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疼痛感将刑岚的理智拉回……
疼痛感将刑岚的理智拉回,她的身體翻滾出了十多米,才終于找到一點平衡,刑岚利用自己強大的核心力量順勢而起恢複攻擊的姿态與蛇女四目相對。
她最有效的武器就是精神攻擊,但是幹擾智慧生物的思維同樣會造成自身強大的精神負擔,眼前的蛇女顯然比她預計的難以攻略。考慮到不久前爆發的不穩定因素,刑岚只能暫時放棄使用異能,否則還沒等将對方拿下,接受到的精神污染會打破體內岌岌可危的平衡。
将刑岚甩開之後蛇女并沒有立即發動反擊。它很清楚自己力量遠比人類強大,而剛才吃痛下的本能反擊雖然并并沒有攻擊對方的要害,力道卻足以将人身體上最堅硬的骨頭撞碎。然而那個人類受此一擊,并沒有受到明顯的損傷,甚至連行動都毫無影響。
蛇女意識到這個人類并不簡單,它從對方的眼神和動作就能讀懂,這會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它女弓起身體,張嘴吐出分叉的信子,黃澄澄的眼珠死死盯住刑岚,全身的肌肉蓄勢待發,雖然看上去一動不動,卻早已經做好了随時爆發的準備。
刑岚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之後也十分詫異,她沒有想到對方在疼痛和血氣的刺激下居然還能保持理智。蛇女擁有與人類極其相似面孔, 第一眼看過去甚至十分的驚豔,那就像是一層籠罩在變異獸身份之上,詭秘而恐怖的面紗。
“嗷!!!”蛇女的喉嚨裏傳來充滿威脅吼叫,不同于之前的尖銳的嘶鳴,這一回顯得十分雄渾而有力度,恐吓的意味十分明顯。
仿佛在說:你特麽是誰?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快給老娘滾!
沒錯,這并不是胡亂的解讀。因為這只半人半蛇的變異獸在冷靜下來之後,終于在風中分辨出一絲氣味,那是……它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拼命去追的,其實只是弄錯了目标。
蛇女看了眼刑岚之前待過的屋子,窗邊一閃而過的人影讓它徹底松了一口氣。只要那個家夥還在,那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和眼前這個人類硬拼,至于那屍橫遍地的“長毛猴子”,則根本不在它的關心範圍之內。
就在此時,那個渾身褴褛的男人突然從屋子裏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放聲大叫。
“你在愣什麽!快殺了它!”
這句話像是滴入油鍋的冷水,瞬間炸穿了對峙局面。伴随着一陣迎面而來的腥風,蛇女的身體如同閃電般向刑岚的方向彈射而去。它尾巴粗壯而靈活,不但能游走,還能起到彈簧的作用,瞬間的爆發速度讓人的肉眼無法分辨。
這一下子若是換了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也許一眨眼之後,腦袋都能在地上觀察自己的腳後跟。可刑岚是何許人也,她的腦子裏就像裝了天線,身體就像是安了馬達,感知和反應的速度都遠遠的超過了常人,竟然硬生生躲過了蛇女打算徒手擰掉她腦袋的攻擊。
只是躲的了上面躲不了下面,誰讓人家既比真正的蛇多兩條胳膊,又有蛇類靈活而強壯的尾巴。蛇女的長尾一卷,裹上了刑岚的腰身,緊跟着肌肉開始不斷收縮,準備将收獲收獲囊中的獵物絞殺。
蛇女眼中露出興奮的目光,在尾巴的連接下調轉身體,打算用利爪洞穿獵物的咽喉。然而刑岚的身體柔韌的不可思議,直接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住了蛇女的胳膊。蛇女沒想到對方居然有對抗自己的力量,進退兩難之間只能奮力收緊自己的尾巴試圖将對方勒死。于此同時,它感覺到自己心髒開始異常跳動,但并不是因為激動或興奮引發的,而是以一種失常的頻率,忽快忽慢甚至漏停幾秒鐘,在這樣異常的波動之下,蛇女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得麻木,力氣就像是灌入沙漏的流水,很快就變得一點不剩。
它張開嘴,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雙眼漸漸失去了焦距,卻死死盯着一個固定的方向。
Advertisement
刑岚用雙臂掰開對方痙攣纏繞的尾巴,蛇女的身體像是一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
胡子男見狀連忙跑了過來,他盯着地上渾身顫抖不止的蛇女,面色陰沉、眼神複雜。
蛇女的爪子不住的抽搐,摸索着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刑岚注意到,蛇女的小腹微微隆起,與身體其它緊致結實的部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皺了皺眉頭,充滿厭惡的看了胡子男一眼。
蛇女的這個動作卻瞬間激怒了旁邊的男人,只見他奮力搬起一塊石頭,朝着蛇女的臉狠狠砸下。
此時刑岚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浪費,只能看着這個男人發瘋似的,用這種令人不齒的方式對蛇女進行虐殺。因為蛇女雖然心髒麻痹,但變異獸的生命力異常強大,如果不能将對方徹底殺死,對方很快就能卷土重來。
直到這個那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軍刺,向着蛇女的腹部刺去,沉默良久的刑岚才大喝一聲将人制止。
胡子男被刑岚的兇狠的語氣吓了一跳,手一抖差點将軍刺掉在地上。
“給……還給您……”
他似乎忘了不久前自己還在添油加醋,現在看着輕易将蛇女制服的刑岚,他只剩下了費力讨好的勁頭。
刑岚看也不看他,直接掏出匕首從蛇女塌陷的後腦中取出了一塊綠色的能量晶核。她看了看這塊晶瑩剔透的結晶,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原來您這麽厲害啊!之前我真是狗眼看……”胡子男朝自己臉上裝模作樣的扇了兩巴掌。“您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刑岚看了眼不遠處被蛇女扔下的狍子屍體,冷冷開口:
“滾吧,我不想看見你。”
胡子男見識了對方的本事,原本還想死皮賴臉的跟着刑岚。卻發現刑岚對他一臉不待見的神色,而且根本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喂,高手!你不走嗎!”胡子男伸長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刑岚徑直走進了一幢院子,長腿一蹬,門板應聲而倒。
“不要在我面前丢人顯眼,不想死就快滾。”刑岚抛下一句話,語氣冷酷的不得了。
胡子男被對方突然轉變的情緒吓了一跳,整個人杵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之前的那個小白了和狼形變異獸已經徹底不知所終。不禁又回憶起“高手”和蛇女的戰鬥方式……
最初那只怪物明明已經占盡上風,他忍不住跑出來向它“投誠”讨好。
“那一句殺了她!”實際上是對着蛇女說的。
沒想到那兩個家夥絞到了一起,眼看着那女人就要不行了,可沒過一會兒卻是蛇女邪門的倒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這女人有什麽特殊的殺手锏,還是因為那個怪物突然發了什麽病。
胡子男狐疑的看向蛇女微微隆起的小腹,蒼白緊繃的肚皮上竟然還在不停的起伏,就像是一個波動的鼓面,看的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他慌忙退後了兩步,又看了看鑽進屋子以後毫無動靜的刑岚,想起最後對方看向他充滿了輕蔑和厭惡的眼神,胡子男的臉上劃過狠毒的表情。
“管它是什麽玩意兒,總歸老子先溜了。”
最後他沖着刑岚進入屋子的方向,壓着嗓子狠狠罵了一句:“什麽高手,我看八成就是運氣,呸!”這個倒黴的地方,他實在是一秒也不想多待。至于那個怪物肚子裏的怪東西,就留給那個娘們兒自己解決吧。
男人順着小路拼命的向山腳的公路奔跑,他要趕在那一男一女之前,找到他們進山前放置交通工具和物資的地點,有了這些東西,至少能堅持到下一個人類聚集區。
終于他看見灌木旁邊露出摩托車身上的油漆塗鴉,胡子男喜形于色,正要感嘆那兩個傻□□腦子有病,還留在那鬼地方磨磨蹭蹭浪費時間。下一秒,他卻看見了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人。
胡子男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騎狼的小子先到一步,他心裏盤算着要怎麽編個理由轉移對方注意,然而趁人不備将其撂倒。
結果那人轉過身來,露出半截完全陌生的臉。
“救命!救命!這山上有變異獸!非常不安全!”胡子男脫口大叫了起來。
今天這裏的人接二連三,說不定是有什麽基地的探險隊伍經過,如果是這樣,那就不用自己費勁搶東西,直接就能獲得救援啦。胡子男感覺自己的運氣真是好極了。
披着鬥篷的人并沒有說話,至是朝他招了招手。
對方的指尖蒼白的像是經過打磨的大理石,皮膚的肌理舒展之間泛起一點細膩的柔光,卻無法掩飾冰冷的溫度。
胡子男眨了眨眼,心裏莫名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那種死氣沉沉的白色讓他覺得十分眼熟,伴随着無數令他作嘔的記憶争前恐後在他腦海裏翻騰沸湧。
下一秒,胡子男的視線便猛的向下一沉,天地在他眼中颠倒旋轉了幾個來回,最後他的臉緊貼着泥土,而身體卻再也感覺不到了。
黑色的倒影從男人眼中消失,他一分兩段的軀體被兩只長着翅膀的變異生物帶走,除了泥土上一灘溫熱的血跡,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山中的溫度降的很快。陳書禮緊貼着白狼的身體,十分不滿發着牢騷。
“你帶我瞎溜什麽,現在太陽沒了,連方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來,這不是死定了!”
白狼短嚎了一聲,不知道想表達什麽。但陳書禮覺得,對方分明是聽懂了自己的話。只可惜白狼這“外語”水平廣會聽卻不能說,導致這場交流注定只能單向發生。
“我知道你能找到路,合着你就是不想讓我走呗。”
白狼咬住陳書禮的袖子,十分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說你可真夠忠心的,現在知道擔心那家夥,一開始你怎麽那麽聽她的話帶着我跑了呢。”陳書禮托着下巴,用難以理解的表情看着白狼。
白狼沒法表達,只能繼續叼着對方的袖子,示意陳書禮不許亂跑。
“你是不是知道刑岚能夠收拾那個半蛇半人的變異生物?”陳書禮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後來他漸漸意識到以白狼和刑岚的關系,應該不會輕易丢下彼此。況且對方故意帶着他在山裏瞎轉,八成就是為了等刑岚。
“她既然對付的了,為什麽讓你帶我走?難道是怕我拖後腿!”雖然陳書禮自己也一心想溜,可被人嫌棄又是另一回事兒。
白狼看着他,一雙眼睛睜的又大又圓,那眼神簡直有點楚楚動人的神韻。
陳書禮被它盯的受不:“這麽晚了,該打的也打完了。現在是要去找她還是要去給她收屍都随便,總之咱能別在這裏幹耗麽,我快餓死了。”
很顯然白狼又聽懂了,它用爪子抓了抓地,毛茸茸的臉皺在了一起,居然露出一副陳書禮都能看懂的矛盾表情。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相信以你的逃跑速度,那條蛇追不上我們。”陳書禮以為閃電既放不下刑岚,有擔心回去會陷入危險。
然而實際上閃電的猶豫卻并不是因為這個。
另一邊刑岚的狀況不容樂觀。
此時她獨自瑟縮在荒廢的屋子角落裏,黑色的作戰服上已經沾滿了灰土和角落裏的蛛絲,黑色的長發散落了大半,被汗水浸的濕透,淩亂的沾在面頰兩旁。
她的身體燙的吓人,額角和脖子上的青筋突兀明顯,肉眼可見的突突跳動着,一看就知道血壓肯定得200往上。
她的嘴唇上布滿滲血的齒痕,手臂上橫貫着一道幾乎入骨傷口,就像是被活生生削去了一片皮肉。
她的眼角濕漉漉,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水,身體上每一塊肌肉都高度的緊張着,那怕她閉着眼睛看似昏迷,卻仍然沒有一處可以松懈。
終于,伴随着大量的汗水蒸騰出驚人的熱氣,她的體溫終于漸漸降低恢複了正常。
刑岚睜開眼睛,是寧靜而深沉的黑色,白日裏琥珀色的豎瞳仿佛昙花一現的幻覺,現在已經看不出半分端倪。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站直身體,卻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這種脆弱的感覺令她不安甚至是痛恨,即便非常短暫哪怕無可避免。
她細心感受這一刻難得的平靜,試圖找回身體的平衡。她的手離開剛才情急之下抓扶過的牆壁,指尖留下了幾個深深淺淺的印痕。
刑岚收回手在眼前看了看,眼神裏流露出極為複雜的情緒。
她的□□越來越強悍,可那種狂熱不安的躁動也伴随着與日俱增。她需要不斷獲取晶核強化自己的□□和異能,用以對抗那分與日俱增的異常變化。
可這樣做究竟是唯一的出路,還是終究只是飲鸩止渴……
刑岚自己也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