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當家知道趣兒相邀,便主動提出要帶上好酒,在這冬日裏美美的喝上一番。幾個人坐上馬車随着四當家下了寨子,天氣冷了之後,鎮子裏也有些冷清,走了不大會兒,就來到四當家和趣兒住的地方,阮明秋第一次來趣兒住的的地方,心裏特別想看看趣兒現在過的生活的如何。
四當家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有時候祖爺來了鎮子也會在這裏安頓。幾人來到院門口,進去見是個短廊,左手邊後牆上有個小門,通過這小門才進入院子的正門,走個三五步,穿過大門就看到了院子,這院子倒也普通,四方角院子,遠處兩角處各種一棵看不出是什麽樹,到了冬日光禿禿的,毫無生氣,另外靠近正門的角落分別是個花壇,冬日裏蓋着厚厚雪,正屋對着大門,進門就能看出趣兒很賢惠,将屋裏屋外都收拾的格外利索,東西兩邊各有一見屋子,而四當家沒有住正屋,他們小兩口住的東屋,四當家說正屋是給祖爺住的。這院子因為位置在離鎮子主街還尚有段距離,所以人來客往也少。
“自從趣兒嫁了進來,這屋子真是變化太大,趣兒果然是能幹。”王小魅來了多次,一點不陌生,而且确實如自己所說。
“趣兒以前就愛幹淨。”阮明秋單從這院子屋子,就看出趣兒将這小日子過的紅火,心裏總算放下心來。
“趣兒呢?”幾人進來,沒看到趣兒出來迎接,花黎趕忙問四當家。
“她許是出去買些吃食。”四當家答道。話音剛落,趣兒就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她們幾個都來,趕忙上前和她們打招呼。四當家見她回來,自己雖是當家,可其他都是女子,自己來去不方便,也就不參加她們的聚會,給趣兒安頓了幾句轉身出了大門。婳娘知道此次必有目的,所以一刻也沒放松,見他離開,才感覺輕松不少。
“趣兒也有幾分女主人的架勢了。”王小魅笑着說道。
“趣兒本來就是女主人呀。”阮明秋扭頭看到這厮又胡亂笑,瞪了一眼二當家。
“明秋姐姐作何這般看二當家?”花黎瞅着阮明秋的眼神,脫口便問。
“她總是笑的,我不喜歡。”阮明秋也老實,直接回答道。
“以前,小姐可是最喜歡二當家笑了。”趣兒最近膽子大的很,敢調笑阮明秋了。
“趣兒!”阮明秋覺得趣兒現在越來越大膽,竟這般說自己。
“我們進屋子裏說。”趣兒打着哈哈,讓她們進屋。幾人随着趣兒進了東屋,屋子果然也幹淨整潔,沒有特別的擺設,阮明秋心裏想着這四當家的日子也過得樸實。
四人坐在桌前,趣兒準備去做飯,阮明秋點點頭,花黎和婳娘怕趣兒太累,就也要幫忙。二當家拿出酒菜,讓她們不要張羅了,自己都準備好了。
“來我家,怎麽能不給做飯,動作很快的,現在天色尚早,不着急這一刻半刻。”趣兒還是堅持要做幾個拿手菜給她們。
“也好。”二當家拗不過,只得答應。看着她們三個人走出去,就剩下自己和明秋,王小魅見阮明秋抱茶杯在暖手,就輕輕将手放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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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吧。”王小魅格外溫柔地說道。
“嗯,不過有你給我暖着,就不冷了。”阮明秋反手握住二當家得手說道。
“明秋得手比我暖和。”王小魅一笑說道。
“那我以後給你暖。”阮明秋想起二當家身子受損過,心裏憐惜。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着,阮明秋時常想,就算日子平淡,可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平淡也是種幸福。
趣兒她們不大一會兒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王小魅取出自帶的酒,幾個人開始推杯換盞,外面天氣寒冷,可屋子裏卻笑聲不斷。
“不如我們做行酒令?”婳娘知道喝酒,行酒令最有意思,便提議道。
“好啊。”花黎無條件的響應。
“怎麽玩兒?”阮明秋問道。
“若是吟詩作對肯定沒什麽意思,不如我們做湯匙令。”婳娘說着拿出個湯匙,又轉身叫趣兒取個空盤子,将這湯匙位于盤子中間。
“我撥動這柄,停下之後所指之人就得要飲酒。”婳娘試着撥了一下,另外三個人看着湯匙柄轉,正好指向花黎。
“黎兒飲酒。”婳娘說道。
“光是飲酒意思不大,不如我們找個由頭游戲一下。”花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
“何由頭?”阮明秋明白這酒令意思,問道。
“不如指到何人,那人不僅要喝酒,還得接受就懲罰?”王小魅半天沒說話自己喝酒,此刻悠悠的說。
“好。”其他三人一拍即合。
“我來撥這匙柄,剛才指的我。”黎兒挽起衣袖,使勁轉了一下匙柄,匙柄快速轉了幾圈,正好指向王小魅。
“二當家。”花黎哈哈一笑,說道。
“你們要怎麽懲罰本當家。”王小魅輕輕一笑,喝了一杯,擺了擺架子說道。
“明秋姐姐可有主意?”黎兒不敢随便調笑王小魅,只得求助阮明秋。
“黎兒,你叫她做詞應應景。”阮明秋繼續抿酒說道。
“這有何難。”王小魅看了一圈衆人,又回身望了望外面,開口繼續說。
“欲雪嬌,杯中美人豔。醉卧不知何時醒,只夢秋聲嘤竊竊。獨記情人眉。”王小魅說吧,看了看阮明秋。阮明秋此刻吐槽,這詞尚可,可這厮明裏暗裏指着自己,實在是戲弄自己。
另外兩個也聽出其中意思,一起笑了出來,只覺得二當家真是癡心。
“可過關?”王小魅挑眉說道。其他幾人點點頭,繼續下一輪。此輪轉過又是花黎,花黎趕緊搖手,意思我可不會作詩作詞。
“那我們換一個懲罰,不如你給大家唱首小曲。”婳娘開心了,抓到黎兒。花黎不含糊,最近向婳娘學了不少小曲,都是情情愛愛,聽見甚是膩人。
“黎兒也是會唱出這小女子的心思。”阮明秋笑着說道。
幾個人繼續開戰,三番五次誰都沒有落下,玩兒的盡興,婳娘沒見過阮明秋和二當家親近,便想使壞叫她兩人受罰,于是在此湯匙柄指向阮明秋時,就開口說。
“阮大夫,不如即興為二當家做詞,要情真意切。”婳娘笑着說道。
“容我思量半刻。”阮明秋低頭喝了杯酒,仿佛實在斟酌,甚是認真,随後去站起身去裏屋書桌邊,寫下了幾行字拿了出來。
“白雪皚皚醉坐屋,年少殘夢何處去。初見佳人六月雨,與卿相伴五更種。多情自有多情苦,相思一寸愁萬縷。若與天涯比窮時,唯有此情無盡處。”花黎輕輕念着。王小魅聽的心裏暖,何曾想到阮明秋竟會對自己有這般情意。
“阮大夫這詞玉樓春寫的這般肉麻。”婳娘笑道,看了看她們二人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醉酒還是羞臊。
“你們這樣說,以後就不做什麽行酒令,自找笑話。”阮明秋嗔怒道。
“好姐姐,婳娘就愛說笑,也總說我。”花黎趕緊給婳娘解圍。
幾人竟喝到将近二更才結束,阮明秋想着怎麽來到寨子之後就經常喝就喝到這個情景,再看看王小魅,那厮喝的猛,現在早已迷迷糊糊,趣兒幫着阮明秋将她扶到正屋安歇,花黎和婳娘安置在西屋。幾人便作別,各回去休息。
花黎愛酒,這般醉酒已經不是第一次,自從自己病了,婳娘就節制不叫她胡亂喝,今天可好,見婳娘不管自己,直接喝到伶仃大醉,倒在床上就開始昏睡,完全沒了動靜。婳娘來此地有目的,不敢多喝,一直保持清醒,在酒席中間,她如廁時候回來,半路碰到個小厮,給她遞過來一個條子,上書酒宴完畢之後,在西屋安住,四當家自會找她。
婳娘惴惴不安,怕花黎醒來,左右試探她,看到她确實是已經醉酒厲害,才放下心,等了不多久,就看到四當家進來屋子,看到花黎在裏屋睡着,知道婳娘已經安頓好。
“婳娘還是有與我練聯手之心。”四當家見婳娘不說話,但這動作也看得出心裏有了主意,于是率先說道。
“我與你聯手,你可有何資本能贏了祖爺。”婳娘悠不再繞彎子,悠悠地說道,一語正中關鍵。
“你認為現在這亂世,有什麽才能逼的了祖爺?”四當家反問道。
“我覺得這世道,沒什麽能逼迫他的。你與祖爺親如兄弟,卻做這般事情,叫人實在不解。”婳娘嘆了口氣,她心裏覺得祖爺沒什麽可畏懼的,所以幾乎沒有軟肋,而四當家這事做的有些匪夷所思,祖爺與他究竟什麽瓜葛,讓他這般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