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陶鹿因直接把手機扣下了。
她發現自從那啥過後, 不管什麽聊天都自動充滿了黃色廢料,更別提情趣內衣這個敏感話題了。
她的腿還酸着,腰也酸, 想到這個,陶鹿因忍不住心裏吐槽了嚴嘉一萬句。
自诩正直純潔的陶鹿因把手機扣下後鑽進了被窩裏, 閉着眼睛準備睡覺, 幾秒過後,她倏地睜開眼,做賊似的把手機抓在手裏。
然後整個人往下滑了滑, 被子完全把她裹住,腦袋尖都沒露出來。
密閉的空間裏, 只有手機屏幕的熒光在亮, 陶鹿因再次點開那張圖片, 視野瞬間被花花綠綠的內衣占據。
她咬了咬唇,放大了圖片, 每一件都認真的看了看。
幾秒過後, 她動作頓住,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手機忽的扔到了一旁,好像砸到了地板上,清脆的一聲響。
她沒管, 被子掩住通紅的耳尖, 眼睛緊緊閉着,“睡覺, 睡覺。”
當天晚上,陶鹿因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正在公司會議室裏開會,商桉突然破門而入, 手裏的箱子咣當放在她腳邊,女人完全沒了往日的溫和,語氣極為強硬,“換上。”
會議室一群人全部看過來,陶鹿因慌慌張張的帶着商桉走到了密閉的角落,她沒拿箱子,箱子卻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們。
“姐姐,”陶鹿因壓低了聲音,羞得不行,“這麽多人看着呢……”
商桉湊近她,桃花眼微微揚起,聲線變得格外暧昧,“你不聽姐姐話了嗎?”
仿佛是被蠱惑住,陶鹿因低頭看着箱子,鬼使神差地從裏面拿出一件,純白色蕾絲睡裙,布料是薄薄的一層紗,幾塊布擋住關鍵部位,整個的設計寫滿了五個大字——我在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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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鹿因咽了咽口水。
“不敢嗎?”商桉似是沒耐心了,“我來幫你。”
下一秒,陶鹿因醒了。
她額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盯着黑茫茫的天花板,眼神還有些茫然。半晌,她似是終于回過神,下床去了浴室。
溫熱水流灑下,陶鹿因理智漸漸歸位。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才的夢境簡直不堪回想,陶鹿因将水流轉涼,狠狠唾棄了下自己。
陶鹿因,你怎麽回事。
人家商桉只是說着逗你玩玩,你怎麽還當真了,當真就算了,夢裏你怎麽還一副被迫的小白花的形象?
更何況商桉她也不是這種人。
這不是抹黑你女朋友麽。
由于這個夢境太過離譜,冷水澡都沒能淨化掉肮髒的思想,以至于陶鹿因都不敢面對商桉。
幸好她這段時間住在孟瑤家,商桉也沒發現什麽。
不過孟瑤倒是敏銳地發現了。
這天她接陶鹿因下班,一直到吃完晚飯,都沒聽見自家女兒提起商桉這個名字,不知怎麽的,孟瑤還覺得有點不太習慣。
她瞥了一眼,“和商桉吵架了?”
陶鹿因:“啊?”
“成天商桉商桉的,今兒怎麽不說了,”孟瑤揚了揚下巴,故意似的說:“你說吧,今天我有興趣聽你誇。”
陶鹿因:“……”
陶鹿因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女朋友當的太不稱職,刷好感這個行為竟然都能忘,她湊到孟瑤身邊去,由于孟瑤主動發話,她也就不再克制,從商桉外表到內裏從頭到腳無可挑剔地誇了一遍。
孟瑤臉色愈來愈冷,“我還以為你倆吵架了。”
“沒有,”陶鹿因說:“她脾氣很好。”
孟瑤對商桉印象模模糊糊的,兩人沒見過幾次面,唯一記得很清晰的,是一中狀元榜上的照片。
當時孟瑤來野禾巷找陶鹿因,順便幫她開個家長會,路過狀元榜忍不住駐足,榜上一共不超過十個人,孟瑤第一眼看的是商桉。
長得很漂亮。
這是孟瑤對商桉的第一印象。
想到這兒,孟瑤扯了扯唇角,“人家再優秀,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有這個誇人的工夫,還不如多去想想獨立經濟,人家現在都有車有房了,你呢,還一窮二白的。”
陶鹿因:“……”
陶鹿因辯解,“我這才剛參加工作,工資也不低。”
“就會找借口,”孟瑤擡了擡眼皮,“你不是和商桉親近麽,要不幹脆想個招兒,讓人家把房産證加上你的名兒得了。”
陶鹿因:“……”
……
另一邊,商桉把一箱子的情趣內衣收好,放在儲物間裏,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敲論文。
偌大的房子只剩她一個人,商桉早就習慣了,瘦長指尖在鍵盤上敲打着,某一個瞬間,她突然停下來,很輕地笑了一聲。
覺得自己還挺神奇的。
前腳剛和女朋友調完情,後腳就坐在電腦前敲論文,商桉覺得自己這個本事練得神不知鬼不覺,她下意識地眼神尋找陶鹿因,卻發現她不在,而且現在時間應該睡着了。
沉默片刻,商桉合上電腦睡覺。
隔天從實驗室出來,商桉直接從食堂打包份飯帶到宿舍,她給陶鹿因彈過去個語音通話,那頭挂了,解釋還在工作。
商桉沒太在意。
直到她晚上回到家給陶鹿因打電話,這次倒是接了,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含含糊糊挂了。商桉對着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挑了下眉。
小姑娘平常粘人,稍稍勾勾手她就過來,鮮少有這種情況,不過她臉皮薄,可能還在意昨晚的情趣內衣那件事。
想到是這個原因,商桉走進儲物間,看着那個幾乎半人高的箱子,猶豫着要不要丢掉,想了想,還是算了。
都是根據小朋友尺碼買的。
扔了确實怪可惜的。
周末的時候,商桉去了趟以前的公寓,那棟房子現在被安桂桂和商雪海住着,兩個人在書法界拼搏了大半輩子,名利雙收,現在已經過上了閑雲野鶴般退休的生活。
商桉到的時候,房子裏比想象中熱鬧很多,商雪海被一群學生簇擁着,悠悠吹了口手裏的熱茶,講着自己和某位書法大師相識相知的故事,安桂桂也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時不時還笑眯眯點頭附和幾句,“對,他當時還挺害羞的。”
商桉進門,“爸,媽。”
所有人扭頭看過來,安桂桂放下手裏的瓜子,“小桉來啦。”
商桉視線掃過那幾個學生,沒看見有熟人,于是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安桂桂拉着商桉遠離那片熱鬧,同時對商雪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把學生遣散回家了。
商雪海自動屏蔽了她的信號,繼續講,周圍學生沒認真聽了,有個沉穩小夥子笑了下,“老師,這是您的女兒?”
“對。”商雪海抿了口茶,“怎麽了?”
小夥子笑,“沒怎麽。”
可眼睛時不時往商桉身上瞟。
商雪海把他的小眼神看在眼裏,嘆了口氣,心說你瞟多少下都沒用,他這個女兒就是不談戀愛,誰說也沒用。
安桂桂借口洗水果,把商桉拉去了廚房說悄悄話,安桂桂瞅她,“怎麽你一個人來?”
商桉猶疑道:“您想幾個人來?”
“小因呢?”安桂桂啧了聲,“你怎麽不把她帶來,我知道她回國了。”
“我和她有什麽關系?”商桉說。
“別蒙我啊,”安桂桂說:“你房間裏那一沓從北市到美國的機票我都翻着了,統共十幾張呢,你去美國那麽多次,還沒把小因追到手嗎?”
商桉神色微頓,思考了下。
現在她和陶鹿因關系不一樣了,彼此承諾過會結婚,而且都步入社會了,都有了獨自面對的能力,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商桉點頭,“追到了。”
“真的?!”安桂桂說。
她一激動,嗓門就容易大起來,商雪海把學生們送出去,關上門,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老商,咱家小桉出息了,她終于……”安桂桂戛然而止,沒說完,笑着擺擺手,“反正是件喜事兒。”
商雪海嘟嘟哝哝,“桉桉能有什麽喜事,加薪了,還是終于念完博了?”
安桂桂不搭理他,笑逐顏開,“有時間帶小因過來吃飯,對了,她喜歡吃什麽?”
“紅燒肉吧。”商桉說。
“成,”安桂桂點頭,“等她回來我給她做。”
……
陶鹿因在孟瑤家住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這期間孟瑤每天雷打不動接她上班下班,母女兩人眉眼有幾分相似,白嘉年見到孟瑤還誇了誇,“學姐,難怪你這麽漂亮,原來你媽媽也漂亮。”
過幾天變成了,“學姐,你和你媽媽感情真好,我媽給我做頓飯都嫌棄。”
一周後變成了,“學姐,你是不是要分手了?”
陶鹿因不知道她怎麽得出這個結論,“沒有。”
白嘉年嘆口氣,“你女朋友一周沒來接你下班了。”
“……”陶鹿因不知道該怎麽說,随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想了想,她拿出手機點開商桉聊天框。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鐘。
上次聊天記錄在昨天下午五點多鐘。
陶鹿因撇撇嘴。
雖說現在還對那個夢境心有餘悸,沒有太主動找她聊天,但她可以主動找自己啊,又不是不會回。
陶鹿因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記錄,發現在自己出國那階段,兩人聊天比現在要頻繁,比現在還更像熱戀。
果然距離産生美。
陶鹿因放下手機,覺得商桉真是冷漠無情。
估計兩人以後冷戰,可能就是她不說話,商桉也不會主動找她說。
陶鹿因無端有些郁悶,她郁悶地趴在桌上,給商桉發消息:姐姐。
那頭回的很快:怎麽了
陶鹿因:“……”
你有時間都不知道主動找我聊個天?
T:幹嘛呢
S:剛忙完
S:中午有休息時間嗎
T:有,一個小時
S:噢
她噢完就沒回音了,陶鹿因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消息了:下樓,帶你吃飯
陶鹿因起身,椅子向後滑了滑,她拎起随身斜挎的小包包,跟周圍吃外賣的同事打過招呼後,淡定自若地下樓。
出電梯後,她一眼瞥見了前臺附近的女人。
幾天不見,她似乎又漂亮了許多,化着精致的淡妝,桃花眼色澤淺淡,唇角笑意随和,氣質像是天生地勾着人去親近。
陶鹿因站定在她面前。
“阿因,”商桉笑,“有沒有濕巾?”
陶鹿因:“沒有。”
“那,洗手間在哪,”商桉說:“剛剛手指蹭到灰了。”
一層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陶鹿因帶她過去,兩人一同進了洗手間,陶鹿因下意識關上了門。
商桉在水流下細細搓着手指,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陶鹿因渾然未覺,漆黑的眼珠盯着商桉,忽然說:“你剛剛笑了。”
商桉沒反應過來,“嗯?”
“對前臺那個女生。”陶鹿因說。
“……”商桉知道她醋勁大,沒想到醋勁這麽大,她沒有任何異議,嚴肅說:“我以後不對別人笑了。”
陶鹿因臉色沒有任何好轉,“你怎麽現在才找我?”
商桉:“什麽?”
“我們七天沒有見面了。”
商桉瞬間了然,說:“我也很想你。”
“是嗎?”陶鹿因說不上是爆發還是在撒嬌,“你想我怎麽不來找我,你前幾天怎麽不來,為什麽非得等到現在?”
她幽幽怨怨道:“你就是得到我的身體後不負責了。”
商桉愣了好一會兒,關掉水龍頭,紙巾擦着手指上的水珠,淺淺笑着,“怎麽怨氣這麽大?”
“你還笑?”
“我不笑了。”商桉紙巾扔進垃圾桶裏,視線掃了一圈,确定了這個洗手間裏沒有人,走過去後背抵在門上。
“要怎麽你才能消消氣,”商桉說:“要不這樣,趁着現在洗手間沒人,我任由你教訓。”
她桃花眼微挑,唇角随之彎起,“不會反抗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卡文,所以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