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東城小學的期中考安排的時間比後世學校要早,這也算是因地制宜的一種、
當地在建國後逐步開始發展種植業,每年到了秋收或是春節,都有不少事情,時常還需要學生去幫忙,所以學校的學期便也和後世有了一定的差異。
對于寧知星和寧知中來說,是第一次考試。
可對于東城小學三年級的其他同學來說,從一年級到現在,他們已經考了不知道多少回,可即便是如此,在考試馬上要來臨的時候,大家還是一樣緊張。
“阿星,你緊不緊張。”走過來的女生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寧知星的辮子。
寧知星今天綁的是像糖葫蘆一樣的辮子,出自寧奶奶的手藝,寧奶奶用的是自己珍藏的彩色小繩把每一節系住,從背影看格外可愛,讓人轉不開眼神。
坐在旁邊小組的女生從桌鬥裏一摸,摸出了山上産的小果子,被她保護得很好,從家裏到這上面一點傷都沒有:“阿星你吃這個,甜的,吃了就不緊張了,我捂了好多天才熟的。”
這也是班上女生最近的流行之一,她們總喜歡拿點什麽東西投喂寧知星,看她像個小倉鼠一樣吃東西心情就大好。
寧知星心裏無奈又好笑,也是進了這班級後,她才真正體會了一番在村子裏都體會不到的“公主級”待遇。
見過早上一過來就被班上女生輪着問候的嗎?
見過每天被果子淹沒,被投喂到吃不完的情況嗎?
見過上個廁所都有兩到三人護送,大家牽着手去,牽着手回的嗎?
這就是她了。
寧知星乖乖擡頭,看着她們點頭致謝:“好,我知道了,我不緊張的,我之前在校長那考過試了。”
她自己是不緊張,不過這些同學們緊不緊張就是另一回事了,今天早上全班的讀書氛圍都很濃厚,大家都握着課本不放手。
正和寧知星說話的女生下意識捂住了胸口,她不知道她是怎麽了,她就只知道每次和知星說話,她那麽牽着你的手看着你的樣子,讓人特別想搓搓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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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間,旁邊便有動靜。
一下課就跑去找人玩的寧知中才剛從後排歸來,正和他現在的“兄弟”們揮着手。
說起來也不知道後排是有什麽神奇的魔力,班上的男生可喜歡在後排玩耍。
他這一回來,幾個女生對視一眼便回座位了,班上這些男生好像生來心裏就帶着個鐘,每次都能踩着上課鈴要響之前回位置,大家便也把他們當做了一個時間信號。
見人走了,寧知中湊了過來:“阿星,為什麽他們都那麽害怕考試?就連大熊哥都可認真讀書了呢!”
寧知星無奈地看了眼用最平常的表情說出最欠揍的話的哥哥,她正欲開口,就見葉副校長帶着考卷進來了。
學生們考完試坐不住,靜不下來,所以學校便殘忍無情的把上課安排在了考試之前,不過剛剛寧知星稍微用餘光看了看,就瞧見不少同學都偷偷把其他課程的課本壓在桌鬥裏複習,時不時地抽出來看一眼。
嗯……經歷過後世信息沖刷的寧知星自然知道老師在講臺上一覽衆山小,準保什麽都能看見,不過很顯然,同學們是不清楚這個情況的。
寧知星稍微瞥了眼講臺上老師的眼神。
嗯,她可以确定,這些同學們恐怕快樂的日子只能過到考完。
她會替同學們好生祈禱一番的,祝他們走得安詳。
這段時間來,寧知星也算深刻體會到了葉副校長在學校裏的聞風喪膽程度。
不過也不奇怪,誰讓寧知星和寧知中每天吃飯時面對着的那個溫和慈愛版葉副校長,那是家庭限定版本,而在學校裏出現的,則是加了恐懼buff的學校版本。
在同學們的眼中,她那材質普通,方方正正的眼鏡,那堪比什麽望遠鏡,還是自帶紅點瞄準的那種,能夠迅速的鎖定“犯罪”行為。
她那在學校裏總是繃緊的嘴,少有笑的時候,就是笑,那也是什麽來自深淵的冷笑。
還有那經常舉着教鞭的手,雖不打人,可就這麽舉起來輕輕一指,那就是抓住犯人點名出來,好像自帶若幹點的精神攻擊。
此刻她一上講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音便消失了,大家頭低低,也不敢耍小聰明,迅速地把課本收了起來。
等确認課本清空,葉副校長便随機點了交換位置的列數,确保每一位同學都坐在別人的位置之上,這也是東城小學的考試方法之一。
至于什麽每一列同學中間都要空位置之類的做法,目前還無法實現,誰讓這年頭的座位,那可不是後世的一人一桌。
現在用的桌椅,統一是長條狀的兩人桌配上一條沒有靠背的板凳,選的木料不重,移動起來不費勁,只是體積太大,不好動。
考卷已經發到了同學們的手中。
寧知星頗有些感慨,其實有時候單從這考卷,也能看出現在的發展情況遠不如後世。
紙質不說,就單說這考卷,永遠都是A4大小的,寧知星到現在就沒見過未來的那種多折型考卷,她猜想,可能是縣城的油印機還不支持其他大小的考卷。
由于是油印的原因,字體也不是後世那種端正的打印字體,而是手寫體的,像是他們今天的這張考卷上,字體顏色還不算太黑,隐隐有些發藍。
寧知星的手上已經帶上了袖套——這個在後世并不算特別流行的産品在現在的學生中是必備品之一,如果沒有這個,油墨便會印到衣服上面,他們用的這些袖套,都是學校提供的。
寧知星聽同學說,早年是自己準備的,但有些同學家裏條件不好,就直接卷起袖子寫,寫完洗手,在冬天常生凍瘡,後頭學校便采購了這麽一批,全校共用。
到了三年級的,同學們基本都認字,林副校便也略過了念題目的那一步,只是在宣布考試開始後巡視,時不時地提醒大家要寫上自己的名字。
先考的數學,題目比寧知星想的要簡單許多。
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用上超前的知識,不過她昨天晚上已經認認真真把小學的課本看了一遍,确保自己不會用的現在沒學到的知識。
只是簡單,有時候也讓人擔心。
這考卷恐怕大家認真學了都有概率考滿分,那她的計劃效果就未必能有想象的好,這麽想着的她,一翻面便看到了考卷最後的附加題,整整二十分的題目要寧知星眼前一亮。
這題目可不算簡單,題幹中還有些類似閱讀理解的陷阱,有了這道題目,她也就更有把握了。
……
兩個孩子在全心考試的時候,寧振強等人也在為他們家的富裕做着奮鬥。
大河村在農活上管理比較寬松,除了那幾個壯勞力外,其他人只要能把分到手上的工作幹好,具體在什麽位置幹活,那都沒有講究。
一般來說,大家都是和自家親朋湊在一起,這樣幹累了也能互相幫襯還能聊聊天。
寧奶奶和吳鳳英一早就同人換了位置,現在正打入陳婆婆的隊伍和她們進行熱烈讨論。
“婆婆,怎麽樣,你們家阿貴中意不中意那姑娘?”吳鳳英率先開口,“你要是看着中意,咱們就快些談,我這可是才發現一個好姑娘就緊着您,我聽人說他們家上門的都有不少呢!”
寧奶奶:“看不中也沒事,咱們再多看點人。”
吳鳳英和寧奶奶都是雷厲風行的人,兩人嘴上不說,可這心裏老早就對村裏誰犯愁什麽事情有譜。
她們也不懂那些什麽真實需求、虛假需求的知識,只是敏銳地看出了誰是真的迫切找人。
陳婆婆家裏總共生了三個兒子,為前頭兩個兒子讨媳婦就掏空了家裏,現在到了小兒子要找媳婦的時候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大兒子和二兒子也願意為弟弟出錢。
偏生小兒子這混小子看臉,看中了隔壁村大隊長的小女兒,那嫁妝能直接把家裏掏空還負上外債,他一步不讓,倒是讓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努力。
陳婆婆生怕這樣拖下去連負責養老的大兒子都對她有意見,可是呢小兒子又軸,死活就認定了那個人不肯換,她這段時間是進退兩難,沒敢和外人說一句,只能在家裏天天叨叨兒子,滿嘴是泡。
可哪想她什麽都沒說,吳鳳英和寧奶奶就忽然上門了。
兩人臉上都是笑,說是什麽之前來給振強介紹對象的媒婆和她們聊了聊,提到了一個姑娘,她們覺得特別适合陳家老三,這才上門。
陳婆婆倒是沒覺得吳鳳英和寧奶奶的行為情況,只是這家醜不能外揚,她這哪敢讓人知道他們家發生了什麽事,正想找着理由拒絕,她就聽到了幾個要她放不下的關鍵詞。
“這姑娘啊長得特別好,我這是沒照片,要不你看了就知道。”寧奶奶笑眯眯道,“老姐妹了,我也和你說實話,人家家裏就是剩下一個爺爺和一個小妹,家裏弱了點,但也不挑剔,唯一就指望着以後這能找個能幹活的,逢年過節去幫忙幹點活。”
寧奶奶一副很為人着想的樣子:“你說要在臨近的地方找,別人都擔心兒子被人說倒插門,可咱們這就不一樣了,距離遠,頂天了就是以後把小姑娘和那爺爺接過來住,那也是你們家老三當家,而且人家家裏也不窮困,也說了不要什麽彩禮,就想找個老實肯幹活的人。”
寧奶奶沒把話說明白,可這卻全都戳中了陳婆婆的點。
長得好看,意味着兒子沒準會喜歡。
彩禮不要太多,那大兒子和二兒子也不會發火。
至于什麽幫忙幹活之類的,陳婆婆那根本不是事,哪個做女婿的不幫着岳家幹活?
未來小姑娘可能要來生活,要幫那爺爺養老倒是個問題,不過也沒事,她這養老又不指望小兒子,人小姑娘嫁出去了,兩家人還不信就養不起一個老人。
吳鳳英見陳嬸娘被說動,趁熱打鐵:“你這不見見,怎麽就知道你們老三看不上呢?您還不信我們娘倆的眼光呀?”
陳婆婆點頭答應了,她握緊拳頭,和自己說她這是硬拉也要拉小兒子過去。
陳婆婆看見寧奶奶和吳鳳英,就和看見自己的親人一樣,她熱情地說:“中,怎麽不中意呢?我們家阿貴回來都和我說了,這小玉很好、特別好。”
她旁邊兩個兒媳也湊了過來,和婆婆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幫着腔:“是了,我們那小叔子昨天回來傻笑個沒停呢,他說小玉還約他過兩天去說話呢!”
“鳳英,寧嬸,這回可真謝謝你們了。”
兩人這段時間可是真被小叔的任性給愁壞了,這也不看人家隔壁村大隊長之前的女婿是什麽樣的人物,就說這三轉一響,那借錢都沒準弄不到。
她們昨天一等小叔子回來,厚着臉皮好似這幾天沒吵過一樣去問了一番,這才從小叔子那得到了她們想要的情報。
這介紹來的姑娘,聽說爹媽走得早,長姐如母操持家務,是個能吃苦的姑娘,還特別體貼人,聽到小叔子說什麽家裏吵架,還讓小叔子不能這麽對兩個嫂子呢!
吳鳳英和寧奶奶對視一眼,均是輕笑。
她們那天一拿這本冊子,一眼就相中了這姑娘嗎,這姑娘在當地勉強能被說一句老大難,可偏生寧奶奶和吳鳳英怎麽看,橫豎都是好處。
那位媒婆對小玉的描述很詳細,按着寧振強的要求對優缺點都做了分析。
優點無須贅述,缺點就全集中在這個家庭上,一是拖家帶口、二是怕被人說是招贅、三呢,則是因為父母早年離世,當地多少有點風言風語。
可這些缺點,偏生對于陳家來說,都不是問題,陳婆婆自己的丈夫也走得早,要是顧忌這個,她三個兒子都找不到對象,所謂招贅說法,那也因為距離不是問題,至于拖家帶口,對于不用養老的陳三來說,算不上太大負擔。
而且關鍵中的關鍵,是早就知道陳家這一場八卦的吳鳳英,敏銳地看出了陳三的本質,這就是個顏狗中的顏狗,還有點戀愛腦,要不也不能幹出和家裏吵架的事情。
吳鳳英讓寧振強去小玉所在的村子踩了個點,确定了下小玉的情況是否和媒婆說的一樣,最重要的是,她讓寧振強确定了一番,小玉是什麽類型的美人,吳鳳英這些年看八卦也看出了個經驗,這類型很是重要。
吳鳳英沒讓寧振強瞞着,直接要寧振強找媒婆向小玉傳遞了陳家的情況,在別的人看來可能會很在意的丈夫婚前因為臉看上了別的女生這件事在小玉看來不是問題,更重視過日子的她看到的是,她可以擁有一個聽話的丈夫的可能性。
小玉點了頭,吳鳳英和寧奶奶便上了門,現在看來,小玉确實和她們倆預想的一樣,一下把陳三給抓住,而本就想好好過日子的她,估計征服陳家,那也不在話下。
“你說,這彩禮要多少?”陳婆婆忙問。
寧奶奶對于金錢上最是敏銳,她總能從不少人模糊的需求中看出他們的底線——這也是平日裏講價、讨價還價的必備技巧之一。
她笑吟吟道:“沒什麽要求,你看着給就是了,他們是給多少就都還過來,唯一呢,就是希望能有兩間房,一間夫妻倆睡,另一間平時怎麽用都行,就是給他們擺個床,有時候能接個爺爺、妹妹過來。”
“他們可不要什麽貴的東西,什麽三轉一響,他們哪用得上?你要是信我,告訴我你打算出多少,我要振強幫你置辦,他們要的也就是那些什麽山貨布料一類。”
這要陳婆婆松了一口氣,她這還害怕看中了人結果來個忽然擡價呢!至于寧振強幫忙,這點她早就知道了,寧奶奶之前也和她說過,寧振強以前幫寧振偉送貨認識了不少人,有些時興東西都能幫着換到,只要給點辛苦錢就行。
“好,這就辛苦老姐妹您了。”話是這麽說,她這可也是先看一看,若是寧振強亂來,她是要鬧的。
另一頭陳三旁邊,寧振強也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獵物。
“老三,你和那姑娘相得怎麽樣?我媽早上還念叨呢。”
一說這話,陳三立刻漲紅了臉,他頭低着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腳,悶頭幹活:“還,還挺好的。”
他不由地想起了昨天見着的姑娘的臉。
那姑娘可長得真好,而且說話特別軟,就像是在撒嬌,看着他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
這要他立刻忘記了之前在驚鴻一瞥後一直惦記着的姑娘,滿心裏現在只有小玉一人。
“那老三,我也就有話直說了,你也曉得,我這認識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朋友最近日子過得緊巴。”
這是要借錢?陳三忽然警戒,他昨天可是答應了小玉以後錢給她管的,他一分錢都沒有。
“這不正好,你要辦婚事,我就想着能不能介紹我兄弟來給你幫忙。”寧振強看出了陳三的防備,他無所謂這個,只繼續自己的進攻。
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說法,前期只說是幫認識的朋友,等到後期口碑做開,那也不用說服。
“當然,這也不是強迫,就我這個朋友,人家以前家裏做廚師那可是有家學淵源的,他自己帶人過來,只要這個錢,不過具體得看你們要幾個菜,他保證最少八個菜,吉利。”寧振強比了比,“還送一個果盤。”
果盤是昨晚寧知星看他寫菜單的時候無意冒出來的一句話:“為什麽沒有果盤?”
這要他立刻有了靈感,果子去山裏采,不過是幫忙切好裝飾一下,這就是一道菜了。
聽到送東西,陳三有些心動,再加上寧振強那恍如催眠般的話語。
“我也是這回才了解,原來姑娘那麽重視婚禮,不說別的我嫂子當年嫁過來的時候,說是那衣服不夠合身,她到現在還在念叨呢。”寧振強這話術可是經過嫂子和知星審核升級的,“我這一想,剛好我媽和嫂子幫着保媒拉纖,我這認識的人還有不少和這有關,那我正好能幫忙,也能收點好處。”
他沒瞞着,要是和人家說自己做白工誰會信呢?他對于兩邊價格都是透明的。
“你還有認識什麽人?”陳三好奇。
“多了去了,還有個老裁縫,人家那手藝特別好,繡鴛鴦枕頭套早年都是人求着她繡的!還有剪字的。”
寧振強像是說得興起,還說起了大話:“我可問過我媽了,這一套婚事操辦下來,那是耗心耗力,每次都能累得不行,還花不少錢,我就尋思這我都包辦了不是正方便?我幫忙拍照、婚禮、喜糖、接送……我這還琢磨出好幾個花樣,我嫂子聽了,都說誰家要是試了,那新娘子能開心個半年一年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人家哪那麽容易信我呀?我這畢竟也沒什麽名氣不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願意讓我包全套,就只能先一點點做起,賺點吃的,也要家裏輕省點,你也知道我家情況的,可不比你家好。”
陳三陷入思考,他瘋狂心動:“振強哥,你這等我明天答複你行嗎?”他得問問小玉。
寧振強看到陳三這樣子,心裏便知道這事成了一半,他輕笑地湊過去說了句好,一邊幹活還一邊說:“那你要不要晚上先去我家裏看看我設計的安排?要不你也沒法和家裏人說。”
只要看了,他這成功率就又提高了,畢竟他那些計劃,可是吸取了不少小侄女好似神來一筆的建議的。
……
學校對于考試日的安排很緊湊,早上考完便是午休,下午又是上過了一兩節課,才進行了剩下的一門考試。
珠算和寫字課都才開始上沒多久,便沒有進行考核。
下午語文的考試比上午稍微多用了些時間,語文畢竟多了作文這一項。
相比于數學,語文要寧知星更上心許多。
不是說難學,問題在于現在的不少詞彙用法規範、甚至讀音,那都和後世截然不同,寧知星概念裏的正确,可能現在就是錯誤,這要她最初開始學校的時候老改不過來,現在也只能靠多檢查來避坑。
而最後的作文,算是學科中最讓寧知星覺得吃力的。
要知道後世的她,那是八百年沒寫作文了,而且他們自打初高中,就逐步開始寫起了議論文,像是這類什麽半命題作文,她實在覺得很陌生。
所以她前幾天那是含淚兌換了小學生作文精選,仔細研究了一番。
作為一個改造值屯屯鼠,她對最近的改造值花費實在是心有不舍,若不是她和哥哥上了學以後被人誇贊小有進賬的話,她是真的要開始囤貨焦慮了。
一等老師收卷,教室的同學們便因為情緒的不同分為了幾個陣營。
有心情平靜的,照例收着課本準備回家。
有情緒激動的,今朝有酒今朝樂,反正考完我不愁。
有焦慮緊張的,死死抓住人,就開始對答案。
而他旁邊的哥哥,則是那個等着人來和他對答案的欠揍第一名,甚至他還會主動出擊。
“……我覺得你們說錯了,這道題我回答的是借物喻人……”他滔滔不絕,旁邊的人面如菜色,被他有理有據的回答說服。
而另一頭并不想參與對答案大會的人有的被迫聽了答案,面有不滿。
寧知星悄無聲息地收好書包試圖從後門逃脫。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想說自己并不認識這個人呢。
也就在她要出去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前面被一團陰影擋住。
寧知星疑惑地擡頭一看,這人高馬大的小孩是和他們同村的呂雄。
“怎麽了大熊哥?”
“都說別叫我大熊。”呂雄習慣性地抱怨後認真地看向寧知星,“阿星,你這次考得怎麽樣?”
他猶豫道:“我的意思是,能有……能有九十分嗎?”
寧知星不明所以,可還是确定地回答:“肯定有的,我看了下,扣不了那麽多分。”滿分不敢說,可九十肯定是有的。
呂雄臉色慘淡,一臉凝重,握住了阿星的肩膀:“阿星,我們是好同學對不對?所以我們要互幫互助對嗎?”
寧知星悟了,她感覺自己好像猜到了呂雄要說什麽。
“所以說等成績出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家裏人說咱們考試了?”他像是看救星般地看着寧知星,就差沒說句求求你了。
他等等還得找寧知中,只要他們三達成一致,這就天衣無縫了。
下次單元考再努力,這次是之前的呂雄不努力,和現在的呂雄沒關系。
寧知星沉默了一會,指出了疏漏:“大熊哥,可是我們考試這件事,家裏人是知道的呀?不說成績他們也知道我們考試了吧?”
呂雄非常輕松:“沒事,你就不說成績就行,他們想不起來的,我以前……”他迅速地把話咽了回去,“反正,你就相信大熊哥就好了。”
寧知星沒吭聲,她真的很想告訴大熊哥兩件事。
一是他自己也喊自己大熊哥。
二是……他如果回頭就會看見此刻正慈愛地看着他的葉副校長呢。
寧知星在葉副校的暗示下點了點頭,完全不知道危機靠近的呂雄歡呼了一聲,便迅速地迫近了寧知中準備攻克新的目标。
……
回家,是寧知星和寧知中每天最期待的環節,雖然在葉副校家裏能吃到比家裏更豐盛得多的飯菜,可他們還是更喜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感覺。
可是今天……
“阿星,你有沒有覺得小叔不想回家?”寧知中在人背後,悄悄說人壞話。
這幾天騎車好不容易快起來的小叔又慢了下來,就差沒下車牽着車走路了,一副想要慢點回家的樣子。
寧知星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她倒是知道為什麽。
她每天晚上都在小叔和二叔的房間讀書,白天出門有時候還得敲門喊小叔。
這就給了她機會,能有幸參與二叔在房間裏進行的工作。
也能直接看出,那一夜過去,忽然多出來的材料。
田螺姑娘這個童話故事是沒有現實基礎的。
但他們家這不是有個被迫成為“田螺”先生的小叔嗎?
雖然二叔沒有怎麽壓榨小叔,可就小叔這懶惰性格,估計應該是感覺自己受到了無情摧殘吧?
寧振濤再慢,也終于到了家的門口。
他看着這溫暖的家,便想到了家裏的那個魔鬼。
二哥倒是給他錢了,也說了之後分紅的事情,可他是能被收買的人嗎?不,錢買不走他的尊嚴!他只想要做一條快樂的鹹魚。
原先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仁知星現在已經被名為學習的怪物打敗,染上了勤奮的壞毛病,可他不一樣,他要堅持!
這樣的信念沒能持續,越往家裏走,寧振濤腳步便不自覺地快了起來,不争氣的眼淚從嘴角流出來。
昨天二哥說了,辛苦他這幾天的工作,今晚要請他吃四分之一的燒雞。
錢不能打敗他,但燒雞能。
他思前想後,決定等吃了這次燒雞再開始犯懶,今天最後、最後幫二哥一天。
這麽想着的他進了屋,可等着的那人卻不在堂屋也不在廚房,他疑惑極了,卻被母親忽然拉住了手:“振濤,振強在你們屋裏招待人呢,你先別進去,在這幫會忙。”
同樣一回家把書包一放的寧知星毫無防備地進了二叔和小叔的房間。
一進屋,她就被屋內有幾分狂熱的氛圍給吓得退了一步。
只見平日裏他們坐着的桌子上現在出現了三張生面孔,各自拿着本冊子,臉上都是為難糾結的掙紮神情。
“阿星沒事,這是客人。”寧振強一把抱起了小侄女,和小侄女介紹了一下來的人。
這些人可都是寧奶奶和吳鳳英兩人最近保媒的人,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兩人是鼓足了幹勁,拼命幹活,倒是一下超車贏過了那些還不太習慣這一模式的媒婆。
不過寧振強已經悄悄額外地給幾位媒婆開了後門,簡單來說就是排行榜分開計算,要不這怎麽調動別人積極性呢?當然,這就不和寧奶奶說了,否則她這舍不得錢的性子會睡不着的。
三人平日裏見着寧知星都會熱情地打個招呼,可現在全都專心于自己的事情中,完全無暇兼顧,眼神都不帶移開一下的。
“振強,你是說這個套餐,接送還幫忙安排車是嗎?”
寧振強笑眯眯地道:“對,安排兩輛,小的那輛做婚車,大的接他們那邊的客人過來,當然如果你們要在那邊辦婚宴,接咱們的人過去也行,大車幫你們貼紅字、綁紅帶;小車還多一個花,兩個車我們都是有遮陽擋雨棚的,不過得請司機吃飯,這個也是事先說好的。”
“你剛說的我沒聽明白,兩個套餐有什麽區別?”
寧振強:“你不想自選就選這個套餐。”還真別說,套餐這個詞挺好用,阿星随口一說,用了倒也合适。
“其實沒什麽區別,哥你就選便宜的就行,這個貴一檔的,就是多了個拍照服務,會來家裏給你們拍一張全家福;然後菜品多兩道,十全十美……你說多花這個錢幹嘛呢?沒這必要。”
他很是為人考慮,好似一點都不在意錢。
可被勸着的人卻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改了主意,反倒是更愁眉苦臉,甚至說出了讓人覺得好笑的話語:“你這套餐錢定的太低了,這讓人怎麽選嘛?”
這才多這麽一點花費,就能多這麽多東西,感覺選便宜的反而虧了。
“我這又不是奔着投機倒把去的,我就是想賺點錢也幫幫朋友,本來就不用那麽多錢,我收你這麽多幹嘛呀?”寧振強狀似哭笑不得,可眼前的這一切,卻早在他預料之中。
定價的時候他可就想好了,這定價一定得讓人覺得“賺大了”。
陳三猶豫地問:“振強,你先理理我,你說這個拍照套餐是怎麽樣的?真的送兩張照片呀?”
“對,但你買這個幹嘛?這個老貴了,像是夫妻拍照,他這還得帶布景布、帶花什麽的,帶這麽多東西來,他人又累所以收的錢也高……買十張送兩張,這是應該的,否則你們不是虧大了?現在我都覺得虧呢,可沒辦法,你也知道,相機這玩意金貴,可不是誰都會往外拿。”
陳三點頭又搖頭:“這怎麽虧了呢?”他去鎮上看過,拍一張照片都要不少錢呢,這還能到家裏來拍。
“可拍那麽多照有什麽用?”寧振強不解風情道,“拍個一張結婚用就行,你別看他還說送相框啊,這相框不值錢的。”
這就是實話了,相框是他哥用木板打的,根據套餐不同,上面裝飾還不同,不過這親兄弟幹活,也要明碼标價,寧振強反正是給哥哥算了個市價。
他哥值得。
陳三瞪大了眼睛,一副看傻子的樣子:“你懂什麽?”他敢保證小玉知道了這事一定會很開心的!別說小玉了,就是和媽說能拍一張全家福,媽也會開心的。
這寧振強怕是不懂行吧?
寧知星被抱着就這麽目瞪口呆地圍觀完了全程,眼睜睜地看着好幾個人都差點沒把定金付了,還是寧振強好說歹說,他們才說要回家和家裏人商量商量。
臨走的時候,他們三一臉夢幻,一副寧振強虧大了,他們都賺了的表情。
寧知星:……
作者有話要說:花花花的flag沒有倒,快樂狂舞。
感謝在2020-11-22 23:55:10~2020-11-23 23:56: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彌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荷尖尖40瓶;竹唧10瓶;挑蘭燈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