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學弟,你也嘗嘗我的。”
路行空:“這個蝦餃,也多吃點。”
聞馬:“還有這個麻婆豆腐。”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兩人你來我往,你進我退,端着面前的菜可着勁兒地送。
上菜的服務員一進門,看到大刀闊斧重新上菜的兩人,驚呆了,忙不疊地說:“你們坐着吃,坐着吃,我來忙,我來忙。”
該遇見的人,該發生的事,即便和預想隔了十萬八千裏,也能峰回路轉,殊途同歸。
一頓飯吃得舒服,聞馬嚼完最後一塊蜜汁叉燒,突然反應過來:“你說,咱們剛才,為什麽不直接換位呢?”
路行空啃兔頭的手停在空中,死鴨子嘴硬:“因為你傻。”
聞馬:“我怎麽記得是你先開始送菜的?”
路行空:“不管,就是你傻。”
兩日後,訓練場。
聞馬正從包裏掏出飯盒,餘光中發現路行空端着個打包盒子來了,往面前一坐,聲勢浩大堪比外國使臣獻寶,“聞哥,我買了燒臘,吃點?”
飯盒一打開,一陣肉香,油亮的紅色勾引着人的饞蟲。
聞馬面無表情地打開自己帶的飯:“幹鍋兔,你要不要?”
從此,M大校隊多了兩位埋頭在別人飯盒裏苦吃,打飯專打自己不愛吃的的俗世奇人。相對一坐,飯盒一換,行雲流水,真是嘆為觀止。
花海用胳膊肘拐拐臉全埋在飯缸裏的高浩宇,“聞哥空哥好不好看,人家智商換的。這就叫鹽值爆表——閑(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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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哥哥的哥哥會生氣的
花海一轉臉看見高浩宇張着一張深淵巨口,差點沒把他吃了,眼袋烏泱泱一片,就差翻白眼翹辮子了,一巴掌把他魂兒打回來:“我昨晚半夜起來,看見小自習室燈還亮着,是你發奮圖強啊?”
高浩宇勉強撐着眼皮:“上次申報的那個項目馬上結題,數據組一個不靠譜的出了大纰子,我和聞哥昨晚可勁兒肝。
我還行,三點睡了,聞哥高中校慶請他回去交流,還做了個ppt,直接通宵。”
花海撐着高浩宇肩膀,屁股微擡,往操場邊一看:“那馬兒今兒還來看二組訓練,不趕緊抽空睡會兒?”
聞馬雙手抱胸,不見半點疲憊神色,端的是坐如鐘,站如松,目光如炬,絲毫不見困意,花海瞬間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馬兒今年對新生是真上心,敬業敬業,佩服佩服。”
高浩宇:“下個月要和隔壁理工大踢比賽,争明年國賽出線名額,一組和二組都去,聞哥這麽拼,是想直接把理工大幹死,一組二組全出線?”
花海啧了一聲:“你別說,今年有咱空哥,真不一定。”
花海最愛以元老自居,現在一口一個空哥,說得比誰都溜,高浩宇一樂,全忘了叫花海爸爸,花海現在憑空給他弄了個大伯的事兒,“嬌花,你怎麽也哥上了?”
花海:“沒辦法,誰叫空哥賊六,有奶就是娘。”
聞海并沒有旁人猜測的那股子雄心壯志,一門心思全在場邊圍觀的啦啦隊身上——
他很久前就注意到了,每逢二組訓練,這幫學妹,尤其是中間一個紅頭發高馬尾的,必定到場,一雙眼含羞帶怯地,直往路行空身上瞄。
他又不能管着人眼睛往哪轉,一看見,心裏就冒起一股小火苗。
【unicorn與給我一朵fafa的聊天記錄。】
unicorn:“表情包。”
給我一朵fafa:你誰啊?你是聞馬嗎?你什麽時候結束中老年聊天狀态了?還會發表情包了?還有點眼熟?
聞馬自己是不發的,但路行空發給他的,他照單全收,這次是失手點錯了。
unicorn:有女孩子給他遞水,怎麽辦?
給我一朵fafa:他接了嗎?
unicorn:前幾次都有人打斷,不知道他會不會接。
給我一朵fafa:那你就放任自流,看他接不接。
unicorn:我不敢。
給我一朵fafa:hhhhhh我算是理解你的愛情之苦了,防男又防女,沖吧,老哥,搶活!遞水!
路行空訓練結束,紅頭發女生一馬當先,拿着水瓶就沖到路行空身前。沒有礙事的燈泡,此刻正是天時地利!
紅頭發女生身穿啦啦隊超短裙,一雙美腿在太陽下閃閃發光,“路同學,你渴不……”
一雙手極有分寸地抵在水瓶上,迎着紅頭發妹妹面而來的是聞馬春風般和煦地笑容,憑借出色的身高将妹妹遮擋了個嚴實。
聞馬:“不好意思,他不喝某師傅。”
同時,一個疑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什麽時候開始不喝某師傅的,嗯?”
明明只是簡單一句話,聞馬卻覺得一瞬間整個足球場的草全長在自己頭上,一片欣欣向榮的輕輕草原,瞬間失去表情管理,給身後扔了一個破碎的黑臉:“現在!”
紅頭發女生稀裏糊塗打發了,路行空手裏塞上了一瓶某山泉,聞馬熟練地像搞惡性競争的野生代言人,事了拂袖去,深藏功與名,留一後背的輿論壓力。
花海擁着高浩宇走上到路行空身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去年省裏比賽,一個不入流的搞小動作,給咱們隊員遞加了料的水。聞隊也是擔心你們。”
高浩宇:“正式比賽的時候有兩個規定,一是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還有一個是禁止投喂野生……額……球員。”
兩人一唱一和,扭着秧歌轉着手絹,拼命想把地上剛挖出的三室一廳違規建築填回來。突然,花海大叫一聲:“哦——”
面對兩人疑惑的目光,花海大徹大悟:“老高,咱倆好像給他戴高帽了。我之前幾次老看見馬兒看那個紅頭發女生,合着今天,是和空哥争風吃醋呢!”
路行空一愣,随即臉色眼見着由白變綠再變紫,從嗓子眼裏哼了一聲,抓着某山泉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海與高浩宇在風中淩亂,過了一會,花海喃喃道:“老高,咱們不會是遇上大三角,修羅場了……”
遞水事變後,微信新消息提醒,特別關心全都冷寂了下來,聞馬的臉也一日勝過一日地黑,等到黑到如包公再世的時候,M中百年校慶和高考百日誓師相遇,聞馬作為優秀畢業本科在讀生,要給高三學生們作一場經驗分享會。
他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好學生,但高中确實過得平靜如水,是老師眼裏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
高二時候莫名其妙被推成了風紀長,生活才開始有點波浪。
地處流氓混混的老巢,M中看似是重點高中,一等名校,實則是暗流湧現,魚龍混雜。
聞馬接了風紀章,才發現這是個燙手山芋,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教導主任,他算是明白了,上面頂不住,這是需要他來壓。
只怪樹大招風,聞家在M省,實在也是有兩把刷子。
聞馬從小到大,一直兩幅皮囊。外表上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好學生,背地裏大刀闊斧,将周圍這些個勢力清了個漂亮。
除了……
除了他……
路行空冒頭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留意過,一個初來乍到的小毛小子,單打獨鬥把一位有名的老大揍得直接遠離片區,退出江湖,但聞馬最終還是止住了彈壓的手。
路行空,太幹淨了。
他的打架不是争地盤,不是立威,不是報複,他的打架就是打架,是誰打我,我打誰,是誰欺負人,我打誰,幹淨直白到聞馬難以招架。
後來,又存了其他心思,就幹脆放任自流了。
聞馬和一夥溜溜達達地往學校走,M中門口危機四伏的小巷,早在他的清理下,變成得陽光明媚了。
聞馬記得巷子的第二個拐角,他在那心機深重地蒙了路行空一遭。
守株待兔這種事情,他高中就開始幹了,在這個領域,也算是出道很早。
那一天路行空從一夥為非作歹的混混手裏,搶下被拳打腳踢的他,看着他磕破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張口便罵:“霧草!你踢球的時候不挺來勁的嗎?別人一打就成軟腳蝦?慫包!”
聞馬看着路行空給他清創,貼創口貼,怎麽都看不夠,壞心起了十分,順着他裝笨裝傻:“我答應我媽,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打人。”
聞馬覺得馬女士準在地下氣得跳腳,路行空也複雜地瞧了他一眼:“不僅慫包,還媽寶。”
聞馬猜那一刻自己一定笑得春風燦爛,否則也不至于一下子騙到路行空一年。
的确,他簡直像一朵不能自理的小白花,他說:“我媽還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路老大,路校霸,你要不要每天送我回家。”
路行空色厲內荏,聞馬一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