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3
小希在糾結婚禮上的杯子蛋糕，她跟我說如果她嫁的是普通人 ，可能就不會有這些苦惱，因為普通人的婚禮根本負擔不起這些。我笑着道，這可不可以理解為甜蜜的負擔？
她為了婚禮開始學着接觸不一樣的世界，因為我們給予了她最大的自由，選擇多了如何選擇就成了煩惱，不過還好，她做的還不錯。
“青青，你看這些請柬哪款更好看？”
好吧，雖然有時候還是會習慣性地迎合別人。
“不知道。”
我搖頭“你的婚禮你說了算。”
她捂着嘴笑得腼腆“可我真的挑花了眼。”
“好吧！”我聳聳肩“那我就幫你參謀一下吧！”
她高興極了，起身把我拉到桌邊坐下，把婚禮策劃公司送來的請柬設計卡一股腦推到我面前“你瞅瞅。”
我瞅了一遍後一個都沒記住“太多了，我感覺哪個都可以。”
“我也是，挑得眼花。”
她揉了揉眼睛無奈說道。
“念西過來。”
我朝一邊跟貓玩得起勁的小侄子招手“過來幫你媽媽挑個好看的。”
“什麽好看的啊？”
我小侄子抱着那個身量已經直逼成犬的布偶，搖搖晃晃地往我們這走。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把走近的小侄子往桌邊拉了拉，指着桌上一堆顏色各異的請柬問。
他扒拉了一會兒拿起一個：“這個好看，這個上面有爸爸媽媽。”
我瞅了眼，那上面是我哥和小希的人像剪影。
意外的還不錯！
我朝小希點頭，她估計也覺着可以，笑了笑把念西抱進懷裏“西西挑的這個真好看。”
“就這個吧！”
她朝我點頭。
我讓傭人給策劃公司打電話，訂下了這款。
“杯子蛋糕呢？”
我指了指桌上的造型各異的杯子蛋糕。
“我，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前前後後嘗了十幾種口味，希子已經連晚飯都省了。
“念西寶貝，你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念西看着那一桌子的小蛋糕，高興得卡姿蘭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顯然，讓念西來挑選杯子蛋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他淨忙着往嘴裏塞，塞完了問他哪個好吃，他一臉可愛地回“都好吃，這個好吃，那個好吃，這些都好吃，媽媽，我們全都要了好不好？”
希子哭笑不得“他淨顧着吃了。”
“要不，就全訂了？每樣都來點，總有客人喜歡的。”
我提議。
“好，好吧！”
小希已經挑得頭暈，聽到我的提議連忙點頭。
我讓女傭打電話跟蛋糕房的師傅說每款都要，按人頭分。
中午飯我倆都沒怎麽吃，我小侄子更是餐桌都不上，看來上午的小蛋糕确實是吃到撐了。
我媽看我倆這樣，無奈道：“實在挑不出就撿順眼的呗，何苦難為自己的胃。”
我抿着刮油的普洱點頭應好。
我哥晚上回來了，見我跟小希湊一起讨論伴手禮盒子的款式扶額：“你們女人真麻煩，這種小事交給策劃公司不就得了，反正又沒什麽差別。”
我正挑得頭暈，聽見他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照你這說法，老婆就讓爸媽幫你娶回來呗，何必自己辛苦找，反正都是女人。”
我哥攤手：“得，我說不過你，你們女人家厲害！”
“切。”
我不屑地撇嘴，小希捂着嘴笑：“你們兄妹真有意思。”
“有什麽意思？他打小就嘴賤，愛欺負我。”
“趙舍青，做人要講良心哦，是誰打小就愛跟爸媽打小報告說我早戀的？ ”
“你這花孔雀，難道我冤枉你不成？”
“得了吧，我可沒你趙小姐洋氣，12歲就給自己找了個未婚夫。”
“子奇！”
小希出聲制止我哥，朝他搖了搖頭，我哥反應過來觍着臉過來給我賠不是：“青青啊，哥就嘴賤，你別往心裏去啊！”
我笑着搖頭“你是我哥，我還能真跟你計較？”
“那就好那就好。”
我哥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頭。
晚上，我正在房間看電影時，手機響了，催命似的，我拿起來看了眼，淩絕頂的號。
電腦屏幕上正播到關鍵處，女主被囚禁在變态殺人狂的家裏趁着殺人狂外出作案時，掙脫了束縛，然而這時，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看着屏幕裏女主那張放大的驚恐萬分的臉
按下了接聽鍵“喂？”
“趙舍青，你來看看他吧，算我求你了，你要是再不來，他真能自己把自己弄死。”
“那就等他把自己弄死了你再給我打電話。”
我挂了電話，門開了，是那個殺人狂，他回來了，面無表情地朝屋裏走來，在看到掙脫束縛的女主時，舉起了手裏的錘子……
女主終是沒逃過一劫。
直到影片結尾，這個變态殺人狂都沒被警察找到。而且，這是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
你看，現實中還有那麽多我們無能為力的地方，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盡如人意。
我不能盡如他的意不奇怪，畢竟這麽多年他也沒如我的意。
活着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3 4章
34
當我看着小希穿着改了三稿才完成的婚紗出現在婚禮現場時，我想，她應該會幸福的吧！
我希望她幸福！
夏麓把我手裏的紅酒換成了果汁“你喝太多了。”
我看着這個被我一通電話打過就千裏迢迢從英國趕回來參加婚禮的小孩，我發現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長高了好多，我扯着他胳膊道：“小朋友，你怎麽長高了這麽多！”
他把我去奪他右手拿着的裝着紅酒的杯子舉起來一飲而盡，然後道：“你是太矮了，大女孩。”
我想了想，自己170的個子對着他好像确實矮了點，見鬼，英國的牛排能量真的就這麽高？
我看了看被他一飲而盡一滴不剩的杯子，我想，他在英國這麽多年還是沒學會英國佬的優雅。
“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真奇怪，明明他還小的時候我跟他有聊不完的話題，可等他長大了，長成了男人模樣我卻只能問着不疼不癢的問題。
“我想回來。”
回來？
我拍了拍點暈的腦袋，我想，回來也好，這麽好的皮囊不能便宜了那些英國人。
“回來好，回來報效祖國。”
我拍着他合體西裝下的肩膀，沒了少年的青澀，全是男人的強壯。
我收回了手，拖着沉重的腦袋打量他，他怎麽就長成了大人模樣？
明明上次……
明明上次也沒好好看他！
原來在我每個沒好好看他的時候，他都在一點點變化。
成長真是件奇妙的事！
“小朋友……”
我開口叫他，他扭頭朝我道“我已經26歲了青青，馬上就博士畢業了。”
我的天！
我看着這張仍舊青春的臉，26歲了！
“時間過得真快。”
我揉了揉臉有點不開心，我都已經35了，都是老女人了。
“不，時間過得太慢了！”
他幫我把從侍者那裏要的醒酒湯遞給我，我看着他修長的手入迷，他有雙很漂亮的手，很适合彈鋼琴，當然，他也沒辜負這雙适合彈鋼琴的手，他的鋼琴确實彈得挺不錯。
小提琴拉得也好聽，他這些年掌握的技能讓我覺着自己在他身上投的錢不是打了水漂。
我突然有點明白那些資助貧困兒童的好人的心情了，看着一個可能在自己手裏誕生，真的是件頂有成就感的事。
我的這不是可能，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成功了，我想，我趙舍青培養出了一個優秀的人才。
只花了錢就辦到了，我可真厲害！
這感覺比培養自己兒子更有成就感，畢竟我這花費的是真少，沒別的，只有錢。
“我想想啊……”
“想什麽？”
他有點好笑地接過我喝完的湯盅放在了桌上。
“想跟你合适的人。”
我在腦袋裏搜刮跟他年齡成就相配的女孩子，我想肥水還是不流外人田的好，我過了一遍底下那些小字輩的孩子的臉，愣是沒找到一個跟他相配的。
“急什麽？”
他不在意地笑“日子還長着呢！”
我瞧着他那勢在必得的臉，我無奈地嘆氣“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又來了。”
他扶額“你才35好嗎？整天一副自己很老的口氣，又不是53。”
我哭笑不得：“大哥，你也知道我35啊！你扳着指頭算算，我比你大多少？”
“不就是9歲嘛，又沒大多少。”
“沒大多少？”
我把跑到眼邊快要遮住眼睛的頭發撥開“确實沒多少，不過是我結婚的時候你還在上初中罷了。”
他沉默了，半晌後撥弄着袖口似笑非笑：“真醉了？”
我拿手在空中晃了晃：“你看，我有六個指頭欸！”
他一把扯下我的手無可奈何：“青青，你真厲害。”
“叫姐姐！”
我把手扯出來拍着他那青春逼人的臉蛋道。
這小屁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學着別人叫我青青了。
“青青挺好的，叫姐多俗氣。”
他不為所動，撚了塊霜糖餅幹放嘴裏。
我翻了個白眼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新婚快樂！”
我扭頭一看，見淩絕頂正把包裝精美的禮盒往小希手裏塞。
饒術繞着小希看了圈，意味深長地瞅了眼我哥然後道“希……子？是叫這名對吧！”
“是的。”
小希拿着禮物笑得腼腆。
“新娘子真漂亮，子奇……有福了！”
我想，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饒術那個有福應該離咬牙切齒不遠了。
饒術這家夥，被淩絕頂寵得連逢場作戲都懶得應付，那臉上的笑假得不能再假了。
小希心思細膩，這會兒很是尴尬。
我走過去道“饒術啊，怎麽着？服不服？”
“趕緊的，願賭服輸，我都跟你說了，我哥這副還不錯的皮囊總能娶回來個頂好的姑娘，所以……你屋裏那套茶具是我的了。”
小希繃緊的背松懈下來，餘光看去，她松了口氣。
我朝饒術笑了笑，眼裏寫滿警告。
她看了我一眼，挎着淩絕頂胳膊皮笑肉不笑：“行了，茶具是你的了！”
我想我們幾個都松了口氣，成年人的世界，你來我往逢場作戲，真不必把事情弄太難看，大喜的日子，新郎新娘總該是最高興的人。
我們這些看客沒必要擾了他們的興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