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顧霖說完後,便收回手,起身離開了卧室。
出去前還将林争卧室裏的燈關了,然後順手把門拉上。
聽到關門聲響起時候,在床上捂着被子的林争緩慢的睜開了眼。
一雙眼珠子轉了轉,又聳了聳鼻子,拉高被子将往外冒着熱氣的臉蓋住了。
老實說,他被顧霖說中了,在餐廳裏聽到顧霖說随時可以為了吳虞去赴約的時候,他确實是被吓了一跳,不過也不像顧霖所說的,不高興什麽的,只是,心裏有一點別扭。
林争整個人都捂在被子裏,呼吸時呼出去的熱氣也被蒙在了被子裏,他把一只手從被子邊緣伸了出去,然後隔着棉被壓住自己的臉。
雖然看不到,但他想也想的到,自己臉現在肯定紅得不像話。
不得不說,顧霖說話總是能很精準地擊中別人的內心,不管是講道理還是說情話。
畢竟這兩者,林争都好好的嘗到過了。
林争自從上次去的健身房被騷擾之後,就暫時放棄了再跑健身房的想法。
雖說不是每家健身房都有像那樣沒有道德的教練,但誰知道去下一家,又會遇到什麽奇葩的人。
當然,這其實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林争現在手上沒有車,如果每天跑健身房,來回很不方便。
他們小區外面倒是有一個,不過那裏人常年爆擠,就連工作日也不例外,這可能是因為附近大學生比較多的緣故。
除非定了計劃打算在外面待一整天或者是約了人見面,否則林争是能不出門則不出門。
回來之前,明明是信誓旦旦說要好好再玩上兩三個月,結果哪裏想到,一躺進寬大柔軟的沙發裏林争就完全不想動了。
可說到底,長時間窩在家也不是辦法,就因為這個事兒,他都被嚴楊念叨過好幾次了,說他這是年輕人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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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争那時告訴他,那是你不懂我們年輕鹹魚的快樂。
但事實證明,鹹魚躺久了也不利于身心健康,這幾天林争發現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卻無緣無故的身體酸痛,嚴楊幫他分析,說這是身體在向他發出警告,要是他再繼續鹹魚的躺下去,身體就完蛋了。
雖然無語,但林争覺得嚴楊說的也有那麽一點點道理。
小區裏有一塊籃球場,正值這兩天天氣不錯,一旦有休息時間,嚴楊必定會将他拖出去一起打球。
偶爾顧霖也會參與,但他的休息時間遠比兩人的少,所以出現的次數并不多,這裏還是林争和嚴楊的主場。
這天,林争照常被嚴楊拖出來打球。
他站在線外,舉着球往高處的籃框投過去,棕褐色的籃球絲毫不給面子的擦着籃筐邊緣掉到了地上。
嚴楊在場外抱着手啧啧搖頭:“都帶你練了那麽久了,我說你技術怎麽還是那麽差?”
裹着厚棉衣、戴着耳罩的林争斜着眼睛朝場外只穿着一件薄毛衣的人看去,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一樣不怕冷啊?你也給我穿着厚外套投一個試試。”
今天沒有下雪,但溫度卻冷得出奇,要是天氣好點就算了,這樣的天,嚴楊還堅持不懈的要自己陪他打球,打就打吧,嘴上還要不停的嘲諷他。
就是欠揍。
林争打球,确實打得比較一般,但有一說一,現在這種情況絕不是因為他的技術差,而是因為環境不容許他超常發揮!
“你真以為我穿厚衣服就沒法投進?”嚴楊朝他走過來,“來,你把外套脫下來給我,哥哥我給你示範一個标準扣籃。”
林争聞言,非但不脫,還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龇牙道:“誰要給你外套,想穿外套自己拿去,別想着從我身上扒拉。”
林争的屬性就是怕冷,他是真的受不了了冷。
嚴楊笑了笑,不逗他了。
休息的時候,嚴楊帶着他走到稍微溫暖了點的地方。
嚴楊從自助機裏取的熱水,遞給他,然後坐到他旁邊。
林争抱着水杯呼了口,原本直直往上的熱氣被吹得彎了彎。
嚴楊扭開手裏的運動飲料,認真地問林争:“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公司?”
林争正喝着熱水呢,聽到嚴楊的問話,突然有些不理解,他問:“回什麽公司?”
他想了下,覺得嚴楊是指顧霖那裏,于是接着道:“要是你說的是顧霖那裏的話,我已經辭職了。”
他早在當初決定離開這裏的時候,就遞交了辭呈。
一旦離開,必定是要将這些東西處理清楚了。
說起來,他已經失業很久了,現在吃的都是存款。
嚴楊聽了,意外道:“你不知道,顧霖沒同意你的辭職申請嗎?”
林争頓了頓,随後驚訝道:“什麽?”
顧霖沒同意他的辭職申請?
林争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嚴楊以為顧霖已經把這事的告訴林争了,或者說兩個人應該已經溝通好了,可現在看上去,林争似乎還什麽都不知道。
嚴楊想了一下,突然之間明白過來了。
當時他們一起從國外回來的時候,路上,林争說過自己還想再休息上幾個月,或許就是那時,顧霖聽到了,所以單方面無限期的延長了林争的休假,而且為了讓林争玩的自由,索性也就沒和林争提起還能再重新回來公司上班的事。
這是□□裸的寵過度了啊。
嚴楊覺得如果還被蒙在鼓裏的林争說想再玩上幾年,顧霖指不定還真的會将林争的休假再延長個幾年。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可以重新回公司上班?”林争試探性地問。
“當然了,不過這還要看你,你要是想繼續玩的話,那就玩,等玩夠了再回來也行,頂多也就是缺了個人,顧霖多忙一點。”
“……”
林争心說,你不如直接叫我回去上班得了。
林争吸了口氣,鼻子裏闖進一股涼意,他是真沒想到,顧霖居然還為了保留着原本的位置,只僅僅将他的離開算成了一個休假。
天空飄起了小雪,林争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心裏,化成了水,染上些許溫度。
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像這片雪花一樣,落在顧霖的手掌裏,逐漸被染上溫度。
意想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回去之前,林争和嚴楊在路口分別。
嚴楊把他喊住,林争兩只手捂在口袋裏,回頭看向嚴楊,“嗯?”
預想到什麽,沒等嚴楊先開口,林争便嚴聲道:“先說好,明天不約!”
他剛才看了天氣預報,今晚的雪會一直持續到明天早上,其實下雪時還不是最冷的,反倒是下完雪之後,雪融化的那段時間才是最冷。
他打死也不要在明天傍晚最冷的時間,陪嚴楊在籃球場上亂跑。
嚴楊道:“說什麽呢?不是跟你說這事兒。”
林争稍微擡了擡下巴,“那你說說,什麽事兒?”
嚴楊笑着說:“那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對你幹什麽壞事。”
林争面無表情說:“你好意思嗎?你對我幹過的壞事你覺得還少嗎?”
嚴楊這貨一直以來不是在坑他,就是在坑他的路上。
林争甚至可以對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放心,卻唯獨對嚴楊放不了心。
主要嚴楊太損了。
嚴楊道:“行了行了,不逗你,我就是跟你說下,這周六是顧霖的生日。”
林争反應了兩秒,才道:“……顧霖的生日?”
嚴楊點頭,随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眼裏帶着笑:“小雞窩頭,我很期待你到時候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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