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招待師父的管家。”小灰嗚嗚咽咽地哭訴起來。
“我知道壞了,可是又沒辦法救它,只好等天全黑了偷偷鑽狗洞進去打聽消息。院子裏有七品武尊坐鎮,我不敢靠太近,依稀聽到書房裏幾個人商量說要把大嘴秘密送回文家,想辦法逼它交待師父住處還有機關圖譜所在。文家這些人真是太壞了!師父當年還幫過他們呢,如今知道師父不在了竟然就來害大嘴!我怕他們把我也一起抓了去,所以小心退出來到鎮外的林子裏躲着等你來,可是天太黑了,我、我不小心撞到一棵大樹……”
小灰說到這裏,把腦袋湊到秦悠悠面前要求主人安慰,秦悠悠心亂如麻,不過見它毛茸茸的腦袋上那個大包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低頭替它吹了吹,伸手順毛安慰道:“我剛剛給你擦過藥,很快就不疼了。你昏迷了好久,差點就被人剁了下酒,吓壞我了。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們盡快想辦法救大嘴。”
小灰眨了眨眼睛驚恐道:“我今早就醒了,結果一睜眼,看見一只好醜怪的血紅色妖馬想吃我,吓死我了,嗚嗚嗚……然後我就又吓暈了。”
說起早上所受驚吓小灰猶有餘悸,委屈又慚愧地大哭起來。
“你才好醜怪,你才妖馬!你這只該死的母兔子!”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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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弱爆的靈獸
秦悠悠的房門就被一只碩大的馬蹄狠狠踹開,駐雲飛的大腦袋出現在房門前,嚴棣就在它身邊站着。
“啊!怪獸來了,悠悠救命!”小灰尖叫起來身子縮成一團鑽進秦悠悠懷裏瑟瑟發抖。
秦悠悠其實比它好不了多少,不過她身為主人自覺有責任保護自己的靈獸,所以硬撐着沒有退後躲閃。
她緊緊護住小灰,心裏給自己打氣:妖怪恩公就在旁邊,應該不會讓這匹可怕又醜怪的大紅馬傷害她。
“駐雲飛,你忘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嚴棣拍了拍馬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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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馬的氣焰明顯一下子小了許多,嘟嘟囔囔道:“你也聽見她們怎麽說我的……”
嚴棣淡淡看了它一眼不說話,大紅馬終于熬不住打了兩個響鼻,哼道:“我不知道這只蠢兔子是你的靈獸,對不起。”說完仿佛一刻都不願意留在這裏,飛快縮了出去遠遠跑開了。
秦悠悠沒想到這只兇巴巴的大紅馬竟然會突然跟自己道歉,恩公這主人當得真是太有權威了,哪像她?身邊兩只靈獸一只比一只大牌,要她哄着伺候着,不高興了還給她臉色看。
嚴棣并沒有随大紅馬離開秦悠悠的房間,反而非常自在地走進來在她面前坐下,又指了指她身後的座位道:“坐。”
秦悠悠默默聽話坐下,深深吸一口氣道:“我想請你幫我救大嘴,有什麽條件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盡力。”
不用耳朵特別靈光的小灰提示,她都知道妖怪恩公一定聽到了大嘴落在文家人手上的事,她現在自身難保,哪有能力去救被文家視作重犯的大嘴?萬一她失手了,把自己也陷在文家,下場不見得會比落在風歸雲手上好多少。
可是她真的怕了領妖怪恩公的情,所以一開口就直接請對方列條件。
“你可以替我辦什麽事?”嚴棣語氣平淡,當即把秦悠悠問住了。
太簡單的事,妖怪恩公用不到她,自己就能辦成,太複雜的事,她不見得能替他辦到。
“陪我下盤棋。”嚴棣忽然道。
“嗯?下棋?”這話題跳躍得是不是有點太快了?秦悠悠懷裏的小灰探出腦袋豎起兩只長長的耳朵盯着嚴棣看,同樣一臉疑惑。
“我的條件。”嚴棣輕敲桌子,外邊飛快走進來一個小丫鬟,手腳利落地在兩人之間擺好棋盤棋子。
就這麽簡單?陪他下盤棋就可以?秦悠悠如獲大赦,不過馬上又為難起來:“我不會下棋。”
“你師父據說棋盤上從無敵手。”
“他喜歡不一定我也喜歡啊。”秦悠悠懶得掙紮抵賴了,人家已經把她的底細看清楚,她再裝也沒有意義。
“我教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我就什麽時候去救你的靈獸。”嚴棣把玩着手上的棋子道。
小灰感覺危險遠離,從秦悠悠懷裏竄出來,熟門熟路爬到她的肩膀上,擡起後腿撓了撓耳朵,小聲問道:“悠悠,他是什麽人啊?很厲害嗎?可以打敗文家那些壞蛋?”
它這一問,秦悠悠才醒起自己都不知道恩公高姓大名。
“嚴永樂。”嚴棣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自動報上字號。棣是他的名,永樂是他的字,天下間知道他姓名的人極多,但知道他的字的卻只有寥寥幾個。
秦悠悠心裏轉了轉,姓嚴,果然就是相月國皇族啊。真糟糕,自己好像一年前才收拾過一個什麽聖平親王,應該也是他的親戚,可千萬別倒黴撞上才好。
“它就是我的靈獸小灰,逸小灰。”
嚴棣掃了小灰一眼:“名字很貼切,果然是個臨陣脫逃的胚子。”
小灰愣了愣,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從黑溜溜的圓眼睛裏掉出來,一頭埋進秦悠悠頸上嗚嗚大哭起來。
秦悠悠對嚴棣怒目而視:“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小灰?!”
“我說得不對?”嚴棣不氣不惱,平靜堅定得過分的神情更讓人氣絕。
秦悠悠把小灰抱到懷裏又是順毛又是哄勸,好一陣子小灰才勉強平複情緒,趴在她腿上不肯再跟嚴棣說話。
嚴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詭異的組合,從前他所見的靈獸,無一不是對主人忠心耿耿而且勇悍非常,對主人的命令更是言聽計從。
眼前這一只,嬌氣愛哭膽小笨拙,秦悠悠卻把它當寶貝一樣哄着順着,甚至有危險的時候竟然讓靈獸先跑,自己獨自抵擋強敵,導致修為被廢幾次險些遭遇不測。
一年前,他與秦悠悠第一次交鋒,當時她修為不弱,以她的年紀而言,絕對是他見過的女子中天份最高的一個,怎麽會要一只這麽沒用的靈獸?
天工聖手齊天樂是聞名諸國的強者,他的靈獸也是一般弱得過份,竟然讓文家的人輕易抓住,他們兩師徒的眼光真讓人不敢恭維。
秦悠悠安撫好小灰,想到另一只靈獸大嘴現在不知道有沒有被文家的人折磨,要救它還得看妖怪恩公的臉色,所以也顧不上計較他一句罵哭小灰的惡劣行徑,乖乖轉到棋盤旁低眉斂目道:“請恩公賜教。”
嚴棣心下莞爾,不沖動亂發脾氣的時候,這個小丫頭聰明又識時務。
他沒有刻意為難,言簡意赅地開始講解下棋的規則,然後讓秦悠悠試着與他對弈。
事關自家靈獸的生死,秦悠悠知道自己早一刻學好,大嘴就能少受一刻的折磨,所以全神貫注地記憶思考,大概只用了一頓飯功夫,竟就能有模有樣地落子求勝,不到一個時辰,秦悠悠舉一反三,已經不再需要嚴棣任何規則上的提示指點。
嚴棣面上平靜,心裏暗自震驚不已,先前對秦悠悠産生的一點小視之心被徹底抹去,難怪她會成為天工聖手齊天樂的入室弟子,在某些方面,确實有着常人難及的悟性機巧。
不過再聰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勝過老手,秦悠悠第一次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獨立與嚴棣對弈,毫無懸念慘敗告終。
她心裏根本不在意這點勝負,擡起頭兩眼閃閃道:“是不是可以幫我去救大嘴了?”
嚴棣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得心神一蕩,不由自主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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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女主的靈獸當然不是真的弱,你們猜猜它最大的強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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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不聽話就倒黴
秦悠悠歡喜地抱起小灰對嚴棣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小灰耳朵很靈的,只要進了文家一定可以找到大嘴被關在哪裏,而且文家很多機關的。”
小灰伏在秦悠悠懷裏,眼角都不肯掃過嚴棣一下,一副拒絕跟他打交道的倔強姿态。
嚴棣懶得跟一只小小靈獸計較,沉吟片刻不置可否。
梁令前來禀報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聽聞秦悠悠也想同去,勸道:“文家雖然是天下三大機關世家之首,不過這裏只是他們在相月國的一個小小邊塞分支,機關再厲害也有限。秦姑娘還是留在此處安全一些。”
秦悠悠搖了搖頭,為了平安救出大嘴,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道:“我五年前随師父來過這裏拜訪友人,那人名叫文風盛,正是出自文家旁枝,也是文家在這裏的主事之人。師父曾經對我說,論機關術文家沒有一個人可以跟文風盛相比。文家在鎮子南邊的大宅就是文風盛一手設計,裏面傷人的機關并不多,但是文風盛所住的院落藏了許多他的秘密,等閑人難以進入,如果大嘴被他們關到那兒去了,你們要救它出來只怕不容易。”
文風盛能夠得到天工聖手齊天樂如此高的評價,自然不是普通人物,可是嚴棣與梁令确實不曾聽聞過他的名聲,而且……
梁令奇怪道:“我已派人查探過,文家在這裏的主事之人并不是文風盛。”
“咦?莫非他們換人了?難怪會想對付師父。師父說文風盛人很不錯的……”秦悠悠還以為師父和她被僞君子騙了,原來使壞的不是文風盛,幸好幸好。
“文家與文風盛的事你還知道多少?”嚴棣問道。
秦悠悠擔心大嘴的情況,道:“我路上一一跟你說好麽?”
嚴棣點了點頭,接過梁令送來的兩個面具,一個自己戴上,一個遞給秦悠悠,道:“等會兒別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
“我知道了。”嚴棣的話聽起來很熟悉……小時候師父帶她出門就常常會這麽交待。秦悠悠想到消失無蹤的師父,心裏有些黯然。
嚴棣對她的乖巧聽話很滿意,順手握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走,秦悠悠沉湎往事竟然沒注意這個過份親近的舉動。
就算她注意了,以她在某方面的遲鈍估計也不會想歪,嚴棣那張冷肅莊嚴的臉,讓人完全沒辦法把他跟登徒子色狼之類的聯想到一起。
嚴棣帶秦悠悠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十二郎等一衆侍衛已經換上黑色的夜行衣戴上面具準備妥當,衆人齊齊向嚴棣行了一禮,悄然無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今夜月黯星稀,特別适合打家劫舍殺人放火。
秦悠悠暗暗咋舌,這十二個侍衛的身手,看上去最弱的都至少五品以上武者,先前在三臺碼頭只見其中四個出手,還有點懷疑嚴棣是不是派了四個最厲害的出去,現在可以肯定,人家平均水準就這麽高!
世上一般練武之人,六品及六品以下都是武者,可不同品級武者之間的差別卻大得吓人。
如今各國百姓加起來至少億萬之衆,一至三品武者合起來至少數以百萬計,許多高級士兵本身就是武者,一人可對戰數名至數十名普通壯丁。
四品及四品以上的武者“百人敵”之稱,修煉到這個階段即可稱高手,武者數量以百萬計,但能夠到達四品以上的只是其中百分之一不到,滿打滿算不足萬人。
四品以上武者是各國争相延請的人才,優厚的官職薪俸幾乎唾手可得,五品以上更加稀罕,這樣的人卻心甘情願替這個嚴永樂效力……秦悠悠暗想,這不會也是個什麽親王吧?
一件厚厚的黑絲絨披風忽然罩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微涼的夜風隔絕在外,嚴棣十分自然地替秦悠悠把披風系好,然後重新拖起她的手慢慢往院子外走。
“你現在可以說說文家的事了。”嚴棣道。
秦悠悠心裏覺得有些怪怪的,妖怪恩公怎麽可以不問她意見就對她做這麽親近的舉動?不過……人家好像純粹出于好意,應該不是在占她的便宜。
莫非是她看起來很小很惹人憐愛?讓他想起他的妹妹或者其他女性親屬,所以愛屋及烏?
“怎麽不說話?”嚴棣見她沉默不語,又問道。
好吧,人家一心談正事根本沒有歪念,是她想太多了。
秦悠悠努力忽略心底裏的詭異感覺,整理了一下記憶,道:“文風盛是文家旁枝子弟,他們那一房原本也是文家的一大勢力。二十多年前,文家家主用了些不正當的手段,在家族的比試中大敗文風盛的父親,文老爹連同幾個出色的弟子後來更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們那一房随即失勢,文風盛也被趕到八塞鎮來算是變相流放。”
說到這裏,秦悠悠嘆了口氣:“師父說,還好文家老爹聰明,一直教導文風盛收斂鋒芒,文家其他人都認定他資質平平,否則他一定會像他的那些師兄一樣,被人趕盡殺絕。”
“所以你師父也一定教過你沒事不要展露他教你的本事,不過你沒聽話。”嚴棣一開口,又是一語中的。
真是妖怪!秦悠悠扁了扁嘴巴,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什麽都寫到臉上了。
“繼續說。”
“你不是什麽都能猜到嗎?”秦悠悠話裏透出一股怨氣,不過很快在嚴棣的目光下投降。
人在屋檐下,她繼續忍!
“文風盛想替他爹和師兄們報仇,但是仇人已經成了文家家主,勢力日漸鞏固,他單憑一人之力很難逆轉乾坤,後來他就想到了三大機關世家十年一度的‘聖手擂臺’,他要在擂臺上堂堂正正勝過文家所有人。只要他在擂臺上奪冠,對付文家家主就會有更多的籌碼,而且也比較好争取文家長老堂的支持。他這些年都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和研究機關術……”
秦悠悠忽然想起一件事,擡頭問嚴棣道:“恩公,聖手擂臺大會是不是再過兩個多月就要舉辦了?”
“嗯,就在子夜城,由聖平親王主持。”月光下,嚴棣的表情顯得格外詭谲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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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專業打家劫舍
“這樣啊,我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秦悠悠咕哝道,一聽“聖平親王”的名號就頭大,她已經夠倒黴了,沒必要明知山有虎還偏要送上門。
嚴棣慢慢移開目光,唇角微勾,露出一個近似微笑的森然表情,不過天太黑秦悠悠什麽都沒看見,只是覺得附近好像忽然變得冷了,厚厚的絲絨披風都沒能擋住那股寒意。
秦悠悠不想繼續聖平親王相關話題,低聲推測:“文風盛他一定離開去準備參賽了,五年前師父來這裏跟他讨論了好些天,他好像說過已經準備得差不多,要參加下一屆聖手擂臺大會。難怪這裏會換了人,不過文家的人怎麽知道他離開了還派了高手來接管呢?”
“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走到文家宅子門前,只見大門洞開,宅子裏靜悄悄地什麽聲音都沒有,嚴棣就這麽牽着秦悠悠的手徑直往裏走。
“我們就這樣進去?”秦悠悠吃驚道。萬一文家的人在裏頭設了陷阱怎麽辦?
嚴棣沒理她。
秦悠悠走進文家大門就恍然明白自己說了句蠢話。
院子裏燈光通明,大廳上橫七豎八躺滿了文家的人,一個個全身癱軟神情驚恐萬狀但是卻靜悄悄地什麽聲音都沒有。
秦悠悠徹底悟了:“你對他們下藥了?”
嚴棣點了點頭,一名黑衣侍衛上前道:“文府上下重要的人物都在此處,不過沒發現七品武尊,也不見聖音八哥的蹤跡。後面一座宅院已經包圍,暫未搜查。”
後面的宅院原本是文風盛的居處,秦悠悠先前曾道裏面機關十分厲害,所以這些侍衛沒有貿然闖入,只是暫時在外圍監控着。
一直躲在秦悠悠懷裏的小灰聽說已經到了文家,馬上精神一振爬到秦悠悠肩上豎起一雙長得離奇的耳朵側頭細聽,片刻尖叫起來:“院子下面地道裏有人,正帶着大嘴往外跑!”
地道?侍衛們面面相觑,文家乃是天下三大機關世家之首,他們已經盡力在對方不及防備之際動手,以極短的時間控制住宅子裏所有人,可是如果對方原先就在地道密室內,他們也沒辦法。
秦悠悠咬了咬嘴唇道:“他往哪個方向跑?你能跟上去嗎?”
“嗯,他已經走到宅子後面地底了,再走我就聽不見了!”小灰一躍跳到地上,一只長長的耳朵貼着地面,努力辨析着地底傳來的隐約聲響。
秦悠悠側頭對嚴棣道:“可不可以派人跟着小灰去?”
“快些快些!那人跑得好快!”小灰望着宅子後方一邊跑一邊大呼小叫。
嚴棣挑了挑眉毛,一閃身追上小灰道:“哪邊?”
小灰一見是他就有些不高興,不過想到大嘴的安危,還是勉為其難指了指方向。
“兩個跟我去,其他人留在這裏保護她。”嚴棣掃了秦悠悠一眼,長臂一伸揪住小灰的耳朵将它拎到自己肩膀上,往宅後快步走去。
小灰又驚又氣,大叫起來:“我要悠悠,你放我下來!”
秦悠悠知道現在自己修為盡失,硬要人家帶上她去追漏網之魚只會成為負累,所以只得努力安撫道:“小灰聽話,把大嘴救回來再說!”
小灰剛被抓到嚴棣肩上時就想反抗跳開,但嚴棣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凜冽氣勢太過吓人,竟然把它震懾得只能趴在他肩頭大叫,秦悠悠的話提醒了它,想到還在敵人手上的大嘴,算了……它忍!
嚴棣帶着兩名侍衛眨眼間就到了鎮外,前面就是大片樹林。
“方向。”嚴棣冷然道。
“那邊。”小灰甩了甩耳朵指向東南方,依舊一肚子不甘不願。
嚴棣懶得理它,他不是秦悠悠,沒興趣安撫這種嬌氣的靈獸。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随着小灰的指點一路跑到一個土坡上,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仔細看看,這裏分明是個亂葬崗,荒墳處處陰風陣陣。
小灰心裏有些發冷,不由自主扒緊了身邊唯一的活物嚴棣,哆哆嗦嗦往他頸上湊。
“那個人快要出來了,就在那邊。”小灰指了指前面幾丈外的一個墳包,聲音壓得極低,終于對嚴棣說了一個長句。
“那是文家出來的七品武尊,你對不對付得了啊?”小灰感覺到嚴棣有意上前,連忙提醒道。
不是它瞧不起人,嚴棣看起來頂多二十來歲,修為再高也有限,對方是文家的人,手上可能握有厲害的機關暗器,萬一嚴棣對付不了,連帶它也會一起倒黴。
“你确定他只有一個人?”嚴棣邊說邊向兩個侍衛揮了揮手,兩人當即斂了氣息潛伏到一旁。
“确定,大嘴就在他手上。”小灰緊張道,一時忘了對嚴棣的不滿。
仿佛應和它的話,墳包方向傳來一陣機關開動的聲響,然後一名高大的灰衣人一手倒拎着一只黑不溜秋個頭跟小母雞差不多的鳥兒,從墳包下一躍而出,就想往南跑去。
眼看着灰衣人一閃身已經在十數丈外,小灰急得差點尖叫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嚴棣的兩名侍衛從暗處撲出,一前一後将那灰衣人攔在正中,一言不發向他抛出一團灰蒙蒙的藥粉。
灰衣人好不容易從文家逃出,沒想到如此隐秘的地道出口外竟會有人埋伏,大驚之下提氣急閃同時一掌揮出,将兩團灰色的藥粉逼退,氣急敗壞喝道:“你們是何人,竟然敢對我文家下手,吃了熊心豹膽不成?!”
他能說的也就這麽多了,兩名侍衛修為不及他,但有心算無心,早就準備好陷阱在他的退路上。灰衣人被兩人合擊向一側閃開兩步,慘叫一聲跳起三尺有餘,接着便搖搖晃晃倒在一旁。
嚴棣帶着小灰走過去,只見地上一尺高的野草中隐約烏光閃動,夾雜了無數尖刺,顯然是兩名侍衛是現在這裏布下了暗器機關。
可憐那灰衣人堂堂一名七品武尊,又是出身機關世家文氏,出其不意之下竟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一個毫無技術含量的簡單機關給暗算了。
灰衣人手上的大黑鳥也随着他跌到地上,動也不動。
小灰從嚴棣肩上飛撲而下跳到大黑鳥身邊,擡起前腳用力推了推它,顫聲道:“大嘴?你、你別吓我,你怎麽了?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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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棣的身份很好猜,不過兔子童鞋的最大強項,你們還木有人猜中,哇咔咔,兔子童鞋是很兇殘的,你們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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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殺伐本色
嚴棣低頭看了地上那只大黑鳥一眼,第一次有向天翻白眼的沖動。這麽一只比烏鴉還醜的黑鳥,竟然好意思自稱是聖音八哥?還是天下第一機關宗師天工聖手齊天樂的靈獸?
秦悠悠坐立不安等了好一陣,終于見嚴棣帶着自己兩只靈獸平安歸來,只是大嘴昏迷不醒,讓人很是擔憂。
嚴棣随意檢視了一下大嘴的情況,道:“它被人下了迷藥,大概明日中午就會醒。”
他篤定的态度讓秦悠悠放下心來,聯想到他先前一眼看穿自己中了化元丹的毒,給她療傷解毒的藥也十分有效,他的手下對付文家人用的藥更是厲害無比,忍不住猜測道:“恩公你似乎很了解藥性?”
“還可以。”
“我身上化元丹的毒可有什麽辦法解去?”秦悠悠滿懷希望問道。反正人情已經欠得足夠多,也不差這個了,師父那號稱“醫聖”的老朋友一年到頭行蹤飄忽,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眼下修為全失的感覺糟糕透頂,她雖然不介意裝成弱女子,但不代表她真的願意當弱者。
“有,但很難。”
“難在哪裏?”秦悠悠很狗腿地擺出洗耳恭聽的誠摯姿态。
“解藥的主藥是我相月國皇族禁地內的聖泉水,非皇族人員靠近禁地殺無赦,聖泉水只要離開泉眼片刻就會失效。”嚴棣的回答直截了當。
秦悠悠聽得目瞪口呆:“除了聖泉水,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解毒嗎?”
那個見鬼的皇族禁地她聽說過,師父曾經不止一次說,他最遺憾的事就是不曾親自觀摩相月國皇族禁地內的機關布置,還說那個地方的機關很可能是他的“同門”設計的,精妙無比雲雲。
連師父都對那裏的機關推崇備至,她現在這個狀況想摸進去偷聖泉水,簡直是癡人說夢。更別說禁地之外少說有上萬皇家禁衛看守,高手如雲,師父那樣的修為都只能望而卻步。
“沒有。”斬釘截鐵兩個字把秦悠悠所有希望打得粉碎。
嚴棣那張面癱臉依舊毫無表情,不過秦悠悠感覺他好像在幸災樂禍,忍不住低聲反駁道:“或許有的,你不知道罷了。”
嚴棣瞥了她一眼,沒有反駁,指指後院方向道:“你要不要看看文風盛的院子?”
“哦,好啊!”秦悠悠對所有跟機關有關的東西都有興趣,尤其文風盛稱得上是這一行當裏的高手,他精心布置的院子定然不錯。
兩人相偕走到後面的宅院,秦悠悠站定了左右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這裏的機關被全部拆除了。”
她根據院子格局默默計算了一下方位,信步走到院牆腳下的假石山旁一手拂開角落裏的一叢蘭草,現出後方一道凹陷的石槽,石頭上已經長出了不少青苔,嚴棣也看不出半點特別之處。
秦悠悠道:“這裏原本應該是這院子機關陣的一個陣眼,安置了一套輪軸帶動附近一丈範圍內的各個關竅,不過已經被人拆了,而且還破壞了原本的形狀,好讓人無法發現。看這些青苔的樣子,至少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文風盛不想被文家的人發現他的秘密,走之前會做這些布置并不奇怪。你的機關術比文風盛如何?”嚴棣伸手把秦悠悠拉起來問道。
秦悠悠慣性地想自吹自擂一番,不過話到嘴邊,想到兇神恩公不知道對她打着什麽主意,連忙忍住了含糊道:“不太清楚,沒比過。”
嚴棣打量着她古怪的表情,心中好笑,小丫頭還太嫩,不太擅長掩飾。
文風盛年紀比她大得多,她就算機關術不如對方也是十分尋常的事,一點兒不丢臉,相反,把她與文風盛相比較,其實已經是高估她的實力了,畢竟文風盛出身第一機關世家,又是連她師父都贊譽有加的人。
可是她卻不願說個肯定答案,只說沒比過,那就是說在她心中自信自己的機關術比文風盛強,不過不想在他面前暴露罷了。
“既然這裏沒什麽事,就回去吧。”
“文家的人怎麽辦?”秦悠悠有些擔心,雖然他們都戴了面具掩飾容貌,但文家不是那麽好得罪的,她想打聽一下文風盛的事,又怕連累後者被文家人發現不妥。
嚴棣不愧妖怪之名,幾乎馬上就知道秦悠悠心中所想,道:“放心,文風盛的事我會讓人問個清楚,文家的人他們自會料理。”
也許是他這些天來展示的實力太過強大,所以秦悠悠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話,乖乖跟他回到原本的住處。
才進門不久,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陣陣呼喊聲,秦悠悠奇怪的望向發聲處,是鎮子正南方向,那邊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烈焰濃煙占滿。
是文家的宅子着火了,那裏面的人……秦悠悠悚然而驚,扭頭正正對上嚴棣平靜的面容,一股寒意從心底直往上冒。
“早些休息。”嚴棣的态度一如尋常,将她送到房門前便轉身離開。
他知道她害怕,不過他既然認定了她,她就只能盡快适應他的性情與行事習慣。
秦悠悠抱着懷裏的靈獸袋定了定神,慢慢走進房間。
她必須盡快想辦法恢複修為盡快離開!妖怪恩公太可怕了。
一夜無話,次日早上起來,秦悠悠只覺得昏昏沉沉好像不曾睡着過一般,昨夜夢裏反反複複的都是一群被燒得面目難辨的惡鬼追着她,哭號着“還我命來”之類的話,身上的寝衣都被冷汗浸濕了。
梳洗過後,丫鬟來請她到花廳去用早飯,小灰撒嬌不肯跟嚴棣見面,大嘴還未蘇醒,正好以照顧同伴為由賴在房間。
秦悠悠暗裏很羨慕它還有撒嬌任性的機會,她卻得去陪兇神吃飯。
今早一切與昨日并無不同,唯一的差別是秦悠悠比昨日更加食不知味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氣氛沉悶的飯,嚴棣捧起茶杯問道:“你的靈獸都找到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想馬上離開,離你這個大兇神遠遠的!秦悠悠心裏大喊,不過卻不敢說出口,而且現實情況也不容她随心所欲。
“我想找‘醫聖’,看他是否有辦法替我解毒。”
“也好。”嚴棣點了點頭,态度之随和合作令秦悠悠又一次疑神疑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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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吃窮他
梁令忽然有些同情起秦悠悠來,她一定不知道,主人所說的“也好”後面還有半句,完整地說應該是——也好,就讓你徹底死心。
仿佛為了驗證嚴棣說話的權威性,大嘴在中午時分準時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吃肉,小灰見同伴平安無事,也跟着喊餓,秦悠悠請廚房做了五大鍋紅燒肉,被這兩個家夥吃得精光。
兩個臨時派來伺候秦悠悠的小丫鬟都看呆了,沒見過這麽能吃的!那些裝紅燒肉的鍋子,随便一只都是它們個頭的五六倍大,它們竟然将滿滿的五鍋肉一掃而光,這些肉是整個院子裏所有人幾天的份量了。
尤其那只兔子,兔子不是吃素的嗎?怎麽吃肉吃得比那只大黑鳥還兇?!
兩只吃貨吃飽喝足,慢條斯理清理幹淨身上沾滿油膩醬汁的皮毛,小灰湊到大嘴身邊迫不及待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