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秦音律

第12章 解鈴

晚上，殷悅一直在想着蘇墨染的那番話，無法入睡，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秦律回來的聲音，一樣為了怕吵到人去了客房洗澡，過了一陣子，才小心翼翼上了床。等這人才躺好，就壓上了她，親了上去，這人沒拒絕，也回應着，許久，将頭放在她的肩窩，問着：“律，能不能告訴我，妳在想什麽，我知道妳不開心!”

“…………”

“律，別不說話，妳得告訴我該怎麽做妳才會開心!我本來以為我夠了解妳，但這些日子妳的改變，讓我沒信心了，律，妳告訴我好嗎?”

想什麽?我也想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這陣子心裏的不痛快一直無法散去，也許是因為得到了，所以沒辦法像之前一樣的坦然：“悅，今晚我們別談這個好嗎?給我時間想想!現在晚了，明天還得去參加酒會，我們先休息好嗎?”

“不好，想想，是想什麽?律!答應我，不管妳想什麽，都不能想放棄我，妳聽到了嗎?”

“…………”

“律，我拜托妳別不說話好嗎?我只要妳一句承諾!”

“悅，妳有想過也許妳身邊的人不是我，妳會過得更好嗎?趁現在我還能放手，妳應該好好想想妳真的要我嗎?妳不用在乎我之前和妳說的一切，比起那些，我更在乎的是妳快不快樂，我不想妳在我身邊，卻一輩子帶着遺憾!”

“律，我不懂為什麽現在換妳猶豫了，自從交往後我就沒想過有其它的可能了，難道妳真的介意孩子的事?”

“悅，妳想要孩子是事實不是嗎?所以妳還是好好想想，真的要這樣的感情嗎?”

“律，我是想要孩子，但我想要的是妳的孩子，我想要有一個像妳的孩子，我知道我們不會有孩子，只是想想，難道不行嗎?”

像我的…孩子!孩子像我有什麽好?嘆了口氣，伸手抱緊了在懷裏的人：“如果有個孩子像我，妳會被氣死吧!悅，對不起，這些日子是我自己想不通，我答應妳，我…不會放棄!”為了妳這句話，現在我把放棄的權利交給妳，悅，如果有那一天，我絕對不為難妳!

聽到秦律答應終于放下心，在她耳邊悶悶的說：“妳很好，有妳我很快樂，就算生氣，也讓我覺得有在過日子的感覺，我說過的，律，只有妳，沒有選項的!”

只有我!只有我嗎?為什麽還是那麽不安，到底我是想要什麽?到底這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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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酒會，其實也是子諾特意安排的商界交流會，目的是要看看殷家會有什麽動作，但因為主辦人是子諾，所以這酒會并沒有讓媒體有機會關注。

這天，到了會場，殷悅照往例和人打招呼去了，而秦律還是一樣由陳冰陪着，在會場閑晃。

“律，今天這宴會比上次殷家辦的還要盛大，這主辦人很神秘啊，也不出席，妳知道是誰嗎?”

“別問那麽多，妳今天一樣是來陪我的，其它的妳就看就好，別多話!”

“律，我是不想多話啦，可是能不能告訴我，妳身邊為什麽多了兩位…帥哥!”眼神一直在打量着，離了一小段距離的兩個男人。

“如果我說這是妳董事長怕我出手打人，才叫這兩位看着我，妳信不信!”

“………”信啊，但絕對不能回話，回了一定會出事!

看着這小姑娘不說話了，随手拿了杯酒要喝，卻一下就被抓住：“陳冰!妳抓我幹嘛?”

“我的祖宗啊，妳不能喝酒!”

“妳太大驚小怪了，我酒量如何妳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這只是酒精成份不高的雞尾酒!”

“律，妳不是答應過董事長，如果沒她同意就不喝，剛才她還交代我，不管什麽酒都不能讓妳喝!”

聽了這句話，只好把手上那杯放下：“妳就不能當做沒看到嗎?”

陳冰看她難得聽話，趕緊拿了杯果汁給她：“話不是這麽說，拿人手短，更何況董事長生起氣來比妳還可怕，妳生氣還會罵人，她卻一句話都不說!”

生氣?可怕?不說話?記得殷悅很少生氣的，但印象中她生氣時并沒有陳冰說的那樣啊!這下可就好奇了：“妳什麽時候看到妳董事長生氣?我怎麽都不知道!”

“妳當然不知道啊!自從我進公司，交際應酬都是我跟着，董事長在遇上程方前，男朋友換得有多勤妳又不是不知道，難道妳都沒想過為什麽嗎?”

看到秦律給她一個白眼，就知道她根本懶得想，只好又接着說了：“會分手的原因大多是對方想更進一步，我還記得有一次，那人認定董事長不會在公開場合給他沒面子，在邀請董事長跳舞後就強吻她，董事長毫不客氣給了他一巴掌，還當場告訴他從此不再往來，妳就不知那時的董事長有多可怕!”

強吻?誰?這事我怎麽不知道，秦律直盯着陳冰看!

陳冰看秦律一直盯着她看，也知道她要自己再說下去：“雖然妳不知道這件事，不過那個人的公司被妳整垮了。從那之後的每一任分手情況都大同小異，直到遇上程方，有時也會看到董事長對他不耐煩，但不知為什麽，那程方對她一笑，她就能忍住不發作，甚至還很難得的讓程方抱她，甚至容忍他親她臉頰，可是程方也很清楚董事長之前分手的原因，所以一直沒去碰那底線，才會維持那麽久!”

是自己之前真的玩得太瘋了嗎?怎麽一點都沒察覺殷悅分手後有異狀：“我還是覺得妳形容的誇張了，悅她生氣時哪有妳說的那樣可怕!”

“律，那是因為她見到妳好不好，她被強吻那一次，一回到公司，妳就從她背後抱住她，要她陪着妳去吃飯，才一轉身就有笑容了，妳當然沒發現。更不用說之後的每一次，妳見到董事長沒有一次是正經的，又親又抱，但她卻因為妳這樣子，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來，妳都不知道，每一次我都看傻了!我一直知道董事長是不讓人碰她的，更不用說主動去接近人，但有時卻會為了要哄妳，也不管我在不在場，就抱妳、親妳。其實我覺得董事長應該是很喜歡妳的，要不然怎麽會任妳對她作亂!而且不管妳做了什麽，只要妳對她笑，道了歉，她都不計較!”

這下真覺得被人打了一棍，突然醒了，一直以為殷悅不在乎的，但從沒想過原來她只是用她的方式在愛着自己：“陳冰，妳不介意我和妳董事長在一起?”

“介意什麽，都什麽時代了，感情這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強求不來的，更何況如果妳們真的好好的在一起，我做起事來會更順手，有什麽不好!”

聽了這話，笑了：“謝謝妳，陳冰，今天對我說了這些，我以後會對妳好一點的!”

好一點?平常就很好了，再好一點是指什麽，不敢問，只能傻笑了!

才剛談笑完，就看見最不想看見的人!殷家沒有動作反而來了手下敗将!秦律示意着陳冰先回避，而陳冰看情況不太對也順了秦律的意思，去找殷悅了!

“秦律，到底要怎麽樣妳才能對殷悅放手!”程方直接了當，一副來談判的樣子!

看這人，哪來的自信認為他自己有資格來算帳，看着他，不耐煩了：“我從頭到尾沒對你說過會放手，更何況上次是你輸了，你不會失憶了吧!”

“秦律，妳得想想，殷悅跟妳一起日子會有多不好過，但我不同，我是真心愛她的，我能給她所有一切，交往那兩年我付出的全是真心的，分手後我也沒交過其它人，就是為了等她回頭!”還是一副理直氣壯!

“哦!現在是怎樣，就算你是真心的又如何，你放錯重點了，殷悅根本不要你，你就算再真又如何!如果她真的對你有感覺，你怎麽不直接去找她，找上我并不能改變什麽?”現在是不耐煩又加上不屑了!

找她!是有想過找她，可她避不見面：“不會的，我知道殷悅對我跟其它人不同，她願意讓我抱她親她，她對我是有感覺的!”

“所以呢?你認為你們倆就～偶爾～吃飯、擁抱親臉頰就算愛了?那麽我～每天～跟她做這些事，還同居這又算什麽?程方，說得不好聽，要不是你跟我有幾分神似，你以為她真能跟你走那麽久?更何況，我記得你們倆約會次數兩年應該不超過10次吧!程方，我想應該面對現實的人是你吧!”

這下程方沒了風度了，也不管這是什麽場合：“秦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的背景，我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爸叫我不要惹妳，但我只知道，妳媽不正常，連帶着連妳都不正常，為什麽妳還要拖着殷悅下水!”

秦律一聽，眼神一下沈了下來：“你有膽子就再說一次!”手已經握了拳!

“說就說，妳以為我怕妳，妳媽心理變态，妳也跟着心理變态!”早就氣得口無遮攔了!

突然眼前一陣白，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有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回過神看見殷悅緊抓住了自己握拳的手，當着衆人的面結結實實的吻着自己，而後緊張的看着自己，說了：“律!律!看着我!”聽到了叫喚，眼神聚了焦，才又聽到：“律，別生氣，別生氣好嗎?我們不要待在這了，我們回家!”

看着殷悅，才明白剛才自己幾乎要出手了，卻被殷悅擋了下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成功的被人制止，而這人是在衆目睽睽的情況下，把兩人的關系攤開了，嘆了口氣，抱上了她：“好!我們回家!”

聽到秦律口氣正常的回應着，終于放下心。剛才在遠處看到她快失控那一瞬間，吓得心都快跳了出來，還好來得及，還好抓住了她!不能再待下去了，拉着她正要走就聽到後方傳來：“殷悅，妳怎能這樣對我!”

回了頭很冷的看着這個男人：“我怎麽對你了，我從來沒承諾你什麽，也沒跟你讨要什麽東西，公事上你是幫了我很多，但我也讓你賺了很多，我們倆根本就互不相欠，我也從沒說過我們倆是男女朋友，一直以來都只是你對外宣稱，怎麽?我不說話，你就以為我默認!程方，其實我覺得你很煩人，知道為什麽我能忍受你嗎?全都只是因為你笑起來像律，如此而已，我對你根本沒感覺!現在我拜托你，離律遠一點，我很讨厭你自以為是的找律麻煩，也離我遠一點，因為我也是你口中的心理變态!現在我話說白了，請你自重，我不希望事情搞得太難看，大家都是生意人，我相信你也明白。今天就這樣，我和律就不奉陪，先走一步!”說完就拉着人走了!

離開會場，由保镳開着車先送了陳冰回家，一路上沒談話，只看到殷悅緊握着自己的手不放，這讓自己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回到家，也不做任何動作，任殷悅拉了自己進房間，這才看到她放了手，看到她想說什麽又開不了口，這下忍不住了，抱住了她親了上去，順勢推了她上床，才讓她有了反應：“律，現在大白天的，別這樣!”

“為什麽不行?反正現在沒事，而且妳沒聽說這種事，其實白天做對身體比較好啊!”又是一臉無賴樣了!

“律!……!”才想反駁就被這人吻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吧!反正也無法推開她，就由她吧，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律了，由她帶着自己去享受那份親密，不一會兩人又毫無保留的緊貼着，感受着她的進入，被她擁有着，卻有說不出的滿足，不由自主的叫着她的名字，感受到這人更加的熱情的回應，直到達到了頂點，才恢複平靜，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伸出了手抱着她，久久不語!

“悅，今天我第一次看到妳生氣，妳罵人的本事，真讓我開了眼界!我常惹妳生氣，怎麽都沒看妳這樣罵過我!”

“妳是能讓人罵的嗎?如果我在氣頭上對妳說了重話，妳也會當真吧!妳忘了我當年罵過妳，妳有多久沒和我說話嗎?我不想因一時的氣憤去推開妳，然後再後悔自己逞一時之快。更何況，妳知道我生氣了，還是會來哄我，這樣就夠了!”

“可是我也曾生氣後就推開妳，對妳說重話，妳怎麽也沒跟我計較啊?”

“律，我很明白，妳推開我是認真的，我一直都知道，就算妳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全都是經過思考的!那些年妳對我的不耐煩全是故意的，如果我随着妳的情緒走，我們早就沒關系了吧!我還沒那麽傻!”

沉默了一陣子，今天才明白原來這就是為什麽她一直都不願跟自己計較的原因：“悅，既然妳都清楚，那妳也太寵我了，說實話，妳是不是愛我很久了!”

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問這個：“我說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在意你，從當朋友的那天起就在意妳，如果那算是愛的話，我是愛妳很久了!”

“那好，就當妳愛我很久了!所以，悅，我愛妳!既然我們相愛那麽久了，那我們，結婚吧!也叫上我媽，讓她們也結婚，我們過一輩子!除了我沒辦法給妳一個孩子以外，其它的，只要妳是愛我的，妳想什麽都行，好嗎?”

突然被求婚，還在這情況下，但還是克制不住的想哭，律相信了，相信自己是愛她的：“好，我們結婚，我會好好愛妳，我們過一輩子!”

秦律這下真的像是得到了救贖，打從內心開心的笑了!自這天後，秦律又回到之前那無賴樣了，有事沒事就纏着殷悅，讓殷悅還真有點哭笑不得，不免有點抱怨，就不能适中一些嗎?前後也差異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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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知道程方的父親是誰後，秦律就把這件事和秦岚說了，那時兩人讨論的結果是，先不提。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秦岚還是怕，怕藍雨泊不是真的愛她，只是把她當避風港，怕藍雨泊還是會為了那男人而像之前一樣情緒失控。這讓秦律很感慨，兩人在一起都快三十年了，還是對這份感情沒信心，是因為太保護了吧，從沒深談過，自然也不能得知，這份愛到底有多深!

但事情不說是不行的，這天和殷悅兩人一同來陪着這兩個媽吃早餐，給了秦岚一個眼神，而後也不管秦岚的想法，直接開了口：“媽，我遇到那個男人了!”

藍雨泊拿着咖啡杯的手震了一下：“哦，那他和妳說了什麽?他知道妳是誰嗎?”很平靜的問着!

“他一開始不知道我是誰，但因為我整了他兒子，他就罵說我是不檢點的人生的野種，而我也回罵了句衣冠禽獸!”也很平靜的回着!

“我就知道我的律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沒事就好，那人早就和我們沒關系了，以後見到也不用和他有什麽沖突，知道嗎?”

“媽，可是我那天喝醉了，沒管住嘴，後來他知道我是誰了!我怕他會找上妳!”

藍雨泊嘆了口氣：“知道了又如何?妳是我和秦岚的，更何況妳都那麽大了，找上門他又能怎樣!”

“媽，妳對他真的放下了?”

“妳們倆母女不會認為我還放不下吧!”說完直瞪着秦岚，看秦岚一句話都不敢回，就知道她是這樣認為的，一下子氣得兩手捏上了她的耳朵：“我和妳在一起那麽多年了，妳怎能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秦岚被捏得疼，但也不敢反抗：“雨泊，我是對自己沒信心啊，這麽多年我也沒問過妳愛不愛我，我也不敢問啊!”

捏着耳朵的手放了開來，看到那耳朵被自己捏得紅了，心疼的替這人揉着：“我以為妳不問，是因為妳知道，妳懂!聽清楚了，我愛妳，秦岚!那些年我是過得渾渾噩噩，但我卻清清楚楚記得妳對我的好，記得妳每一晚在床邊握着我的手哄我睡覺，記得妳在我發病時死命的抱住我，不讓我傷到自己!記得妳愛律的程度比我還多!如果這樣的妳，我都愛不上，那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愛誰了!所以妳怎能對妳自己沒信心，妳這樣讓我覺得妳根本打從心底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的，雨泊，對不起，我只是怕，怕那人會引起妳不好的回憶，妳就別和我計較好嗎?”

秦律和殷悅看着這兩人一來一往的打情罵俏，都在旁邊偷笑了，而秦律這時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放心底的，尤其是愛，一定要說出口!現在确定了藍雨泊對那男人沒感覺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