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蒙雙村落
時至晚上,夜色濃重。藍嫂帶着籃鳶和花夏出了家門,她一早便對籃鳶和花夏囑咐好了。她們要走出城,之後才好出結界。三人都換上了夜行衣,從上到下都包裹得好好的。
城中的人都睡了,街道上安靜異常。藍嫂帶着籃鳶和花夏順利走到城門,藍嫂回身對籃鳶輕聲道:“過了城門就能出去了。”
籃鳶和花夏都點頭,剛邁開步子,城門中慢慢走出一個人影。那是個年老婦人,拄着拐杖,低着頭,頭發銀亮得十分刺眼。三人都停住腳步,藍嫂和籃鳶都不說話,花夏不知是何情況,也只好沉默。
婦人慢慢走向她們,接着擡起頭。花夏看到她臉的時候被吓了一跳,那婦人的頭極大,眼珠突出,皮膚松松軟軟,一層層挂在臉上。她眼中死氣森然的目标讓人毛骨悚然。走到藍嫂面前,婦人終于開口,“當年你丈夫是如何死的,忘了麽?”
聲音好似來自深不見底的黑淵,花夏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藍嫂皺眉,語氣堅定,“雲花老太,就算全城的人都聽令于你,我們藍家也會反抗到底。”她怎麽會忘記自己的丈夫是如何死的,那時他也是要救籃鳶回來,被全城的人活活打死。她等了這麽多年,終于等來了籃鳶和花夏,誓死也要保他們出去。
籃鳶心中擔憂,伸手握上藍嫂的手。藍搜微向後偏頭,“籃鳶,帶花夏離開。”
籃鳶心中疼痛,卻還是硬生生點了下頭。藍嫂從袖中掏出一只軟鞭,她甩開鞭子一揮,響聲炸開。
“走。”藍嫂大叫一聲,把鞭子揮向雲花老太。老太坦然舉起拐杖,鞭子纏上拐杖。她對着拐杖運氣推掌,藍嫂眼睛睜大,忙松開了鞭子,鞭子這頭立馬被炸得四分五裂。
花夏甩開籃鳶拉着自己的手,“我早就不是之前那個處處要你保護的木華夏了。”
她站定,對着雲花老太揮臂翻掌,聚氣于掌心,猛地推掌出去。虛化的掌印飛到老太面前,老太伸手接住,掌對掌。接着,老太皺眉使力,一把把虛掌推了回來。
“躲開。”籃鳶忙飛過來,一把拉開花夏。兩人還是被虛掌的氣力震到,飛出去很遠,摔落在地上。
“今天是一個也走不出這個門的。”雲花老太淡淡出聲。
籃鳶和花夏站起來,籃鳶去拉花夏,“我們走。”
“我們走了藍嫂怎麽辦?”花夏執意要和藍嫂一起走。
籃鳶有些急了,眉頭皺死,“現在不是講義氣講情感的時候,留下只會是我們三人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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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也皺起眉,“那便讓藍嫂一人死嗎?”她把“死”字咬得極重。籃鳶些微愣神,花夏拔開她的手,去到藍嫂身側。籃鳶無奈,只好跟過去。
“我便直接送你們上路吧,免得擾別人清夢。”雲花老太看着三人,眼神愈發恐怖。她揮起拐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鮮紅豔豔的光帶,光帶聚散有致。最後,那些豔紅的光帶如劍般刺向花夏籃鳶和藍嫂。
籃鳶心中一急,移步擋在花夏和籃鳶面前。紅光猛地沖進她胸口,又沖出飛上半空。
“娘。”籃鳶大叫一聲,藍嫂已經身子變軟,躺倒在地。籃鳶震臂,揮起發絲,直接迎上空中的紅光。就在籃鳶的頭發要碰到紅光的一瞬,一柄劍帶着巨大的能量,撞上紅光,把紅光打碎殆盡。
雲花老太眸子一動,擡頭看去,安木正和一個年老的雙頭怪人落至地面。她面色狠辣地盯着雙頭怪人,“手下敗将,現在竟還有臉跑到我央遺族城中。”
“我只是來帶這兩位姑娘離開,若老太手下留情,便可少廢些力了。”雙頭怪人話語鎮定。
“做夢。”老太突然甩袖,袖中刮出狂風。
“快到我身後。”雙頭怪人猛地把劍插進腳下的泥中,劍在瞬間變得巨大,擋住了四個人。躲在劍這側,只聽得另一側有東西乒乒乓乓撞擊劍身的聲音。良久,才平靜下來。
雙頭怪人突然跳上劍身,回頭道:“跟上。”花夏籃鳶和安木也跳上劍身。雙頭怪人,閉氣禦劍,嗖地飛入空中。
雲花老太猛地擡頭去看,臉上挂下來的皮膚哆哆嗦嗦地顫着。
雙頭怪人禦劍帶着三人飛出央遺族地域,進了崆峒山。花夏抓着安木的胳膊,小聲道:“這人是誰?”
“蒙雙族族長,我在琢磨如何進央遺族時遇到的他,應該是山一叫他來的。”安木簡短解釋道。
到一個斷崖邊,蒙雙族長瞬間收掉腳下的劍。花夏一驚,還未及尖叫,便跟着其他人一起掉入崖中。花夏以為自己會被摔個粉身碎骨,睜開眼卻發現到了一處好似世外桃源的地方。眼前村落整齊,田地中是郁郁蔥蔥的莊稼。
“這是哪裏?”花夏轉頭去看族長。
“我們的村子。他們暫且找不到這裏,你們放心住下來。”族長看了看三人。
“可我們來這并不是為了安心住下。”花夏最讨厭心中懸着事。
族人看了她良久,“我還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有些事還得确認過了才會知道。”
“如何确認?”安木皺眉。
族長搖頭,“我也不知,看天意。”
花夏有些暴躁,“你這是在耍我們。”
族長不再理會他們,擡步往前走,“我住在村最東頭,你們可四處看看,完了去那裏找我便可。”
花夏洩氣地看着族長走遠,“又是個怪老頭。”
突然一棵樹後探出一個腦袋,那腦袋正是山一小妹,她亮着嗓子大聲道:“花夏,你們來了?”
山一沒辦法,只好帶山一小妹出來。花夏過去,聳肩。
“要不,我先帶你們看看村子好了。”山一小妹甚是熱情。
“嗯,好。總之也沒事。”安木應着,跟上去。花夏和籃鳶無法,也只好跟上去。
山一先帶他們逛了下田地,花夏看到地中奇怪的景象,有一大片田地中栽着枯死的植物。花夏好奇出聲,“為何讓死去的植物占了這麽一大片地方?”
“那是我們蒙雙族的寶貝,不死草。”
花夏會意過來,不死草的事聽藍嫂講過。想到藍嫂,花夏突然想起籃鳶,回頭去看。籃鳶隔着一段距離,遠遠跟着,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花夏自言自語道:“就讓她靜靜吧。”
山一帶他們看過田地,又帶進村中,進了集市一樣的地方。這裏的人竟都擁有男女雙頭,花夏疑惑地問:“為什麽你們族人都長成這樣?”
山一小妹眸子暗淡了些,“我想,這是我們蒙雙族至于最大的苦惱了。聽說我們的祖先是人類,因兄妹相愛,國中不容。國王便把他們發配到了這崆峒山。崆峒山那時一片荒涼,且冬天奇冷無比。祖先兩人日日相擁取暖,最後饑寒交迫,便相擁死去。很多年後,一只仙鳥經過此地,同情祖先兩人,便為他們銜來不死草,覆蓋在兩人身上。後來,祖先複活,卻身體融到一起,成個一個身體,而留下了兩個頭。之後,不死草也便成了我們時代栽植的寶貝。”
花夏聽到山一小妹輕聲嘆氣,心生同情,繼續問:“那如何才能解決你們這種形态?”
山一小妹搖頭,“沒有辦法。我們族人都是無性繁殖,子孫後代不成問題。只是,兩人公用一個身子,卻是極為難受的。”
花夏不能體會,沉默起來。慢慢的身後傳來熙熙攘攘之聲,與之前稍安靜的集市很是不同。花夏回身去看,只見籃鳶已經被人團團圍住。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要殺死籃鳶。
“這個人是央遺族,我們要報仇。”
“要大卸八塊,把她的澆灌到地中,祭不死草。”
籃鳶倒也不慌亂,呆呆站着,面色淡然。蒙雙族中有法力的人不多,只能肢體毆打籃鳶。衆人圍上去,拳頭和腳并用,籃鳶也不回手,站立任由被打。
花夏見勢不妙,忙轉身跑過去。人群擠得太密,她怎麽也擠不進去。籃鳶咬着牙,依舊面無表情,嘴角卻滲出血。
花夏暴躁起來,大叫一聲,扒開圍起來的人群。她擋到籃鳶面前,“你們這麽一群人欺負一個姑娘家,你們這還有王法嗎?”
“我們不知王法是何,但我們知道她是央遺族的毒婦,我們今日定要殺了她。”人群中一個婦人頭潑辣開口。周圍又氣勢洶洶地要圍上來,花夏心中一沉,自己也不好對這些人出手,難道任由他們打?
安木這時擋到了她面前,“再不住手,我可就不客氣了。”衆人被他的語氣吓得愣住。這時山一才過來,打圓場道:“他們都是族長請來的人,不是壞人,大家住手。”
“族長會請央遺族的人過來,你小子瞎說什麽呢?”一個男子頭接道。
“我一時不在就鬧出事來了?”族長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人群忽散開,都恭敬道:“族長。”
族長手背在身後,“他們确實都是我請來的人,誰再生事,族規處置。”
衆人面露懼色,全都噤口。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寫得越來越草越來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