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做完挑戰活動, 已經是傍晚十分,牧場的工作人員從馬廄裏牽出了六匹駿馬,草原上騎馬看日落是牧場裏最受歡迎的旅游活動之一。
節目組之前通過調查問卷的形式了解過, 六位嘉賓基本上都有騎馬的經驗。
齊霖和許言鶴常年拍電影,不少電影裏都有騎馬戲,這麽多年下來他們早就駕輕就熟了。顧奚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曾經學習過馬術;喬傑和樂陽夏則是以前有拍過騎馬場景的MV。
但是樂陽夏還是顯得很緊張,他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 費力地爬上馬,坐在馬背上渾身僵硬, 兩手死死攥着缰繩,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他哆嗦着小聲嘀咕道:“麻煩您待會兒走穩點啊。”
那匹馬原本看上去挺溫馴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樂陽夏一上去, 它就開始變得活潑無比, 一會兒叫兩聲,一會兒原地轉圈走來走去,還一颠一颠的, 像是在故意吓唬樂陽夏。
樂陽夏果然被吓得哇哇大叫,抓緊缰繩連忙喊道:“別颠了啊, 快停下來!求你了還不行嗎?馬大哥!”
在場的工作人員和其餘嘉賓都熟悉馬兒的習性, 知道這匹馬只是有點興奮, 并沒有攻擊性, 所以看到樂陽夏被吓得“馬大哥”都喊出來了,都忍不住笑了。
齊霖笑着沖樂陽夏喊道:“小夏啊, 你別慫啊!這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膽子大一點,它就不敢欺負你了。”
牧白看了一會兒, 轉身朝另外幾匹等着的馬兒走過去,挨個摸摸它們的頭,像是和他們聊天一樣說:
“你們待會兒不準欺負顧奚奚哦,他肩膀還沒有好。你們乖乖的,明天早上我給你們刷背。”
齊霖站得離馬群最近,只有他聽見了牧白說的話,好奇道:“你跟它們說這些幹嘛?它們又聽不懂。”
牧白卻堅持道:“聽得懂的。”然後繼續摸摸了幾匹馬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所有嘉賓戴好頭盔,換好裝備上馬,出發去牧場外的草原看日落。
顧奚發現它騎的這匹馬性格格外的乖巧,在沒有工作人員牽着的情況下,基本不用他把控,自己就走得非常穩健。
顧奚以前學馬術的時候,也見識過各種脾氣的馬,很多馬場裏的馴馬都只認日常照顧它的人,連騎手都不認。所以遇上這麽溫柔乖巧的馬,他十分意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馬的脖子,馬兒也溫柔地打了個響鼻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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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嘉賓騎馬走在平坦開闊地草原上,一字排開,節目組開車架着攝像機跟在後面。
日頭逐漸下落,草原上刮起了一陣晚風,牧草随風舞動,沙沙作響,一直蔓延到天邊。
夕陽将天空染成紅彤彤一片,餘晖灑在地平線上,形成一條金色的細線。
節目組在嘉賓身後,逆着光拍攝,六個人騎在馬上的身影仿佛在發光,這一幕簡直讓觀衆美得無法呼吸。
“太美了啊!我貧瘠的語言無法形容!”
“這電影級的畫面!可以載入節目組史冊了!”
“王子們騎着馬來娶我了!還一來就是六個!”
“前面的姐妹,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
草原落日的景色十分壯美,夕陽仿佛給每個人都添上了一層金色的濾鏡,牧白忽然想看一眼顧奚現在的樣子。
但他和顧奚分別站在隊伍的左右兩邊,中間隔着其他四位嘉賓,顧奚被其他人擋住了。
趁着大家都在凝視夕陽眺望遠方的時候,牧白不動聲色地騎馬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轉頭看向了顧奚那邊。
餘晖中,顧奚挺拔的背影如同高貴優雅的騎士,陽光勾勒着他英俊的側臉輪廓。果然很帥,牧白呆呆地想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牧白的目光,顧奚居然毫無征兆地回過頭來,和他對上了視線。夕陽把兩個人的臉都照得很紅。
然而他們倆這個小動作被後方的節目組看的一清二楚,并忠實地用鏡頭呈現給了觀衆。
“這個視角切換,這個特寫鏡頭,節目組絕對是故意的!”
“官逼同死!服氣!”
“夕陽下的深情對視,這是什麽絕美愛情啊!!!!”
“兩人臉紅是太陽光的原因,絕對不會是害羞哦!呵呵呵……”
“啊啊啊啊!看得我少女心泛濫!”
牧白有點尴尬地移開視線,轉頭卻發現其餘的四人早已回過頭來看着他。
牧白:“……”
情急之下,牧白忽然放聲高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啊 ————”
齊霖:“馬咬你了?叫成這樣?”
牧白紅着臉繼續唱道: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潇潇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啊~啊~啊~啊啊啊啊————”
樂陽夏忍不住道:“……白白,你好吵哦。”
牧白讪讪閉上嘴,掩飾道:“對不起……一騎馬我就想唱這首歌。”
牧白情急之下唱的這首歌,卻勾起了很多觀衆的回憶。
“哈哈哈,我每次騎馬的時候也想唱這首歌!”
“不愧是金曲小王子,這真的是童年金曲,我都忍不住跟着牧白啊啊啊了。”
“別說,還挺應景!”
“當下這一幕可不就是策馬奔騰,把握青春麽!”
……
牧白正尴尬着呢,另一邊的顧奚忽然也朝着地平線大喊了一聲:“啊——”
衆人齊刷刷看向他:“???”
顧奚笑道:“平時這麽吼怕噪音擾民,好不容易來到開闊的地方,可以盡情喊一喊,還挺解壓的,你們不覺得麽?”
樂陽夏一想覺得也是,立馬也跟着大喊了一聲,喊完大聲笑了起來:“還真是!我以前看電視上別人在山上大喊,還笑他們傻,原來真的很爽!”
齊霖坐在馬上伸了個懶腰,也吼了一嗓子,道:“錄這個節目累死了,早就想在導演面前大吼了,之前一直沒機會。”
見他倆這樣,許言鶴和喬傑也沒再矜持,都沖着地平線喊起來,盡情釋放着身心的壓力。
最後一期節目的第一天,就這麽在嘉賓們的中二吶喊中結束了。
第二天上午,節目組給嘉賓們安排了牧場工作的體驗活動,包括打掃籠舍,給羊喂草料,給馬洗澡等等。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全都累趴了。
樂陽夏吃飯的時候連手都擡不起來,他看見牧白還有力氣跟伊麗莎白玩耍,想起他之前幹活也特別利索,于是好奇地問:“白白,你為什麽對這些這麽熟練啊?”
牧白拿了一根胡蘿蔔在逗伊麗莎白,頭也不擡地道:“因為我老家就是開牧場的呀,我從小做這些都習慣了。”
樂陽夏沒多想,就覺得挺意外的,随口道:“那你也是挺不容易的。”
他剛說完,旁邊的喬傑就用胳膊輕輕撞了他一下,朝他微微搖頭。
樂陽夏這才自知失言,忙閉上了嘴巴。其他嘉賓也都低頭吃着自己的飯,沒人繼續剛才的話題。
牧白卻不覺得有什麽,還說:“不會啊,我覺得照顧動物還挺好玩的。”
樂陽夏不敢再多話,只好尴尬地跟着笑了笑:“哈哈哈哈哈,這樣啊。”
顧奚放下碗筷,接過牧白手裏的胡蘿蔔,道:“先吃飯,一會兒涼了。”
“哦。”牧白乖乖端起了飯碗。
而剛才的一段對話,卻在彈幕裏引發了議論,不少粉絲都是第一次聽說牧白的成長環境,聽後都心疼壞了。
“真的想象不到,原來白白從小就要做農活的嗎?”
“白白好懂事哦!還說照顧動物好玩,我今天看節目都覺得辛苦。”
“天吶!太心疼了!”
“還好現在苦盡甘來了!白白放心,親媽粉永遠支持你,以後你的路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當事人完全不知道粉絲們腦補得越來越跑偏,已經把他想象成艱苦環境中頑強長大的可憐小白菜了。
吃完午飯,稍作休息之後,下午節目組安排了一項跟保護草原生态有關的挑戰,嘉賓完成挑戰之後,就會以節目組的名義對草原生态保護事業進行捐助。
工作人員把嘉賓們帶到了一個露天的羊圈裏,羊圈裏大概有兩百多頭綿羊,每一頭綿陽的脖子上都系了一個紅色的小錦囊,而每個錦囊裏都裝着一張寫有漢字的紙,只要集齊“快樂大草原,冒險星生活”幾個字,就算挑戰成功。
栅欄裏的羊群剛開始都擠在一坨,安靜地站着,衆人原本還以為這個挑戰挺容易的,也就是翻兩百個錦囊的事,而且這次不用分組競争,他們有六個人呢,平均下來一個人最多需要翻三十多個錦囊,這還不簡單。
可是當工作人員打開栅欄的門,讓六位嘉賓進去之後,情況就不同了。
原本看起來呆萌安靜的小綿羊們突然就開始在栅欄裏跑酷,靈活得抓都抓不着。
最慘的就是齊霖,只要是他站的地方,方圓十米內的羊全都會立刻跑光,他就像一個移動的羊群絕緣體。
許言鶴就在他邊上,一看這情況,頓時嫌棄道:“齊神,麻煩你走遠點,你把羊都吓跑了。”
齊霖也是十分無語,他已經盡可能地收斂氣場了,沒想到這些家夥還是一看見他就跑,他忍不住吼道:“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其他人的狀況也沒有比齊霖好多少,雖然羊并不害怕它們,但也不會乖乖站在原地。只要有人想靠近或者碰到它們,它們就會“咩咩咩”地叫着跑開,靈活無比。
樂陽夏抓了半天,一只沒抓找,滿腦子都是“咩咩咩”,感覺自己已經不會說人話了。而且看着面前跑過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他就莫名開始犯困。
至于顧奚,他被一群羊夾在中間,一臉生無可戀,漫天飛舞的羊毛讓他幾乎過敏。
唯獨牧白這邊的畫風與衆不同,小羊們又乖又聽話,不僅不跑不鬧,還一只只排着隊來找牧白梳毛。
牧白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把大刷子,坐在幹草堆上,給小羊們梳毛,這只梳兩下,那只梳兩下,不一會兒小羊們就變得又乖又聽話。
牧白挨個拆開它們脖子上的錦囊,從裏面拿出紙片,這一番操作把觀衆們都給看呆了。
“這是什麽神奇的能力?”
“出現了!我白的超級動物緣!”
“我早就想說了,牧白好像能跟動物溝通似的,簡直太神奇了!”
“看着這一只只排隊等梳毛的小羊,簡直就像快遞送上門來了,哈哈哈。”
……
牧白拆開手裏所有的錦囊,裏面有“喜”、“樂”、“日”、“天”、“給”、“最”、“青”、“歡”、“的”、“音”、“你”幾個字,但是并沒有節目組要求的那句話裏面的字,所以還得繼續找。
但牧白發現手裏的這幾個字可以組成很有趣的一句話,于是他想了想,又把這些字條重新放回了錦囊裏。
顧奚正被擠在羊群裏動彈不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身邊的羊群忽然“咩咩”叫了幾聲,然後自動分散到兩邊,中間空出一條小路來。
顧奚正覺得神奇,擡頭卻看見一支排着整齊隊伍的小羊朝自己走來。
領頭的那只小羊走到顧奚面前停了下來,咬住了顧奚的褲腿扯了扯,然後仰頭沖他“咩”了一聲。
顧奚一臉不可思議,擡頭卻看見牧白在不遠處手舞足蹈地朝他比劃,意思是叫他打開小羊身上的錦囊。
顧奚本來是對小羊的這種行為非常驚訝的,但一看是牧白派來的,他頓時就習以為常了。對于牧白這種神奇能力,他早在認識伊麗莎白的時候就深有體會了。
顧奚彎腰取下小羊脖子上的錦囊,拿出了裏面的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有一個“給”字。
他滿腦子疑惑地看向牧白,牧白卻一個勁地沖他傻笑。
領頭的小羊在他拿完紙條之後就自動走開了,跟在它身後的第二只小羊走上前來,又咬了咬顧奚的褲腿。
顧奚又打開了第二只小羊脖子上的錦囊,這次是個“最”字。
樂陽夏正在旁邊跟一只小羊“玩捉迷藏”,看見顧奚這邊奇特的景象,驚訝道:“顧奚,你這兒的羊怎麽還排隊呢!不行,我要抓兩只過來!”
他一說完,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咩咩咩”。
顧奚沒有理會周圍的雞飛狗跳,專注地拆着小羊們送過來的錦囊。
拆到倒數第二只羊身上的錦囊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這些紙條上的字,連成了一句話。
“給最喜歡的你。”
顧奚幾乎是立刻擡頭看向了牧白那邊,他站在羊群中間,整個人都愣住了,就像個稻草人似的。
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他才繼續拆開了最後一只羊身上的錦囊。
最後的這個錦囊裏沒裝紙條,而是裝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牧白看到顧奚拿到花了,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沖他揮了揮手。
顧奚的臉瞬間紅了,半天沒有動作。
牧白揮手揮了一會兒,見顧奚的反應不對,似乎不怎麽高興的樣子,便跑了過去。
他跑到顧奚面前,見顧奚臉上表情不對,忙問:“顧奚奚,你怎麽了?”
顧奚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聲音,攤開自己的掌心的紙條,問:“這、這是你要跟我說的話?”
牧白低頭一看,頓時也漲紅了臉,大喊道:“哎呀!!怎麽少了兩個字!!”
兩人正窘迫時,只見不遠處有兩只羊“咩”地大叫一聲,掙脫了樂陽夏的束縛,朝顧奚和牧白這邊沖過來。
樂陽夏得意地大喊:“哈哈,總算讓我拿到兩個錦囊了,讓我看看是什麽字。”
說完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錦囊,兩秒鐘之後,卻失望的“切”了一聲,道:“是音、樂這兩個字啊,沒用。”
牧白尴尬地指着樂陽夏那邊,道:“額……我想說的其實是:給最喜歡音樂的你。”
顧奚:“…………”
作者有話要說:樂陽夏:“背後覺得有點涼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