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機
蘇暮謙送走了兩位故人,一個人在房間內的時候,嘆了口氣。
他們正當獲取兵器的方式就是跟皇上要,可每一次都會被駁回,哪怕是皇上心血來潮,分給他們了,但是這種硬通貨,被層層的克扣最後到他們手裏的也寥寥無幾。
想私下裏購買,還不被允許。想想蘇暮謙總有一種悶火壓在心頭,明明他們是為大齊效命的,為什麽要這樣克扣他們駐邊的軍隊。
他不像是哥哥在軍營打磨多年,把忠君愛國刻在骨子裏。他年輕難免叛逆。遇到這種時候,十分心寒。
他眉頭緊鎖,蘭亭進屋的時候,小心翼翼道:“您可有心事?”
蘇暮謙嗯了一聲,卻沒有深入的回答。這種事情不好說出口。
蘭亭道:“有什麽事兒可以跟世子爺說,他在京城的地界很熟。”
蘇暮謙沒有說話,略頓了頓叫蘭亭套車,他閑家裏悶,要出去轉。
蘭亭只好答應。
等沈闊在娘親那邊小喝了幾杯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沈闊傳喚下人來詢問,蘭亭不在,只要讓次一等的小厮莫月來問話。他簡單的說了一下。道:“哦,那人走之後,蘇小将軍反應如何?”
莫月連忙低頭告罪:“奴才不知道,世子妃平日不讓我們進屋伺候。當下屋內只有蘭亭哥哥一人。”平日裏他們不得近身,除非換一些大件的古董器皿,才會叫人收拾一番。
沈闊道:“嗯。”随後回了書房。他喝的那兩杯薄酒原本就不醉人,被風一吹散了不少。越發神清目明。
沈闊回到屋內,傳喚了暗衛來,那倆軍漢走的時候是乘坐沈府的馬車,必定知道把人送到什麽地方,稍微一調查就知道住在什麽地方。
暗衛退下,就聽慶先生來報告,慶先生道:“世子妃剛才去清風堂那裏去打探消息了。想要買一些兵器。”
他不知這兩口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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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堂明裏是一座茶室,暗裏也做一些消息的生意。只要銀子給夠了,各種私家秘聞都能買到。而且絕不提買主的身份,在京城小範圍之內還是有些名聲的。慶先生就是那邊的掌櫃。背後的老板就是世子爺。
可巧的是,世子妃并不知道。
沈闊恍然大悟,道:“他要買什麽消息,賣他就是了。”
慶先生道:“我沒告訴他武器的消息,咱們的武器行也都關了。對了,那三家黑武器廠的庫房都被咱們查抄帶走了,三家的貨物攏在一塊,一共有三千件刀劍,兩千件軟甲,還有弓一千件,箭上萬枚,全部都運載市郊農家院的地道裏,那裏直通北邊護城河。”
貨物到了那邊就可以出省了。都已經安排專人打扮成镖局的模樣進行押運,然後走水路,可以避開大部分的盤查。
沈闊點頭道:“這件事兒做的不錯。”
但慶先生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之色:“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別人吃了虧也就那麽算了。可是太子向來小氣,他這麽一大宗的貨被劫了,肯定憤怒。”
打造武器歷來燒錢,這麽多的兵器,還都是上等的精鐵打造,想想就知道他往裏面投入了多少。必定咽不下這口氣。
沈闊道:“那又怎麽樣?”
可是現在結合到大皇子的樣子,還就得嚣張一點的人能治一治他。
“那這一批貨物要跟世子妃交代一下麽?”慶先生詢問着。
沈闊道:“我會跟他講,但其餘的事情全按照原計劃。對了,再把我的庫存清點出來,一并留給蘇将軍用。”
慶先生點了點頭,離開了。
沈闊清點了一下兵器的數量,這些足夠裝點一支強軍了。
他在這邊略等了等。通知楚燕,只要世子妃回來立刻告訴他。
不到一個時辰,蘇暮謙就回來了,他沒弄到兵器,眼看就要到寒冬了,又要開戰了。他現在積攢了不少的金條,可以買棉衣和糧食。但對軍隊來講最為重要的就是趁手的武器,可他偏偏沒有。
蘇暮謙剛回來,把蘭亭也給叫出去,他一個人要在房間裏呆一會兒,那種無力的感覺深深充斥了他。
過了一會兒就聽聞世子爺駕到了,蘇暮謙有點煩躁。
世子爺叫所有人都出去伺候,對蘇暮謙道:“他們什麽時候走啊?我正好有一件事兒要跟蘇将軍說一下!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蘇暮謙道:“什麽事兒?”他無精打采的。
沈闊道:“自然是好事兒。”
蘇暮謙看過來。
沈闊道:“實不相瞞,我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私産,最近上頭查的嚴,不好囤積也不好出手,是一些兵器,肥水不流外人田,蘇将軍鎮守邊關有功,又是我的大舅哥,我看,不如給了他。”
蘇暮謙心情正喪呢,聽到他的話,頓時精神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沈闊道:“千真萬确。”
蘇暮謙連沈闊那句打趣的話都顧不上。道:“在哪裏?咱們這就出發。”這可是最重要的事兒。
沈闊連忙拉住了他的手,道:“都已經是快要當小爹爹的人了,這麽還這麽毛毛躁躁的。”沈闊順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蘇暮謙臉頰通紅。
沈闊道:“這種事兒不得見光,你我自是沒辦法出面。我已經找了專人接應。會在南省江州的碼頭處卸貨,到時候多安排一些蘇将軍的人過去接應。記得,人一定要多。”
蘇暮謙道:“什麽時候?”
“七天之後。”走水路會快一些。
蘇暮謙沒想到居然這麽趕,道:“那我飛鴿傳書給他。”
沈闊道:“記得寫的隐蔽一點。”飛鴿一旦被截獲,破譯此事,他也承擔着巨大的風險。
蘇暮謙只覺得沈闊小瞧了他,道:“我們行軍打仗之人,自是有一套專門傳送情報的方式。”
沈闊笑道:“真能幹。”
蘇暮謙被誇獎了,有幾分高興,不過很快回過神,發現沈闊對他像對待小孩子似得。不過解決了最大的一件事兒。心口壓着的石頭總算放下了。放松下來才注意到,沈闊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抽出自己的手。故作鎮定道:“說話就說話,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