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梁慎言自己被那股怨念操控甚久, 他的意志并沒有全部消亡,當然能知道它的魔性。他本來性情敦厚無争,可是還是被那怨念弄得欲念橫生, 性情大變。如今那怨念與廖臻本人合體,其威力可想而知。
最主要的是, 當他被怨念附身時, 能感應到怨念對于神女類似仇恨而又占有欲念交錯的強烈情感, 現在回到了本尊身上,這歷經千年積攢的執着會爆發出怎麽樣可怕力量,會不會驅使着廖臻傷害瑤瑤全都是未知數。
為今之計,只有勸服林瑤瑤暫時遠離廖臻才是正經。
可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廖臻已經單手劈開了石棺, 裏面果然插着一把長戟,通身盤踞着一只類龍的怪獸,戟頭呈十字形, 開了刃的邊緣歷經數載依然透射寒芒。當他一把握住了那長戟時, 那武器竟然也如骷髅一邊化為煙霧, 盡數被他吸吸收至體內。本來已經半長的頭發竟然延伸至了腰際, 長發披散臉頰兩側。在眉間浮現出配長戟的圖騰, 使他英俊的臉看上去更加邪氣逼人。
面對這麽陌生的廖臻,林瑤瑤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可是這微微的後退卻徹底激怒了男人, 他擡手将梁慎言等人擊出了祭祀大廳。然後單手抱住了林瑤瑤後擊破屋頂, 直沖了出來。
因為他的速度太快, 林瑤瑤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況,只能緊緊攀着他的脖頸。等落了地,她才發現她又被帶到了那個落魄的神殿。
當他放下了瑤瑤後,執着她的下巴,烏黑長發盡數披散在了她的肩側:“怎麽?怕我了?”
林瑤瑤擡頭驚懼不定地打量着他,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顫音。
廖臻将她抱起,揚手掀起了床榻上落滿了灰塵的床單,将她放入綿軟的床榻後,欺身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下,然後伸手要扯她的衣服。
瑤瑤咽了咽口水,眼角泛着淚光道:“廖臻,不要吓我好不好?”
廖臻斂着眸光,低頭吻住了她還想再說話的小口,吮着她的舌尖,喉嚨裏發出類似野獸威懾敵手時的咕隆聲,然後微微喘着粗氣道:“不吓你,自己脫衣服!”
這又是跟廖臻以前不大相似的地方。儒雅清冷的廖學長是知道她臉薄的,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都是将她親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幹淨利落地自己動手剝洗幹淨,然後大快朵頤。
可是現在被一連串的突發狀況沖擊下的她實在是不能如他一般興致勃勃,更何況自己解了羅衫叫他盡興吃個夠了。
其實長久以來,廖臻的身上都呈現出了這個昆侖之虛熟知得很的轉生特征,可她一直堅信,他也許是蚩的轉生,卻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夢中邪氣四溢的尤。
這就好比結婚多年,突然發現枕邊人是在逃的通緝重犯一般,不敢相信的同時,渾身的毛孔也不寒而栗。多年來的印象竟然一夕間被傾覆,就連平時的放屁聲,也要懷疑下真假發音。
可是廖臻卻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應,徑自埋入了她的脖頸間開始大力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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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瑤心內的恐懼漸盛,手腕的瑩光泛起,不自覺地要揮發出力量,可是廖臻的全身卻蒸騰起了濃稠黑霧,毫不費力地将她的聖力包裹,凝聚在了一處,濃霧如同巨大的蛋殼一樣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重重包裹住了,同時也封存住了瑤瑤即将釋放出來的聖镯之力。
于是在濃稠的“蛋殼”裏時不時發出驚喘嗚咽的聲音。林瑤瑤就像尚未破殼的雛鳥一般,還沒來的及嘤嘤啼叫,伸展小肉翅膀,就被不知怠足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掀着獠牙囫囵吞咽幹淨。
當濃霧散盡時,林瑤瑤已經徹底癱倒在了床榻上。廖臻低頭審視了汗津津的她,然後起身在王庭裏涓涓流淌的天然泉眼那裏接了一碗水,複又走回寝宮,以口相哺将甘泉一點點哺送到癱軟的小雛鳥嘴裏。
林瑤瑤昏迷之中只是被動地輕啓櫻唇喝入了一口水,喝了一口水,終于緩過一口氣來,卻覺得不夠,便喃喃道:“還要喝……”
于是廖臻又哺給了她幾口後,她才漸漸緩過勁兒來。幸福體貼都需要比較來看。她現在才覺得廖臻跟她第一次時還真是保留許多實力,照拂了她的感受。可是方才,他卻是肆意盡随了自己的心願,毫無顧忌地開餐吞咽,種種細節荒誕糜爛不堪回首……
等緩過一口氣後,林瑤瑤嘶啞着聲音問着他:“……我們第一次出去旅行是去了哪裏?”
廖臻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為了省錢,去的濱海漁村,半夜被海邊的毒蚊子盯得鼻頭發腫。第二天拍照的時候還一直抱怨我拍攝技術不佳,将你的鼻子拍得太大……怎麽問我這些,是怕我被奪舍了嗎?”
聽到這,瑤瑤聽了這麽細致的,只有他們倆人才知的陳年糗事,竟然長長地松緩過氣來,在他懷裏半擡起頭,又忐忑問道:“我母親和梁慎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廖臻滿不在乎地笑了,他以前是不怎麽愛笑的,可是現在笑卻充滿了邪氣,跟夢裏的尤如出一轍:“你的心裏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我的确是你最讨厭的尤。”
林瑤瑤半張着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伸出長指,有一下沒一下低捏着他健壯的肌肉,一副背後說人壞話,卻被抓包下不來臺的樣子。
廖臻将她的指尖含住,目光炯炯緊盯着她,似乎是準備下一刻她一旦露出厭棄神情,就一把咬住她的喉嚨飲血啖肉。
林瑤瑤卻不打算現在處理前世今生,死敵戀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清楚地知道,夢中尤最後是被自己和蚩合謀害死的。
林氏避世大法是——遇到不能處理的棘手事,就狠狠睡上一覺吧。林瑤瑤只覺得上下眼皮打架,于是便抱住了前世死敵結實的腰,兩眼一閉,不大一會的功夫便發出了香甜的鼾聲。
廖臻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轉柔看着在自己懷裏毫無防備酣睡的小女人。
雖然他一早便回憶起了前世,并做好了承接怨氣的準備,可是當怨氣襲來的時候,那種被兄長和摯愛女人聯手背叛的憤怒一時盡數襲來,他依然是猝不及防地被卷入彌漫的怨恨裏。
那種求之不得的渴望碾壓着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只恨不得将這個帶着神女甜美氣息的女人吞咽殆盡。原本如局外人的記憶一下子感同身受。
記憶裏的她,就算是在熟睡的時候,也盡可能蜷縮着嬌柔的身子遠離自己。可是現在的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毫無防備酣睡,還時不時用臉頰磨蹭着他的胸膛,仿若是個嗜睡的孩子一般。方才就算縱情肆意也無法湮滅的怨毒怒火,此時竟然在她的細細的鼾聲裏一點點地消融平複下來。
寂靜了千年的王庭,竟然難得月色傾瀉,靜谧恬淡……
可是相比于尋找前世激情的一對冤家。秦牧雨這邊簡直是水深火熱。
被廖臻襲擊而受傷的倉族人自然是紛紛被擔架擡走包紮。而倉穹不光是身體受傷,心靈更是難以愈合,不斷喃喃道:“他怎麽會知道是在神像裏?”
一旁的方文熙從來不怕事大,添油加醋道:“大哥,你那眼神都恨不得貼神像上,除非廖臻是瞎子,不然怎麽會猜不出神像裏的玄機。”
這下子百年乖小孩倉穹備受打擊,不敢置信道:“是……是我出賣了族中秘密?”
秦牧雨連忙安撫着他,一邊對方文熙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那個廖臻簡直是瘋了,他不會對瑤瑤怎麽樣吧?”
梁慎言受傷很重,在林暮雪的幫助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勉強坐起道:“還記得之前在墓穴裏找到的黑鱗甲嗎?難怪當初用辟邪的陣法卻只埋葬一副铠甲,那上面承載着尤一部分的貪欲怨氣,被我誤吸了進去,現在的廖臻不光是承襲了黑鱗甲的貪欲,還承襲了尤被分屍的頭顱的殺戮之氣,更何況他就是尤的轉生,他會對瑤瑤如何,誰也不清楚,我們快去找,不然再拖下去,瑤瑤萬一激怒了現在的廖臻,很有可能會被他還不留情地殺死!”
聽了這話,林靜立刻起身準備帶人尋找。當年逼迫巫山族人背井離鄉的尤已經轉生,鬓獲取了如魔的力量。更是帶走了她們的神女,一旦他想對巫山族不利,簡直輕而易舉!
而且……這是離間林瑤瑤和廖臻的大好時機,林靜有自信重新獲得這個女兒的信任,一點掌控了神女,她有自信從廖臻的身上奪回昆侖地脈的精髓,重啓巫山族統禦蚩族人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