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劉璃瓦陪他找到了住的地方,陳馳星換了一件薄短袖衫和運動褲,劉璃瓦站在門口等他,見他出來皺着眉頭道:“你一下冬一下春的,待會別感冒了。”
“會嗎?”陳馳星低頭看看。
“會,”劉璃瓦肯定道,她說:“你最好是再去拿個外套穿上。”
陳馳星又聽話地回頭進去拿了個運動外套。
趁着他剛剛換衣服的時間劉璃瓦在手機備忘錄裏做了一個簡單的規劃,她拿起來給陳馳星看,“那今天就這樣,我先帶你繞島一周,差不多就到黃昏了,我們可以看看日落,然後去吃飯,吃飯的地比較出名的有海灘燒烤還有是網紅街裏有很多店,可以邊逛邊吃。”
“你想吃什麽?”陳馳星問她。
劉璃瓦想了想說:“我想喝海鮮粥。”
陳馳星點頭:“好,那就去喝海鮮粥。”
民宿外停着很多共享單車,劉璃瓦和陳馳星掃了兩輛就騎走了。劉璃瓦騎在前面,陳馳星不急不緩地跟在她身後。
從街道下坡一直溜下去,再騎一段就到海岸邊了,因為不是旅游旺季,海邊的人并不多,海浪擊打沙灘,徐徐的海風吹過來,劉璃瓦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陳馳星,你覺得我們學校怎麽樣?”她回頭問。
陳馳星追上了她,并肩騎在她旁邊,他伸手拍了下她的頭,說:“陽光明朗,萬物可愛。”
“喂!說話就說話,打我幹什麽?”劉璃瓦伸手要揍他,陳馳星一蹬騎到她前面去了,他悠悠的聲音說:“現在是在海邊上,這位同學請你注意行車規範,不要騎自行車時打鬧,以免掉進海裏。”
“我會游泳。”劉璃瓦嬉笑道。
“不巧,在下也會。”陳馳星車速慢了慢,等劉璃瓦跟上來他才開始騎。
劉璃瓦驚訝問:“你什麽時候學會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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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湖大學,名字裏都帶湖怎麽可能不上游泳課。”
燕湖不是湖,是地名,燕湖大學會開游泳課也不是因為名字裏帶湖,而是因為那是最好的大學,自然要培養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劉璃瓦被他的冷幽默逗樂了,笑罵了一句:“神經病!”
廣闊無垠的海能容納所有憂愁,陳馳星大聲道:“Rose! Why did you do that ,Why!”(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劉璃瓦脫口而出:“You jump, I jump, right”
陳馳星:“Right.”
“Oh, god. I couldn't go. I couldn't go, Jack.”劉璃瓦笑着說。
陳馳星說:“You must do me this honor. You must promise me that you will survive......”(你要幫我個忙。答應我活下去,無論發生什麽,無論多麽絕望,永不放棄。)*
“你記錯了,這一句應該是'We'll think of something'!”(我們會思考一些事情)
“你也記錯了,你應該說‘I love you’。”陳馳星的視線從劉璃瓦身上移開,他看向海邊,輕聲補充道:“jack.”
長長的街道安靜下來,只有他們的自行車與地面摩擦時發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劉璃瓦握着車把手的手指緊了又松,驀地,她停下車,指着海岸線道:“陳馳星,你快看!”
太陽幾乎要落進海裏去了,海面波紋蕩漾,遠遠的一艘帆船駛過來,從太陽倒映在海面的餘晖裏駛過,像是一幅畫,要用印象派的筆觸,用色塊輕輕鋪墊。
天空是藏藍色、紫色和橙黃色的,像極了電影的定格畫面,劉璃瓦和陳馳星從車上下來,站在海岸邊,站在這塊天幕下,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黃昏很美。”陳馳星輕輕地說。
劉璃瓦也說:“是的,我看過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我都會因為這片海和這塊天而感到心動。”
陳馳星默了一下,問:“你現在,有一點心動嗎?”
劉璃瓦笑着看向遠遠的天邊道:“有一點兒……”
不,其實有很多很多。
日落西沉,只留下一層薄暮,劉璃瓦和陳馳星重新騎上車,尋覓下一個去處。
沙灘邊有很多飯店,劉璃瓦找了一家燒烤和海鮮粥都有的店帶陳馳星進去,十二月份,除了附近的學生就是當地的居民,店面裏人并不多,他們就在店外找了個位置坐下。
遠處的天尚且沒有完全暗淡,店門口串聯的小彩燈已經亮了起來,黃昏漲潮,海離岸更近了。
夜幕有些涼了,陳馳星穿上外套和劉璃瓦一塊喝碗熱騰騰的海鮮粥。
粥裏的食材又多又新鮮,蝦尾、扇貝、魚片,第一口有些腥,多吃兩口後就品出鮮香的味來了,再拌一小蝶鹹菜,鹹而不膩。
吃飽餍足,陳馳星和劉璃瓦靠在椅背上看着天,陳馳星問:“明天早上吃什麽?”
“明天吃羅粉吧,麻辣的,能加很多料。”
“好。”
“待會想去哪?”劉璃瓦問他。
陳馳星說:“不知道,我們先坐會吧。”
晚風徐徐吹着,一直坐到覺得海邊有點冷了,兩人才起身離開。
劉璃瓦帶陳馳星去網紅街走一圈。這裏之所以稱為網紅街,就是因為有很多很有名的網紅店,劉璃瓦在一家小飾品店看上了一些很奇特的耳飾,大辣椒和大貝殼形狀的耳環,有誇張又可愛,她捏捏耳朵說:“我要是有耳洞就好了。”
“你要打耳洞嗎?”陳馳星問她。
劉璃瓦苦着臉說:“我想打,但我不敢打,我怕疼。”
“那就不要打了。”陳馳星說。
劉璃瓦重複:“但是我又想打。”
“那就去打。”陳馳星說。
劉璃瓦又說:“但是我怕疼。”
陳馳星:“……”
他伸手在劉璃瓦耳垂上捏了一下,問她:“疼嗎?”
“還好,不是很疼。”劉璃瓦揉了揉發紅的耳朵說。
陳馳星把選擇權交給她自己,問她:“要打嗎?”
劉璃瓦心一橫,說:“打!”
飾品店的小姐姐拿來打耳洞的槍,先和她商量打耳洞的位置,劉璃瓦自己是看不出什麽區別的,陳馳星旁觀者清,和店員溝通好位置要打對稱,接着小姐姐給她消毒,用手指在她耳垂上捏了捏。
劉璃瓦有些緊張起來手指緊緊地拽着自己的衣擺,小姐姐看到了,笑着說:“不要這麽緊張,很快的,你要是緊張就拉着男朋友的手。”
劉璃瓦趕緊擺手道:“不……不是。”
陳馳星把手伸給了她,劉璃瓦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小姐姐的針按下去了,劉璃瓦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肉被“噗”一下穿透的聲音,她“啊”地慘叫一聲,眼睛裏立馬蓄積起了眼淚。
陳馳星抓緊了她的手,看着哪一根墜在她耳垂上長長的針,他的心突然跟着一陣酸痛,他問劉璃瓦:“是不是很疼?”
劉璃瓦兩眼已經淚汪汪了,她點頭道:“疼。”
陳馳星忍不住說:“那就打一邊,那邊不要打了。”
劉璃瓦緊拽着他的手,欲哭無淚道:“可是只打一邊就不對稱了。”
劉璃瓦打的是左邊,打耳洞的小姐姐也無奈道:“打一個耳洞也是兩個的價錢,不如一起打了吧。”
陳馳星蹲在劉璃瓦面前,對店員道:“還有一個打我這邊吧。”
劉璃瓦噴湧的眼淚一下就止住了,她呆住了,愣愣地“啊?”了一聲。
店員小姐姐笑道:“那你到這邊來坐吧,我還是第一次見情侶一邊打一個耳洞的,”她一邊把器械消毒,一邊說:“我聽說陪着一起打耳洞的人,下輩子還會在一起的,你們的感情肯定會越來越好。”
“打吧。”陳馳星說。
涼涼的筆在耳垂上畫了個記號,接着消毒,“噗”的一聲,耳朵燙起來,是針穿過去了。
劉璃瓦看着那根長長的針挂在陳馳星耳朵上,心裏顫了顫,又想到那根針現在也挂在自己耳朵上,好像又沒那麽可怕了。
“好,現在就是一對了。”店員給他們摘下長長的針,換上短短的銀針,“這個耳洞要護理好,不然以後是容易發炎的,這幾天不要吃辛辣的還有海鮮之類的發物,還有不要沾水,這裏有這個紅黴素軟膏,洗頭洗澡之前先塗上這個,可以防水。”
劉璃瓦看着陳馳星耳朵上那根格格不入的銀針,一下就笑了,她問陳馳星:“是不是很疼啊?”
“還好,沒有很疼,有點充血發熱的感覺。”
劉璃瓦豎起大拇指說:“陳馳星,你比我勇敢。”
陳馳星豎起拇指和她碰了一下,說:“一人一半,你也很勇敢。”
作者有話要說: *泰坦尼克號臺詞,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