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
态到覺着自己無理取鬧時轉身給他的心上人買了各式漂亮的帽子,因為化療開始讓他喜歡的人大把大把地掉頭發。
他在我做了噩夢哭着給他打電話央求他回來時,冷冷告訴我讓我別鬧,他說他喜歡的人身邊離不開人,讓我懂點事。
他把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女兒帶到他喜歡的人身邊,讓我女兒叫那個人媽媽。
他讓我的女兒做手術去救那個女人,最後那女人活了,而我女兒卻死了。
他對我做盡一切過份的事後,在我要跟他離婚的時候,他問我想清楚沒?讓我別意氣用事。
愛一個人愛到被他忽略輕視的地步實在難堪,那六年,我每日都是提心吊膽,害怕他不要我,害怕他跟我離婚,可沒想到,最後倒是自己先提了離婚。
後來離婚後我跟我表姐去醫院碰到了他,他身邊陪着的是他喜歡的人,那人好了,明豔漂亮,我表姐說跟他的冷酷無情是絕配。
我表姐掐着我讓我在那女人面前氣場足點,可我卻在擡頭跟她對視不過兩秒後便狼狽退場。
我表姐追上來氣得要打我,說我一個正室在她一小三面前犯哪門子怵。
我問我表姐他們怎麽這麽快就在一起了?
我表姐翻了個白眼冷冷道:“他倆什麽時候分開過你告訴我?”
我沒出息地在我表姐面前哭出聲,我太委屈了,他怎麽能這樣對我?
我表姐哄了我一路也沒告訴我答案。
現在我想明白了,他怎麽就不能這樣對我,他不愛我,他娶我,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要救他的心上人,我跟他生的孩子有很大幾率能救他的心上人,他娶我,無關愛情,從頭到尾,都是算計。無關愛情我當初是明白的,可這從頭到尾的算計我卻也是沒想到的。
不過都過去了,還好我遇見了現在這個人。
現在這個他讓我明白,兩情相悅比一廂情願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愛情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還好,我等到了。
☆、番外五
番外五
他昨晚借着酒意向我求歡,他借酒裝瘋,抱着我說他醉了,不會記得自己在做什麽。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在自己打臉曾經做過的不碰我的承諾。
我看着他這張已經不再年輕但仍能勾着好多小姑娘前仆後繼的臉和沉澱下來的穩重成熟的氣質,我說:“趙子奇,我是劉希子,希望的希。”
他立馬觸電似的松開我,然後手忙腳亂地去摸我的臉:“希子,你別哭,別哭……”
哭?
我怔怔地用右手指腹抹了下眼角,然後湊到燈光下看,那豆大的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可不就是眼淚嗎?
真奇怪,我老是在他手忙腳亂讓我別哭時才會反應過來我流了淚。
“希子,我知道你是希子,希望的希。”
“哦。”
我翻身背對着他關了床頭燈。
我想,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嫁給他,因為我弟弟手術需要錢,前段日子我回去見了我弟弟家的小孩,虎頭虎腦甚是可愛。
雖然醫生說換了腎也不可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樣,可我弟弟娶妻生子夫妻恩愛跟正常人真沒差多少。
“姐,謝謝你!”
我弟弟看着我給小孩帶了一大堆的東西,嗔怪我太溺愛小孩。
我看着他坐在地板上和自己兒子玩積木的樣子,閑适,安然。
他的妻子坐在一旁跟我說話,眼神時不時地就往地上的父子倆身上瞟。
我爸媽一個在一旁看電視一個在嗑瓜子,我想,一切都是值得的,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嫁給他,只是我不會愛上他。
我的兒子念西總是對我說:“媽媽媽媽,你對爸爸好一點好不好?”
我看着這個我最初不是單純只帶着愛生下的孩子,我想,他身上除了流着我的那半血之外,還有正在客廳小廚房烤面包的人的一半。
我看着他已經拔高的身姿和外面那人所差無幾的樣貌,輕聲道:“我如今做的,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了,念西,我除了是你媽媽和他妻子之外,我還是個女人。”
我的個子已經超過我一個頭的兒子把我擁進懷裏悶悶道:“對不起媽媽,我只是……我只是太心疼他了。”
“對不起兒子。”
他對不起他不能多體諒我一點,我對不起我不能讓他如願以償,我們這輩子總是有太多對不起。
“媽媽,我也是心疼你的。”
我的兒子很貼心的把我也包裹了進去,他說他也心疼我的,他還小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他爸爸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他崇拜他的父親,卻也心疼他父親對我的付出。
我想,他當年還是太小了,小得記性不大好,忘記了他也心疼的媽媽當年被他崇拜的父親傷害得很深很深。
我這些年老是不想回憶起那些年的荒唐事,可是人有時候總是暗暗和自己較勁兒,越是不想想起的,越容易放電影似的在腦子裏跑。
前幾天我的一個學生給我送了教師節的禮物,還附帶一張手寫的卡片。
【願您優雅美麗,永遠如初。】
這些年,我從不少人嘴裏聽到對我的評價,不外乎優雅美麗。
可再多的優雅美麗都擋不住他當初那句“到底是小地方出來的,唉……”
字字誅心!
我因為這句話活在夢魇裏從沒醒來過。
我偷偷見過他心底那個愛而不得的人。
劉西子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子。
那是個跟我很像但比我出身高貴的人。
一個足以讓我成為他口中那句“到底是小地方出來的,唉……”的人。
“希子,你嘗嘗看。”
我看着把歐包切成小片擱在我面前一臉期待看着我的男人,我發現他不知在什麽時候長出了白發。
我有點迷惑地看着他對我視若珍寶的眼神,我忍不住道:“我是劉希子,希望的希。”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樣子:“我知道,希子,我沒認錯人,你就是你。”
“我就是我?”
我想了一會兒,接着道:“嗯,就是小地方出來的希望的希。”
他臉色瞬間蒼白,嘴角的笑僵住了。
“對不起,希子,忘了我這話吧,我當初真的是無意的。”
他有點慌張地抓着我放在桌上的手:“希子,你忘了這話行嗎?”
我想了會兒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忘不了。”
“不是我不願意,我是沒辦法。”
我想忘記的,誰想一輩子活在夢魇裏,可是沒辦法,我忘不掉。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說:“忘不掉就忘不掉吧,記着也好,也能回憶我下,省得再過段日子你連我是誰都一并不願想了。”
“我知道你是誰。”
我有點不喜歡他的語氣。
“那,我是誰?”
他反問我。
“趙氏總裁,趙家長子,趙念西的父親。”
他扶着額頭看着我,聲音很溫柔:“這麽多稱謂,沒一個跟你有關的,希子啊……”
他把我攬進懷裏湊在我耳邊道:“我只想做你的丈夫啊!”
“你已經是了。”
我從他懷裏退出來,我想,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有習慣他的懷抱,畢竟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總是習慣不了。
“我想要的是你心裏認可的丈夫。”
他幫我把滑落臉頰的頭發別在了耳後。
我這些年都是短發,我以前是喜歡長發的,只是後來……
我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了口“很好吃。”
他無奈地嘆氣:“我這是在幹嘛?逼着你再愛我一次?你人還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了,我怎麽還能這麽貪心呢?”
是吧,他怎麽還能這麽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