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後她打了電話告訴班主任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她已經無法回學校了。
并且告訴黃濑女士，她要去別人家住上一個禮拜左右。
黃濑已經徹底找不到紅豆了，家裏，學校她都不在，就連電話也打不通了。
自從在學校的短暫的分別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盤居不下，他開始害怕了。
已經三四天了，她餓了吃泡面，累了就睡覺，醒了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已經憔悴的不像話，腳踝也已經腫的吓死人。
然而，黃濑已經無法再聯系上紅豆了，她時時刻刻都關機。
他已經意識到失去所有物的恐懼感，每日也過得魂不守舍。
“老媽，你知道小紅豆去哪了嗎？”黃濑這幾日雖然表現得無所謂，但他仍然時時刻刻都在問重複的問題。
黃濑女士心疼的不行，差點也哭出來。“我不知道，涼太是不是和她鬧矛盾了？”
黃濑也沒回答，拿着書包上了學。
腳下不自覺地來到了以往他會停在買牛奶給紅豆的那臺自動販賣機前，他看着牛奶，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到底去哪裏了？
他試過不少手段，然而卻一無所獲。
和她有那麽點關系的雙葉和死黨朋美都在醫院裏，他已無心去留意這些異樣了。
這天，社團活動結束之後，赤司叫住他。
“雖然不知道有些話現在是否應該說，但我勸告你一句，小早田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好。如果你最近精神狀态不好的原因是因為她，我勸你快些結束這段無謂的感情。雖然知道幹涉你的私事是不禮貌的行為，到作為一個外人，你的轉變我看在眼裏。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說完就離開了，赤司嘴角也揚起一抹苦笑，他自己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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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諷刺，他竟然也這般勸說別人。
然而，黃濑聽不進半分，依舊神不守舍地回了家。
這天紅豆發起了高燒，她也不想去理會，腦袋漲漲的，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醒來後，想着給父母打電話。
她是抱着嘗試的心理打的，沒想到竟然真的通了。她先是眸子濕潤了，看着某個方向，哽咽着說道：“你和媽媽能不能快點帶我走，我已經……已經不能住在這裏了。”
聽到紅豆的哭腔，男人一愣。然而并沒有多問，他明白紅豆一向是個逞強的孩子，從不輕易哭泣，而她這樣一定是受了什麽委屈。
“是那家人欺負你了嗎？”男人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放心女兒獨自生活。
“不，他們對我很好。”紅豆擦擦眼淚，“我想爸媽你們，我不想在呆在這裏了，我們轉學好不好？我已經待不下去了，東京。”
“你這孩子！怎麽能夠這麽任性？”男人大驚，“那你要去哪裏？”
“只要爸爸媽媽帶着我，我不擔心。”少女看了眼房門的位置，因為生病而喘着氣。
“能別問原因嗎？帶我走應該就行了吧？”她也開始察覺父母的不對勁，就算在旅游也不可能會不顧女兒的。
于是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只聽到男人說道：“紅豆，你媽媽要生小寶寶了。所以我們……”
所以才不能早日回來？爸爸媽媽是去修養了？那麽她呢？她該怎麽做？
“媽媽？可是……”紅豆十分為難，現下如果不離開的話就沒辦法遵守諾言，一來自己的事情會被曝光，二來無辜的人也可能會受傷。她該怎麽辦？
“你再住一陣子吧，爸爸很快會接你走的。”男人誘哄道。
紅豆難以遏制地哭出了聲，夾雜着細細碎碎的咳嗽聲，咳得讓人心疼。
她已經兩日未進食了，泡面吃完了，她只喝了少許水。
“紅豆，你怎麽了？快跟爸爸說？是不是生病了？”
紅豆不再說話，渾身沒力氣，起了床走到陽臺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椛子，她來做什麽？
樓下的門鈴響了許久，本不想理會的。但還是下了樓，頂着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壯碩的椛子面前。
“怎麽變成這樣了？”她皺眉，“你是因為那些流言？”她對紅豆的流言也略有耳聞，不過并不打算理會罷了。
“這是小葉讓我幫你送來的。”雙葉和她同班，目前已經出院了。
紅豆看着椛子手中的書包，“她讓我告訴你，你不用替她擔心。”
雖然不知道雙葉和紅豆之間有什麽，但她仍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謝謝。”紅豆拿了東西就要關門。
“等等。”椛子叫住她，“你到底怎麽了？”
此時，天已經開始下雨了。絲絲涼涼的雨摔到地面，支離破碎。讓她想起了那日的相機，她已經木然，沒了感覺。
除卻還有些辣辣痛感的臉頰。
從玄關抽出一把傘，遞給椛子。“這把傘，送你吧。”然後轉身要關門。
“小紅豆！”這幾日沒見到紅豆的黃濑看到她出現在她自己的家裏，神情十分憔悴，他幾乎是沖着過去的。
“失禮了。”朝椛子一說，然後關上門。
黃濑甚至來不及說話，他沒想到她已經這麽抗拒他了。他甚至忘了她還有這個家可以回了。
不過現下知道她在家裏很安全就好，他不擔心。回到房間的紅豆，摔倒在地板上，喘着氣，她捂着肚子，疼痛感十分強烈。
于是，又這樣過了一日。
她的高燒更嚴重了，她喘着氣，神智開始渙散起來。
肚子時時刻刻都在揪痛着，她起了身，打算去藥店買些藥和吃的。
出了門，才發現自己似乎不太能适應外界清新的空氣和刺眼的光線。
即使在下着雨并且滿天烏雲，她也覺得世界太亮。她是不是已經開始不适合這個世界了？
因為是周末，黃濑拿着他母親做的飯菜要去隔壁找她，然而她家是開着門的，沒有上鎖。他一驚，沖了進去，就看到屋子彌漫着一股發黴的氣息，這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她都是在這種地方度過的？
家具上到處是灰塵，并且廚房有一大堆泡面，都是吃過的，有的還只吃了一點點，慢慢的。屋子一點也不通風，難怪有黴變的氣息。
他上了樓，就看到床上她穿過的衣物到處都是，內衣內褲和水杯的碎渣。
房間很亂，在他的印象裏，她是個很注意整潔的人。她不可能如此邋遢。
最後，他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他趕緊下樓。“小紅豆！你回來了！”聲音裏有些沙啞。
紅豆披着橘色的外套，裏頭是一件白色的睡裙。她把雨傘放好，手中提着商店标志的袋子。
黃濑要上前，紅豆後退幾步。然而黃濑看見她那憔悴的臉和瘦的有些吓人的身形過後心中一陣疙瘩。
她又這樣了，她又這樣了！
于是有些生氣地要過去。
“怎麽？你是要把自己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嗎？”黃濑真的生氣了，生氣她虐.待自己的身體，不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紅豆的腳并沒好只是稍稍消了點腫，于是她開了門，沖出外頭不顧現在的大雨滂沱。
黃濑一愣，也沖了出去。
☆、第七十八彈
紅豆就這麽沖了出去, 而黃濑也跟着出去。紅豆速度不快, 一瘸一拐的，一下子就摔倒在附近的水窪裏，渾身都濕透了。
看着狼狽不已的紅豆, 黃濑忽然抱住紅豆, 看到了她腳踝處的紅腫，皺眉：“你怎麽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伸手撫向她的臉頰，被她躲閃了去。他卻發現她渾身發熱，甚至喘着氣, 于是更加氣惱。“你這是想幹什麽？沒見過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他已經生氣了，氣紅豆不理智。她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他會心疼！
瘦的不成樣子, 他擔心了多少天？！
“你這麽自私，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她很安靜，靜靜的，就像是個娃娃一般。
黃濑忍不住把她的頭掰過來, 迫使她正視他。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你是要讓我擔心死嗎？”紅豆一愣，眸子有了些光亮, 她抖抖身子，黃濑連忙脫下外套罩住她然後把她抱起來，要送去醫院。
紅豆內心是複雜的，因為黃濑的關心。在她對他的認知裏，她不曾見他真正生氣過, 他總是那麽和善，溫柔的對每一個人笑着，但是此刻，氣急的他讓她多少有些感動。
但她仍是不接受，因為他打了她，為了陷害她的翔子。她已經不能夠再以女友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了。
靠在黃濑的懷裏，暈暈沉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最後還是休克了過去。
黃濑攔了計程車直達醫院，一路上紅豆都顫抖着，她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不過才一個多禮拜，她怎麽能夠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她太不理智了太笨了太笨了！！
心急如焚的黃濑把紅豆送進醫院後，卻面臨着病房不夠的困難，最後他只好把紅豆安置在臨時病床，因為醫院護士都在忙，要輪到紅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段時間寒潮剛到，不少人感冒了，醫院人手不夠。現在下了雨，患者更是多了不少，黃濑只好硬着頭皮找護士要來物品自己照顧紅豆了。
她需要換衣服，用酒精擦拭身體降溫。遲些才能去檢查內部身體狀況，這一次他并沒有告訴父母他住院的事情，他認為她也不想讓別人擔心。
黃濑拿着粉色的條紋病號服，有些糾結。因為這裏是臨時的病床，可能會被其他人看見，他有些不愉快。
最後，他只好把兩邊的簾子拉好然後綁了個結不讓別人看到後開始脫紅豆的衣服。
她瘦了太多，臉色發青。她還哆嗦着，好在醫院并不太冷，她也沒有不舒服的表現。
把白色的睡裙脫下後，他看到了她穿着已經濕透了的白色背心和白色胖次。因為濕透了，根本就遮不住什麽。
少女原始的可愛形狀和幽秘的地帶若隐若現，他壓下內心的奇異感覺。開始拿着醫用酒精和棉簽幫她物理降溫。
她發燒很嚴重，他把溫度計放進她嘴裏，然後開始幫她降溫。他很仔細地幫她擦拭每一處，尤其是脖子和手臂，最後他擦拭過之後，就打算幫她換衣服了。
他先是把醫院裏的病號服鋪好然後伸手把紅豆的短款背心和胖次脫下。他排除內心的雜念，一直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女友，他這麽做并沒有什麽不妥當的。
待他把病號服的綁帶系好後，松了口氣，拿出溫度計，便看到她已經燒到了40.8°了，一緊張他只好拉着醫生過來。
她實在太嚴重了，必須要快點控制病情。
※
紅豆渾身無力，她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黃濑離開了她，她也離開這個地方。最終兩人還是分開了，多年以後的一次偶遇，她看到黃濑和翔子坐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過着幸福而又美滿的日子。
而她，她一個人，她不曾在和父母見面。因為身無分文，處處受人排擠。
她在一個下雨天坐在路邊，感受世界帶來的痛苦。然而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黃濑，還有與他相擁的翔子，他們一家三口或者其樂融融的日子，就這麽對她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
她一個人坐在路邊，看着他們。
心髒早就不會跳動了。
※
“她現在情況不妙，高燒引起了肺炎，加上身體因為多日未進食而十分虛弱，現在需要轉到加護病房觀察。如果燒退了，應該就沒什麽事了。”醫生嘆了口氣，“多大的孩子，怎麽經得起這樣的事情呢？”
黃濑猶如被雷劈到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紅豆已經躺在隔離病房內，閉着眼睡着，很安靜。現在靠着營養液和呼吸器維持生命。
她實在太虛弱了。
忽然，有腳步聲靠近。意識原有些渙散的黃濑看向左方，有兩個人站在那裏。
“看來，有必要聯系一下她的父母了。”黃濑的父親是被通知來的，因為之前紅豆住過院，醫院有存檔，正巧黃濑替她辦了入院手續。于是就有人通知了黃濑女士。
黃濑一愣，看着紅豆。
如果她的父母來了，是不是說明她就要走了？
他不想，也不要她走。
※
紅豆昏迷了一天，第二天成功退燒轉進一般病房。她醒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黃濑女士。
黃濑被逼迫去上學了，黃濑女士跟她說了不少最近的事情。例如黃濑每天都魂不守舍，越是這麽說，她越是痛苦。
她已經無法自拔了，愛得越深，痛得越深。她是要離開他的，至少在離開前，她不能夠把自己毀在他面前。
即使分手了，她也自私地想要他能記住她。而不是恨她，她別的不求，只求能功成身退。他什麽都不知道，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一點也不希望他因為他做的事情痛苦生氣，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她原本就是個自私的人，只在意自己的想法。
然而，黃濑教會了她什麽叫做付出。若是以往，她一定不會在意黃濑的想法，然而，她現在就是害怕他知道太多，反而會傷得太重。
他越是在意她，讓她越痛苦。
閉上眼，靜靜地聽黃濑女士說最近的事情。
“我已經通知了你的父母，他們表示會聯絡你的舅舅。”
紅豆睜開眼，“他們不來嗎？”
對啊，據說媽媽有小寶寶了。
爸爸要照顧小寶寶啊。
“他們……啊，一定是你舅舅來了。”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後來聽到敲門聲，開了門便看到一臉不爽的灰崎。
他不是轉學了嗎？自從退部了以後……
“原來我們有血緣關系，還真是有趣。”紅豆自然知道他不可能記得她，從小到大他們也就只有幾面之緣而已。
紅豆點頭，顯然不太想說話。
“那個女人讓我過來的，你別想太多。”紅豆自然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他從小到大也就那麽叫他的母親，而他的父親……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那今後我要住在你那邊嗎？”紅豆直入主題，一般他的父母都不太喜歡和這些親戚有過多的來往，她父母既然聯系了親戚就有一定的目的的。
果然，就連她住院了，也不肯來嗎？
她的父母一定是出了問題吧……
灰崎并沒有說什麽，紅豆也明白了。
不過灰崎會答應過來跑腿的确讓她挺吃驚的，可能他來，是因為他的母親吧。
顯然黃濑女士的立場有些尴尬，“我會很舍不得紅豆醬的，伯母好難過~”
“我也會想你的，在您的家裏打擾這麽久還惹了那麽多麻煩，真是抱歉。”紅豆歉然一笑，畢竟這也是實話。
“但是……”黃濑女士還想說什麽，就被開門聲打斷了。來者正是剛放學的黃濑，因為臨近期中考，所以近期不需要參加社團活動。
所以最近他一有空都會過來，然而他卻不知道今日紅豆醒過來的事情。在看到紅豆之後有些驚訝，“小紅豆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他顯得很開心。
紅豆微微颔首，看向一邊的灰崎：“遲些我會與你聯絡，抱歉，讓你白跑一趟。”
灰崎也不想久待，看了眼黃濑挑釁一笑就走了，随之黃濑女士也跟着走了，她不想破壞小兩口的氣氛。畢竟紅豆要走的事情，她沒辦法開口，若是黃濑說不定能夠讓紅豆改變主意留下來呢！
黃濑看到灰崎的挑釁，內心有些不舒服。但是強忍住了，他把書包放下，坐在紅豆床邊，很自然地把手搭在紅豆的額頭上。
過了會，露出個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燒退得差不多了。老實說聽到你不好好吃飯導致了急性腸胃炎我差點擔心死了！”
紅豆低着腦袋，因為心虛不敢面對他。這件事情，她不會退縮，她也沒得退縮。
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痛苦。因為她已經依賴他了，她已經離不開他了。她沒辦法再坦然面對他，她做的錯事太多太多，根本無法彌補他。反而還和他在一起，她越來越愧疚。
她欺騙了他，他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啊！她是個壞人，她一點也配不上他！
她不想也不要他知道她做的事情，說她自私也好。她寧可這感情以好聚好散告終也不願意她再繼續欺騙他。
撒謊，不是獲得幸福的捷徑。
終有一日，他會知道的。若是在那時，他們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一定會相當生氣。越是熟悉的彼此，越是經不起對方的背叛。
她沒辦法再次傷害他，長痛不如短痛！
鼓起勇氣，她擡起頭，望進黃濑的眸子裏。“我們，分手吧。”
她的心如刀割，他何嘗不是？
趁着他不知道的時候，趁着他還不是特別喜歡他的時候結束，可能他會忘得快一些吧。
黃濑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紅豆，眸子有些不清楚的光。“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我說，我們好聚好散吧。”她狠下心，奈何眼淚馬上掉落，她伸出手擦掉眼淚。“我們，不太合适。”
“你是因為翔子的關系而提出的嗎？”黃濑忽然說道，“也就是說，你不肯相信我？”
紅豆猛地搖頭，“不，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當然，我也最喜歡你。
只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那為什麽？你告訴我！”黃濑顯得激動，她抓着紅豆瘦弱的手，緊緊握住，“我不相信，你會不喜歡我！”她明明對他那麽羞澀，她不可能也沒理由不喜歡他！
“聽我說……”紅豆平靜地說道，一手撫上黃濑的臉頰，相當溫柔地撫摸着。“因為你是偶像，我沒辦法做到不顧旁人的意見，也許，我覺得累了。”
閉上眼，不讓任何感情洩露，她怕自己又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那麽她更離不開他了，她也不敢看他，怕自己再一次沉淪。
“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黃濑顯然有些驚慌，這是紅豆第一次看到黃濑這樣，平常的他是那麽讓人安心可靠，“是我做的不夠好？我可以處理掉流言的！相信我！”黃濑也覺得驚訝，他不曾這麽委曲求全，也許，恐慌吞噬了他的理智。
這麽久的相處，他一直覺得自己男友的角色扮演的很不錯了。為何他還是不滿意？于自尊心上，他不接受。
“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不得了！但是，我不能夠跟你在一起！”紅豆幾乎是吼着出來的，黃濑也把她逼急了，“你以為我想跟你分手？我根本做不到！我，我……”
她卡了口，說不出話了。一時之間更加絕望，她就連最基本的道歉或者坦白都做不到，她又有什麽資格待在他身邊？
她配不起他！
“不，我不答應！”黃濑猛的低頭吻住紅豆的嘴，大力啃咬她的唇，并用他的齒撬開她的牙，快速探取她的一切。
待到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放開她。
“下次不要再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答應的，我會懲罰你的哦！”聲音裏多了一絲寵溺，不知從何時起，他竟如此眷戀她。
見她沒說話，黃濑繼續說：“千萬不要不相信我，我會生氣的呢。我和翔子一點關系也沒有，我還真好奇你到底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紅豆一時之間被羞愧和離別的痛苦吞噬了她的理智。只見紅豆一扯輸液管，頓時手背流了不少血。
黃濑一伸手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如果你那麽想知道我非離開你不可的理由我可以告訴你，你聽了之後，一定不會再喜歡我了。”她低着頭，滿臉都是淚。
黃濑見她如此激烈，也閉了嘴。
“我是個偷.拍.狂，我拍了你的照片去換錢。我是個壞人，我不值得你喜歡，請你不要對我那麽好，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讓你讨厭，你要打我還是罵我請随你的便！”她大哭，捂着臉大聲哭泣，止也止不住，“我從來沒想到你會喜歡我，也從來沒想到我會這麽喜歡你。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我還撒謊騙你，你最讨厭的人，就是我這種，所以請不要再喜歡我了，我不值得你喜歡！”她的哭泣越來越大聲，變得撕心裂肺。
黃濑只能愣在原地，看着她。一口氣堵在胸口，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感覺到底是什麽，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明日，我馬上搬走，我會從此消失在你的世界裏。”說完，躺在床上，翻過身，一動不動。
☆、第七十九彈
黃濑就這麽看着在被窩裏的紅豆顫抖着, 她哭泣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只是, 他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他什麽也思考不了。
他看着紅豆，許久許久, 終是沒有再說一句話。最後, 他低着頭離開了，沒人知道他此刻正想着什麽，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紅豆哭着，直到門關上後才停下。她睜開眼睛, 腫脹的疼痛她也不顧，她此刻也沒比黃濑好多少。
她終是說出來了，她沒有辦法隐瞞他, 她于心不忍。或許說出來是對彼此的一種解脫，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斷清兩人的關系。
她離開他，是處于不願讓他知道真相的私心；而此刻她為了離開他不惜說出最不能說的秘密，于他, 她太過貪心與自私。
事情到這地步, 也已經容不得任何反悔和隐瞞。她不說，遲早他也會知道的, 但是她說了，反而為彼此增添不少的痛苦。
掩面哭泣，她是不該的，不該這麽對黃濑。這一切都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她負責, 是應該的，然而她卻連累了他，是她過于沒用！
她是罪有應得，那麽他呢，他是個無辜的人啊！捂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心房讓她忍不住呻吟，她是個壞人，害人害己！
※
黃濑這幾日過得恍恍惚惚，他沒了往日那般神采奕奕的笑容了。他待在家中已有好些時日了，中段考臨近，他這狀态鐵定要進補習班。為此，黃濑女士只得嘆氣，心疼死自己那郁郁寡歡的兒子。
紅豆今日就可以出院了，而行李今日就要送到醫院去。黃濑女士嘆了口氣，她得想辦法讓他見見她最後一面呀！
不然，就太可惜了。據說她要搬到神奈川了，距離東京也算遠的了，他們可能不會再
見面了。
這兩個孩子還真是讓人操碎了心啊！他們一定是因為接受不了異地戀才會這樣的吧？要不她去勸勸？
其實異地戀也沒什麽不好的，不然就一個禮拜見一次也行啊。反正都在日本不是嗎？
然而她還想說話的時候，黃濑就上了樓。
看着他，她再次嘆了口氣，還是不早說太多好了。他看起來心情很差，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自讨沒趣為好，她的兒子她怎麽會不懂？
随後，她也上樓收拾紅豆的東西。她的東西本就整整齊齊，加上衣服甚至都沒有擺進衣櫃裏，果然她是覺得自己本不該住進這裏的嗎？真是讓人心疼的孩子……
把她書桌裏的書本和用具收進袋子裏然後放進行李箱內，拉好拉鏈就搬着那本來就沒多少東西的箱子下了樓，她還是先把她的東西送去醫院好了。這也是她的要求，她也只好先做。她今日估計就會離開東京吧？
黃濑耳朵裏塞着耳機，開到最大的聲響，麻痹了他，他完全聽不到聲音。
紅豆已經出院了，她就在門口等着。看着高大的複式房子，她心裏泛起一陣苦澀。她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她沒有資格再踏進去一步了，她也害怕會再見到那恨死自己的黃濑。
說到底，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也該由她自己承擔後果。說到底，是她的錯，把黃濑牽涉其中。
“呀，沒想到你已經到了……”有些驚訝，随即又想到黃濑，她忍不住問，“不上去……告個別嗎？”
頓時，好似有一只無形的手驀地握緊了她的心髒，讓她疼痛得無法呼吸。
看着二樓黃濑房間的方向，仿佛要透過那房子看到黃濑的所在，眸光變得深遠。
最後，她搖了搖頭。
至少，他不會再想看到她的吧？
鞠了個躬，她鄭重地說道：“真的很感謝這段時間您的照顧，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欸，你以後有空常來看看我們。”她握緊了紅豆的手，“伯母，真的很舍不得你。雖說在這邊住得不久，但是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所以也請你不要忘記我們啊。”眼眶紅紅的，別提有多難舍難分。
“不會的，伯母對我的好，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紅豆眼眶濕潤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
忽然，身後銀色的轎車司機不耐的按了幾下喇叭。紅豆一愣，看向後方，才知道她們擋了路，不由鞠躬道歉讓道。
車子走遠了以後，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那麽，我這就離開了。替我向伯父道歉，伯母記得保重身體。”
“我會的，你也是，要按時吃飯，不要因為學習而耽誤身體了。”她腸胃炎瘦成那樣，她怎麽能不擔心這讓人操碎了心的孩子？
“再見。”
“嗯，一路走好。”
……
送走了紅豆，黃濑女士還是忍不住地上了樓敲敲自己兒子的房門。得到回應之後，她開了門有些哀愁地說道：“剛才，我送走了紅豆。”
黃濑聞言一愣，他忽然想起她昨日說的話。她說今日就要消失，這是怎麽回事？他大驚，“她去哪裏？”
話一出口，他又沉默了。
他不該管她的，他已經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了不是嗎？想到這裏，他忽然轉過身去，“老媽，以後有關她的事情就不需要告訴我了。”至少他不會再想聽到任何她的事情，她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斬斷了他對她的所有情絲。
他是驕傲的，最看不得欺騙自己的事。然而，她告訴自己的卻是她做的那些欺騙他的事。他無法忍受他心中一直可愛單純的紅豆是那個販賣自己照片的人。
他難道就不痛苦？不，可能是別人都無法理解的！他不會原諒她的，不見面了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他們真的吵的太兇了吧？她壓根沒想到這兩個孩子會有這麽大的矛盾。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嘆了口氣，說幾句無關的話調和下氣氛然後就找個理由走了。她怕她再說紅豆的事情，他那寶貝兒子就要翻臉了。
這兩個孩子，她該怎麽辦呢！
※
紅豆上了新幹線，站在角落她忍不住想起黃濑曾經把自己圈外他懷裏并且告訴她他會保護她的事。想到這裏，忍不住紅了眼，她終究錯了開頭，也錯了結尾。
一開始就選錯了路，她又怎麽能走到正确的終點呢？就正如迷宮，一旦你走錯了，等待你的只有無盡的死胡同，再也無法出去了。
她已經踏進沼澤裏了，此刻正一點點下陷，更提出去了。她可能因此就這麽長眠于地下了。
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着，她無心欣賞。只覺得她每呼吸一下，時間每過一秒，她就離黃濑越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應該沒有了回轉的地步了。
※
朋美很不開心！因為紅豆轉學了的事情，她出了院之後收到的第一條她的短信就是她離開東京的事情，為此她感到十分得不愉快！
知道部分詳情的幸村不告訴她紅豆的具體所在的事情也成功讓她爆發了。她不顧自己的手還挂在脖子上就去找翔子搏鬥。
當然被雙膝還未痊愈的雙葉拉住了，雙葉自從醫院裏回來後似乎就有些不同了。她感到奇怪，卻也說不上來。
找翔子搏鬥的計劃只能打消，眼看着大家吃虧她又不能拿翔子怎麽樣，她都快氣壞了。
“不行！看着她逍遙自在的，我就不安心！”
紅豆都被氣走了，更是有傳聞說紅豆使用卑鄙的手段奪走了翔子的內定男友黃濑。
這留言也太無聊了吧！就連三歲的小孩都不信吧！這騙鬼的吧？
真是可惡，她可不是紅豆。她一定要報複！
紅豆不在，別人愛怎麽說都沒辦法，但她可不會忍！
“總不能就這麽讓翔子抓到把柄，我們得想想辦法讓她露出馬腳。”雙葉似乎變得冷靜許多，“太沖動了我們別說是報仇，說不定還會被她反過來騎在頭上。紅豆已經走了，我們也要為她讨回公道才行！”
橘園翔子做的太過分，她不可能視而不見！紅豆也是她為數不多的的朋友之一，而且這次還被設計摔下樓梯，這口氣她是怎麽也不可能會噎下的。
“那、那我們該怎麽做？”覺得雙葉說的有道理，她也贊同地點點頭。
“你先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搜集到翔子的負面新聞，我在想辦法讓她出醜。既然她喜歡利用輿論來欺壓別人，那麽我們就讓她反過來試試看！”雙葉的鏡片反光，有一絲的精光閃過，她咧嘴一笑。
“至于保全工作，就交給椛子，其他的，具體細節我們這段時間好好談談。”看着她城府頗深的樣子，朋美有一瞬的失神，她抖抖身子，好在她們不是敵人。
難道是因為赤司君的關系她才這麽厲害的嗎？不行，她得和幸村好好“談談”才行，至少可以讨教一招半式什麽的，也不至于輸給別人。
于是，複仇計劃就這麽開始了。
而這些天，翔子就無微不至地“細心關照”黃濑，她對紅豆的離開頗為滿意。男生都忍受不了對方的欺騙隐瞞，黃濑也不例外，所以現在的他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安慰。
于是，她應該能夠趁虛而入吧？
對于黃濑的執念，她說不上為何。也許是因為她得不到他，所以才覺得傷了自尊吧？
或許黃濑對于她來說也不過是個皮相好些帶出去可以滿足虛榮心的人罷了。至于戀愛過後，她可能會毫不猶豫一腳踹開他。
很多東西，就是因為得不到才顯得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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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個月了，紅豆也差不多習慣新的學習環境。只是內心仿佛空了一塊，再也填補不上。她就讀于神奈川的一所私立中學，因為是在鄉下的緣故，所以這裏的學生并沒有東京的那麽八卦，大多比較樸實友善。
灰崎也在這個學校裏，他不常上課，多在逃課狀态。籃球是會打的，不過是在欺負他人的時候。他的家庭很複雜，至少在她來了之後是這麽覺得的。
也許，環境造就一個人的性格。
所以他才會如此得乖張，不難想象他的家庭該會是如何得糟糕。
灰崎把頭發染了，還編成細小的辮子，看起來更像混混了。對她的感覺也有一開始的好奇轉變為視若無睹。
家裏的經濟收入來自于他母親種地所得，家裏過得不算富裕。因為早在兩年前，一家之主的灰崎的父親生意失敗開始濫賭酗酒，動不動大罵家中的人，當然這些她也才知道。
她的父母肯定不知道不然也不會送她來這裏，她要做的就是考到外地的高中，目前她的父母告訴她他們會定期繳納一定的錢數，所以她只需要好好學習就行。
一切似乎不會再掀起波瀾了，她很喜歡灰崎的母親，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她對舅母的感情甚至比有血緣關系的舅舅還親。
一個月了，她也就見過舅舅兩次，但沒在喝酒，所以她不需要擔心。然而她也忍不住害怕起來，會不會是舅舅拿着她父母的錢去濫賭？這樣他們家會有負擔的吧？
看來以後還是吃少點好了，順帶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收留做生意的老板，她得想辦法減輕舅母的負擔。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灰崎的性格不扭曲是不可能的，可能就是見多了父親喝醉酒以後的蠻橫姿态他才會變得如此乖戾吧？
紅豆嘆了口氣，這些也不是她該想的東西。
她變得越來越多管閑事了啊，果然，黃濑的影響已經根深蒂固了，根本無法根除了。
欸，她逃開了一切，她不敢奢求他能原諒她，只求不要忘了她。
但是，她這樣的人，又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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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