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甜
夜色如水, 小雨點飄飄柔柔落下, 輕輕敲擊在光滑的地面上, 晚間的空氣那麽的涼,又那麽的多情, 霧罩住月亮,獨自欣賞她潔白的身體。
苗脆敷着面膜,蓋在被窩裏,手平放在胸前,兩只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眨一下眼睛。
“嗡……”
手機突然響了。
苗脆伸出腳丫子,把手機推遠,不想理會。
沒過多久, 手機又響了,她轉過身,冷漠無視。
在手機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 她幹脆坐起來, 抓過手機, 把手機關機。
“啊!”苗脆忍不住踢了下被子, 覺得好羞恥。
她忘不了,忘不了她竟然對顧沾說了那種話。
太可怕了。
時間倒回到兩個小時前,苗脆抱着顧沾說完那句, 像是有外來巨大生物把他們的世界塞進了密閉空間裏,靜得讓人窒息,顧沾兩只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好半晌,他用鼻音發出一個饒有興味的“嗯?”
懶而拖沓。
你嗯什麽嗯啊!
苗脆慌忙撐住他的胸膛,面頰上有兩塊紅炭。
“你不想……”苗脆聲音都劈了,“就算了。”
她鑽出車去,不失優雅地将身上的裙子捋平,對顧沾道:“我回去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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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走得有些匆忙,但令她發指的是,顧沾這個狗男人竟然無動于衷,都不下車攔一攔她,待她走進樓裏,也沒聽見有追人的風聲。
她不敢回頭看,回了家裏,也不敢從窗戶往下看他,但她知道,這臭男人一定在車裏笑話她。
明明是他動不動就一臉色氣,可每次把她撩得意亂情迷的時候,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這不是要氣死人嗎。
苗脆是帶着小情緒沉入夢鄉的。
與此同時,一架私人飛機上,顧沾盯着手機通訊錄上那個怎麽打過去都是關機的“寶貝”兩個字,陷入無奈。
顧沾轉到微信,給女孩發了條信息,而後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雖然苗脆是準備今天就把辭職信遞了,但即便是最後一天去上班了,她也不想遲到的,便起了個大早。
剛洗漱完,聽見門鈴聲。
大早上會是誰啊?昨晚焦穗又不是沒回來,這家夥現在還在睡覺呢。
苗脆慢吞吞走到門口,從貓眼看了下外面,發現竟然是顧沾的助理丁孝全,丁孝全手裏抱着一個八寸的蛋糕盒子。
因為是熟悉的人,苗脆将門打開,“老丁,你怎麽來了?”
丁孝全抱着蛋糕笑眯眯地道:“顧總讓我來的!”
這年頭當總裁助理不容易啊,動不動就要替總裁辦一些工作之外的事兒,比如說哄未來總裁夫人。
“這個是顧總給你訂做的,給!”丁孝全把蛋糕遞過去。
顧沾知道她好糖,即便非生日時間,也會經常送她蛋糕和糖果什麽的,苗脆都習慣了,她接過蛋糕,問道:“他回平淵了嗎?”
顧沾接下來一個星期都很忙,他同她說過。
丁孝全點點頭,“嗯,是的,不然顧總他肯定自己來送蛋糕,哪輪到着我啊。”
“……”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啊。”丁孝全道。
苗脆:“嗯。”
“謝謝你了老丁。”苗脆說。
“不用不用,客氣了!”丁孝全揮揮手。
苗脆把蛋糕放到茶幾上,解開最上面的蝴蝶結,性感的大紅色蛋糕盒剝落,裏面是一塊心形蛋糕,種滿奶油勾勒的玫瑰,泛着甜膩的香氣,每朵玫瑰上頭,都鑲嵌着一顆圓圓的粉色糖果。
最中間插着一張小卡片。
苗脆把小卡片取出來,上面是一行燙金的英文——“My Queen.”
一瞬間,苗脆心頭冒泡,嘴角開始亂他媽往上揚。
因為昨晚作天作地地把車留在了家裏別墅,是讓顧沾接的她,然後送她回公寓,以是苗脆只能踩着高跟鞋往地鐵站走。
剛走了一會兒,那輛熟悉的銀黑色勞斯萊斯開到旁邊。
苗脆愣了下。
司機老王探出頭,“苗小姐,我送你吧!顧總讓我來的!”
“……”
苗脆嘴角彎了一下,平靜地“哦”了一聲,拉開車門上車。
剛上車,收到顧沾發來的微信。
臭男人:【老王接到你沒?】
還真及時啊。
苗脆回複:【剛接到。】
臭男人:【好。】
臭男人:【哥哥昨晚給你發的信息你看見沒?】
瞅着昨晚給顧沾改的這個備注名,苗脆有些忍俊不禁,看在他今早又送蛋糕又讓司機來送的份上,她仁慈地把他的備注名改回去——
臭男人變回大狗子。
她往上翻,顧沾昨晚給她發的信息是:【跟我回平淵好不好?】
苗脆嘟了下嘴,傲嬌道:【不好!】
一個星期後,顧沾的私人飛機剛落地明城,接到小姑娘的電話。
小姑娘一副差遣奴仆的口氣:“我要搬回家住了,你過來幫我搬。”
“……”
但光是聽着她的聲音就令人心頭發癢,顧沾根本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他應了聲“好”。
到時,小姑娘的公寓門是敞開的,走進去,她人和她那幾大個行李箱,乖乖等在沙發旁,女孩低頭刷着手機,沒聽見他來的動靜。
顧沾無奈扯了下唇角,走過去,抽走她手裏的手機。
苗脆擡頭。
她剛擡起頭,那張俊朗的大臉勾了下來,咬到她唇上。
顧沾吮了會兒,才松開,看着苗脆通紅的面頰,又忍不住勾頭往她小臉親了口,捏她耳朵道:“怎麽不關門?萬一進來的不是我怎麽辦?”
“……”
苗脆瞪他一眼,下巴往旁邊的房間指了指,“我室友也在,還有她男朋友,他們兩個在裏面收拾。”
顧沾側臉看了眼,不知道那邊房間門口什麽時候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似乎剛從房間裏出來。
女孩看見他,一臉驚恐的樣子,忙拽住男孩的袖子,把他往房間裏拽,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那女孩有些眼熟。
聽見那麽重的關門聲,苗脆一愣,轉過頭。
“焦穗?”顧沾道。
苗脆同顧沾說過她有緣跟他後爸的女兒是好朋友的事兒。
“嗯。”苗脆點頭,“她可能并不是很想看見你。”
男人失笑,“我們是沒怎麽說過話。”
“好了,快幫我搬吧。”苗脆扯顧沾的袖子。
“搬去哪?”顧沾明知故問。
“我家啊。”苗脆回。
顧沾平淡地“哦”了聲,忍不住掐了下苗脆水嫩嫩的小臉。
苗脆不理會他。
“穗穗,我先走了啊!”顧沾把行李箱都推出去後,苗脆跑到焦穗的房間門口說道。
她們約好了今天一起搬走。
焦穗打開門,支頭往外瞅了眼,“顧沾呢?”
苗脆道:“在外面。”
“他怎麽現在才來啊?你看我男朋友都過來幫我一起收拾,你收拾好了顧沾才來。”焦穗清新不做作地炫耀自己的男朋友道。
房間裏,正在一支一支裝焦穗口紅的李易坤彎了下眉。
苗脆:“……”
“他比較忙。”苗脆無語道。
她才不要顧沾幫她收拾,不然很有可能這人在收拾的時候揪出她那只皮卡丘襪子把她嘲笑半天。
跟焦穗告完別後,苗脆下樓去找顧沾,男人速度很快,她不過跟焦穗聊了會兒天,他已經把她的行李箱都提進了後備箱,在沒有帶司機和助理的情況下。
“先陪哥哥去吃個早飯?”顧沾道。
“早飯?”苗脆道:“這都幾點了啊?你還沒吃早餐啊?”
顧沾可憐的樣子,嗯了聲,“哥哥這不是一下飛機就奔你這來了麽。”
“……”
苗脆說:“附近有一家馄饨店,要不然我帶你去吃馄饨?”
顧沾搭在方向盤上的大掌伸過來,捏了把她的臉,“嗯,小脆脆說吃什麽就吃什麽。”
苗脆嫌棄地瞪他。
馄饨店裏,苗脆杵着下巴看顧沾吃東西。
男人吃東西慢條斯理的,時而腮幫微鼓,連吃東西都是非常帥氣的,苗脆突然想,要是能天天見到這張臉,好像也不錯。
“吃點兒?”顧沾送了一小口馄饨肉到苗脆小嘴邊。
苗脆嫌棄地別開臉,“哎呀你自己吃,我吃過了。”
顧沾失笑,埋頭繼續吃東西。
苗脆忍不住摸出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
“剛才拍哥哥啊?”顧沾掀眼皮看她,似笑非笑。
“對啊,不行嗎?”咔擦,苗脆把手機怼到他面前,又拍了一張。
吃完馄饨回到車裏,苗脆被顧沾握住脖子,唇被他咬住。
苗脆将他推開,“一嘴的馄饨味,不許碰我!”
顧沾道:“拍了哥哥的美照,不給哥哥點報酬?”
“……”
“美個鬼,醜樣。”苗脆說。
這時候顧沾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顆糖,剝進嘴裏,下一秒,又咬住她的唇。
那顆糖一會兒滑進苗脆的嘴裏,又滑進男人嘴裏,等糖徹底化了,顧沾才松開她。
“味兒怎麽樣?”顧沾問。
“……”
苗脆梗着臉,平靜道:“還行。”
顧沾恢複正經,傾斜的身子靠回去,手搭到方向盤上,“哥哥送你回家。”
“不要。”
“嗯?”
苗脆道:“我要去你家。”
“……”
顧沾愣了下,轉過頭。
“怎麽,不願意啊?”
銀黑色的勞斯萊斯往前飛揚,火力十足,開向澤臨建于明城洞煌堡的一塊私人停機坪。
剛上飛機,苗脆接到苗肅的電話。
“在哪?”苗肅問。
“在顧沾的飛機上。”苗脆說。
“你嫂子去洞煌堡找你了,想送送你,你等會兒。”苗肅道。
“哎呀不是說不用送的嗎,我又不是去多遠的地方。”苗脆是很舍不得苗一餘這小家夥的,已經計劃好有時間就飛回來和家裏人聚,卻不想餘薔還是想來送她一程。
餘薔帶着苗一餘來的,苗一餘抱着苗脆的大腿上說:“小姑回來要給我買玩具哦!”
“好。”苗脆親親他胖胖的小臉蛋。
“回去吧嫂子,不用管我。”苗脆對餘薔說。
餘薔将一包東西遞給她,“你回平淵肯定要去看爸吧?過幾天就是端午了,這是我和你哥親手包的肉粽,記得給他。”
苗脆彎唇,“好。”
飛機甫一落地平淵,苗脆沒讓顧沾先将她的行李拉去他家裏,而是讓他開車帶她去了鴻福寺。
“我爸爸在這裏。”苗脆說。
“嗯,我知道,你哥跟我說過。”顧沾摸苗脆的頭。
兩人見到苗鶴山的時候,這人正跪在佛前頌經,一身袈裟,脖帶念珠。
苗脆對顧沾比了個“噓”的手勢,貓着腰輕步走過去,往苗鶴山光溜溜的腦袋上一拍。
顧沾:“……”
苗鶴山往前一拜:“阿彌陀佛。”
拜完後,才不急不慢的轉過頭,看向苗脆,“來了?”
苗脆摸了把苗鶴山的臉,“又長胖了。”
“……”
苗鶴山道:“你一個人來的?你哥呢?”
“我哥沒來,不過爸爸,我帶了個人來。”苗脆正想去喊顧沾,顧沾自己走了過來,他主動同苗鶴山打招呼道:“叔叔好。”
苗鶴山明顯愣了下,看了看顧沾,又看了看苗脆,笑道:“你們一起來了啊。”
“……”
“爸,你什麽意思?”難不成苗肅帶顧沾來見過苗鶴山?
苗鶴山道:“這小夥子前陣子來看過我,說是你的朋友。”
“……”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啊。”苗脆小聲對顧沾嘀咕道。
顧沾笑笑不說話。
“脆啊,這小夥子可好了,來看你爸的時候買了不少好東西呢。”苗鶴山紅光滿面,一看就是心情極好的。
苗脆試着問:“所以爸,你只見過他一次嗎?”
苗鶴山道:“是啊。”
苗脆松了口氣。
三人在一方小幾旁坐下,苗脆和苗鶴山挨在一起,顧沾坐在他們對面。
苗脆正想着怎麽把顧沾其實是她男朋友的事兒給苗鶴山說說,苗鶴山視線粘在顧沾身上,對苗脆笑問:“男朋友吧?”
“……”
苗脆點了下頭,“嗯,對啊。”
顧沾牽起唇。
苗鶴山拍拍苗脆的手,“眼光不錯啊,爸爸對他很滿意。”
“誰要你滿意啊。”苗脆翻了個白眼。
“好,我家脆脆滿意就成!”苗鶴山臉上笑意更濃,“帶去給你哥哥見過沒有?”
“……”
顧沾道:“叔叔,脆脆的哥哥和我認識的。”
苗脆瞪過來一眼。
“你瞪人家做什麽啊?”苗鶴山笑得不行。
苗脆:“我哪有。”
苗鶴山卻繼續說道:“哦,原來你跟小肅認識的啊。”
顧沾毫不顧忌苗脆脆弱的小心髒,說道:“我跟苗肅是多年的好友。”
苗鶴山微訝片刻,後開懷大笑起來:“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可這句話不是對顧沾說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拍的是苗脆的手。
“……”
離開鴻福寺時,顧沾用食指指尖勾了勾苗脆的小拇指,對她道:“你父親似乎很喜歡這裏的生活。”
“嗯,這裏清淨。”苗脆點點頭,她看向顧沾:“剛才我爸偷偷找你說了什麽?”
方才她去上廁所解大的時候,再回去苗鶴山和顧沾不在小幾邊了,不知道兩人去了哪兒,找了一會才在一個小舍子裏找到他們。
顧沾賣了個關子,“你猜。”
“懶得猜,你不說算了。”苗脆嘟嘴。
顧沾道:“你爸給我看了你小時候的照片。”
“……”
什!麽?!!
見女孩小臉如走馬燈變了顏色,顧沾摸她腦袋,“騙你的。”
“……無聊!”苗脆松了口氣。
兩個小時候後,灰藍色的阿斯頓馬丁開進一個別墅區。
因為路程過遠,坐在副駕駛的小姑娘歪着腦袋睡着了,男人沒舍得叫醒她,将她的幾大個行李箱都搬進家裏後,打開副駕駛的門,輕手将她從裏面抱出來。
女孩一落到他懷裏,皺了下眉,俄而又松開,她吧唧了下泛滿水光的小紅唇,半邊臉貼到他胸脯上。
顧沾覺得心要化了,不自禁伏下頭,在她嫩如水豆腐的小臉輕輕吮了口。
苗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很陌生的房間,房間冷冷的色調,陳設簡單,不過床和被子都是很柔軟的,她扭了下頭,驚了小跳。
因為旁邊躺着一個男人,這男人大臉湊過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啊,卧槽,她和顧沾怎麽會躺在一張床上?
“這是你家嗎?”苗脆眨了下眼,問。
男人唇角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你說呢?”
“……”
作者有話要說: 某脆好像入了狼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