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甜
“……”
幸好的是, 帶苗一餘來這家店的, 不是她哥或者她嫂子, 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第一眼看見的也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男人。
“你是……顧沾嗎?”司琳是那種自來熟的性格, 在餘薔給她的照片裏見過顧沾,就很深刻地記住了他,此時在蛋糕店裏遇見真人,她想,定是緣分吧。
顧沾卻是不認識她的,司琳便立馬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司琳,餘薔的朋友。”
司琳這兩個字在苗脆腦子裏滾了一圈, 愣是沒想起來是誰,在快要想起來的時候,對方自己介紹了:“還沒想起我來啊, 我就是前段時間餘薔想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啊。”
苗脆:“……”
“啊, ”顧沾扯了下唇, “想起來了。”
“幸會。”
司琳可能人比較大大咧咧, 又擅長社交,哈哈笑道:“顧帥哥,你不知道當時餘薔給我看照片的時候, 我對你可滿意了,你沒答應來,我傷心了好一陣呢。”
顧沾又是個不會随便損別人面子的高情商, 跟開朗大方的司琳聊了起來。
苗脆倒顯得成了多餘的那個,又因為被苗一餘黏着,她插不上話,便将苗一餘抱到凳子上,給他做小蛋糕。
顧沾去過苗肅家裏,見過苗一餘小朋友,他看苗一餘一眼,視線擦過守在他身後漂亮女人的側臉時,心裏那點念頭喧嚣塵上,輕挑眉梢對司琳問:“餘薔和苗肅呢,怎麽你一個人帶豆豆來?”
“哦,苗總自然是在公司啦,薔薔今天有點事,我正好在明城,就讓我幫她帶帶豆豆,豆豆突然想吃蛋糕,我就想着帶他來自己做。”司琳笑道。
這時候一直被司琳忽略的苗脆終于開口道:“那個……司琳姐對吧?我是豆豆他小姑,你要是也忙的話,去忙吧,我照顧豆豆就行。”
司琳的目光這才舍得從顧沾身上挪開,看向苗脆,也才想起方才她牽着苗一餘進來時,苗一餘一見着苗脆就朝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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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豆豆小姑啊,那豈不是說你是苗總的妹妹?天吶,苗總的妹妹都這麽大了?”司琳熱情地走到她面前,“是叫苗脆對吧?小脆,你還記得司琳姐姐不?司琳姐姐以前跟你一起吃過飯的呢。”
苗脆誠實說:“不記得了。”
司琳半點沒介意,還打趣道:“瞧你,怎麽不記得姐姐了呢,姐姐可記得你,那時候你初二吧,你哥哥把你的糖沒收了,你就跑過去跟餘薔撒嬌,餘薔說了你哥哥幾句,你哥哥才把糖還給你哈哈哈。”
“……”
記得的話,你剛才為啥沒認出我,而且,幹嘛說她小時候的黑歷史啊!尤其是在顧沾面前說!
她不要面子的嗎!
苗脆只能回了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司琳目光又掃到顧沾身上,再掃回苗脆,“诶?你們兩個怎麽在一塊啊?”
“……”來了,終于來了。
苗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司琳已經自己猜測了:“碰巧遇見的?”
苗脆準備點點頭,顧沾卻開口道:“不是,我帶她來的。”
司琳的眼神便立馬奇怪起來,自來熟的她終于贏來了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冷場了。
是苗一餘的奶音打破了這沉寂,“小姑,我們打蛋蛋吧!”
苗脆說“好”,把打蛋器捧過來。
“我要自己打!”苗一餘小臉皺成包子。
苗脆忍俊不禁,“行,你自己打,手酸叫小姑。”
人家打蛋用攪的,這小朋友把打蛋器當錘子,往鍋裏砸。
苗脆扶了下額頭,“小姑來好不好?”
“不要不要!”苗一餘沉浸在打蛋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你就讓他砸吧,砸壞了我賠。”顧沾走到苗脆身後,笑容寵溺。
“你這不是教壞小孩嗎。”苗脆瞪他。
顧沾聲音輕佻,“你以前不比他更虎,現在長大了還不是乖了?”
“……”
能不能不要提她小時候!
司琳還在打量着他們倆,手機突然響了,她走到一邊去接。
接完電話後再回來,司琳說:“那個小脆啊,顧帥哥,我有個朋友也來了明城,偏要約我吃飯,你們要是等會兒沒什麽要緊事的話,那豆豆就交給你們?”
顧沾輕輕颔首:“沒問題。”
你沒問題什麽啊你,豆豆跟你有關系嗎。
苗脆瞄了顧沾一眼,對司琳道,“司琳姐去跟朋友聚吧,豆豆交給我就行,我等會送他回去。”
“好好好!”司琳跑過去重重親了口苗一餘的小臉,讓他揮小手跟自己說完再見,大步離開。
司琳走了後,苗脆有點擔心起來,對顧沾道:“她會不會把我們倆的事告訴我哥和我嫂子啊?”
顧沾似笑非笑,捏了下她的臉頰,“我們什麽事兒?嗯?”
“……”
“你還好意思問嗎?”苗脆嘟了下腮。
“再嘟一個給哥哥看看,好看。”顧沾唇角勾笑,喜歡極了苗脆這個小動作。
“……”
苗脆一秒高冷,“你想什麽不好?”
“嗯?”
“想得美。”
男人失笑。
最後兩個人做了兩塊蛋糕,一塊給苗一餘,一塊給苗脆自己。
顧沾帶着捧着蛋糕的一大一小去拿車。
“先送豆豆回你哥那?”顧沾道。
苗脆點了下頭,“嗯”。
手機這時候進來一條微信,苗脆拿出來看。
是嫂嫂餘薔。
嫂子:【脆啊,司琳把豆豆給你了?】
苗脆心裏一咯噔。
果然,下一秒又進來一條信息:【司琳還說,你跟你哥哥那個朋友顧沾在一塊?】
苗脆正想解釋一下,餘薔道:【你和你哥一樣,跟顧沾好多年沒見了吧?這聚一次,竟然還要麻煩你照看豆豆,怪不好意思的。】
“……”原來沒把她和顧沾往那方面想啊,那就好。
苗脆便回:【沒關系啦,嫂嫂你跟我客氣什麽,你和哥哥現在回家了嗎,我把豆豆送回來。】
因為看多了保姆虐待小孩的新聞,餘薔和苗肅都一致認為再忙也不能把小孩交給保姆,除非自己在場,餘薔也辭了工作在家裏當全職太太,遇到忙不開的時候,只會托信得過的朋友帶孩子,不會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給保姆。
餘薔:【回來了的,你現在在哪,我自己來接豆豆吧。】
苗脆:【你接什麽啊,我給你送過來。】
餘薔:【好吧好吧,豆豆小姑最好了,親.jpg】
苗脆:【咧嘴.jpg】
可能是玩累了,苗一餘上車沒多久,就在苗脆懷裏睡了過去,顧沾開了會兒車,從後視鏡看女孩一眼,道:“手酸不酸,不然你來開,我來抱孩子。”
“不用,也沒多遠,你繼續開吧。”苗脆說。
顧沾卻還是找了個路邊将車停下,推開門下車。
人都站到面前了,苗脆也不跟他忸怩了,抱着苗一餘鑽出車,把苗一餘小心翼翼落給他。
他看着顧沾抱着苗一餘進了車裏,才轉身往駕駛座走,還沒走幾步,男人喊住她:“等會兒。”
“嗯?”苗脆轉回頭。
他看見男人慢條斯理地在摘左手手腕上的表,摘下來後,将表遞過來,“會硌着小孩。”
好周到哦。
苗脆心裏感嘆一句,接了他的表,順手落進大衣口袋裏,拉開駕駛座車門。
車開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餘薔正在花園裏甩呼啦圈痩腰,見了顧沾的車,驚異地推開大門,“小脆,我還以為是你送豆豆來,你怎麽麻煩人家顧沾啊?”
“快,顧沾快進來坐!”餘薔熱情招呼。
顧沾正準備嗯一聲,苗脆在後面扯了下他的衣服後擺,道:“不了嫂子,顧沾哥他好像還有事呢,你別讓他坐了。”
“哦哦,我差點忘了你是顧大總裁,也是個大忙人,那真是麻煩你把豆豆送過來了,回頭你有時間,再來家裏吃飯啊!”餘薔道。
“嗯,有時間我一定回來。”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看的不是餘薔,而是苗脆,唇角勾笑。
苗脆道:“嫂嫂,我也還有事,畢業論文還沒寫完呢,得回去了。”
餘薔道:“都這麽晚了回去幹什麽啊,那畢業論文又不是明天就交,難不成你還要麻煩人家顧沾送你啊,今晚你就在家裏睡吧啊。”
苗脆還沒開口,顧沾眼尾帶笑:“嫂子,不麻煩。”
嫂子……
被這一聲嫂子喊得一激靈,但餘薔忽又想,苗肅好像是要比顧沾大兩月的,他要是喊苗肅一聲肅哥,然後叫她嫂子也完全說得過去。
不過即便被對方叫了嫂子,餘薔還是沒敢客氣的,“那也不行啊,怎麽能麻煩你送來送去的呢,你能幫我送豆豆,已經很麻煩你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叫家裏司機送苗脆回去。”
顧沾道:“現在你怎麽變這麽客氣了,你可能忘了,我可比你還早認識苗肅,送一下他妹妹有什麽?”
苗脆以後會是他老婆,伺候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好了,快走吧!”怕說多了露餡,苗脆扯了一下顧沾的袖子,對餘薔道:“嫂子,走了啊,這個是我給豆豆做的蛋糕,記得凍冰箱裏。”
“那行吧,那麻煩你了啊顧沾,麻煩你送小脆一趟。”餘薔接過蛋糕,便不再客氣,客氣來客氣去也耽誤人家時間。
顧沾和苗脆轉身回車裏時,餘薔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提着蛋糕跑過來,“對了顧沾,你等等,我有個事跟你說!”
“嫂子,你說。”顧沾停下來。
“……”苗脆忍不住瞄他一眼。
這人嫂子嫂子地叫,哪裏怪怪的,總感覺她被占了便宜。
“就是……就是那個前段時間我不是想給你和我朋友相親來着麽,就是那個司琳,你還記得吧?今天司琳跟我在微信裏說了,你們兩個還挺有緣啊,竟然自己碰上了,她說他跟你打了招呼,怎麽樣啊?司琳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餘薔笑眯眯地問他。
顧沾看了眼因為餘薔這話上車時稍微頓了下身板的小姑娘,唇角淺勾,聲音閑潤,“還行吧。”
“……”
“什麽叫還行啊?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倆有戲?”餘薔道。
顧沾又朝苗脆看去,見她坐進車裏後,嘴巴都扁了起來,終舍不得再逗弄她,說道:“不了,我女朋友會吃醋的。”
“……”
女朋友三個字,讓苗脆神經一跳。
“女朋友?”餘薔面部産生了一瞬的龜裂,已經開始在心裏為自己對顧沾頗有好感的好友點了一片蠟燭,“你不是沒女女朋嗎?”
苗脆心髒又跳了起來。
顧沾:“快了。”
“……”
男人唇淺牽:“還在追。”
“……”
“顧沾哥!”苗脆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喊他,“走了,我趕時間!”
餘薔哎呀了聲,“小脆啊,人家顧沾願意送你,你怎麽這個脾氣啊,再等會兒啊,我還沒跟你顧沾哥聊完呢。”
“聊什麽啊,顧沾哥都說了他快有女朋友了,你別跟他找對象了。”苗脆說。
“……”小祖宗脾氣說來就來,餘薔也沒得辦法,只能道:“你不懂,你顧沾哥年紀跟你哥差不多的,條件又這麽好,我這不是和你哥一樣,不忍心他一直單着麽。”
“謝謝嫂子關心了,我還是先送小脆回去吧。”怕小姑娘等會跟他急,也似十分心悅剛才小姑娘那話,顧沾對餘薔道。
餘薔便沒再說什麽,讓他們路上注意安全,放他們離開。
車開了一會兒,男人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小脆脆怎麽知道,哥哥快有女朋友了?”
“不許叫我小脆脆!”苗脆可以容忍焦穗叫她小餅幹這麽幼稚的愛稱,但就是不能容忍顧沾叫。
“你先回答哥哥問題。”顧沾勾唇。
苗脆理了理長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只是複述你的話。”
男人“哦”了聲。
他不哦還好,一哦,苗脆就想打他一拳,你哦什麽哦啊,我就是在複述你的話好不好!才沒有別的意思。
“生氣了?”男人從後視鏡看她。
苗脆不說話。
顧沾也沒再說話,直到車開到苗脆的小公寓樓下,顧沾停下車後,翻出一個藍色的盒子,遞到苗脆的膝蓋上,“還生氣的話,哥哥用這個禮物賠罪?”
“……”
她哪有這麽小氣啊。
抿了一下唇,苗脆沒拒絕,她“哦”了聲,收下了這個禮物。
下車前,苗脆忍不住問:“昨天那車花呢?還在後備箱嗎?”
顧沾:“沒,清理掉了。”
“……”苗脆胸腔泛出一陣心疼,“你、你怎麽這麽浪費啊。”
那麽多嬌嫩的玫瑰花诶,還有那麽多根棒棒糖。
“唬你的。”男人失笑,“還在。”
顧沾下車,給她打開後備箱。
那大大的心形玫瑰花果然還在裏面,被後備箱悶了一晚上,花尖沒昨晚那麽鮮嫩了,可香味依舊撲鼻。
男人摘下一只糖,使壞般別到苗脆粉紅的耳尖上。
“你幹什麽呀。”苗脆把棒棒糖摘下來,瞪他。
顧沾卻盯着他看,不說話,目光很深。
“我要回去了,再見!”苗脆受不住他那眼神,自己快速抽了幾根棒棒糖,轉身就想溜。
男人卻輕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來。
“你……”苗脆害怕起來,“你要幹嘛……”
“我明天要回平淵了,可能要忙一段時間才能來明城看你。”顧沾道。
其實昨晚他就回了平淵,明天才有時間來陪她,但她說今天就想做蛋糕,他就來了,也是因為今晚的酒會不算要緊,可後面幾天,公司一堆事情等着他處理。
“你回去就回去呗。”苗脆不甚在意的樣子。
顧沾抓着她的手還不放,盯着她漂亮的眸子,聲音啞了些,“你會想哥哥嗎?”
“不想。”苗脆別過臉。
顧沾失笑,松開她的手腕,揉到她毛茸茸的腦袋上,“好了,回去吧。”
卸妝的時候,苗脆看了眼那個她和顧沾一同做的奶油蛋糕,又看了眼那個藍色盒子,還有落在藍色盒子上面那幾根棒棒糖,唇角怎麽也止不住地往上揚。
“哼,心思還挺多的老男人。”苗脆咕哝着這句,放下卸妝水,走過去拿起那個藍色的盒子。
她忽想起,昨晚顧沾想送她的,明明是個黑色的盒子啊,今天怎麽換成藍色的了?
指尖勾了點甜膩膩的奶油咬進嘴裏,懷着好奇和期待,苗脆解開藍色盒子上的蝴蝶結。
她還沒完全打開盒子,收到顧沾發來的微信:【禮物喜歡嗎?】
苗脆噘嘴,發了條語音過去:【我還沒打開呢。】
苗脆放下手機,繼續去開盒子,盒子揭開,裏面是一條粉紅的水晶鏈子,最中間墜着一個小小的葉片,葉片上好像刻了一個字。
她認了認,是個“沾”字。
苗脆:“……”
送她的手鏈,幹嘛要刻他的名兒啊!
她這麽無語着,也就這麽發了語音給顧沾。
男人也發了條語音過來,好聽的嗓音懶懶慢慢,還有些欠揍:“師傅說,你的名字筆畫太多,不大好刻,我就讓他刻了我的。”
“……”
“哼,信你個鬼。”苗脆說。
顧沾:【戴上看看,拍張照給我。】
苗脆:【才不要。】
還發照片給他,想得美。
說着才不要的苗小脆已經把鏈子戴了起來,她發現這條手鏈有些大了,戴在手上要掉要掉的。
苗脆:【你買大了,我戴不了。】
GZ:【怎麽會,你戴在哪兒?】
苗脆:【手上啊。】
GZ:【寶貝,那是腳鏈。】
“……”
腳鏈就腳鏈吧,帶錯了就帶錯了,只是這聲“寶貝”,讓苗脆一下子紅了耳根。
心裏那簇小火苗“嘩”地一下,又旺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又奉上一章,明天和後天要考試了,這會真的6月6才能讓你們再見到迷人的我了,作者用手絹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