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甜
苗脆剛從浴室出來, 準備吹頭發時, 收到苗肅發來的信息。
哥哥:【真是顧沾追的你?】
“……”
苗脆回複:【不然呢。】
哥哥:【那你喜歡他嗎?】
“……”
突然間, 苗脆想,要不是平日裏看苗肅和餘薔的感情實在好, 她都要懷疑苗肅對顧沾有意思了,而她成為了橫插進來的第三者。
這種認真又“深情”的口氣,讓人怕怕的。
苗脆:【哥,大晚上的你問我這些幹嘛。】
哥哥:【回答我。】
“……”
苗脆才不會承認自己很喜歡顧沾,她道:【還行吧。】
哥哥:【還行你就答應人家?這麽渣嗎?】
“……”
苗脆:【你才渣呢!有這麽說自己妹妹的嗎!】
過了好一會兒,那頭才回複過來,還有些語重心長的意思:【小屁孩,記得對人家好點兒, 在一起了,就認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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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小屁孩這三個字看了有好幾秒,苗脆氣呼呼打字:【哦老男人, 我知道了。】
不對, 她到底是不是他親妹啊?這種話不是應該他跑去跟顧沾說一說的嗎?讓顧沾記得對她好點兒, 怎麽跑來跟她說啊。
有病哦。
苗肅可能去哄娃去了, 也不跟她計較她叫他老男人的事情,沒再回複,苗脆便放下手機, 把吹風機拿過來開始吹頭發。
剛吹了一會兒,顧沾的視頻電話打進來。
她指頭一摁,電話接通。
屏幕裏的男人似乎剛到酒店, 将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對她道:“剛洗完澡啊?”
苗脆點頭:“嗯。”
女孩頭發還是濕的,有水珠從額角滑到水嫩的下巴,顧沾道:“沒事,你繼續吹,你把手機放到我能看見你的地方就行。”
“……”
苗脆沒忍心拒絕,哦了聲,找了個支架過來,把手機架上去,對着鏡頭吹頭發。
其實怪奇怪的,但是一想到這男人為了陪她,大老遠從平淵橫跨兩個省飛過來,然後晚上不回去的話,只能住在酒店裏,就覺得給他表演一下吹頭發秀也不是什麽大事了。
她媽媽其實嫁在明城,跟焦穗爸爸住在一起,在這邊是有房子的,但是顧沾似乎并不想跟他媽媽住在一起。
那頭男人也沒有一直在看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過一個筆記本翻開,好像在忙工作。
苗脆吹完了頭發,便把手機鏡頭當成鏡子,對着“鏡子”撩了撩頭發,覺得現在的自己美得有點過分了。
自戀還沒一會兒,男人擡起頭,她立馬收回搔首弄姿的樣子,正經模樣地把身子站直,說道:“我吹完了。”
顧沾沒說話,只是盯着她看,一動不動的。
苗脆以為對方信號斷了,腦袋湊近,“喂?你還在嗎?”
“哥哥在。”顧沾牽了下唇。
“好困哦,我要去睡了。”苗脆把手機從支架上拿下來,往床上走。
女孩蓬松的頭發似海藻般搭在耳側和雙肩,巴掌小臉白裏透紅,唇泛着誘人的光澤,雪頸似乎一只手掌就能握住,顧沾肆無忌憚地看着,突然問她:“手酸嗎?”
“嗯?”問她手酸不酸幹嘛。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會自己吹頭發,都要哥哥幫你吹。”
“……”
男人還在那說:“你說你拿不動吹風機,拿久了手會酸。”
“……”
苗脆保持平靜,爬上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盯着視頻裏那老男人看了看,嘟了下腮:“我現在拿久了手也會酸啊。”
她沒想着撒嬌,但說出來的感覺在顧沾看來就會帶着點嬌噌,他舔了舔唇,道:“那搬到哥哥家裏去,哥哥天天給你吹。”
“……”
“想得美!”苗脆頓時紅了下臉。
顧沾這是在邀請她同居嗎?!!
忽的,腦海冒出今晚吃完火鍋出來,苗肅說的話。
是啊,她們都是成年人了,談戀愛居然不同居,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哥哥說真的。”顧沾盯着她看,“你畢業後,總不能一直住在這個小公寓吧?”
苗脆說:“我可以回家住啊,誰要跟你住啊,臭不要臉。”
“嗯,哥哥不要臉。”顧沾隔着屏幕指腹點了下她的唇,聲音醇啞,“只想要你。”
“……”
“你再這樣,我挂了。”苗脆覺得顧沾這個人,簡直一臉色氣,六年前他哪裏是這樣的啊。
可這個人,似乎熟撚于在正經和不正經之間轉換,上一秒還像個敗類,下一秒又是溫柔儒雅的大哥哥模樣,他嗯了聲,“是不早了,你睡吧。”
“你呢?”苗脆問。
“哥哥還要一會兒。”顧沾道。
“你還要忙什麽?”
“處理點公司的事。”
“明天處理不行嗎,我感覺你經常熬夜。”苗脆躺了下去,把手機舉起來看他:“熬夜對身體不好啊。”
“心疼我啊?”顧沾眼尾下彎。
想到他可能是因為抽時間陪了她一天而不得不把工作累到晚上做,這次苗脆沒否認,她道:“嗯。”
誰知男人順杆子往上爬,“如果你跟哥哥住在一起,哥哥就不熬夜了。”
“……”
雖然人不在身邊,可他說話的神色,他那壞壞的樣子,仿佛平渡過來燙人的熱氣,往苗脆臉上撲。
苗脆轉過身子,把手機蓋到床上,不想理他了。
“還在嗎?哥哥開玩笑的。”好一會兒,顧沾說道。
因為手機陷在柔軟的床裏,流出來的男音悶悶的。
苗脆就任手機鋪着,讓顧沾視線一抹黑,她扯開話題道:“剛才我哥有沒有給你發信息?”
“嗯?”
“有沒有嘛。”
“沒有啊。”顧沾道。
“……”
“真的沒有?”苗脆無語了。
苗肅這人怎麽這樣啊。
“怎麽了?怕你哥哥找我興師問罪啊?”顧沾聲音含着淺淺的笑意。
“不是。”苗脆說:“剛才我哥來找我了。”
“找你說什麽了?”顧沾問。
苗脆把手機抓過來一些,嘴巴湊着傳音口說:“他說,讓我記得對你好點兒。”
顧沾笑了起來,“嗯,記住你哥哥說的話。”
苗脆不服氣,“哼,這句話應該去找你說的,找我說什麽呀!”
這晚上,視頻電話一直沒挂,苗脆枕着柔軟的枕頭,聽着顧沾啪嗒啪嗒敲擊鍵盤的聲音進入夢鄉,翌日醒來,可憐的手機早因為電量耗盡而自動關了機,苗脆懶洋洋爬起來,找來充電器把手機充上。
苗脆拾掇好,準備去上班的時候,焦穗小跑過來,“小餅幹,我給你商量件事兒!”
焦穗還穿着睡裙,頭發亂絨絨的,因為她也是在家裏的公司實習,但她爸爸很慣着她,她也沒什麽事業心,實習屬于三天曬網兩天打魚那種,大多數時候都不用去公司,都是呆在家裏當鹹魚或者出門旅游。
今天苗脆起得早了,磨蹭打扮下來,也還有多餘的時間,她便不急,任由一臉鄭重神色的焦穗拉着在沙發坐下。
“怎麽了?”苗脆看着她。
“小餅幹,我……”焦穗吞吞吐吐的,面含抱歉,“嗚嗚嗚我對不起你!”
“……”
“你背着我幹什麽壞事了你?”苗脆有點想笑。
焦穗道:“我還沒幹,但、但可能要幹了……”
“……”
“什麽啊?”
焦穗握住苗脆的手,老實交代:“我可能要搬出去了。”
苗脆沒多少驚訝,“你是要回家住了嗎?”
焦穗搖頭。
她縮了下脖子,說道:“我可能要搬去李易坤那。”
“……”
“小餅幹,我對不起你!要打要罰,你來吧!”焦穗對苗脆挺直胸脯,閉上眼睛,任打任罰的模樣。
“……”
苗脆擡起頭,只是往她鼻子輕輕掐了那麽一下,嫌棄道:“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要搬就搬啊,我沒關系。”
“你真沒關系啊?”焦穗抱住她。
焦穗想了下,說:“要不你也和顧沾同居呗。”
“……”
苗脆沒說話。
焦穗道:“人家說兩個人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同居後,對方的缺點就會暴露出來,要是能忍受,以後就能成,若不能忍受,就趕緊分了,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同居更能考驗兩個人的感情。”
苗脆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麽個理。
主要是焦穗搬出去了,她一個人住,晚上會有點害怕,又不想回家裏天天被苗肅管着。
晚上八點,苗脆懷裏抱着扭來扭去唱着兩只老虎的苗一餘。
苗肅面色很不好看,“你要去平淵工作?”
苗脆扯了下苗一餘肥嘟嘟的小臉,說道:“我不是來找你商量的啊,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
“……”
“不行。”苗肅冷下臉。
“行不行,你說了不算。”苗脆把苗一餘抱回嬰兒車裏,“你不要這麽嚴肅嘛,我都成年了,你管不着我。”
苗肅吐了口氣,“不是不讓你去平淵,而是平淵沒有苗氏的分公司。”
“我……”苗脆猶豫了下,“我想好了,我可以去顧沾的公司工作啊。”
“不行。”苗肅又是這兩個字,“你只能在苗氏工作,不能去別的公司。”
“有病啊,我想在哪工作你管得着嗎!”苗脆小脾氣上來了。
“……”
見兩兄妹劍拔弩張,餘薔下意識把叽叽喳喳吵個不停的苗一餘拉遠。
苗肅道:“你現在也長大了,二十幾歲的人了,那哥哥把話說明白給你聽,如果你不在苗氏工作,對苗氏不了解,也無根基,以後想從我手裏接手苗氏,會很困難。”
“……”
這話,徹底炸了苗脆的神經,她瞪大眼睛看苗肅,“哥,你什麽意思?”
沒等苗肅說話,苗脆道:“誰要接手苗氏啊!你有病吧你!”
“……”
在腦海裏腦補了一下自己有一天變成苗總裁,然後忙前忙後,忙得沒時間保養皮膚更沒時間吃飯的樣子,苗脆渾身一激靈。
苗肅道:“苗氏本來就是你的,這些年,哥哥只是替你,替爸管着。”
說這句話的時候,苗肅語氣沒那麽僵了,擺出跟苗脆商量正事的神色。
苗脆頓了下。
好半晌,她嘟囔道:“你就不能繼續管着麽。”
苗肅:“嗯?”
苗脆突然蹲下去,湊到苗肅面前,對苗肅撒起嬌:“哥,我的好哥哥,你怎麽會那樣想啊?我爸就是你爸啊,苗氏是我爸的,也是你的啊。”
“你覺得我這樣,能管理好這麽大一個企業?我才不要。”苗脆說。
“你有這個能力。”苗肅道。
“可你問過我想不想嗎?!”苗脆不開心道。
“……”
“你忘了?苗氏當年差點破産,是你把它搞起來的啊,而且以前的苗氏哪有現在這麽壯大,苗氏能走到今天,有很多你的心血啊,你問問你自己,你甘心把它讓給我?”苗脆說。
仔細分析起來,其實當時苗鶴山出家,大半的原因是她母親去世,但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苗氏遇到了危機,苗鶴山渡不過這個危機,就選擇了逃避。
“不是讓。”苗肅道,又是那句:“它本來就是你的。”
“……”
“那我不想要行不行!”苗脆翻了個白眼。
她想了下,對苗肅道:“再說了,我問你,顧沾他應該比你有錢吧?澤臨比苗氏更牛逼吧?那個哥,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啊,你也很厲害的,我的意思是,我不稀罕做什麽苗總裁,我就想每天開開心心,有錢花就行,不想那麽累,這些顧沾都可以滿足我啊,就算他不能滿足,你給我錢花也一樣啊,幹嘛非要讓我接手苗氏。”
“……”
“沒出息。”苗肅忍不住道。
“……”
“對啊對啊,我就是沒出息,你管我啊!”苗脆哼道。
苗脆離開不久,餘薔道:“你同意了?”
苗肅:“她那脾氣,我能不同意?”
看他還氣着臉,餘薔忍不住笑:“她想去平淵,就讓她去吧,多大的事啊,你這麽認真做什麽,小脆都這麽大的人了,你還想管着她她能不生氣?而且也不是去平淵,是回平淵,那是你們以前住過的地方,咱爸不是在平淵麽,她回去也好經常去看看他。”
這一點也是苗肅肯同意苗脆去平淵最大的一個原因,他吐了口氣:“小屁孩長大了,管不住了。”
“你以前管得住?”餘薔笑。
“……”
“她以前雖然皮,但還是很聽話的。”
苗肅聲音有一絲絲酸:“不像現在,為了個男人竟然要離開他哥和嫂子,回平淵去生活。”
餘薔:“噗!”
“……你笑什麽?”見老婆笑,苗肅心頭的沉郁莫名散了些,無奈看着她。
“沒什麽,我就是有點懷念你以前因為我吃醋的樣子了。”餘薔搖搖他的手臂。
“……”
“別傷心了,平淵離明城也沒多遠,坐高鐵三四個小時的事兒,做飛機更快,小脆不會忘了你這個哥哥的。”餘薔把頭枕到苗肅的手臂上。
從家裏出來,苗脆給顧沾回了個電話。
之前因為想來家裏跟苗肅商量想去平淵發展的事兒,都鴿掉了和顧沾今晚的約會。
顧沾好像還很傷心的樣子。
“知道給我打電話了?”手機裏,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
苗脆不說話。
“吃飯了沒?”顧沾問。
“吃了,在家裏吃的。”苗脆說。
顧沾聲音醇厚:“我知道。”
苗脆坐在自己的車裏,卻不想動,連方向盤都不想花力氣扭,她嘟了下嘴:“你在哪啊?”
“酒店啊。”顧沾道。
“現在忙不忙啊?”苗脆問。
“不忙。”顧沾道。
苗脆摳了摳表面充滿沙粒觸感的方向盤表皮,道:“那你來接我。”
那頭似沉默了會兒,應道:“好。”
苗脆刷着微博,時間過得特別快,十多分鐘就過去了,忽的,眼前亮起璀璨的銀藍色照燈。
她擡起頭不久,照燈熄滅,男人清晰的輪廓印在大塊的擋風玻璃裏,他對她挑了下眉。
苗脆攏回高跟鞋,提上包包,推開車門下車。
男人也下了車,朝她走過來。
苗脆踮起腳,圈住他脖子,“這麽快啊。”
“讓女朋友等急了,我會心疼。”顧沾下颚輕蹭了蹭她的額面。
苗脆心口像塞了一包蜜棗。
顧沾将她公主抱了起來。
苗脆就這樣無情地、冷漠地,抛棄了她那輛白色的小寶馬,跟顧沾上了他的勞斯萊斯。
顧沾也沒問苗脆為什麽自己有車還讓他來接,似乎對這事樂此不疲,苗脆也沒同顧沾說她想去平淵和他在一起的事,車很快開到苗脆的小公寓樓下。
“我走了啊。”苗脆下車的時候,說。
“就這麽走了啊?”顧沾對她翹了下唇。
“對啊。”苗脆假裝不知道顧沾什麽意思,她挽了挽頭發,拉開車門,一只大掌卻握了過來,将門帶回去,一瞬間,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在她身上。
顧沾咬住她的耳瓣。
“你……”苗脆臉一紅。
“讓哥哥親一會兒。”顧沾輕彈了彈苗脆的耳環。
苗脆乖乖不動了。
可能仗着外面小雨,路旁沒什麽人,路燈也不怎麽亮,顧沾這人得寸進尺,舔了一會她的耳朵,将她從位置上提了起來,抱到他身上。
苗脆便以一個過于親密的姿勢跟顧沾貼在了一起,腰被他摟着,手擠在他胸脯前。
顧沾将座椅背調低了些,她身子往下降,趴到他身上。
談戀愛好像就是個這麽神奇的事兒,在一起後,親親抱抱就變成了對方最想做的事,有時候可能沒什麽話說,就是兩個人抱在一起,就能抱很久。
“你怎麽這樣啊?”苗脆臉紅得不成樣子。
顧沾卻好整以暇的樣子,鼻尖掃在她頸間,聲音啞了好幾度:“讓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你抱都抱了,還說什麽啊。”
苗脆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軟了,無意識地有些嬌憨。
顧沾身上的蘭花香氣很好聞,還夾了幾絲煙草味,他的胸膛很寬闊,也很堅硬,他脖子上的領帶是灰黑色。
似怕勒着他,苗脆把他的領帶扯出來,丢到一邊去。
顧沾似乎很喜歡吃她的耳朵,一點一點吮着,到現在都沒失去興趣。
過了一會兒,苗脆感覺到他身體産生了什麽變化。
可也在這時候,他立馬停了下來,拉開車門,揉揉她的後腦勺,“回去吧。”
“……”
苗脆靠回來,抱住他脖子。
“怎麽了?”顧沾唇角弧度深淺不明。
女孩的聲音跟蚊子似的,“要不然,我跟你去酒店吧。”
顧沾滞住:“嗯?”
苗脆大了點聲,“我說,我可以跟你去酒店。”
“跟我去酒店做什麽?”顧沾突然笑了起來。
“……”
老男人,明明知道她什麽意思還要故意問!!!
苗脆頓時覺得臉燒得火.辣辣的,那塊凸起的地方弧度卻漸大,讓她呼吸要停住,顧沾身上的味道和他那種明明有欲.望卻壓制的樣子可能給了她勇氣,話到喉嚨了,就脫口而出:“你說能幹什麽,難道你不想睡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