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宰治向後躲閃, 躲過了漏瑚試探性的攻擊,這種咒力的輸出他是可以抹消掉的,但底牌終究是底牌, 不是輕易拿出手的。
漏瑚對于面前這個咒術師抱着戲弄的态度,也沒出全力,這也就導致戰況僵直不下。
對于這種情況, 他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自己手下留情,再加上一個有兩下子的咒術師, 這種局面很正常。
漏瑚開始逐漸發力,準備打死這個咒術師,他本來胸有成竹,但是打着打着他逐漸發現有些不對頭。
嗯?
為什麽對面這個咒術師還沒有被燒成灰。
他這次可沒有底放水, 但是看起來對面這個咒術師還是這麽游刃有餘, 一點都不吃力。
漏瑚有些生氣, 他加大了咒力輸出, 太宰治絲毫不慌, 依舊是游刃有餘的。
“你這個人類咒術師還蠻有兩下子的。”漏瑚并不是笨蛋, 他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繼, 他停下攻擊, “竟然能在我的手下堅持這麽長時間。”
太宰治站在漏瑚對面不遠處略顯頭疼:“啊, 真是的, 咒靈為什麽都這麽考驗人類的審美。”
“…油嘴滑舌。”漏瑚無視他的挑釁,手中開始結印,施展術式,“「火礫蟲」”
咒力釋放形成的火礫蟲從漏瑚身邊向太宰治飛速攻了過去。
這個術式是漏瑚自己發明的, 火礫蟲的攻擊十分具有迷惑性,看起來是由加速形成的沖刺攻擊,來打擊敵人,但這只是第一層。
漏瑚已經預料到了太宰治的死亡。
其實這個術式最具殺傷力的并不是第一層的沖刺,真正的殺招反而隐藏在下面。
音波才是火礫蟲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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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音波攻擊,是漏瑚最得意的作品,無法防禦,自然無法抵擋。
短時間內構築出抵擋聲波攻擊的防禦牆,那并不是件輕松的事,而且還是人類的咒術師。
太宰治能看出漏瑚對于自己術式的自信,他的神情也逐漸嚴肅起來。
漏瑚在心中已經宣告了太宰治的死亡,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地上平地起來了一堵樹木構成的牆壁,擋住了漏瑚的攻擊。
太宰治:?
漏瑚:???
漏瑚又是不解又是惱怒,他朝側前方大喊道:“花禦,你搞什麽鬼?”
太宰治随着漏瑚的目光落點,也将視線投到那個方向。
又一個從未登記過的特級咒靈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被漏瑚稱為花禦的特級咒靈,先是對着漏瑚搖了搖頭,表示不能殺死太宰治。
“他是咒術師,是我們的敵人。”漏瑚不能理解,對于花禦這種心慈手軟的名為,表示極度的憤怒。
花禦仍舊要維護太宰治。
“我感受過他心中的憤怒。”花禦伸出一只手,捂住屬于人類心髒的位置,明明作為咒靈,她卻在這種地方,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東西,她那個位置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有。
“誰?”漏瑚不屑一顧,“這個咒術師,就因為這麽無聊的原因,你要去維護一個人類。”
花禦沉默不語。
漏瑚煩躁的跺了跺腳:“那你是腦袋進水了嗎,他是咒術師,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敵人。”
太宰治同樣抱着好奇的心情,他左看看漏瑚,右看看花禦,對于被夾在中間的自己不同的态度,他覺得很有趣。
他乖乖的舉起手,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提出問題:“其實,我也有這個疑惑。”
花禦和漏瑚同時把目光投向了他。
“這位……”太宰治頓了頓,“咒靈小姐,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魅力風靡萬千少女,只是咒靈也會擁有和人類一樣的審美嗎,你總不會是因為我的臉才決定放我一馬的吧。”
開什麽玩笑,難道現在的咒靈都這麽膚淺了嗎,根本不可能。
太宰治只是習慣性的嘴欠,卻沒想到花禦思考了一會兒,肯定的點了點頭。
太宰治:???
漏瑚哈哈大笑兩聲:“我還以為什麽呢,這個簡單,等我把他殺了,就把這個咒術師的臉皮剝下來你愛怎麽看怎麽看。”
說完,漏瑚又要去攻擊太宰治,然後又被花禦擋了下來。
被迫熄火的漏瑚:………
漏瑚火冒三丈,頭上三個火山口都跟他的心情噴射岩漿,氣得不行:“花禦!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太宰治不能死。”花禦這樣說道,“至少不是現在。”
漏瑚聞言,神情神情更是複雜難辨:“你認識這個咒術師?”
“其實我也很好奇,我的記憶力應該并沒有花禦小姐的身影哦。”太宰治在一旁探出個頭笑眯眯道。
“這種試探毫無意義,我們并沒有見過。”花禦轉頭看向太宰治,她的話并不屬于地球上任何一種語言,但是太宰治卻能聽明白她說得話。
“哦?”太宰治并沒有因為被看穿心思就驚慌,反而繼續試探,“難道是我的私生飯,我也知道我這樣長得又帥,又有才華的男人,是非常惹異性喜歡的。”
“只是沒想到……”太宰治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我的魅力這麽大,竟然連咒靈的內部都有我的粉絲,還是特級咒靈。”
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支筆,笑呵呵道:“需要我給你簽名嗎?”
漏瑚已經對這個油嘴滑舌的咒術師忍到極限了,如果不是顧忌花禦,他早就把太宰治扔進領悟燒成灰了。
“花禦,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連你一起揍。”漏瑚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對花禦說道。
花禦點了點頭,轉過身面對太宰治,他是特級咒靈,帶來的壓迫感自然不是普通咒靈能比拟的,哪怕是太宰治,在面對兩個特級咒靈都很難應付。
說到底,【太宰治】并不是武鬥派,祓除咒靈一方面是依靠咒具,另一方面就是「人間失格」。
如果是兩個人,就要好辦得多。
太宰治很快抛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同漏瑚一樣在等待花禦的答案。
花禦沉默了片刻,随後看向太宰治,像是在透過他看什麽人。
“你……”花禦頓了頓,“認識那個孩子對吧。”
太宰治依舊笑着,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咒靈小姐在說誰?”
花禦沉下聲音:“中原中也。”
太宰治嘴角的笑容驟然沉下,一瞬間氣氛變得僵滞起來。
但是很快他又挂起了玩味的笑,像是在安全不在意似的:“哦~你是說那個小矮子嗎,是啊,我認識。”
“咒靈小姐是要找他嗎?”太宰治失落的低下了頭,“唉,沒想到我的魅力,竟然有一天會被那只蛞蝓比下去,是因為你們咒靈的審美和人類不一樣嗎。”
“不過,很可惜……”太宰治直起腰,神情變得詭谲難辨,“他已經離世很多年了。”
花禦突然沉默了,良久她長嘆一聲:“是嗎?”
“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嗎?”花禦像是憤怒又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人類果然是不可信的。”
太宰治無所謂的笑了笑:“比起受騙的人,騙子要痛苦幾十倍,因為他要掉進地獄。*”
“所以,那個孩子就應該承受這樣代價嗎!”花禦低聲怒吼。
太宰治同樣收斂起了笑容,他變得面無表情,雙眼變得黯淡無光,像是一潭死水一般:“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明明是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逼他做出的選擇!”花禦憤怒的打斷了太宰治的話。
“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類,我們咒靈本來就應該生活在大自然中,感受天地的恩賜。”
“咒靈并不喜歡人類,越是強大的咒靈越是與人類社會格格不入,因為我們發自心底的厭惡你們,但是那個孩子是個異端,他親近人類,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花禦搖了搖頭,“但是你們辜負了他。”
“在他想要走出森林的時候,我就應該攔住他。”
“他死了。”
說實話,太宰治有些生氣,木裏本體的主意識并不在他身上,所以他的同步率是最高的。
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屬于太宰治的心在生氣,屬于木裏的心在心疼。
“……你不應該提起這件事的,咒靈小姐。”太宰治平淡的語氣中,隐藏着深深的憤怒,還有一些微不可見悲恸。
“你在生氣?”花禦疑惑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我不該生氣嗎。”
那可是戰力天花板,花了他多少能量點,兜兜轉轉結果廢了。
花禦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是那個孩子的朋友。”
太宰治嗤笑:“你們咒靈還懂這個。”
“中也是我的狗……”太宰治脫口而出這句話,随後又頓了頓,神情有些微妙,“……搭檔,我們是搭檔。”
‘朋友’這個詞來形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關系,實在是太過奇怪,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承認的。
只要想想用‘朋友’來形容他們的關系,就感覺渾身不舒服,惡心得都快要吐了。
最終太宰治選了一個并不會出錯的形容。
‘搭檔’
但究竟是生死相托的搭檔還是普通的利益關系,就全靠他們自己腦補了。
花禦和漏瑚最終沒有再攻擊太宰治,而是選擇離開,漏瑚還有些不爽,但看在花禦的面子上,也沒有對太宰治做什麽。
太宰治離開了,他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不是普通的咒術師。”漏瑚臉色陰沉,“留着他一定會對我們産生不小的威脅。”
花禦點了點頭:“是的。”
“你知道,你知道還不讓我殺了他。”漏瑚更生氣了。
“我只是想……”花禦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個孩子應該不想我殺死他。”
“那個孩子?”
花禦沉默不語。
“沒有下一次了。”漏瑚嘆氣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