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錦衣玉食

第15章 ☆、見八賢王

一起喝了一次酒，得了一次酩酊大醉，那就是兄弟了。衛錦衣舉着酒壇子感嘆，男人的友誼啊，就是這麽簡單~

衛錦繡抽着嘴角，她家養的是妹子吧，是吧是吧？到底是誰帶壞了她可愛又乖巧的妹妹！衛錦繡半眯起眼，轉着手中墨筆，考慮起是不是需要給錦衣來一次愛的教育，狠狠抽一頓之後就該老實一點了。

對即将來臨的危險沒有一點感知的衛錦衣還很歡樂地和韓彰、徐慶勾肩搭背，她昨日醉得厲害，又是剛醒來，總還泛着點迷糊。聽着徐慶還在感嘆玄鐵的難得，衛錦衣很霸氣地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塊上回剩下的料子，拉住徐慶的手開始比劃，“玄鐵算什麽，你要是喜歡直接說，我、我大方着呢，我給你也打個玄鐵圈，一個夠不夠？不夠的話手上兩個腳上還能戴兩個，唔，那要五個咯。”

“……丢夠人了沒有？”衛錦繡聽了這話手一滑，人家藏劍的出手那叫大氣，衛錦衣明明也是鑄劍的，怎麽就見着二氣了？可不是，人家是能拿金子砸死人，衛錦衣這是打算拿鐵圈砸人麽？

“才沒有丢人呢，我打的都是乾坤圈，對，乾坤圈！”衛錦衣不滿地回頭嘟囔了兩句，繼續傻笑。

一時沒看着，原來衛錦衣這是又喝上了，衛錦繡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連帶這旁邊看熱鬧的四大護衛都有了一種……森森的要被敲悶棍的危機感，拎着酒壇子的某人還嘻嘻哈哈地繼續從袖子裏掏鐵塊！

老實人徐慶愣了一下，很認真地對衛錦衣說道：“乾坤圈只有一個，小妹你別拿了，玄鐵可是有市無價的。”——話說那麽多那麽重的鐵塊到底是被放在哪裏了？

衛錦衣皺着眉想了一下，迅速地改了口，斬釘截鐵地表示：“那就是乾坤圈它兄弟遁龍柱！三個圈的，就不用五個了。”

=口=！！！眼瞅着衛錦衣真的就打算繞路去找個鐵匠鋪子打鐵去，衛錦繡也顧不得自家妹子那糾結到死的起床氣了。今兒個還有正經事要做，若是真讓衛錦衣進了鐵匠鋪，就算這家夥真清醒過來了，為了面子也會死撐着把那鐵圈打好的，那今日的任務誰去做？

沒錯，包拯做事的效率是很高的，他早早從一堆線索裏抽絲剝繭，認定了這事兒的突破點還在八賢王身上，而要讓李太後見到八賢王，當然還是得頂着包家老夫人的身份上門拜訪。那麽，護送的人手就要好好挑選了，這幾日沒有生事，并不意味着劉太後和郭槐就真的都死心了。衛錦衣和衛錦繡兩個就是最适合的人選，扮作丫環跟在李太後身邊，也讓人安心不少。

衛錦衣本來還很得瑟，可是很快她就發現，有個會治療的姐姐傷不起啊，有個會治療還很暴力的姐姐傷不起啊！嘤嘤嘤她還是希望錦繡能夠手下留情而不是揍完之後麻溜地給治療好不好？

換上一身鵝黃裙裝的衛錦衣和衛錦繡一起站在李太後身後，臉上漾起微微的笑容，這倒似模似樣了，早先公孫策還擔心衛錦繡氣質不像個小丫環衛錦衣氣質……不像個姑娘，現在看來，連小錦衣都還是很靠譜的。

“錦繡，我們這樣站一起還挺難得的嘛。”衛錦衣笑着挽住衛錦繡的手，身上衣服的料子并不是多好的，比起她們自帶各種特殊效果的門派服裝就更差得多了，可是衛錦衣卻有點鼻子發酸。如果沒有那場滅門那次追殺，她和錦繡就該穿着這樣的裙子，無憂無慮地平平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衛錦繡和衛錦衣心意相通，便是不看都知道她在想什麽，于是也只是對她笑了笑，兩個人的小指在衣袖下輕輕勾了勾，做了個鬼臉才一同跟在李太後的身後進了轎子。

便是如今，也是可以好好地過自己的小日子的。衛錦繡難得和衛錦衣這麽胡鬧一次，做完鬼臉之後自己的臉上也紅透了，好在是進了轎子沒什麽人看見，衛錦衣卻很不厚道地笑了個倒仰，躲在李太後身邊嘀嘀咕咕的。

“不對，錦繡你做的不對啦，眼睛要這樣往下撇，然後手這樣……這樣啊，再做個鬼臉給我看呗~”衛錦衣一見周圍沒了旁人，李太後又老神神在沒有怪罪的意思，也就又湊到衛錦繡面前開始各種撒嬌賣癡，把衛錦繡硬是逼得又紅了臉。

就算是再怎麽紅了臉再怎麽想再抽衛錦衣一頓，衛錦繡也只是抿着唇笑了笑，先下了馬車，伸手扶住了李太後慢慢走向八賢王府。李太後如今頂着的身份不過是個大臣的母親，自然沒有王妃的親自迎接，衛錦衣和衛錦繡一左一右跟在李太後身邊，由幾個丫環引進了王府。

八賢王王妃早年就同李太後交好，遠遠瞧見那熟悉的身影時就忙不疊地秉退左右，自己迎了上去，兩個人幾乎抱頭痛哭。賢王妃是真把當今皇帝當兒子疼的，而李太後是他親生母親的事，賢王妃一直都不敢說，因為說了有什麽用呢，她一直以為昔日李妃已經遇害，何必再鬧得皇帝心裏不寧。

衛錦繡和衛錦衣對視一眼，只退在一邊遞帕子，待到八賢王也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再多少舊也敘完了。八賢王不比女人感性，到底是細細問了李太後近年來的際遇，又把目光放在了長相相似的兩個小丫頭身上了。

賢王妃知道八賢王想問什麽，便先抹了淚笑道：“這兩丫頭倒是水靈，陪在娘娘身邊也是讨喜的，可見包卿也是用心了的。這日子呀，會越過越好的。”

“你莫看她們年紀輕，哀家能一路平安還靠了錦衣和錦繡的護持。”李太後嘆了口氣，想起這一路驚險還是有些後怕，就是進了城裏，也還是夜夜有錦衣和錦繡輪換守着。

衛錦衣咧開嘴笑，大大方方地應下這誇獎，衛錦繡微微扭了下頭，“其實展大哥也守着呢，守在院子外的。”

“都是好孩子。”賢王妃一手攬過一個，又看向八王爺，“過兩日就是我生辰，我心裏啊，很是想着皇上，不如……就那日，王爺你看怎樣？”

八賢王沉吟片刻，“也可，那需得再委屈皇嫂幾日，此事交由本王便是。只這幾日難過，不若皇嫂先住進王府，以策安全。”

李太後遲疑起來，卻是衛錦衣先開口了，“王爺是好心，可是真住進了王府，要以什麽身份安置老夫人？而且啊……”

“而且什麽？”八賢王也不計較衛錦衣的插話，他對這個據說很有本事的小姑娘很感興趣。

“不是據說有本事的哦……而且王府的侍衛肯定沒有我們這樣的武林高手啊，展大哥是南俠，今日又來了陷空島五鼠之二，最重要的是我衛錦衣也是頂頂厲害的人物，錦繡以筆打穴如今可稱天下無雙哩~”衛錦衣挑起眉，背着手給八賢王一一道來，看到他驚訝的表情又撲哧一聲笑了，“我就猜王爺是不信我和錦繡有多厲害的，臉上都寫着呢。”

衛錦衣也就是仗着八賢王為人寬厚，又瞧着賢王妃和李太後都縱容地看着她，這才露出了幾分本性。對八賢王的王府，她的了解并不多，而開封府附近則是她逛了不知多少次的，這是地利這一點。而展昭在開封府任職，哪裏能随意調配？再有韓彰、徐慶二人就算有心幫忙，八賢王恐怕也不能安心讓這麽多江湖人進駐自己的王府。

這些理由一說出來，衆人才知道衛錦衣方才并不是在玩笑。八賢王愣了半晌，皺着眉道：“就算如此，王府侍衛森嚴，如何比不得開封府？”

“那些殺手用慣的是江湖招數，我們應對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一些。王爺要是不信，可令錦衣和府上侍衛練上一練，我會看着不讓傷人的。”衛錦繡也忍不住說話了，這李太後住進王府可不是明晃晃地要招人眼嗎，事情總該先讓皇上知道，随意鬧大對皇家名聲也不好。

衛錦衣可就頭大了，八賢王以為衛錦繡說的是不會讓侍衛傷着她，可她卻知道，錦繡這是在報複呢。打架不能盡興，不能下狠手，那還打什麽打？而且聽着意思錦繡想的還是群毆的吧，武功再高，被亂拳打中兩下也是會疼的！

沒等八賢王下個什麽決定，這事兒就又有了變故。宮裏來了個小太監，傳了太後口谕，說是聽說包老夫人在賢王府，想來是頑疾已愈，要請進宮裏一見。

以往包拯是以老夫人有病在身不見外客，這次同樣的理由是用不成了。衛錦衣眼珠滴溜溜地轉着，琢磨着是不是把小太監敲暈了丢在外面，只當沒聽見這道口谕，又或者是說老夫人突然又病了，還是什麽別的借口好呢？她護着的人要是出了事，那得多丢她面子！

李太後眼底沉沉，卻是毫不猶豫地應下了進宮的邀請，有些事啊，躲是躲不過去的。這麽多年的苦痛，她不去見見那位好妹妹怎麽行呢？

雕欄玉砌，飛檐展鳳，慢慢走近那富貴精致的宮殿，李太後心裏不知有何滋味，時隔十餘年，她終于又走進了這座皇城，而這座宮殿，本該是她所住的地方，而實際上這麽多年她卻在破窯裏飽經風雨。

坐在上首的劉太後衣裝華貴，赤金的鳳釵刺得人眼疼，她看起來比李太後要年輕多了，連頭發也還是烏油油的有如錦緞，眼角只有些微的細紋，而昔年同樣豔冠後宮的李妃卻已經老了。劉太後斂下眼底的陰霾，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态看着李太後行完禮，慢悠悠地叫了句起，又細細地打量起面前這個所謂的包家老夫人來。

李太後的表現甚至比衛錦衣和衛錦繡兩個還要冷靜，她以為自己會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那個害的她母子分離的賤人，可她确确實實是很冷靜，連行禮都沒有出一絲差錯。及至被賜了座，她還能微微笑着謝恩。

衛錦衣偷偷地嘆了口氣，怎麽辦，她看坐在上面的那個女人很不爽啊，撲面而來的惡念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說實話，以衛錦衣的性子和修習功法，她真是不喜歡宮廷這種地方，能對落難的李太後另眼相待，恐怕還是因為李太後流落民間十餘年，心思越發沉靜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明天六級啊啊啊，默默去抱下佛腳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