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久生情就在一起了，只是這姑娘硬氣不想被人說閑話就沒讓淩絕峰對外公布她身份，後來淩絕峰都打算娶她了，去做婚檢查出來白血病，然後淩絕峰就一直找合适的骨髓，剛好張粵撞上來了，別掐我，行，不是張粵撞上來的行不？真怕了你了。但張粵吧，跟她還差了點，不過查了基因組，說是張粵身上帶的隐性基因裏有跟那女人配的上的，所以淩絕峰才娶了張粵想方設法讓她生了個女兒，因為那一部分基因只遺傳給女兒。”
“所以張粵那次下藥……”
“淩絕峰打小接觸的訓練不僅僅只是些商業金融培訓，這些藥物傷害野外求生技能什麽的，他打小就訓練的。”
“呵呵，張粵這笨蛋。”
想到張粵一直把這事當做自己的坎我就覺着好笑。敢情受害者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指不定還暗地裏笑張粵拙劣的演技呢！
☆、10
10
張粵後來怎麽樣了？
不清楚，有些人啊，真陷進去了，一巴掌，十巴掌都拍不醒她。
我跟她說不要怕娘家沒人，我整個趙家都會給她撐腰，我還把易輕塵也拉上了，這個混蛋終于要死不死地來了句“我會幫淩絕峰再找合适的骨髓的，也會勸他不要為難你們母女。”
我跟她說不要怕離婚沒地方住，她要不想回娘家可以來我家住，覺着不方便我給她買個房子讓她跟兮兮一塊住，我甚至把趙家在北區那片學區房精裝修效果圖拿給她，全是拎包入住那種，随她挑她喜歡的，就這她還不行，她大學一畢業就專心在家相夫教子，我怕她是因為跟社會脫節怕離了婚生活沒保障，所以我還專門托關系在北區的大學城給她找了個大學講師的活，專門講些選修課，一周也就兩節大課，什麽經典電影賞析與影評寫作，動畫電影欣賞之類的，純屬娛樂性的課程，可她呢！統一搖頭拒絕。我能怎麽辦？這世上還有哪個表姐能做到我這一步，我特麽還跟她拍胸脯保證幫她找個長相不錯還能過日子的老公對她對兮兮都好的那種，可她不願意啊！
我是真沒法子了，我好話狠話說盡了，白臉紅臉也都唱了一遍了，但她就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了。
她哭着跟我說“表姐，你就當我不識好歹吧，我真的就是離不開他，離開他我會死的。”
我“哦，那你自己看着辦吧！”
但願她別後悔，我也願淩絕峰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後悔。
只是可憐了我那兮兮小外甥女，花一樣的孩子攤上這倆不靠譜的爹媽。
從張粵家出來我坐上車朝着系安全帶的易輕塵道“以後你要是敢這麽對我的孩子……”
這話還沒說完我就先笑了“瞧我這記性，你有什麽不敢的。”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我嘆了口氣心裏有個小人兒道“何必呢趙舍青，都多久的事了，何必這麽難為自己又平白給他添了不痛快。”
另一個小人張牙舞爪咬牙切齒俨然是那些年險些被逼瘋了的趙舍青的樣“憑什麽要忍氣吞聲？他那樣人畜不如的事都幹的出來憑什麽還要怕給他添堵？”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道“走吧，我累了。”
他發動車子，我靠在椅背上閉着眼。
說好不再想起來的，但好像還是控制不住。
那些藥我早都不吃了，可今天看着好像有舊病複發的征兆。
我閉眼思忖着要不要讓醫生繼續給我開藥。
“冷嗎？”
他把車載空調打開，車裏溫度上升的很快，但我仍舊上下牙齒打顫。
“停車。”
我突然叫到
“怎麽回事？”
他急剎車，車子停在路邊，我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跑下了車，對着路邊的觀賞樹就是一陣幹嘔。
從早上到現在我沒吃東西，嘔出來的全是酸水。
“暈車嗎？”
他跟過來拍着我背問。
我拂開他的手踉跄着後退幾步靠在樹上。
高跟鞋不舒服，我崴了下腳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你別過來。”
我一手扶着樹，一手捂着作嘔的胸口朝他喊。
“你這又是發什麽瘋？”
他站在原地不動，黑着臉問我。
我看着這張打從我4歲起就認識的臉，我苦笑着說易輕塵，我堅持不下去了。
他沉默了幾秒擡頭定定看着我道“當初你趙舍青說的可是一輩子。”
我靠在樹上笑了笑，我說“不好意思，老子不玩了。”
我玩不下去了，本來以為我當初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有了張粵這一出我才知道，我那壓根就不叫好，只是被壓制沒再複發而已，張粵這事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徹底撐不下去了。
易輕塵根本不知道我為了他也曾丢了半條命，我得過抑郁症，在他愛上李晴方後，我還自殺過幾次。
太慫了，我實在沒臉說。
這事他不會知道，因為那時候他整天和李晴方膩在一起，他看到的我大度成全是因為我在丢了半條命後的不得已而為之，我不想連最後那半條命也送給他們當陪嫁。
我永遠忘不了我媽當時抱着我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
“青青，媽求你了，媽不要臉面了，媽讓你爸讓你哥讓所有認識的人去動用所有能用的關系讓他倆分手行不行？媽求你別這麽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的狀态是多有差勁才讓我那一貫最恨仗勢欺人的媽能放下堅持去破壞他倆人的感情。
我大約是遺傳了我媽的好，都那種死樣了還能哭着求我媽不要去破壞他倆的感情，我說我不想易輕塵恨我。
我還跟我媽保證我一定會好起來，然後我的保證就是當晚割腕自殺把我媽吓得直接進了醫院。
沒辦法，抑郁症總是不受控，我想答應我媽好好生活來着，可只要一個人待着，我就總想在自己身上搞些亂七八糟的傷口，我手臂上那些傷痕，是後來做了無數次醫美才修複的，以前真的慘不忍睹。
這些本來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跟易輕塵說，說出來他也不過是半信半疑然後又問一句發什麽瘋。
他老問我發什麽瘋，可我要真瘋起來，他應該也受不住。
知道自己得抑郁症是他倆剛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我大二，他大三。
在這之前我們兩家已經決定等我倆大學畢業後就訂婚的。
我不會想到他會愛上別的人，一個你朝夕相處了10多年熟悉到閉眼都能畫出來的人怎麽會突然愛上別的人，這太荒謬了。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他跟我鬧脾氣，因為我又未經他允許和我們宿舍人一起出去旅行了，他有段時間對我看得特別緊，每次去哪兒都要向他彙報，他還特別不喜歡我和別的男生走得近，所以，我怎麽會相信這樣的他會愛上別的人。
可他就是愛上了別的人，他那麽讨厭拍照的人在別人的相機裏和別的女人笑得那麽開心，我真的……我接受不了。
我也鬧過的，還鬧得很難看，直到易輕塵指着我鼻子罵說我除了家庭條件好之外沒有哪點比得上李晴方我就安生了。
後來知道李晴方是他還住筒子樓的時候隔壁鄰居家一直對他很好的大他一歲的小姐姐時我就徹底安靜了。我知道自己完了，易輕塵的那段筒子樓歲月是他人生中最難熬但又讓他難以忘懷的歲月，他那段珍貴的記憶裏那個他一直念叨的對他好的小姐姐出現了，我就真的再沒了可能。
我不舍得難為易輕塵就只能難為我自己了。
把自己難為到只剩半條命後李晴方沒了，易輕塵把他的怒氣轉嫁到我身上，跟我針鋒相對，跟我互相折磨。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對那個我從小小心翼翼呵護他自尊心的男孩開槍，用他最讨厭的出身去攻擊他。
口不擇言真的很傷人，他對我也是極盡諷刺之能。
那一段時間我們倆就像兩個刺猬，紮得對方傷痕累累還嫌對方的血污了自己的身子。
後來我倆又結婚了，剛開始那兩年經常吵，吵得家裏的家具都不知道換了幾波。
他喜歡摔臺燈，我喜歡摔杯子，家裏傭人每次收拾戰場都是痛心疾首，跟着我嫁過去的張媽不止一次說我糟踐東西，我每每都是滿不在乎地說“都是易輕塵的錢，我不心疼”。
“先生的錢不是你的錢嗎？”
張媽看我的眼神像看個頑劣的孩子。
“才不是。”
我每每都是抗拒地搖頭。
張媽嘆氣“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哦！”
什麽時候是個頭？
我當時想了想，等我死了或者易輕塵死了呗！
後來不吵了，他就開始日日夜不歸宿，剛開始那些閑言碎語入我耳朵裏我也只當笑話聽，畢竟他對李晴方的樣子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後來等我自己真的撞見了，便也相信他對李晴方也就那樣了。
第一次撞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還會上去甩他個巴掌再甩那個女人一巴掌。
他剛開始也還願做做樣子，推開那些女人把我摟進懷裏道歉，不管真假，反正在外人面前算是給足了我面子。
我傻，以為他只是逢場作戲，可次數多了，我也煩了，逢場作戲的太多就成假戲真做了。
第一次讓我痛不欲生的是他在外頭那個跪我跟前跟我說她懷了孕。
我那時候剛跟他關系稍微緩和了點，這一棒打得我心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我說那你跪我跟前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還想讓我伺候你坐月子？
那女人愣了下然後聲淚俱下真真好演技，他急忙趕來，見那女的跪在我腳下忐忑地上前，呵斥那女的趕緊離開。
我問他“她懷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嗎？”
易輕塵愣了下，然後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盯着那個女的“不可能，我每次都帶了套的，除非……”
那女的跪坐在地上小聲道“那套，我用針戳破了。”
“你……”
啪～
這是我第一次伸手打易輕塵“滾。”
我指着這倆人，身子都搖搖欲墜“滾出去。”
他伸手去摻我被我躲開了“滾出去，易輕塵，別讓我真的惡心你。”
他滾了，依我的話帶着那個女人滾了，後來再也沒有女的跪在我跟前朝我哭訴她懷了易輕塵的孩子，不過是多了些他易輕塵養的那些個誰懷了，然後被強制做了的流言。
我聽了都一笑置之，懷了又做了，就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嗎？
☆、11
11
“不想玩了？”
易輕塵笑了笑，一拳朝我揮來，我以為他是朝我來的，我側身去躲，他那拳頭卻分明是擦着我耳邊朝樹去的。
“趙舍青，時至今日你還以為我會真對你動手嗎？”
我靠着樹撐着自己那再僵硬不過的身子道“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他嘲諷地笑了笑“你從來都沒真正相信過我。”
這話着實冤的很，但他這一槌定音我也沒辦法，曾經吃的虧太多，我真怕了。
他這話其實不算全對，他真對我動過手的，雖只是那一次，卻足夠我刻骨銘心，深刻到他每次朝我擡手我都能聽到那夜的巴掌聲和尖叫聲，甚至看到那一地的血跡。
“易輕塵，我認輸了，你放過我吧！”
我想互相折磨到白頭這句詞我這輩子大概是體會不到了。
“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他日我倆見面還能互相道聲好。然後我會有我的孩子丈夫，你也會有你的妻子情人，但這些都跟我沒幹系了。”
“你的丈夫孩子？”
易輕塵斜靠在樹上看着我“趙舍青，你說你的的丈夫和孩子？”
“對，我的丈夫和孩子，易輕塵，我還年輕，我會再結婚的，和別的人，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想，下輩子養個自己的孩子也是挺不錯的主意，我時間這麽多，養個孩子真是不錯的主意。
“那就等你不年輕了再跟我說吧，現在，跟我回家。”
易輕塵對我期冀的美好未來嗤之以鼻，他總是這樣，自己不痛快也要讓身邊的人都不痛快。
“我不想跟你回去。”
我拂開他來抓我胳膊的手，歪歪扭扭地朝前走。
我從随身的包包裏掏出手機想給我哥打電話，我要叫我哥來把易輕塵這混蛋打趴下。
手機剛拿出來就被易輕塵奪了去，他拿着電話，居高臨下地看我“跟我回去，青青。”
“別叫我青青。”
我捂着耳朵滿臉痛苦地看着他“別叫我青青。”
可他偏偏就是這麽殘忍，魔咒似的不停地喚我青青。
我讨厭他這麽叫我。他就是這麽叫李晴方的，晴晴
青青
“別叫了……”
我頭疼欲裂。
他上前一步拉住我胳膊把我往車上拽。
我斜趔着身子不願意順他的意。
我倆就這樣僵持着，好在這段路偏僻沒什麽人，我們倆人這樣拉扯也沒人看見。
最後他直接一手刀把我砍暈扔車裏拉回了碧玺公館。
等我醒來後回想起之前的橋段，氣得肺都要炸了。
他倒是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氣定神閑的估計也知道我醒了就要找他要個說法，所以人也沒走，就那樣坐着。
“醒了？”
他倒是好脾氣地跟我打招呼。
我揉着酸痛的脖子道“我暈之前跟你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麽樣？”
“要不要來杯咖啡？”
他提議。
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要。”
他聳聳肩比劃了下示意我繼續說
“我們離婚吧，偷偷地離或者光明正大地離怎麽都行，財産分割協議咱們婚前都已經簽好了，按那個來或者不按那個來都行，只要能離婚就行。”
“只要能離婚就行？”
易輕塵把杯裏的咖啡一飲而盡走到我床邊坐了下來。
他微微笑了笑，幫我整理了下睡亂的頭發，他已經很久沒碰過我頭發了。
“趙小姐這麽急着離婚可是已經找好了下家？我看看啊，今兒都8月18了，美國那個什麽夏麓也該回來了是不？今年好像就研究生畢業了，聽說他們導師留都留不住，一門心思要報效祖國，敢情是國內有人等着的啊！”
“別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我把被子攏了攏，不去看他。
“都跟我似的？”
他嘲諷地瞧着我“趙舍青，你背着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我不在乎，可你要真是跟他做出什麽背叛我的事，我易輕塵保準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永無翻身之地？”
我冷笑“少拿你那惡心事跟我們比，你易輕塵就是條見人就上的瘋狗，我才不會像你似的那麽不顧禮義廉恥，還有，如果我真喜歡他夏麓，那我就是跟他上床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比起你易輕塵的荒唐事，我這小巫見大巫的，差遠了。”
“你敢？！”
“我怎麽不敢？！就許你易輕塵朝秦暮楚還不行我趙舍青另尋新歡嗎？”
“趙舍青，你如果真的敢跟夏麓或者別的男人有什麽，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呵呵，照你這邏輯，那你易輕塵早被浸豬籠無數次了。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沒意思透了。”
我掀開被子要下床，被他按在床上。
“說，你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這話聽得我直發笑，我伸手拍了拍他那張光滑細膩但冒出了一圈胡茬的臉道“放心，我要是出軌一定給你現場直播。”
許是我這話太過調笑意味，他竟放開了我，神經質地道“你不會的，你那麽喜歡我。”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行啊，等姐姐我啥時候遇見順眼的就現場直播告訴他，我到底有多愛他易輕塵。
我倆離婚這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我想等我真正想離的時候估計就是我看上哪個人的時候。
夏麓不行，他太小了，文藝點說我這種滿身傷痕的女人他要不起。
而且他的人生才剛開始，他應該找個跟他同樣年紀同樣抱負的女孩子一起去開創屬于他們的美好未來，我這樣的不适合他，我也受不了比自己小的。什麽小狼狗小奶狗的，姐姐我不好這口，年紀大了都想找個安穩過日子的，沒人想沒事給自己添堵，嗯，就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