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小姐,你看。”
阿碧端着一個小木箱露出一個精巧的木盒,如同迷你的中藥箱子。
林詩音拉開其中的一格,裏面放着純粹的紫色顏料,氣味也好聞,是他送來的賠禮麽。挨個拉開觀看,無一不是質量上好的佳品。
每個畫畫人都不能拒絕這樣的禮物,玉離經他真用心。把格子推回去,林詩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能抗住另一個俠士的壓力,把禮物送過來,賊心不死的他真可愛。
昨夜入睡以後,在夢中再度有記憶碎片出現,夢裏一男一女普通的面容,慈愛的眼神,滿布皺紋和老繭的手,扶着她走路。
昏黃燈光下,輔導自己做功課的媽媽,和用蒲扇給她們母女扇風的父親。
林詩音在床上睜開眼後,捂住胸口。淡黃色的皮膚,單眼皮圓臉,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看得出長大後容色只算是清秀,但她永遠是父母心中的珍寶。夢裏林詩音癡癡地望着團圓的美景,直到記憶停留在小學畢業。
她想回家,想爸爸媽媽。
短暫的脆弱過後,林詩音冷靜地思考,昨天除了玉離經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日常活動。證明她推測的正确,不需要盯着一個人下手,其他人的真心實意也可以。
海蟾尊身上還能薅點,薅完就換玉離經這個年輕人下手吧。
玉離經,她心裏默念這個名字。
他長得真占便宜,怎麽看都覺得年紀小,讓人經常誤把他當做涉世未深的少年。自己是他的初戀,所以感情才這樣單純熱烈,她獲得的記憶也比海蟾尊多。
“小姐,你笑得真好看,是想到什麽。”阿碧又被小姐的容色閃到,忍不住紅着臉問。
“呵,當然是解決了一個難題。”
林詩音心裏自然愉快,顏料齊全該辦正事,“阿碧你去把特制的畫紙和畫筆拿到書房。”答應給海蟾尊畫像,她就要做到。
“小姐你和主人真是甜蜜。”哎~是能盡早給主人畫像。阿碧揶揄地瞅着小姐,放下箱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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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真可愛,能單純糊塗的活着,糊塗完一生是福氣。
林詩音整理玉佩上的流蘇,抱着箱子走向書房,推開門,對着桌前正處理事務的海蟾尊露出微笑。
“顏料不繼續做了嗎?”
海蟾尊看着在自己身邊放下木箱的詩音,用發帶把背後的長發束起,在桌子上移開一塊空地,現在就要為自己作畫?
“阿碧送來了顏料,我想在婚禮前給你畫完。”林詩音接過阿碧送過來的袋子,一把不同型號的毛筆,其中還有一只削尖的眉筆,找出備用的筆洗和水桶。
她的架勢十足,海蟾尊坐直身子擺好架勢。
“呀,不需要你這麽做,你繼續處理你的事情。”林詩音開筆後,握住海蟾尊的手指,“你平時就夠英俊了,無需刻意。”
“嗯。”海蟾尊重新拿起冊子,反握住林詩音的手不放。讓她這麽畫吧。“我也想看看在你眼中,我是何等姿态。”
“心上人當然是最好的。”林詩音用眉筆在略厚的紙上打稿,顯然是準備畫處理公務的海蟾尊。
如果海蟾尊什麽都不做,林詩音找不到該有的感情畫入其中。
單獨畫人,林詩音怕畫成後,海蟾尊能看出,她對他沒有一絲愛慕之情,然後自己血濺當場。
畫認真處理公務的海蟾尊就很輕松了,她欣賞認真工作的男人,認為此時的男人特別有魅力,女人都會喜歡,畫裏能留下她對海蟾尊能力的欣賞與對異性容貌的贊美。
自己再做做戲,憑借先前的鋪墊,問題不大。
從早上畫到下午,林詩音才結束,看着畫上的男人露出羞澀的笑容。畫上的海蟾尊比現實的海蟾尊少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少了身上說不清的邪氣。
畫上的道子,半斂着妖異的眼眸,神色安然自在。“非凡脫俗,在你眼中的海蟾尊便是如此?”海蟾尊從背後抱住林詩音,像他又不像他,太清遠的眉目是自己僞裝太過完美,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詩音的感情盡在畫中顯現。”看得出你有多愛慕我,的道體。
海蟾尊把畫放在一旁,把臉埋在林詩音的頸窩,真的想讓她看見真正的自己,有沖動,但他明白原本的樣貌得不到她歡心。
林詩音的臉頰感受,海蟾尊冰冷的綠色玉珠發飾,溫順地靠在他懷裏,男人莫名傷神時,女人不需要多話,說的多了,牽扯出不必要的争執,很容易把路走死。
愛情,簡單得很呀,把握住分寸後,不就是你騙騙我,我也騙騙你。
她偷笑,而且她根本沒付出感情,上好的無本買賣,大生意。
畫被裱起來,挂在書房的牆上,海蟾尊經常會望着它出神。
一邊有了新目标的林詩音,每天等着玉離經送來的顏料,不同材料不同質地的顏料,擴充着她的收藏,用不拒絕的态度給予他微小的希望。
人被感情蒙蔽雙眼,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用微小的希望做餌,後由現實裏的婚禮打擊他,讓玉離經絕望,絕望後他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與她林詩音有什麽關系。
她只是個純潔、無辜的普通姑娘,怎麽能抵擋得住先天人的強取豪奪。
阿碧送來玉離經的禮物,也只是為了讨她歡心,怎麽知道其中緣由,她也很無辜。
不能阻止,可了解內情的雲忘歸,因為愧疚一定會想辦法周旋,保護脆弱的自己。
哎呀呀,她好壞。
林詩音插着花,修剪去多餘的枝葉,留下的花朵備用,沒有價值的男人,和多餘的枝葉等同。
阿碧覺得今天夕陽下的小姐,美得驚心,陽光照射下的粉衣籠罩上一層紅色,讓她更加的妩媚。
是錯覺吧,阿碧居然覺得現在的小姐很恐怖,像是要吃人的女鬼,她急忙搖頭,女鬼那有這麽漂亮!
婚禮如期舉行。
方丈雨卷樓來了許多人,林詩音都不認識,聽阿碧的傳話,這裏的和尚還允許留頭發?一個個穿金戴銀,歷史上哪怕是佛法鼎盛時期,也沒有這回事。
她是到什麽仙俠劇裏了麽,林詩音由着阿碧跑前跑後給自己傳達消息。
怎麽來的賓客幾乎全是男子,女子根本沒有幾個,仙俠的世界女性也很難出頭,唉。
“和尚就算了,其他人身邊全是男人,一個女孩子都沒有,這些男人就不覺得奇怪?”
阿碧“嗯,小姐這麽說後我也覺得奇怪。”
先天人幾乎都是美男子,修為高深氣度不凡,海蟾尊站在其中也是顯眼,她從窗戶一眼能瞧見人群中的他。
不是因為在意海蟾尊,實在是他太過于顯眼。
海蟾尊不适合紅色,還是鮮豔的正紅,看着不符合他的氣質,極度辣眼睛。紅配綠就算了,發型也不改,還是一腦袋挂滿綠色寶石玉飾。
狂氣,肆意的笑容,海蟾尊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懸壺子觀察着他。海蟾尊上挑的眼角,所流露出輕浮的色彩,是太過歡喜得意忘形,還是師兄本來。。。。
直到他師兄看見他,能看出海蟾尊想對他冷哼,考慮到今日是婚禮,他對懸壺子笑了笑。
笑得懸壺子身上雞皮疙瘩跳起。
算了,應當是師兄太過歡喜,導致失态了吧。
太可怕了,晚上要做噩夢了,懸壺子突然覺得傷心,結婚的師兄還是師兄!
不可能因為嫂子,變得溫柔。
午宴過後,林詩音被海蟾尊扶出來,讓大家知道海蟾尊的妻子是誰。盛裝打扮的林詩音出現在賓客面前,喧鬧的現場一切聲音消失。
她是絕世的美人。
林詩音不是所有男人看着會沖動的美人,但只需要一眼,這個美人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視線,你的思想都會停止,生物向往美麗的本能,促使你只能看着她。
“頂峰的美貌。”
怪不得宗岩祿主會動情,放下修行。這個女人憑借美貌能達成她想要的一切。
玉離經注視着身穿嫁衣的林詩音,心內陣陣刺痛,情緒激動下嘴角流出淤血,擦幹嘴角,強行咽下口中的鮮血,他要忍耐,忍耐到日後再做打算。
雲忘歸無心飲酒,全程注意玉離經。
他現在多痛苦,他知道。親眼看心上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很痛苦,可親眼看後才能死心啊。
入夜後,布置喜慶的新房中,海蟾尊拿着酒杯走到坐在床上低頭的林詩音面前,盛裝打扮的她嬌豔動人,眼波蕩漾,鮮豔的紅唇吸引着人前去品嘗。
海蟾尊呼吸混亂一秒,維持風度,堅持住把酒杯遞給林詩音,兩人共飲交杯酒。
林詩音飲酒後,鮮紅的口脂在白瓷杯口留下暧昧的印記,宴上的所有酒,皆不如此刻的這一杯醉人,海蟾尊的唇印上白瓷上的紅痕,舌尖抹去胭脂色。
解開衣衫,放下床簾,只見蝶醉花魂,識欲迷魂,頭上的金簪在瓷枕上敲擊響動,錦裘中脈脈情,恨紅日高高起。
婚禮結束,随着賓客們散去,新娘的美貌越傳越遠,漸漸傳成苦境第一美人。
更別提儒門的人,文思泉湧下寫出無數詞賦,連佛門都有人亂了修行。
方丈雨卷樓的平靜沒有人能打破,海蟾尊出面只用一招便趕走狂蜂浪蝶,震懾住貪婪的人群。
他的妻子,豈是旁人能夠輕薄!
海蟾尊對儒門的人,發出質問的書函,強硬地要他們停下亂寫的筆,不然休怪他無情打上門去。
儒門的人失禮在先,又是道歉又是送上賠禮,海蟾尊趁此機會發展人脈,留下無數暗樁。
林詩音都沒眼再看,海蟾尊的心太黑了,他分明故意放縱他人傳播自己的名聲,現在卻借故出招,林詩音收到的賠禮中,有着無數珍惜的顏料,都夠她畫個幾百年了。
親手畫下一幅雪月墨竹圖,夾帶在回禮中送過去。儒門的同志,你們被騙得好慘。
因為林詩音她美人的加持,畫本來也不錯,色藝雙絕的名聲傳揚得更加猛烈。夫君,口子我給你撕得更開了,你繼續發揮你的本事,薅儒門的羊毛。
忙碌的海蟾尊,看着居然還有點可愛,又壞又奸的小表情,迷人的異色眼睛裏掩藏着陰謀,粉嫩的嘴唇說出的話十足惡毒尖銳,手段更是強硬不容質疑。
啊~忍不住欣賞他,林詩音往海蟾尊嘴裏塞下一枚葡萄,靠在他懷裏。
昨夜夢中記憶沒有恢複,反而知道一條重要的消息。
她的美貌是絕世無雙,真正的第一,只要看見她容貌的人,心弦撥動,她就能蠱惑他的心,讓他為自己癡迷。
可惜是個被動技能,她也不确保誰中招。而海蟾尊和玉離經都中招後,在他兩人身上作用表現都不同,所以最後還是要靠她的演技加成。
等于套上眩暈技能後,她還要靠演技一層層疊加。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對不起呱仔,寫他穿婚服,我滿腦子的‘這不就是幹鍋牛蛙咩’,吸溜。
幸好他不是男主,不然幹鍋牛蛙要怎樣談戀愛?!臣妾做不到啊!!!
阿音:“辣雞神明,還要我自己疊八福!一點都不智能!”
神明:“醒醒,美貌不就是最大的挂,年輕人不要想着不勞而獲,你要努力奮鬥。”
阿音罵罵咧咧關閉聊天窗口,開始在列表看看,今天給哪位賣蓮花牌綠茶口味迷魂湯,怎麽可能有罪惡感,搞工作要什麽真情實感,想想業績刷上去,辣雞神也不會給你獎金,只有保底,呵——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