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古風番外8:母後再愛我一次
他的皇後是個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這世上美人不少,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堆在一塊賞心悅目的他也見過不下百人。
先皇後和張闵生母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甚至某些地方還比賀雪宴更柔軟精致些。
她第一眼吸引人的是容貌,雪膚瓊鼻,淺淺的瞳孔,就像清澈的池,偏偏什麽都印不出來。
一個生來就薄情寡義的女人,如此難以攀折。
她站在風口裏,薄棉的衣衫被吹得淩亂,幾縷散發在胸前幽浮。
眸子看了一眼皇帝,然後一歪頭扯出一個笑容來,唇瓣輕輕上揚,雪白的牙齒在唇線下露出絲縷,又乖又勾人:“陛下又來了?”
那點墨線一樣的發絲,距皇帝只有兩拳,他略略垂眸就能看到,仿佛伸手就能觸到,把這個女人抓在手裏。
他克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抓,還沒動作就咳的直不起身,那日保住一條命都有些勉強,如今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賀雪宴第一吸引人的是容貌,可容貌昳麗終究也不是天大的好處,容色美麗卻呆愣媚俗也無趣。
對君主來說美人并不難得,他坐在王位上,就有人上趕着往他懷裏塞,一個一個的出塵絕豔,各有千秋。
可偏偏只有賀雪宴一個人,生得霜堆雪砌,脾氣也是一等一的清傲別扭,一副誰也瞧不上的模樣。
皇帝她也看不上,每次看見他,清淺的瞳孔裏滿是戲谑的笑意。
明明自己身體孱弱被人拿捏,卻總是一副仿佛拿捏了別人的從容姿态。
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楚沅沅差不多都快把倒黴太子殿下給忘了,在攤販面前買鹽漬梅子的時候,手臂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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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穿麻布衣裳的小厮,他看了楚沅沅一眼飛快地低下頭,嘴裏輕聲地說了聲抱歉,然後用手指了一個角落:“方才主子撿到了姑娘的玉墜子,煩請姑娘跟我走一趟取回來。”
她皺着眉頭往小厮指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那角落裏停了頂富貴的馬車,車上的人仿佛有什麽感應,掀開簾子跟她對望了一眼又把簾子放下。
生得很眼熟,但是沒什麽印象。
她很快把視線收了回來,垂頭看了一眼賣果子的已經把她挑好的各種果子打包好了,從腰間摸了顆碎銀子遞過去,看小厮還在她身旁一個勁地使眼色她連忙擺了擺手:“你們認錯人了,我從不戴玉墜子的,你看下是不是找錯人了,真的失主可要急死了。”
小厮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盯了她好一會兒才拱手道:“既然如此,失禮了。”
楚沅沅不明所以,又買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直到抱着好幾匹布的田祯過來,她用手肘直接捅了楚沅沅一下,差點沒把她捅廢了。
“怎麽了啊???”她痛得兩眼泛淚花。
田祯看了她一會兒,眼底寫滿了你怎麽那麽蠢:“你連殿下都不認得了?”
殿下???她歪着腦袋,哪門子的殿下???
然後下意識地往剛剛那個角落看了一眼,那個穿着玄衣的青年已經下來了,雙手背在身後,看她視線移過去還露出一點笑容。
端的是和藹可親殺人不見血。
太子殿下!!!!!!
怪不得有那麽詭異的眼熟感。
傳聞中,太子殿下當太子前只是個領兵打仗的兵魯王爺,雙手一抓咔擦一扭,就能把敵人脖子扭斷。
楚沅沅把東西一股腦塞給了田祯,一只手默默地按着自己莫名開始酸痛的脖頸。
太子別的本事楚沅沅并沒有見識過,但是陰陽怪氣的能耐是一等一的強。
她坐在太子殿下對面,狹小的車廂內她縮着腿,一副生怕碰到惹怒了對面的活閻王真把自己送下去見了閻王。
小姑娘垂着頭,手指搭在膝蓋上不停地翻攪,仿佛垂死掙紮一般的辯解:“半月不見,殿下威武更勝從前,英武不凡,竟一下認不出了。”
對面死活不肯搭腔,還冷笑了一聲。
楚沅沅冷汗都出了一身,手指一顫,只能尴尬地幹笑幾聲:“呵呵,呵呵,呵咳咳咳……”
“算了。”太子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用餘光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貴人多忘事,孤不怪你。”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磨出來的,血肉模糊的厲害。
這話一出,楚沅沅腿一軟差點跪地上,偏偏這裏地方小施展不開,剛軟下去就碰上了青年的膝蓋,又哆哆嗦嗦地坐定了:“殿下饒命,把我的蠢眼珠子剜了當下酒菜吧!”
那人才真的笑了一聲,太子殿下擡起右腿輕輕搭在左腿上,右手探過來撚着她的下颌,啧了一聲:“既然知道蠢,給孤王吃什麽?不曉得蠢病也傳人嗎?”
這半個月裏楚沅沅養白了一些,雖還算不上什麽秀美佳人,但也多少能和細皮嫩肉挂上點鈎,下颌剛長出來的囫囵嫩肉,就像剛盛到碗裏還搖搖曳曳打着擺子晃悠着的豆腐腦一般。
嫩得想叫人抿一抿。
張闵嘴裏更不堪入耳的話還沒吐出來就哽住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收回了手:“愚不可及。”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裏,楚沅沅偷偷摸摸地翻了好多個白眼,在心裏暗罵道就你聰明,舉世無雙的大聰明。
但面上還是狗腿得不行,連連點頭撚着鼻子就把蠢貨這個名頭認了下來:“是呀是呀,要不是殿下寬厚,哪還有我的好日子過呢,指不定在哪兒掐泥巴呢。”
拍馬屁的話誰都愛聽,太子殿下也不例外,非常矜貴地輕輕點頭,然後微昂着頭,手指點着座椅:“算你還算知道好歹。”
太子這個人做的事情楚沅沅無論如何也揣摩不透,也許也就是人上人的腦回路,他簡單問了幾句吃的如何住的如何,又問了字練得如何,規矩學的怎麽樣。
他一開口問,她就想到了賀雪宴,他的母後,災難般的美人,樣貌美,脾氣古怪,可身上發絲指尖都墜着馥郁的香味。
枯枝臘梅一般頹敗,一副将開又将敗的模樣,豔得要命。
回到院裏的時候幾乎已經是下半夜了,月色西沉,荷塘裏都是細細碎碎随風搖擺的月影。
她本想直接回自己房裏,走到賀雪宴房前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頓住了腳步。
小姑娘做賊一般地巴在她窗戶上往裏面看了幾眼,黑漆漆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頓時失望的不行,剛要走聽到室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扯了外衣披上。
燈光一下子亮了起來,楚沅沅往後退了幾步,剛想扭頭就跑,窗戶嘩啦一下從裏面被拉開了。
那人捧着一盞油燈站在床前,長發散落開來,柔順地圍着她雪白的臉,剔透的眼瞳看到楚沅沅的時候透出一點柔軟的笑意,就像是雪夜裏食人精魄的要命精怪。
楚沅沅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莫名其妙地想着我又不是男子,哪有什麽精魄,即便要命,把命給了她又如何。
“回來了嗎?”賀雪宴笑了一聲,又擡頭看了一眼夜色:“都這麽晚了,是不是會情郎去了?”
太子殿下絕稱不上是她的情郎,楚沅沅細細地端詳了她的臉。
臉上像是才發過汗,雪白的腮肉上還有些亮晶晶的液體,唇瓣還紅着,留着斑駁的齒痕,額前的碎發也被汗水吸附着。
和那天夜裏是一模一樣的情形。
小姑娘猶猶豫豫地發問:“是.催.情.藥嗎?”
賀雪宴難得愣了一下,然後笑着點了點頭,她擡手搭在楚沅沅臉上,臉上的笑意更濃:“沅沅會嫌母後髒嗎?”
也許是藥物帶來的燥熱,那人夏日裏都涼的冰錐一般的手指都裹了點難得的溫熱,暧昧又溫吞。
楚沅沅又吞了吞口水,飛快地搖了搖頭,剛張嘴想辯駁幾句,就感覺唇瓣一溫,兩根柔軟帶着香氣的手指掠過她的唇,拂過她的下排牙齒,狎昵地用手指挾着她的舌肉,暧昧地揉捏着。
那人水色的淺瞳晦暗了幾分,手指在口腔裏翻攪的聲音在夜裏清晰的要命。
楚沅沅臉都紅了,剛擡手抓住賀雪宴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拽出來,又聽見那人說:“那天沅沅是不是親母後了?”
她猛然擡起頭,只見賀雪宴垂眸,羽翼般的長睫傾覆而下,淺淺的瞳孔隐在陰影裏。
她收回了手,方才塞她嘴裏的手指互相一碰,又輕輕分開,一點銀絲從指尖處拉扯開又很快斷裂。
那人仿佛又笑了一聲,難得的開懷,楚沅沅頂着窘迫擡起頭,看見賀雪宴單手撐着下颌,手指抵在唇畔。
瞥見了楚沅沅的視線,她斜着眼睛,然後伸出舌頭,柔軟豔紅的軟肉從指根掠到指尖,薄薄的水意又把剛幹的手指染了個濕透。
賀雪宴還仿佛品鑒美食一般咂了咂舌頭,啧了兩聲莞爾一笑:“甜的。”
那一個瞬間,楚沅沅只覺得天降驚雷,而且一道道一條條都砸在了她身上,把她炸了個外焦裏嫩心髒酥麻。
這可真的要了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幾個月以後的我更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