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錦衣玉食

第8章 ☆、共聚定計

不出所料的，張龍偏着頭把一盆帶着衣物碎片的血水端給前來找事的龐昱之後，這位安樂候果斷地被吓出毛病了，當然張龍自己也跑去洗了不知多少次手，看着衛錦衣的時候都渾身汗毛直豎。

衛錦衣并不在意這些，其實吧，她看到蠱蟲的時候也被吓了一跳的，自己吃過的虧，怎麽能不讓別人吃一次虧？讓別人害怕她也是很有趣的事啊。

“死丫頭，你不洗個幹淨別碰我，什麽化血蠱髒死了。”白玉堂撇着嘴從她身邊走過去，一襲白衣翩翩，襯得穿着一身麻衣葛布的衛錦衣更是不修邊幅。

“……什麽啊，我又沒碰到，連屍體都是張龍擡的，蠱蟲又不真吃那些，只是注入毒素而已。而且你聞聞，我身上還有藥草香呢，錦繡生性喜潔，昨兒個我被她丢到水裏差點去了層皮。”衛錦衣不滿地跳腳，拉着白玉堂的袖子不讓他走，雖然丐幫的統一服飾顯得不那麽富貴可是也不是髒啊，什麽叫洗幹淨？改明兒她做套藏劍的衣服晃瞎這群人，哼！

鼻尖嗅到淺淺的香氣，白玉堂登時愣住了，不同于衛錦繡常年侍弄藥草一身的藥香，衛錦衣身上的香氣雖然相似卻多了一點甜甜的氣息，活潑很多。衛錦衣見白玉堂沒有推開自己，這才笑開了，用力地拍拍白玉堂的肩膀，“這才對嘛，好兄弟就該怎麽都不嫌棄我的，就像錦繡雖然總罵我邋遢，可是我從泥巴地裏爬出來她都能抱着我笑的。”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白玉堂提着衛錦衣的領子把她拎開了一點，轉眼就見張龍趙虎兩個都憋着笑在身後嘀嘀咕咕，這下衛錦衣也下不來臺，別別扭扭地吼了一句，“再看，再看放蟲子咬你們！”

真是小孩子脾氣，就算有那高深武功又會用奇奇怪怪的蠱蟲，小錦衣本質裏還是那個會惱羞成怒會嘻嘻哈哈的小丫頭，開封府衆人心裏那點子別扭也就這麽突然地消失了。

“才不要你操心，他們怕我有什麽不好的？”衛錦衣等到人都散去了，忿忿地瞪了白玉堂一眼，扭頭就要往外走，“我去瞧瞧那龐昱有沒有玩些新花樣。”

白玉堂被噎了一下，心裏也略微着惱，他這是看着衛錦衣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才上前幫着解圍，怎麽倒是有人不識好人心？想他白玉堂何曾這般操心過，遇上個更加随性還喜歡嘴硬的死丫頭，真是倒了大黴。不過是個小丫頭……

心中先把郁悶抛卻了三分，白玉堂看着衛錦衣慢慢地又回轉過來，只扯着自己的袖子，不由得又想要大笑了。

“你這是做什麽？”白玉堂明知衛錦衣這是拉不下臉來道歉，卻硬是冷着聲問她。

衛錦衣攥了攥袖子，又磨了磨牙，“抱歉……我說抱歉啦！小白你不許小心眼，晚上還一起去探探龐胖子的底吧。”

倒是沒想到衛錦衣這麽容易說出抱歉二字，白玉堂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想應聲說上兩句，衛錦衣就被正走到門口的衛錦繡倒拎着耳朵拖了出去，隐隐還聽得教訓的聲音和讨饒的撒嬌聲。

“錦衣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還去？你還敢去？如今撕破了臉，你倒是看看你往侯府跑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錦繡，我有分寸的。”

“你那分寸，不死就算有分寸？不對，你是覺着死了我也能把你拖回來吧？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活了下來，你就這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錦繡~錦繡你別生氣啊……”

“你就給我說說，若不是之前幾次他都小觑了你，想要活捉，你以為你能這麽活蹦亂跳的？萬箭齊發你也能跑掉？”

“這不是知道他肯定氣得不行想讓我活着被折騰嗎……”

“那這回呢，你還知道什麽？”

衛錦衣保持了沉默，是她太過得瑟了，這回龐昱就是拼着多少損耗都會想殺了她的，因為包拯到了，而陳州一事爆發出來龐昱的小命都能玩完，這時候對他來說出氣哪有自己的命重要？衛錦衣凡事随心，而衛錦繡便要更謹慎一些，若說衛錦衣更容易适應新的環境，衛錦繡就更能看清自己的處境，這個地方，她們沒有可以肆意的資本。

小小姑娘耷拉個腦袋，站在原地不說話，這樣子看上去可憐極了。白玉堂走過去，原是想嘲笑兩句的，可是卻不知為何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那龐昱遲早是要被扳倒的，你急什麽？走吧，請你喝酒。”

“QAQ被錦繡定住了。”衛錦衣癟着嘴，許是方才同衛錦繡撒嬌撒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此刻同白玉堂說話也多了一點平素不會有的嬌軟，“小白，幫我解開穴道啊。”

“別叫小白。”白玉堂先是滿不在乎地應下，伸手并指往衛錦衣身上穴道輕點了兩下，等瞧着被喚作小黑的栖夜隼撲棱棱落在衛錦衣肩上之時又記起這茬，趁着衛錦衣不備又是并指拂過，把人再次定在原地。

剛得了不到瞬息自由，衛錦衣剛拿臉去和小黑蹭在一起就又定定站在了那兒，只好挑眉瞪着白玉堂，“喂！哪有你這麽幫忙的？你怎麽也學錦繡這招？就叫你小白，哼，小白~”

白玉堂冷笑一聲，“哪來的誰學誰，打穴這功夫，憑哪個不會的，只不過是精妙與否而已，誰叫你沒防備？”

“你等我沖開穴道，你給我等着！”衛錦衣氣急，當下就凝神沖穴，這法子雖然麻煩卻也不難。

可是白玉堂哪裏會等她沖完穴，當時就轉頭走出院門，“唉，那你慢慢來吧，我先去打壇陳年的佳釀，配上一尾活鯉，素食上那青筍尖兒……”

話音未落，衛錦衣身上氣勢猛地一漲，竟是已經破了定身，猛地撲到了白玉堂身邊，“同去同去！”

“……”不自覺擺出防備招式的白玉堂嘴角一抽，這貨只要有吃的就萬事大吉了吧？真好哄啊。

龐昱受驚，又着重防範起衛錦衣幾人，陳州城內人心惶惶，衛錦衣和白玉堂也就不可能大咧咧地跑去酒家打酒吃菜，于是便只是喬裝一番得了兩壇酒，之後就衛錦衣随手做了個小釣竿，竟也弄來了一尾不小的紅鯉，野菜稍稍料理一下，也是不差。

酒飽飯足的兩個人慢悠悠溜回院中，卻見開封衆人一臉為難的模樣，倒是不免開口問上兩句。原來證據倒是足了，甚至軟紅堂的女子也被救出了不少，都說願上堂作證，可是龐昱卻閉門不出了。安樂候好歹是聖上親封的侯爺，包拯卻不好直接上門拿人，就算真的上了門，卻進不得那護衛越發森嚴的侯府，更別提帶人走了。拖得時間久了，卻不知會有何變故，龐相手上有免死金牌一面，龐妃在聖上面前也很能說上兩句話，今日不整頓陳州事項，怕是日後便沒機會，更要苦了這方百姓。

“需得想個法子把龐昱誘出府才好作為。”包拯捋着胡子嘆了口氣，若是實在不行，便只好演出戲示敵以弱，徐徐圖之。

衛錦衣眼珠轉了轉，還沒說話就被白玉堂和展昭兩人堵了回去。龐昱現在也看得清局勢，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引出來，而在侯府打起來衛錦衣就是要吃虧的，白玉堂更是直接打擊，說是此番龐昱是被一盆血水吓了回去，衛錦衣再動手，龐昱恐怕就又要拿勾結盜匪一事倒打包拯一耙。

正是苦惱之際，衛錦繡面色古怪地走了進來，還不忘恨鐵不成鋼地瞪衛錦衣兩眼。這一日她去出診，卻是聽說了龐昱求醫的事，想想就知道是自家妹子下的手，可是……錦衣這丫頭做的事真的是女孩子會做的麽？好在衛錦繡不知衛錦衣當初都把龐昱與女人敦倫的事都看了個遍的，否則，她果斷還是會幫着錦衣廢掉龐昱吧……髒了她家小妹的眼就都通通去死吧！

聽衛錦繡把事情說了，衆人心頭不禁一喜，這尋醫看病的事，說不準真能把龐昱引出來，不過這龐昱的病症……

“不過是接觸了我配的清心散一段時間不能人道而已。”衛錦繡只持醫者之心，也不避諱這些，“定是錦衣以前撒的藥，是不是？”

“除了我還能有誰？要不是這樣，龐昱怎會這麽多日不往軟紅堂去，以往他可是恨不得日日住在那裏呢。不過如今有心無力，看着如花美人，只是徒增惱怒吧~”衛錦衣托着腮笑意盈盈，眼波流轉盡是狡黠，“錦繡，你再配些藥給我吧，上回都用完了，要遇上什麽登徒子，我該怎麽教訓呢？”

“……”

好吧好吧，不得不承認，這種病，龐昱如有治愈希望必然是不會放過的，畢竟事關……男性尊嚴，或許以後還是別把小錦衣當小孩摸頭了，被當作登徒子的話下半身估計要遭殃。

“藥以後配，你自己看着辦。”衛錦繡沉吟了半晌，臉色猙獰了一點，“有人敢打你主意，打斷第三條腿！我幫你保那人不死，你想什麽時候打什麽時候打！”

“……”

“咳咳，不說這些了。大人的意思是要龐昱出府受審，我想我便先應了他的求治，只說要他親來求治便可擒了他，不過之前要先開個方子給他點甜頭才好。”衛錦繡眸光掃過院中一群男人，“錦衣你且先在別處鬧出些事消了他對我的懷疑，只不許去侯府。”

展昭猶豫了一下，卻是表示了反對，“小錦衣幾次夜襲，你們容貌又如此相似，龐昱怕是會認出你來。”

包拯也是皺眉，“既然如此，不如展護衛你們假作有事暫離，龐昱怕也只是懷疑小錦衣得了證據交付于我，不過他不知賬本被盜，又自信軟紅堂女子不敢訴苦，如此必會料定本府攝于武力不敢與之做對。陳州知府方才同我說，願意前去與我向安樂候說兩句好話。”

“如此，正好借此小人施計。”公孫策默契十足地接下話茬，衆人皆是會意，暫且是松了口氣。

衛錦衣默默無語，之前以武力威懾了龐昱，那是為了取得證據，可如今示弱卻是麻煩了些，只是這誘騙之法卻比直接緝拿又更好一些，至少少了大動幹戈驚擾百姓……果然這兒還是麻煩！

衛錦衣大概又有點想大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錦繡。。。在遇上有關妹妹的事時，同樣兇殘不解釋！

小黑今天真沒話說了，因為作者想說。。。字數不限的論文最讨厭了，明明說字數和平時分數挂鈎，還好意思說随你們寫多少，這是威脅吧是威脅吧！于是默默寫論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