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頂激戰
陳旭戰意熊熊，拳勢如長河落日，氣吞萬裏，轟然襲向那女人。
那女人揮拳迎上，兩個拳頭即将碰撞之際，兩人同時變拳為爪，握住了對方的前臂，奮力拉扯，居然不相上下。
“好氣力！”陳旭喝一聲彩，左拳抽冷擊向女人腹部，女人側身閃開，肩頭狠狠一撞，陳旭的身子飛了起來，手臂依然互握，順勢将女人扯飛，兩人一起落下象背。
白象仰起長鼻，六支象牙向天，雙耳平展如翼，巨大的身軀開始虛化，變成半透明，體型也漸漸縮小，唯獨殺氣越來越凜冽，籠罩整座砍頭山。
千餘頭妖獸齊聲嘶鳴，氣勢驚天動地，無一頭移動腳步，如千餘尊雕塑，共同瞻仰它們的王。
“那頭大象為什麽變透明？”沈落澀聲道。
玉嫂道：“它是死物，不是活的。”
“你是說……大象是鬼？”沈落只覺頭皮發麻。
“不是鬼，它沒有意識，只是一縷戰意。”玉嫂道。
陸伯一拍額頭，道：“我想起來了，這巨象是神翼嶺的獸王，難怪所有妖獸帶雙翼，它們都來自神翼嶺。”
沈落道：“我聽說過神翼嶺，不是遠在東海之濱麽，怎麽跑到南方來了？”
承天星有四海一大洋，分別是東半球包圍大陸的東海、南海、西海、北海，以及西半球葬仙山所在的暗大洋，東海多獸妖，北海多禽妖，西海多蟲妖，南海面積最大，是海妖大本營。
坤哥道：“那女人好厲害！”
玉嫂道：“陳旭也不賴……哎呀！他怎麽了？”
衆人看得呆了，陳旭的腦袋裏竟然飛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光點，釋放出不遜白象的殺氣，和白象遙相對峙，戰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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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陳旭也覺莫名其妙，金雕化成的戰靈不知為何離開自己識海，出現在體外，腦海中傳來天蟲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總算把你趕走了，該死的鳥兒，跟大象玩去吧，本大帝不是你能對付的。”
陳旭問道：“天蟲，你在幹什麽？”
“別理我，揍那女人！”天蟲惡狠狠說道。
戰靈離體，陳旭的意識清醒許多，這才發現自己仍握住那女人手臂，尴尬一笑，道：“我們還打嗎？”
女人淡淡道：“打。我還沒玩夠。”
白象突然縮小，竟也變成一個光點，濃縮成恐怖的戰靈，與金雕化成的戰靈在空中激戰，千餘頭妖獸畏懼膽寒，紛紛趴下，如同臣民叩拜發怒的王。
女人一拳砸向陳旭面孔，陳旭揮手格擋，松開互握的手，直掐女人咽喉。
女人後仰躲開，一腳直踹陳旭胸膛，陳旭矮身一個掃堂腿，互相後退，又向對方撲去。
兩人就這樣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沒有元力，沒有功法，沒有武技，只有最純粹的蠻力，各自釋放一縷精神能，維系空中搏鬥的兩大戰靈，戰靈間的每次交手，也是兩人精神力的較量。
旁觀者被這場戰鬥牢牢吸引，再也移不開目光。
這簡直颠覆了所有武者的觀念，将戰鬥簡化到最原始直接的程度，僅僅只剩“戰鬥”。
陳旭飛起一腳，沒踢中那女人，卻把一棵參天大樹踢斷，半截樹杆飛向遠處。
那女人揮出一拳，沒擊中陳旭，卻把一塊山石打爆，碎石如雨點般飛濺。
陳旭高高躍起，重重壓下，沒壓住那女人，把地面壓出一個大坑。
那女人雙手一扯，沒扯住陳旭，掀起了一片地皮。
兩人的肉身超越人類極限，速度和力量強到極點，一招一式有恐怖威力，很快将地面打得千瘡百孔，林野間一片狼藉。
沈藐再也狂不起來，陳旭如此變态，已令他徹底喪失争勝之念，十八條大漢和房戰等人面色慘白，心中暗道萬幸，陳旭的對手是那女人而不是自己。
兩大戰靈勢均力敵，在雲端遙遙對攻，殺意如有實質，一道道襲向對方，也震撼着下方的人類和妖獸。
“痛快啊痛快！”陳旭打得酣暢淋漓，大叫道，“不要停！陪我玩到海枯石爛！”
那女人嘴角一抿，似笑非笑道：“你還記得海枯石爛麽？”
随着這句話，她動作微滞，嘴裏溢出血來。
陳旭吃了一驚：“你怎麽了？”
女人皺眉不語，突然躍起，踏上一頭帶翅野牛的背脊，飛向密林深處。
“你別走！”陳旭大急，連忙翻身騎上一匹帶翅野馬，雙手箍住它脖子，兩腿用力一夾，野馬展翅高飛，急追而去。
沈落等人喧嚣起來，如此精彩的大戰，對戰雙方突然跑了，這叫看客如何受得了？
黑色馬車內，白發女子嘆道：“她傷勢發作，不得不離開，師兄把她傷得很重。”
漫寧卻有另一層憂慮，輕聲道：“姐姐發現沒有，這女人根本是女版的陳旭？”
白發女子道：“是的，她和陳旭很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漫寧秀眉微蹙，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因為我帶走陳旭，她專程來把陳旭帶回秘境？”
“讓我看一看。”白發女子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同時睜開了另一雙神秘的眼。
她冠絕當世的精神力彌漫開來，籠罩砍頭山，一縷神識穿越密林山石，追向遠處的陳旭二人。
……
……
林中有山石，石縫有山澗，百澗成飛瀑，落水三百尺。
飛瀑下有一汪清池，一牛一馬飛臨池畔，一男一女落入池中。
“噗！”
那女人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池水，攀住岸邊岩石，吃力地穩住身體。
“你受傷了？”陳旭道，“不會是我打傷的吧？”
女人瞥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沒那本事，是一個八境高手幹的。”
陳旭游到她面前，攤手道：“現在打也打不成了，不如談談吧。”
女人閉目調息，道：“趕走上方的精神能，我不想被偷窺。”
“嘿嘿，精神能這個詞很合我意，這裏的人把它叫做神識，”陳旭釋放精神力，發現了上空那一縷神識，擡頭一看，那神識立即後退，消失無蹤。
他得意洋洋望向女人，随即目瞪口呆。
女人的身體正在發光。
她頸間的肌膚隐隐浮現紋路，背後的衣衫被瀑布打濕，可見背部也有紋路，散發出淡青色光芒，仿佛黑色衣衫下并非肉身，而是包裹着一個發光體。
當然，全身濕透的她曲線極近美妙，也是陳旭呆滞的原因之一。
她身材極高，比陳旭只矮兩寸，而陳旭在藍灣城幾乎沒見過比自己高的人，這女人可以排第二，即使坐着也比許多普通人高。
她肩寬腿長，胳膊和背部非常健美，絕非柔弱女子，胸部豐滿，腰肢纖細，向下擴展為渾圓的臀，線條之美，無法用言語形容。
更令人震撼的是她舉手投足間那份野性，像一頭從洪荒太古走來的雌獸，美麗而兇猛，安靜而冷酷，不暴發則已，一暴發必定驚天動地。
這種魅力完全超越現有審美觀，絕大多數男人會感到吃不消，但對陳旭來說，這簡直是老天爺的傑作，是人生中絕大的驚喜。
“乖乖……你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美人。”陳旭嘆道。
女人終于笑了，睜開眼怪有趣地看着他，說道：“最後一個字有問題，如果我不是‘人’呢？”
陳旭奇道：“不是人是什麽？”
女人反問道：“除了人類，你還知道哪些種族？”
“妖族，”陳旭脫口而出，想了想，又道，“還有魔族，鬼算不算？”
女人道：“基本接近了，除了人、妖、魔三族，還有靈族。”
陳旭想到金雕和白象凝成的戰靈，試探道：“你是靈族？”
“這是高等靈族特有的靈紋，”女人指指自己體表發光的紋路，道，“靈族是所有靈體的統稱，正如妖族包括動物妖、植物妖、石妖、祖妖等多個體系，靈族也有許多體系。”
陳旭聽得津津有味：“有哪些體系？”
女人道：“靈族包含冥靈、造物靈、五行靈、聖靈四大類。冥靈就是你所知的鬼魂；造物靈指人造物品孕育成靈，最常見的是器靈；五行靈指本源物質成靈，比如金、木、水、火、土；聖靈級別較高，說了你也未必懂，只需知道三個分支，聖域靈、聖世靈、聖天靈。”
陳旭根本沒聽懂，只好問道：“你是哪一種？”
女人道：“聖天靈。”
“哇！”陳旭驚呼道，“排最後的一定最高級，對吧？”
“可以這麽說，”女人浮現一抹無奈，道，“但級別最高未必是好事，我來到這個低等級世界，發揮不出應有實力，處處受制，随便來個家夥就把我打得半死。”
陳旭問：“那個八境強者為什麽打你？”
女人苦笑道：“估計是我身上的靈紋惹了禍，這個世界的武者太無知，聽說魔族有魔紋，把我當成了魔族，沒頭沒腦找我拼命，這次真傷得不輕。”
陳旭道：“那天你離開野島後去了哪兒？”
女人道：“我不想進入人類國度，在海上飄蕩，感受到東邊有妖獸的氣息，結果找到一座神翼嶺，那白象對我發動攻擊，我殺了它。”
“和我猜的一樣，”陳旭笑道，“你以為能像金雕一樣收做坐騎，沒想到白象有幾百個徒子徒孫，個個都帶翅膀，你莫名其妙做了它們的頭兒。”
女人點頭道：“本來我想去南海，在空中遇上一個人，被他打成重傷，只好在這座山落腳，誰知山頂生活着許多妖禽，被我的妖獸趕走，傷害了附近的百姓，我無辜成了元兇。”
“我叫陳旭，你呢？”
“墨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