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過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不多一會, 門又開啓了, 男人伴着一陣泡面的香氣又翩然而至。
“是不是因為梁慎言來, 害得你沒吃飽?起來吃了再睡。”廖臻的語氣平和了很多,對于林瑤瑤的抽泣也仿若沒有聽到一般,只像哄着小孩子一樣叫她起來吃面。
泡面這次不光加了雞蛋蝦,還有魚丸,看起來誘人得很。
林瑤瑤摸了摸亂七八糟的眼淚,翻身看着廖臻:“我聽見你跟梁慎言說的話了?”
廖臻眯起眼, 有些不确定她聽到的是哪一段。
“你跟他說……我就是用着順手的保姆……所以我想着,要不要跟你辭個職?”
廖臻聽到這已經完全放松下來,挑着面條遞到她的嘴邊道:“有你這麽愛鬧脾氣的保姆, 那雇主要多倒黴?我方才替你收拾了碗筷,清洗了臺面,你要不要反過來給我工資呢?”
林瑤瑤扭頭閃開,深吸一口氣道:“廖臻,我覺得我們還是把界線畫得分明些好,我之前說我們不太合适是真的,我們以前試過,結局并不美好……跟你在一起時, 我總有些說不出的壓抑,活得都不像我了……也許我們都換一個人試試, 會覺得更輕松自在, 給你我一次重新生活的機會, 你說怎麽樣?”
廖臻将筷子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想跟誰試?”
林瑤瑤倒是認真想了想:“一個和你不一樣的人,更有共同語言……不拿我當保姆的……”
理想還沒有傾述完畢,廖臻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那你就試試……”說完便摔門出去了。
第二天起來,林瑤瑤覺得眼睛有些發腫。床頭櫃上的那碗面已經坨成了漿糊。
她有點懶得起來,不想面對正在冷戰的人,可是想到要去看秦姨,便無精打采地起床出了卧室,卻發現廖臻已經站在廚房做早餐了。相比于自己的憔悴,他竟然像沒事兒人一樣問她:“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林瑤瑤不想搭理他,徑直朝外走,卻被他一把拉住:“總是這樣鬧脾氣,你也要适可而止。”
說完一般将她按在一旁的椅子上,端上了廖氏經典三明治。
林瑤瑤可沒有胃口吃下這個,賭氣道:“我想吃炸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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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臻楞了一下,像這種零嘴類的食物,他哪裏會做?于是順手劃開了平板電腦開始搜尋做法。大致看了看後,覺得并不難,便翻箱倒櫃找材料。
事實證明,這種極為考驗人的小食可不是一個廚藝零基礎的男人能摟得住的。廖臻攪拌着熱鍋裏的牛奶,還有淡奶油和糖,澱粉調汁弄得滿桌案都是!老虎兒立在臺面不時用舌頭幫忙擦拭臺面。可是廖先生滿滿的架勢最後在調稠環節宣告失敗,弄得糊了鍋底。
林瑤瑤面無表情地看着端着糊鍋的男人,只見他一臉鎮定,随手将鍋扔到了水槽裏,然後拿起手機給李傑森打電話:“叫人空運炸牛奶過來!”
就在這時早晨過來準備蹭飯的梁慎言聽了,一邊伸懶腰一邊失笑道:“至于嗎?炸牛奶還要空運?我來!”
常年專營古墓的人,對于各地美食也有一套,不但舌頭刁鑽,而且也善于烹饪美食。
在調稠的奶汁冷卻的時候,梁慎言還做了煙熏鴨肉蛋卷和黑醬油炒飯。
林瑤瑤第一次見到蚩族男人繞着鍋臺打轉轉的樣子,身為美食同道中人,一時忘了跟廖臻怄氣的事情,站在爐竈旁看梁慎言炒飯:“用老抽炒,味道不會太重嗎?”
梁慎言笑着看了看她,道:“不會,我還調了蘑菇肉湯汁化解老抽的厚重。”臨出鍋的時候,林瑤瑤嘗了一口,發覺味道還真不錯呢!”于是立刻眼睛晶亮地看着梁慎言道:“牛肉湯炒飯這麽好吃!”
這心裏對這個溫文爾雅的蚩族人越發刮目相看了呢。
而廖臻從頭到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開着當天早上新送上山的報紙,渾身都洋溢着一股與美食香味格格不入的氣場,時不時擡眼看着在爐竈前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最後當三人一起用餐時,金黃的炸牛奶也端上了桌子。剛剛吃了炒飯的嘴巴還充滿醬油的鮮味,咬一口外酥內軟的炸牛奶,真是絕美搭配,極佳的飯後甜點。
林瑤瑤不吝誇獎,同時對害他忙了一個早晨深表歉意,表示下次有機會給他做一次陳皮乳鴿嘗嘗。梁慎言聞言深幽興趣,詳細地問了問這道菜的做法,并表示深有期待。
交談間林瑤瑤發現他還是養貓的行家,教了她一些清理貓兒小技巧,而且答應了她,如果他家的布偶公主生寶寶,會送給她一只。
若他不是蚩族人的話,林瑤瑤簡直就要引他為藍顏知己了。
當然,從頭到尾,林瑤瑤都沒有跟廖臻說一句話,二人詭異的氣壓連不明就裏的梁慎言都感覺到了,于是識趣地吃了早餐後,便起身告辭了。
可是這天早晨似乎貴客盈門,前腳梁慎言剛要走,便有一份大禮到山下——三名渾身潰爛的蚩族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哀嚎,不一會便紛紛斷氣了。
“這是怎麽回事?”
與廖臻一起下山查看的梁慎言驚呆了。蚩族人強健的體質很難生病,就算最近詭異的早死,也是以猝死的形式居多。像這種得了可怕皮膚病的現象簡直透着恐怖。
廖臻擡眼看向李傑森,李傑森扶了扶眼鏡道:“這三個黑魂戰士原本是守在墓穴附近,防止巫山族人靠近的,可是就在昨晚,那扇一直緊閉的銅門突然冒出了瘴氣,這三個靠得最近的人就成了這個樣子……”
說到這,他遞過了一個手機給廖臻:“這是巫山族現任族長送來的,裏面有一段視頻,您看看。”
廖臻開啓了視頻後,只見林靜絕美的面容便呈現在屏幕上:“廖族長,你守着那扇銅門不讓我們的人靠近,其實于事無補,銅門已經見了光,只能盡快開啓,不然這銅門機關裏洩露的瘴氣只會殺光方圓百裏的生靈,這麽大的事情,你是瞞不了世人的,到時候與我們兩族祖先息息相關的墓穴便會暴露在普通人眼中。如果你願意,盡快讓與聖镯相融的人去開啓銅門,只有我籌夠的廢體鮮血和聖镯的力量,再加上我們巫山族特有的祭祀禮,才能開啓銅門。到時候誰能先進銅門便各憑本事了,你看如何?”
看完了視頻後,廖臻問道:“現在古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李傑森道:“的确像那女人說的那樣,瘴氣在不斷擴散,”
因為廖臻不放心林瑤瑤落單,所以她也跟着下山了,聽了這一番話後,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帶着手表的手腕。
梁慎言神情凝重地說:“聖镯?巫山族的聖镯?它現在融合在了誰的身上?”
李傑森這是說道:“在秦小姐的身上,不過林靜幾次三番派人去搶都落了空……”話只說了一半,他便受到來自廖臻凜冽的目光,李傑森知道自己多言了,趕緊閉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林瑤瑤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明白了。
聖镯明明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李傑森為什麽這麽說?那就說明是廖臻授意傳出的假象,将危險一股腦地嫁禍在了秦牧雨的身上!
母親派出的人根本不是搶聖镯,而是要殺了秦牧雨,因為她既然認定了聖镯融合在了秦牧雨的身上,那麽勢必要殺了持有者剝下聖镯……
想到自己這幾天給秦牧雨打電話時,她不是沒有空接,就是聲音透着無線的疲憊,簡直不用想都能猜到她過得是怎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廖臻吩咐三具屍體送去化驗,又與梁慎言低低耳語了幾句後,便送走了他,然後轉身拉着林瑤瑤準備回到山上,可是林瑤瑤卻猛地甩來了他的手,一臉憤怒地看着他。
廖臻淡淡道:“不要在這裏吵,上山再說。”
林瑤瑤想了想說:“你送我回巫山族地吧。”
聞聽此言,廖臻眯起了眼,揮退了周圍的人,然後冷冷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林瑤瑤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我這是找死,可是我不能因為自己怕死就把危險轉移到我朋友的身上,也許在我說話的這功夫,就有人在偷襲暗算着牧雨!她若是因為我而死,我怎麽好意思茍活下來?”
憋悶了一早晨的低氣壓,這一刻終于要化為雷雨了。
廖臻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道:“林瑤瑤,我管不了你以前的那些破交情,可是你也要有些自覺,從你接受我鮮血的那一刻,你的生死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