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安穩的日子……
第42章安穩的日子……
安穩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一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
九月十八日，北方初秋的早晨溫度很低。指揮中心麗塔中校的辦公室，突然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不速之客。
對方長驅直入,直接将一沓厚厚的資料扔在中校的面前。
那人棕色的頭發用發油梳理的一絲不茍,搭配上這身不太方便行動，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之百的正裝,顯現出一股子與末世基調格格不入的辦公室精英的形象。
麗塔主要負責基地防務，任何與基地安全息息相關的工作都由她負責。她的地位在整個啓明星可以說獨一無二,就算是基地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的話語權也只能和她平分秋色而已。
這位不請自來“客人”正是指揮官的顧問秘書。他看上去似乎對麗塔不太尊敬。
“中校大人，您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在辦公室喝咖啡。”
面對指揮官秘書的陰陽怪氣,中校面不改色，看起來穩重又矜持，淡淡問了一句：
“張秘書有何貴幹。”
對方也沒有廢話,用手将資料一指，說了一句：“你自己看看吧。”
麗塔不緊不慢的翻開桌面上的文件,實際上卻是快速浏覽了起來。
啓明星建立最初,就明确規定基地的防備部門自有一套獨立系統，指導核心以整個基地內部人員的安全防衛為首要。以此保證幸存的人類不會成為某些決策者用來“保存實力”而被随時割舍掉的犧牲品。
指揮官在某些方面的意見與守備中心存在分歧，而麗塔的部門相對獨立，平時的工作即便存在分歧,只要不違背基“人類守衛條約”就需要其他部門無條件配合。
在指揮官眼裏,麗塔并不是很受待見。再加上她職銜其實并不算高，與她所處的地位并不匹配，因而指揮官的親信們在她面前總是有意無意的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态度。
當然,麗塔并不在意這些。否則對方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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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的內容觸目驚心，麗塔的表情逐漸凝重。
“怎麽會這樣……”
指揮官秘書開口道：“這是三個月前從鑽石城獲取的樣本報告。”
“這份報告上說，那東西曾經是……人類。”這句話一出口便十分沉重,作為守護人類安全的軍人，沒人比麗塔更了解，如果人類會産生這種可怕的異變，意味着新的災難即将到來。
自從樣本被安德魯帶回，基地的研究人員聯合西部基地的專家阿爾瓦便開始夜以繼日的工作。試圖找出那個能夠與變異蟲群建立聯系的類人變異生物身上的秘密。
直到最近他們得出了最糟糕的結論：操控蟲群的家夥，曾經是個人類。
更可怕的是，它的異變極大可能是源自于被寄生的過程。
或許它最初只是一個不幸的被寄生者，但他卻并沒有像安德魯隊伍中被寄生的同伴一樣，由快速繁殖的幼蟲從內部消化分解。
兩者之間反而發生了奇異的融合現象。
這個“人”以另外的方式存活了下來，成為了蟲群的一部分。
通過學者們反複的測試，發現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人類的記憶和語言能力。但依舊保留了部分本能，和人類獨有智慧思維模式。他能夠操控蟲群完成人類才能做到的事情，使整個群體高效而複雜的進行配合。
至于這種異化本身究竟是必然還是偶然，則需要進一步驗證。
對比那些被寄生的隊員，無一不是在短時間內被寄生蟲占據了大腦，并沒有發生融合的跡象。
因而參與項目的科研人員普遍持一種觀念：這種變化只是存在一定的概率，甚至可能很罕見，異化的幾率或許與被寄生的生物本身的素質有一定的聯系。
但無論如何，只要有可能，就一定還會再次發生。
這個事實的發現，本身就好比是一個充滿魔幻現實主義的恐怖故事。
故事中原本毫不起眼，貧乏到甚至無法理解和感知人類這種高級生物存在的“二維生物”，突然間脫胎換骨，以一種聳人聽聞的方式出現在舞臺中心。
它們能将活人變成養分、變成雇傭，它們不僅瘋狂繁殖，還能用同化的方式拉人入夥，借此不費吹灰之力獲取人類經歷上百萬年，才逐漸進化積累出的智慧。
根據報告顯示，變異蜂能通過血腔胎生的方式，在幼體階段快速繁殖。它們不僅繁殖和發育的速度驚人，産生的毒素還能幹擾宿主的神經傳導。并且能夠用一種尚未理解的方式，引導宿主尚未瓦解的軀體進行有利于它們的行動。
也就是說，即便寄生的過程沒有發生特殊的融合，那些被寄生的人類也會成為蟲群“工具”，他們的肉.體成為溫床，身軀成為武器。而一旦出現融合者，它就會成為蟲群和寄生者們共同的“王”。
只要有足夠的“養分”，它們很可能會迅速成長為一個完善的社會群體。能很快産生不計其數初級的“衛兵”，還能“進化”出具有智慧的核心。
它們的特殊之處在于，單獨寄生蟲并不可怕，可一但形成群體，就會形成可怕群體意志。
那些被寄生隊員向同伴發動攻擊，正是受到了這種意志的驅動。
到目前為止，關于這個事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鑽石城像是一座孤島，将它們與世隔絕了起來。截止到目前，暫時還沒有收到任何關于這種融合體出現和進行破壞的記錄。
自從人類的末世到來，惡劣的環境不斷剝奪人類生存的領地，層出不窮的變異生物成為狩獵人類的怪物。那些原本曾經被人類戲稱為“二維生物”的蝼蟻，在經歷一個異變進化的拐角之後，終于成為了新的主角，如果不幸讓讓具備這種特質的生物擴散，很可能徹底毀掉人類好不容易建立的穩定格局。
面對這種從未有過的先例，專家們甚至産生了一個疑問——如果再次出現這樣的融合生命體，它們究竟算是人類？還是需要立刻毀滅變異獸。
末世的科學家已經不敢再作出任何悲觀的預測，因為無論多麽可怕的預言，都可能在不遠的将來成為新的現實。
作為寄生事件的唯一幸存者，阿爾瓦當時中毒尚淺，寄生蟲也沒來得及擴散，算是被陳書禮誤打誤撞的救回一條命。
可其他人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等安迪帶隊到地下接應安德魯的時候，只看見無數令人惡心蟲子在倒地隊友裂開的皮肉上拼命蠕動。
試想一下曾經的夥伴神情麻木的躺在地上，他們看上去迷茫又無助，身體卻還在不停的抽搐着，甚至上一秒還能感覺到對方空洞的目光似乎在投向自己，親眼目睹的人仿佛能看見戰友們生命的火焰搖搖欲墜，卻仍然有一息尚存。
可是下一秒就有蟲子将對方的眼球擠爆，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窟窿，将之前那種美好的錯覺徹底擊的粉碎。
被寄生的人類像是失去靈魂的玩偶，無法想象被入侵的過程他們經歷過什麽樣的折磨。
當他們邁出不受控制的第一步的時候，是否已經失去了意識，還是自己精神只是遭到了禁锢。
他們是否是清醒着感受着身體被一步步蠶食，他們是否會疼痛，是否掙紮着想要奪回失去控制的身體，是否眼睜睜看着自己向同伴亮出匕首，再被他們毀滅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們是否會有意識的着感受絕望。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滋味。
在場目睹的人當場吐了一地，安迪回到基地之後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愧疚的情緒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最終只能申請暫停工作，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心理治療。
所有的事情真的讓人不能細想。他們不知道，親手結束同伴生命的時候，對方是否在內心怨恨着自己。
麗塔早已經從安德魯遞出的報告中了解當時事情的經過。當時就預感這種沒有什麽殺傷力的變異族群可能會在不久的将來給人類帶來麻煩，而眼前的報告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那些樣本産生的毒素能夠讓宿主的精神和肉.體失去聯結，僅保留基礎的攝入能量的需求
。簡單來說那些被寄生的生物會變成變異寄生蟲行走的孵化溫床，然後不斷幫助它們發展‘下線’……”張秘書的目光有些冒犯的意味，“其中大概存在千分之一的概率，兩者之間會發生融合變異，制造出一只能夠和整個群體建立交流的高級怪物。”
麗塔面色沉重：“這的确是個可怕的事實，但我不明白，你來找我又有什麽意義？”
指揮官秘書神秘一笑：“或許這種融合的者出現早有先例。”
麗塔像是有了預感，她伸手抵住自己的下巴，露出拒絕的姿态，嚴肅道：“我只是個戰士，不懂這些科研成果。我幫不了你們，也別想打我的人的主意。”
“看來中校也是心知肚明不是麽。”指揮官秘書冷冷一笑，“根據記錄顯示，chaser的異能并非來自‘種子’，而且她能跟一只叫閃電的變異生物進行溝通。這種表現難道不是和報告所呈現的特征不謀而合？”
麗塔斬釘截鐵道：“我知道你們對她的身份屬性有些看法，但現在是什麽年代？無論是什麽樣的性別，都享有相同的人權。況且人體實驗早已經被定義為非法，所以我不會答應你們提出的任何要求。”
指揮官秘書：“指揮官大人正是出于這份考慮，不想引起基地內AO屬性人群的不安，所以才讓我過來向您提出這個建議，正式邀請chaser參加實驗計劃。”
麗塔：“邀請？開什麽玩笑！你們這是想讓我手底下最優秀的戰士去當實驗品。”
對方根本不打算配合，指揮官秘書立刻變得不耐煩起來，搬出了指揮官的招牌：“這是基地指揮官下達的命令，啓明星內沒人能夠違抗。”
面對對方越發強硬的态度，麗塔不甘示弱：“那麽請您回複指揮官大人，我們的存在除了維護整個基地的安全，更要維護基地內每一個獨立個體的平等與尊嚴。
刑岚是優秀的人類，她不會去做什麽實驗的小白鼠。如果你們執意要這麽做，我們只能按照‘人類守衛公約’中的條例來解決這個問題。希望你們別忘記，當年的PRO是怎麽倒臺的。”
麗塔很清楚，無論刑岚的異能是如何産生的，對她的研究都毫無意義。既不能将她的能力複制粘貼，也不可能用融合的方式制造出其他的代替品。
她大概了解過刑岚作為實驗樣品被關押在pro實驗基地的過往。除了傷痕累累的過往，那群人沒有從他身上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PRO也正是因為用人類進行非法實驗而遭受抵制最終徹底崩塌。自從那之後，為了保護盡可能的保護幸存者，公約衆明确規定，任何類型的人體實驗都将被視為非法。
雖然這一點無法完全杜絕某些人關于“利益大于犧牲”的看法，但至少讓麗塔的堅持成為了有條例可循的合法要求。她不允許自己守護的基地，成為下一個PRO。
雙方的态度都很強硬，一時間僵持不下，誰也不肯作出讓步。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安德魯顯眼的金色的頭發奪走了指揮官秘書的注意力。
他一見安德魯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畢竟對方與刑岚不合的傳聞在整個啓明星都算是人盡皆知。
“上尉你來的正好，我需要你幫助我說服麗塔中校，她的固執偏私會徹底破壞守備軍在基地人民心中剛正形象。”
他繼續面對麗塔，作出一點虛無的保證：“我們可以保證，所有的的實驗都會建立在保證chaser生命安全的基礎上進行。”
安德魯的出現十分突兀，這種突然出現打斷上司談話的行為很明顯并不是偶然發生的。他在門口早已經聽到了不少的談話，這下破門而入很顯然是故意的。
秘書滿懷期待的看着對方，沒想到安德魯只是兇狠的瞪了他一眼，一開口語氣居然比麗塔還要堅決。
“你們把這裏當做是什麽地方？人體實驗早就不合法了你們不知道嗎。
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回去之後盡管一字不差的轉告指揮官大人。
我們不會同意自己的人加入那些該死的毫無意義的實驗，我們的任務是殺死那些危害人類安全的變異生物。
當然也包括你們口中的那些什麽融合者，但只要和我們并肩作戰的就只有一種稱謂，那就是我們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