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答應
宋二爺畢竟會武術，雖然事發突然神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先一步做出落地的動作，化解了跌落的沖擊力。
宋繞最先沖入大堂，看到了站在一堆碎磚瓦中的宋二爺。
宋二爺甩了甩衣袖，揚起一片灰塵，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捋了捋胡子。
“前院有多餘的房間，你們自己收拾收拾就能住。”他轉身，側頭看向宋繞，“宋繞，你把屋頂修一修。”
宋繞瞪大眼睛:“二爺爺，我這……”
“有意見？”
宋繞苦着臉:“沒、沒有。”
宋二爺滿意地甩袖離開，留下三人在大堂裏。
宋繞首先看向連單:“這房頂怎麽修啊？”
連單愛莫能助地搖搖頭:“我也沒有修過。”
宋繞看向歐柒。
歐柒挑眉:“我只會拆。”
宋繞絕望了，凄慘地看着頭頂上空蕩蕩的大洞。
·
雖然說是讓宋繞修房頂，但也只不過是說一說而已，不會真的硬逼着他去修。
忙了一天，三人終于收拾了房間住下，然而一直到傍晚都不見宋二爺蹤影。
Advertisement
宋繞正在床上躺屍，連單不知道在房間裏幹什麽，歐柒一個人無聊，外加沒吃晚飯實在有點饞，就随便在外面亂逛。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外面的菜園子，裏面種的蔬菜品種實在豐富，歐柒蹲在竹欄外面瞅了半天，終于瞄準了一顆水靈靈的西紅柿。
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人，歐柒就偷偷地伸出了自己的鹹豬手，輕輕一擰就給擰了下來。
“歐大師。”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歐柒看着手裏的西紅柿，轉過身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好久不見。”
宋二爺視線從她手裏的西紅柿移開，挑眉:“也才過了三個小時。”
“這不是想你想得緊嘛。”歐柒笑眯眯地站起來，随手将西紅柿揣進兜裏，“我來的目的宋繞下午就已經說了，宋二爺怎麽看？”
宋二爺看了她半晌，突然轉身:“跟我來。”
歐柒慢悠悠地跟上，直到一直跟着他去了最頂峰。
最頂峰有幾塊巨大的花崗岩，宋二爺就站在最前面的那塊巨石上，面對着懸崖。
歐柒不明所以地找了塊巨石坐下:“來這幹什麽？”
宋二爺看着天際逐漸露出光亮的星星，道:“武術流傳到現在，很多功法與原理都已經遺失。現存的也只不過幾部殘卷，我已經練到目前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如果想要突破，必須找到突破的方式。功法已無，我便只能自己摸索。每天的淩晨，我都會來這裏打坐，試着看能不能模仿古人吸取天地精華。”
“之後呢？”
“之後？”宋二爺苦笑一聲，“我在這塊巨石上坐了十年，武術卻沒有一絲進步。這十年來，除了打坐我還嘗試過無數方式，卻沒有一絲用處。大哥知道我的執念，早期更是陪我走遍了全國，也沒有找到同我們一樣的人。這些年來，我絕望過太多次，已經瀕臨自我放棄的邊緣。宋繞介紹你的時候，我便在想，許是大哥知道了我的狀況，特意找人來诓騙我的。”
歐柒了然:“這就是你趕我們走的原因？”
“不止，還有害怕。”宋二爺轉身看着歐柒，“怕希望落空。”
說完，他笑了笑:“卻沒有想到你這小輩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小輩？”歐柒古怪一笑，“如果真的算起來，我的歲數可是你的幾百倍。”
宋二爺愣住:“什麽意思？”
“你所修煉的武術仰靠着內力，而內力的修煉必須是吸入仙氣，兩者同根同源。可人間仙氣本就稀薄，這座山或許曾經仙氣充裕，但是經過祖祖輩輩的修煉，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你的先輩只留下殘卷，或許是因為他們也不明白這修煉武術到底是憑借的什麽，自以為是與修煉的功法有關。那時候仙氣充裕，所以他們成就斐然。但是一代代傳下來，仙氣越來越稀薄，輪到你們的時候，早就蕩然無存，就算再怎麽依靠功法修煉，都無濟于事。”
這一番話下來，宋二爺的心神都受到巨大的沖擊，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才艱難道:“我又如何相信你的話？”
歐柒站起身，走到了他身旁，看着遠處的大山，突然擡手。
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從手裏迸出，瞬間擊向遠處的山頂。
宋二爺常年修煉武術，眼力超凡，遠遠能看清對面山頂的一塊巨石，也看到了氣流在擊中巨石的那一刻，巨石瞬間四崩五裂。
隔着一段距離傳來的轟隆聲響徹底震醒了宋二爺，他眼裏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激動:“你怎麽做到的？”
就算是他，所能凝聚的氣流也只不過堪堪能抵達巨石前，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因為我的體內仙氣充裕。”歐柒微微一笑，“你應該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除了人間，還有仙界。”
“仙界？”
“一個上古便遺留下的空間，裏面仙氣充裕，孕育了不少神仙，也幫助了許多凡人成仙。我這次來只有一個目的……”
歐柒話還沒有說完，宋二爺已經湊了上來，臉上已經激動地充血:“既然能夠幫助凡人成仙，那我能不能去？”
歐柒愣住，随即喜上心頭，這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主動想進入仙界的人，無疑是減輕了不少工作量。
“凡人想進入，只會瞬間被仙氣壓爆。”歐柒終于有了作為仙君的姿态，終于不是去請着別人入住了。
“那……”
“別急，你不是尋常人，體內已經修煉了仙氣，進入仙界便不會被仙氣排斥。”
“那就好，現在就能去嗎？”
“去了輕易回不來，你不應該先回去和家人交代一下嗎？”
“有什麽好交代的，都活得好好的，又不用我操心。”宋二爺無所謂地擺擺手。
歐柒搖搖頭:“你還是回去和宋繞交代一聲為好，不然我這裏交不了差。”
宋二爺嫌麻煩地啧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行吧，那我明天再走。”
“行。”
宋二爺臉色十分紅潤，像是終于滿足了一樁心願，帶頭往回走。
走到一半，一旁的草叢裏突然竄出一只毛茸茸的動物。
宋二爺動了動手指就憑空将它拎了起來，拎近了一看:“喲，一只狐貍，能吃嗎？”
他晃了晃手裏還在不停掙紮的狐貍，捋着胡子:“歐大師啊，我這十幾年沒出去了，什麽都不知道。你來看看，這狐貍是不是國家的保護動物？能不能吃？”
身後沒有一絲聲響，宋二爺奇怪地扭回頭:“怎麽……”
等看清身後的景象，他一下子啞了聲。
只見背後周遭霧氣徒生，歐柒背後更是出現一條一人高的狐貍尾巴，雙腳赤足離地，淡淡地看着他手裏的狐貍。
宋二爺這才發現手裏的狐貍不知何時已經沒了掙紮，沒了驚叫，而是和他一樣怔怔地看着歐柒。
“給我。”歐柒擡手。
宋二爺不由自主地松手，手裏的狐貍一下子跳到了歐柒的手上。
“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除了我以外的狐貍。”歐柒看着手裏的狐貍，突然點了點它的額頭，一道紅色的光芒順着指尖隐入它的頭部。
“遇見就是有緣，十年後，我再來看你。”
歐柒将黃棕色的狐貍放下，剛剛接受了紅芒的狐貍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猶猶豫豫地鑽入草叢離開了。
下一刻，霧氣散開，歐柒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走吧。”
宋二爺回過神來，突然皺眉:“等等，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目的？”
看到了剛剛的一幕，雖然仙氣十足，卻也十分符合妖物的形象。
“你的懷疑，我無法證明。”歐柒靜靜地看着他，“只能你親自去看。”
宋二爺看了她半晌，終于擺擺手:“算了算了，就算是坑我我也認了。不過你不怕我将你和你說的話全部散布出去？”
“你要是有那個想法，我就可以直接清除你的所有記憶。況且，在這個唯物主義的時代，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他們只會當你在山上待久了，一心妄想成仙而發瘋了。”歐柒意味深長道。
宋二爺沉默:“你之前說你的歲數是我的幾百倍？六萬歲？”
“準确來說是六萬三千五百四十五歲。”
宋二爺不說話了。
歐柒跟在他後面繼續下山，山路極其陡峭，一想到明天還要再爬下去，她就頭疼，要是宋繞不在的話她就能直接帶着連單飛下去了。
等等？她為什麽不直接帶兩人下去，然後再清除宋繞的記憶？
那來的時候那麽費勁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今晚又陷入了困擾我十九年的上學綜合征。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