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鄉淳樸
沈闊在店裏看慶先生兩個嫡子給種子分類呢, 鋪子裏打造了兩個中藥櫃,上面貼着各類的種子的目錄。
自從有這個換糧的活動,短短時間已經收集了二百多種了, 包括糧食,蔬菜,果樹甚至還有一些藥材。
這些日子張家兄弟白天去地裏,晚上來這邊抄錄, 看這些種子的眼神不亞于看絕世美女。
他們又把農經和百草綱目以及其他書給撿起來了。
兄弟倆都是不擅長言辭的人卻激動的跟沈闊表示,這裏既有農田耕種又有種子庫房, 就是他們夢想中的神殿。
沈闊在這邊買了一個帶院子的巨大房子, 正好可以當做倉庫,從三個地方調集的糧食正在望這邊彙聚。
很快庫房裏就堆放了一萬多斤的糧食,再加上之前的兩千斤粗糧存放在這邊。
貼出了招種地人的告示。
一下子在人群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一個月八十斤的糧食請人去種田,老鄉們都有些不敢置信,這裏沒有幾個人從事耕種,寒地不好種糧食辛苦了一年下來, 去了賦稅,剩下的還不夠一年的嚼用呢。
瞧着一個月八十斤粗糧的消息都有些懷疑, 無奸不商, 這要是被騙了勞工可怎麽辦。
一個商行要真說欺負起老百姓來, 也只能認栽。
聽家裏老人說, 以前有人也是花高價組織了個勞工隊, 說去匈奴那邊挖金礦, 承諾的更好,一年至少帶回來五兩銀子。當初去了一大批人,只有兩三個人回來了,說就是騙他們幹活的。帶着鐵索和腳鐐, 一直累死為止。
有了這種前車之鑒,大夥兒又心動又遲疑。
慶先生也不着急。
外頭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都不敢進店來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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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個壯漢進來,人群中還引起了一陣騷動。
“你這幹活給糧食?”
沈闊跟慶先生都擡頭,瞧着這人個子很高,模樣倒是中原人眼珠卻是藍色的,身材壯實的像個小山似得,說話甕聲甕氣。
慶先生道:“是啊,一個月八十斤粗糧,中午提供一頓飯。”說完之後道:“你擅長做農活麽?”
這壯漢道:“我叫張八斤,以前沒下過地,但是我力氣大。”
慶先生一愣,沒想到這人這麽直白,他是文化人還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人。
沈闊在旁道:“幹活兒又髒又累,你行麽?”
張八斤道:“只要給糧就行。”
沈闊朝着慶先生點了點頭。
慶先生瞧他這個體格子很健壯,跟其他老百姓的瘦弱比起來,倒覺得是個能幹活的,道:“那好,在這邊打個手印吧!”
慶先生是從京城來的,都是按照京城的方式寫好文書,待遇什麽的寫的都很清楚,考慮他們這邊的人不會簽字,就畫押。一式三份,一份放在衙門口那備案。
張八斤一瞧按手印有點猶豫,但也不由得他多想,随後按了過去頗有點悲壯的樣子。按完道:“東家,我娘病重,急需要糧食救命呢,能不能先給我支三斤糧。”
張八斤不識字,人家文書上寫啥他全然不知道,要不是親娘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他也不會莽撞的出來跟這邊畫押。
沈闊道:“你這麽壯實,你娘還會餓到暈厥?”
張八斤雖然莽,但也看的出來,要不是沈闊剛才開口他不一定會被錄用,對沈闊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再加上他頭腦簡單,只覺得長得好看的公子哥,都是好人。
張八斤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也兩天沒吃飯了。”他能扛得住,但他娘不成啊。
慶先生道:“先借給你二十斤糧食,明兒早早的來我這等着幹活。”
張八斤眼睛裏有些驚喜。他都沒敢多要,開口只說了三斤,沒想到對方這麽大氣。道:“多謝。”
慶先生随後叫弟子給稱出來。
張八斤打開麻袋一看,裏面的糧食都是當年的新糧還散發着糧食的香味。喜的不知怎麽感激好了。憋了半天的話臉通紅。
沈闊道:“回去吧,好好吃點飯,明兒才有力氣幹活。”
張八斤鞠了一躬,随後抱着糧食袋子就要回家給他娘熬粥,誰知一出去就被人給圍住了,他們在外頭聽的不真切,想知道他們說了啥。
一聽說不光八斤糧食,中午還供飯,人還沒去就先借一小袋的糧,上哪兒找這麽厚道的東家?
被張八斤這麽一刺激,也有其他的人紛紛進去想得到這個活兒。
慶先生一直幫沈闊打理事情,選人很有一套。偷奸耍滑的一概不要,不管多麽能說會道。
很快招滿了十個人,就不招了。
沈闊呆到了晚上就回去了天色已經黑了,剛回去就瞧着屋裏的飯菜都涼了。
沈闊心中一軟,對蘇暮謙道:“不是說好了,以後不用等我回家吃麽。”
蘇暮謙道:“沒等你,就是不餓!”
旁邊的蘭亭和煮酒都不敢說話。沈闊道:“我餓了,把飯菜熱一熱吧。”
大夥兒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蘇暮謙也吃了一些,吃完低頭好奇的看着肚子,感受了一會兒,随後道:“剛才好像被踢了一下。”倒也不難受,就是奇奇怪怪的。
沈闊一聽,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那我可得教育教育,怎麽能踢小爹爹呢。”
蘇暮謙耳朵有些發燒:“你別說。”
沈闊道:“現在就知道向着孩子了?”
蘇暮謙道:“不是。”
沈闊卻怕他累着,早早的就讓他歇着,睡着之前還道:“要是他再踢你。你讓我摸一下?”
蘇暮謙羞惱的閉上了眼睛,不去搭理他。
第二天沈闊照例去了換種子鋪子,昨兒來報名那些人都被馬車拉走,去了田地那邊。
他們包午飯,還沒找到廚子,是在街上買的炊餅慶先生的弟子送去的。
等慶先生的弟子回來,沈闊問起那邊的近況,不知道那些人好不好管。
慶先生的弟子笑道:“大張先生誇獎我老師了,說不知他從哪兒聘來的這些人,都搶着幹活兒,尤其是張八斤一人能頂仨。”
慶先生笑道:“功勞不在我,還是世子爺慧眼如炬。我聽說張八斤這身材,蘇将軍的人還看上他了,希望他入軍隊,要不是他惦記家中的老母親,說不定就要去軍營裏奔前程了,咱們算是撿漏。”
沈闊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