入了禁地!
慕星眸光陡然一轉,一時間難以做出抉擇。
找出栀念固然重要,可守護馭妖塔,同時也是她的責任。
“這裏就交給我吧。”猝然間,燕瑟踱步到慕星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閑适的咬了口蘋果,“我最擅長應付這種說話陰陽怪氣的家夥了。”
“你……”她愣了一下,看着燕瑟手中的蘋果,不自覺問道:“這蘋果哪兒來的。”
“你來之前從明程房裏拿的,怎麽,你要來一口嗎?”燕瑟說着就将蘋果湊到了她唇邊。
“不吃。”她穩住手中的劍,飛速閃身至屋檐上,“別讓她跑了就行,等我回來。”
“知道了,你快走吧。”燕瑟敷衍的朝她揮了揮手,就地坐下,掀眸直直的與幻影妖對望。
看燕瑟沒什麽動作,幻影妖不高興了。
“你不抓我?”
“這裏到處都是結界,你跑不掉的。”燕瑟一邊盯着幻影妖一邊吃蘋果,“我只要不跟丢你就行了。”
“就憑這樣的結界,你以為能困得住我嗎。”幻影妖身形一動,随即變化出了燕瑟的模樣,飛身離開。
燕瑟一口咬斷了手中的蘋果,灰着臉起身。
……真讓人不爽。
慕星用最快的速度的趕到了馭妖塔,未能靠近一步,一陣狂風呼嘯着橫掃而來。
她禦劍在身前,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
沒等慕星做出反應,又一陣風突襲至她身邊。
她奮力逆風前行,微微将眼留出一道縫,卻看見——
馭妖塔上,第五層的門已被完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