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081情未央(南岳傲雪特別篇) (1)
慕容雪鱗正常的行走在海底,命運所指,自己竟然來到了本就想來的地方!
肖語傾,你奪走的一切,我一定會為娘再奪回來。
慕容雪鱗手上緊緊的拽着那顆刻上了“雪”字的珍珠印。
不管其他,這是我們母女的約定,我必須做到!
“母親。”
慕容雪鱗正準備走出拐角,卻突然聽到了肖目塵的聲音,她連忙又躲會了拐角看着外面大廳發生的一切。
而當她探出頭來看到外面的宮殿,一抹影像突然閃出。
那個影像裏有兩個人,一個人死在了另外一個人的劍下,慕容雪鱗積累的想回憶起來什麽,但是卻是始終看不清楚,她回過神來,再一次看向這宮殿,一股悲痛的情緒洶湧而來。
她連忙捂住胸口,極力克制。
“你回來了。”
外面是肖語傾冷漠的回答。
而肖目塵卻半天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個高高在上的“蛟國主上”。
“這是什麽眼神?”
肖目塵聽到自己母親如是問,連忙低下了頭。
慕容雪鱗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雙腿微顫差點倒地不起。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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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不正言不順,娘要自己除掉的人竟然是肖目塵的母親?!
慕容雪鱗心中抑郁,那股疼痛卻更加的明顯了,她差點疼的叫出來,最終忍了下去。
她現在急需知道真相,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語傾正在閉目養神,繼續道:“你還知道回來,為母很是欣慰。”
“母親,孩兒這次回來有一件事情想當面問問母親。”
肖語傾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嘴角微微上揚,道:“說吧。”
“你是否真的愛我?”
這樣的問題不禁讓肖語傾沒有想到,更讓躲在後面的慕容雪鱗也有些疑惑。
肖語傾終于睜開雙眼,看着下面跪在自己面前的肖目塵,冷聲道:
“這是什麽問題?這天下,怎麽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肖目塵聽到這樣的回答,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既然如此,為何要騙我。”
“所謂何事?”
肖語傾聽到這句話,繼續閉上了雙眼,嘴角再度上揚。
那樣的笑,是一種自信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有一種掌握天下萬事的自信。
這樣的笑容,讓所有跪在她面前的人,都會被她一眼看透。
肖目塵自然也是如此。
“母親,你應當知道。為何安排假蒲英在我身邊。”
“為母也會有弄錯的時候。”
雲淡風輕的回答,讓這樣的對話無法再繼續下去。
肖目塵頓了頓,終究開口了,有些窗戶,總該捅破。
“弄錯?殺害傲雪大人是弄錯?還是篡位是弄錯?你幫助‘滅’組織毀滅天下是弄錯,還是你利用兒子脅迫所有蛟國臣民是弄錯?你當真無辜!?”
肖語傾終于睜開了雙眼,終于正視了自己的兒子,終于正正當當的看了這個長大的兒子一眼。
随即又是那抹該死的譏笑,該來的總是會來,沒用的棋子終究要舍棄。
“問的好!”
肖語傾不僅沒有驚慌失措,反而笑的更加猖狂,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來到自己兒子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真沒想到,最危險的額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肖目塵看着靠近自己的那雙腳,心裏只覺得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沒想到自己真正的敵人竟然是自己一直供奉為神一般的母親。
“兒子,你可知,當你知道這一切真相的時候,也是你該死的時候?”
一字一字咬牙而出,肖目塵緩緩的擡起頭。
“母親,你可知,現在的我,不比當年的我了。”
肖目塵眼中毫無畏懼。
“到底是誰讓你有這樣的膽子!膽敢不顧性命的想要殺我。”
肖目塵釋然一笑,跪下的身子也緩緩站起。
站起身來,竟然已經高出母親一大截,肖語傾微微愣住,原來自己的兒子已經長這麽高了。
肖目塵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自己埋藏已久的心聲。
“是一個值得我付出性命來守護的人。”
肖目塵一語中的,本生出些母愛之心的肖語傾聽到這句話,一股怒火瞬間從心底蔓延。
她咬牙輕聲重複着肖目塵口中的:“一個值得你付出性命的人?一個值得你付出性命的人?很好,很好!你和你父親一樣不可救藥!”
肖語傾怒吼般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整個宮殿海水仿佛也憤怒了一般蠢蠢欲動起來。
肖目塵到了此刻仍然沒有半點害怕,他要來問個明白,要來做個選擇,到底是選擇母親,還是選擇慕容雪鱗。
肖語傾因為想到了曾經的事情,想到了南岳和自己的兒子說出了同樣的話,心痛化為了憤怒,刀劍直逼自己的兒子而去。
當她拔出劍時,腦海裏的一幕幕緩緩出現,她看着肖目塵的臉時,仿佛看到當年的南岳。
“夫君,這次軒轅大帝派你去刺殺傲雪,自然是希望你能了卻你的塵緣。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着你。”
肖語傾盤着頭發,那時候的她,年輕清純,世間男子無一不愛,除了——她自己的夫君南岳。
“我心中之人,你最清楚不過,和你的聯姻不過是為了穩定蛟國和人界的局面,你不要想太多;了。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最重要。”
永遠,永遠都是這樣冷漠的語氣,肖語傾看着那永遠背對自己的身影,不甘一湧而上,她恨到了極致。
“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麽值得你這樣做!有什麽值得你一直把她放在心上,難不成你還想和他一起去死嗎!”
不過須臾,肖語傾的喉嚨已經被南岳從她身後死死的卡住,她拼命的掙紮,南岳卻沒有絲毫要放過她的意思。
“不許叫她賤人,我若再聽到一次,定将你碎屍萬段。”
肖語傾雙眼被掐的布滿了鮮紅的血絲,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她,憑,什麽。”
南岳看她似乎快要斷氣,才松了手,瞬間移動到了十米開外,似乎非常嫌棄眼前這個女人。
這樣的舉動,讓肖語傾的心涼了半截。她頹然的倒在了地上,拼命的咳嗽着,拼命的嘶吼道:“她憑什麽值得你這樣做!?她殺了你的子民你還這樣護着她!”
南岳嫌惡的看着倒在地上醜陋不堪的肖語傾,平日裏的他,話非常的少,更不願意解釋任何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現在,他要為自己最愛的女人掙回面子,他決不能讓自己愛的女人,被別人用任何方式來侮辱。
能夠懲罰傲雪錯誤的人,只有自己!
南岳看着肖語傾,冷聲道:“既然你問,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麽,因為,她是一個值得我付出性命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
她是一個值得我付出性命的人!
她是一個值得我付出性命的人……
一句話讓肖語傾認輸了,不論自己怎樣努力,終究得不到你的心,抵不過傲雪的一聲“南哥哥”!
但是,我絕不會認輸,我絕對不會認輸!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我要助你親手殺了你願意為之付出性命的人~
肖語傾再也不哭了,她絕不做懦弱的女人,她絕不會再向男人求饒。
她要做這天下最為強勢的女人,讓天下人都怕她,甚至自己的兒子,也不能忤逆她絲毫。
肖語傾手中的劍,就要就要抵入肖目塵的胸口,肖目塵沒有掙紮,反而笑了。
以後,我終究要對不起母親,這一劍,就算還你所有的恩情。
肖目塵沒有絲毫畏懼,他閉上了雙眼,默默的接受這一切。
“吭!——”
一股清涼的氣流一劃而出,最終停留在了肖目塵的身前,肖目塵有些震驚,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一絲絲藍發拂過自己的面頰,熟悉的氣息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全身的氣息之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殺氣,這一股淩烈的氣勢,讓肖語傾都震驚了。
藍發,碧眼,紅唇,雪膚。
傲雪!
不不不,不可能。
肖語傾一步一步的後退,她的眼裏充滿了恐懼,怎麽能,傲雪不是已經死了嗎!?
肖目塵眼裏也是滿滿的震驚,他當然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慕容雪鱗。
但是這女人不是被自己弄暈了嗎?她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趕過來?又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靈力大增,甚至和自己平齊?
“你這死男人,愣着幹什麽,還不反擊?本來我還想躲在暗處默默的保護你,你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難道真要被殺死了才甘心?誰要你付出生命了?我說過嗎?我需要嗎?別自作多情了。你要付出性命,你也付出的有價值點好嗎?你要是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天下就少了你這位美男子,這錯難道還要推到我身上不成?所以你一定不能死,因為我一定不會認這個帳!”
肖目塵愣愣的聽完了這番話,終究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你這女人,真是麻煩。
“有你這個大麻煩在,我死也死的不安心。”
“誰是麻煩了。”
“你還不麻煩?”
“也不知道是誰給誰添了麻煩,以後再敢把我扔在一邊,小心我揍你!”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
經過這一番對話,肖語傾終于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眼前的這個人,便是那個慕容雪鱗。
是真正的蒲英,也是……
肖語傾擡頭對着那抹閃耀的光芒,沒錯,這氣息太過熟悉了,她一定是傲雪的女兒,傲雪的女兒,怎麽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應當和你母親一樣死去才可以。
肖語傾正準備偷偷反擊,側面卻不知是誰,拉住了她的手。
“好久不見啊,肖大人。”
那熟悉的聲音,讓肖語傾失了神。
這個人是除卻傲雪,她最怕的第二人。
魅姨!
當她看清了魅姨的臉,周圍零零散散的落下了帶着氧氣罩的慕家軍。
肖語傾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自己讨厭別人的打擾,所以很少讓人靠近宮殿,這宮殿周圍自然沒有護衛。
這些個人類不過是蝼蟻,但是魅姨,目塵,還有傲雪的女兒自己是萬萬要小心的,決不能葬身于此!
“真是好久年不見了,老朋友。”
肖語傾想到此處,終于恢複了冷靜沒有什麽可怕的不是嗎,雖然打不過,但是逃,确實沒有絲毫的問題的。
魅姨聽到老朋友三個字,胃裏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誰和你說朋友!”
憤怒的魅姨,松開了肖語傾的手,肖語傾勾起嘴角,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魅姨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一陣空曠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魅姨,沒想到你還是和當年一般冒冒失失,不過,我可不是當年那個純潔無暇的肖語傾了。”
“呸!你要是純潔,那天下就沒有不純潔的人了。”
“哼,不用再此處耍嘴皮子,我沒那個心思,想抓我,你還差的遠呢!”
魅姨憤怒的說不出一句話,但卻仍然沒有辦法,只能等待下次的時機。
“目塵。”
那陣空曠的聲音再次響起。
肖目塵微微一震,一言不發。
“你終究是我的兒子。”
說完,那聲音便消失了,似乎是在提醒在場的所有人,肖目塵是我的兒子,肖目塵是你們的仇人。
而這樣的提醒,根本無效。
慕容雪鱗走上前,默默的握住了肖目塵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笑的無比釋然。
是仇人又如何,經歷了這麽多,兩人早就不在乎。
更何況…。
他願意為自己舍去性命,願意為自己背離母親自己還又什麽不滿意的呢?
慕家軍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所有人都哭了,其中最為恐怖的,就是砂壺了。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泣,不愧是學播音主持的。
而魅姨也終于放心了。
你們終究是你們,是和傲雪大人還有南岳大人不一樣的。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時,慕容雪鱗和肖目塵所站的地方突然運轉起來,他們站在宮殿的中心,那是一張八卦圖,和那時候封印魅姨的八卦圖一模一樣。
旋轉越來越快,慕容雪鱗和肖目塵剛剛才分明聽到魅姨,冰淇淋,刺猬君還有慕家軍那夥子們的呼叫,卻不想,立即就來到了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慕容雪鱗仿佛又經歷了一次在齊恒山上所經歷的事情一般,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絲毫的害怕。
因為自己和最愛的人在一起,沒什麽好怕的。
“這是哪裏?”
肖目塵點燃了火篩子看了看四周。
慕容雪鱗豎着耳朵聽周圍是否有聲音。
按照劇本,應該是有人帶自己過年,正如當年魅姨将自己生拉硬扯進去一般。多半是和自己有關的人。
按照劇本,自己應當要面對一個很美的女人,或者是很帥的男人。
慕容雪鱗真希望是一個很帥的男人,否則,就會便宜了肖半仙兒那臭男人。
肖半仙兒哪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慕容雪鱗竟然還在想這些,要是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崩潰而死。
“別裝神弄鬼的了,要出來就趕快出來。”
“你如何知道這裏有人。”
果然不出所料。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出,慕容雪鱗和肖目塵眼前出現了一個被枷鎖緊緊束縛的人。
他坐在原地低頭颔首,一動不動。
頭發已經淩亂不堪,衣衫也有些破爛。
慕容雪鱗剛想上前,肖目塵就攔住了她。
肖目塵走在慕容雪鱗的身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男子。
慕容雪鱗看着肖目塵死死的抓住自己小心翼翼上前的模樣,心中只覺得好笑。
明明很害怕,還裝鎮靜。
經過一番努力的掙紮,兩人終于來到了這個男子的身前,正當他們想看看此人長什麽樣子的時候,那男子突然擡起了頭!
慕容雪鱗同時一震!
這個男子,就是夢中和肖目塵長的十分相像之人。
就是那個眼中絕望之人。
就是……
還沒等慕容雪鱗想完,慕容雪鱗竟然突然全身僵硬,不能動彈。
“你,是什麽人?”
似乎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看着慕容雪鱗的臉,眼裏包含激動。
“你是什麽人?”
南岳聽到這樣的回答,終于妨礙了慕容雪鱗的手。
她一定不是雪兒,如果是雪兒,她不會這樣回答。
反之他又擡起頭,看向一旁有些疑惑的肖目塵,“你,叫南目塵?”
“在下姓肖。”
“她竟然連姓也都改了,是想讓我斷子絕孫,讓這天下混亂吧。果然是個險惡的女人。”
肖目塵聽到這句話,瞬間愣在原地,斷子絕孫……
自己是他的兒子嗎?!
“你,你怎麽知道我是你的……那你是?”
“我是南岳,你是我的兒子,南目塵。”
慕容雪鱗瞪大雙眼,南岳!?
土神!?
那個帥的掉渣的男人,是土神?!
而肖目塵是土神的兒子?
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段時間難道是神仙聚會嗎?
為什麽,自己一天遇到一個神仙?
“不用震驚。”
“怎麽能不震驚啊!?”
慕容雪鱗打斷南岳的話,大聲道。
慕容雪鱗說話聲音過大,又因為剛剛得到前所未有的靈力,無法控制得當,體內的靈力竟外洩了一些。
“你是傲雪的女兒?”
似乎什麽都瞞不過眼前這位帥氣大叔,慕容雪鱗微微點頭。生怕自己再因為過于激動,導致靈力外洩。
“很好。”
慕容雪鱗和肖目塵都有些不理解。
南岳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們:“我把你們召喚進來,是為了完成我的使命,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前,我想有些事情需要為你們整理整理。你擁有傲雪的靈力,自然已經通過了水之旋轉門。”
“是。”
慕容雪鱗還是有些疑惑,卻不假思索的答道。因為她覺得,這個對自己母親用情至深的男人,一定不會害自己。
“你母親也一定說過,當你打開這五扇旋轉門的時候,也就是你得知一切真相的時候。”
“是。”
南岳看慕容雪鱗已經知道了些許,便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單手動用靈力,一幅畫面立即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他向來不愛多說,向來冷靜自持。就算是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絲毫不流露些許的情感。
唯獨當面對的是傲雪的時候,他的情感絲毫無法抑制。
這樣的愛該是多麽的深刻?
慕容雪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很想知道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麽,而現在的她也越來越相信命運,相信自己一定能夠為母親打破她現在的宿命。
她相信,自己的不凡,甚至因為自己是個蛟國人而自豪。
肖目塵也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注意到了慕容雪鱗的情緒,他緩緩的牽起她的手,你要面對,我便陪你。
他們面前的的影響緩緩展開,過去的故事一幕幕而來……
荒戰元年,在這個戰亂的人生劇場,一個人從出場走到閉幕實在太不容易。這裏是一個戰火紛飛,妖孽橫行,人吃人的灰暗年代;一個拐賣婦孺,奸殺幼童的悲慘世界;一個正義被邪惡淹沒的絕望時刻。而就是這樣一個時代襯托出了無數的英雄豪傑!他們艱苦生存,努力奮鬥,呼風喚雨,執掌天下。這裏的故事在那絕代雙驕殘殺致死的那一刻,緩緩拉開了舞臺上血紅的幕布……
“疼……”一個女子意識模糊的躺在床上喃喃道,汗如雨下,碧藍的頭發淩亂的散落在床榻上。
“主上,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那産婆不停的擦着額頭的汗珠,心急如焚,主上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産,只怕這孩子生下來,也是……産婆搖了搖頭,不敢再多想。
“雪兒,醒醒,加把勁,為了孩子,你要努力呀!”站在門外的男子,再也等不下去,沖進房間雙手緊緊的扣住那女子的手,給她傳輸靈力,以祝她一臂之力。
雪兒意識漸漸的清醒了過來,看見丈夫來到自己身邊,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道:“滄海,我們要有孩子了。”
“對,為了孩子,堅持住,一定堅持住!”滄海看着雪兒如此,心疼的難以呼吸。
“啊!—”女子疼痛的大叫起來。那男子的手已被抓出了一絲血痕。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女孩!”産婆興奮的叫道,但當自己接過孩子時,還未來得及說出孩子性別,眼中已經露出了一絲恐懼,心驟的沉了下來,仿佛落入萬丈深淵。
“婆婆,給我看看孩子。”傲雪氣息也越來越虛弱,虛弱的幾乎感受不到她的脈搏。
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門外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齊刷刷的跪了下來,雙臂疊起,無比虔誠的高喊:“主上洪福齊天!蛟國萬年興盛!主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聲音響徹天地,氣勢輝煌。所有人打內心為主上祝福,卻沒有一個人聽到孩子的哭聲。
産婆雙手顫抖的抱着這個毫無氣息的孩子,又看了看頹然躺在床上的主上,臉上露出了焦急為難的神情。主上若知道了這孩子生下來便是死,會不會太過傷心影響元氣?到底要不要告訴主上呢。
正當産婆失神的剎那,手中竟然一空,孩子!孩子呢?
“丫頭……”這淡然如鬼魅的聲音一出,所有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時間仿佛靜止。現下本是冰雪寒冬,如今聽到這冷如浮冰的聲音,周圍的空間似乎更加冰涼了。
房間十幾雙眼睛均是無比差異地看着那傲立于礁石上的絕世美男。他就這麽站着,沒有多餘的動作,即使這樣那傾盡天下的氣場,便将在場所有人比了下去。
周圍的人眼裏漸漸流露出了無法抑制的仇恨。而那守在雪兒身旁的滄海,緩緩的站起了身,眼底有着無法抑制的仇恨,不知不覺已經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劍,準備随時出擊。
侍衛們表情猙獰的沖向礁石上的男子,迅速将這傲立于世間的男子圍的密不透風,紛紛拔出兵器,但都十分忌憚那男子的力量,沒有一個人敢再靠進一步。
那男子看着這些可笑的士兵,哼笑一聲,不予理會。
“南哥哥……”
傲雪原本就快昏迷了過去,聽到那一聲“丫頭”,心随之一顫,心中悲喜交加,那熟悉的聲音,讓剛剛經歷生死的雪兒委屈的差點流出淚來。傲雪艱難的側過頭,緩緩的睜開雙眼。當那絕代雙驕雙目相對之時,心,均是漏跳了一拍。所有的情緒洶湧而出,這種感覺是什麽?開心?悲傷?亦或是——絕望……
南岳低下頭,看着那襁褓中的嬰兒,冰冷的眼神有了一絲溫度。手不自覺的去輕輕地撩撥着那嬰兒的小手,誰知那原本沒有氣息的孩子,在那美的令人窒息的男子懷中“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産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心中亦是糾結複雜。這,難道就是命數嗎?
聽到孩子的哭喊,傲雪心頭一驚,從剛剛的思緒萬千中回到了現實。艱難的爬起來,身邊的随侍飛速的為主上穿上那一襲白衣。雖然虛弱,但主上的風範依然讓所有人折服。
虛弱的身體掩飾不住那充滿靈性的雙眼,一身白衣無瑕似仙。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一種事物來形容這樣的美,她是來去自如的風,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自我起舞,自我消失。
傲雪汗如雨下,咬牙坐了起來。那虛弱的模樣讓那絕美男子心頭懸着的那根針,緩緩,緩緩的紮近內心最深處,鮮血淋漓,萬箭穿心。但那平靜如水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永遠不會有人能明白他的心思。倘若真有人猜透了他的心思,也只有一死。
“把,把我的孩子,還,還給我,不要傷害他。”雪兒嘴唇慘白,已經連說話都如此困難。
那男子眼神讓人無法察覺的一暗,牙齒咬的極緊,原本已經鮮血淋漓的心,被這句話刺的碎了一地。嘴角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很好,我在你心中已經如此不堪,屠殺成性了嗎?我若不殘忍些,将這海底宮殿變成阿鼻地獄,還真是對不起我家“丫頭”了!
“丫頭,你欠我的,是時候還了!”那聲音冷如千年寒冰,懾的人心頭一震,也凍結了那女子本就沒有溫度的心。
“南哥哥,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但你若執意在此鬧事,雪兒定然傾全力奉陪到底!到時候兩敗俱傷,嫂嫂只怕會傷心難過吧。”終于恢複了一點靈力,雙唇慢慢有了些微血色。雙手卻仍然無力地放在卧榻兩側,話語間帶着諷刺。
“哈哈哈哈哈!”南岳笑的瘋狂,眼睛布滿血絲,大家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岳,那,那是眼淚嗎?那不可一世的男子流淚了!
“真是好笑。”南岳平複了激動的心情,繼續說道:“欠我一條命,還敢如此嚣張。就憑現在的你,能耐我何?!至于其他人,就算一擁而上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沒有激情的言語,只是這淡淡的語氣便讓所有人不禁吞下一口口水。當那個“死”幽幽的從南岳口中傳出時,所有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那女子看到此般場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看來他今日是不肯放過自己了,也好,是自己欠他的,也該還了。南哥哥,我早就知道我們會有這一天。
傲雪緩緩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我任你處置,你放了我的孩子。”
“好啊!”南岳邪魅的笑着,緩緩的靠近傲雪。
“有什麽事沖着我來,雪兒如今身中寒毒,你有本事就別乘人之危。”滄海無畏的擋在雪兒面前,不讓這男子接近她。
那一聲“雪兒”喊的南岳渾身不舒服。他深深的看了滄海一眼,那雙眼不知不覺變成了深褐色,那一眼,看的滄海毛骨悚然,動彈不得,全身發麻。随即,那雙眼的褐色漸漸退去,南岳再一次勾起一絲邪魅的笑,繼續往前走,在那滄海的耳邊幽幽說道:“滄海大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做了我大半輩子的随從,竟然不知道,我就喜歡趁人之危麽?哼,我到底和滄海大俠不是一類人,我從來不撿別人用過的東西。”
那滄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動彈卻動彈不了。極力的想保持平靜,但又做不到。手緊握劍身,似乎,用劍割裂手心的痛,會緩解內心的恨。
南岳走到傲雪面前,一只手狠狠的将女子抵入塌角,兩人近的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那男子貪婪的汲取着雪兒的寒香,熟悉的的感覺,已經好久不曾觸碰。
傲雪面無表情,亦沒有任何掙紮,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那男子深深的看着雪兒,似乎想從那空洞的眼神中看出什麽:“丫頭,一點都不想南哥哥麽?”傲雪依然這麽坐着,沒有一絲動作,一句言語。
南岳邪魅的眼神瞬間轉為陰狠,說道:“你若肯拿這個男人換你一條命,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放過這嬰兒。”
聲音淩厲陰狠,又似乎帶着恨與無奈。傲雪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南哥哥,什麽時候,你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南岳看傲雪有了反應,得意的勾起嘴角,又恢複了那邪魅的笑容。
傲雪心痛到猛地閉上雙眼,身心的劇痛讓她死死的鎖着眉頭,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一個撐不住,竟癱軟了下來。傲雪看着那男子,眼神中有着無限地凄涼,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恕難從命!”
說完,便飛速起身瞬移到男子身後,手抵住他的命門。速度幾乎與光速同步,身後連一絲幻影都沒有,所有人都不知道主上是如何移動的。主上剛剛生産,仍然有這樣的速度,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啪—啪—啪—啪!”那男子慢而有力的鼓起了掌。
“沒想到,一年沒見,你進步神速,只不過現在的你,和我作對,簡直自不量力!”
“哼,真的是自不量力嗎?”傲雪不再多說什麽,只見她周身騰起陣陣寒氣,手不知何時竟變成了尖銳地冰針,就欲捅入南岳的心髒。
但那冰針旋在半空,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傲雪看着那頂天立地的熟悉背影,嚴肅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曾經的彼此。
那時的南哥哥沒有現在冰冷的眼神,沒有如此決絕的話語。他,很愛耍帥,愛變魔術逗自己開心;他,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骨子裏不知道有多少‘小邪惡’的思想;他,什麽事情都要沖到自己前面,一副大哥哥的摸樣;那時的他,寧願犧牲性命去極陰極寒的地方為自己換取靈藥——冰山雪蓮,也不願看着自己受罪。
而那時的自己,眼中除了南哥哥一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緣來緣去緣如水,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想,自己卻忽略了,一輩子是多麽的漫長,愛情又是多麽的短暫。你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抛棄了我。你可知我是如何每月每年的忍受寒毒,如何塵封那令人絕望的愛情?!
“小心!”原來那被雪兒抵住命門的“南哥哥”只是一灘泥土,真正的他早已來到傲雪身後,而當傲雪失神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一劍刺下,不過,劍,沒有刺中傲雪,跪在那宏岩劍下的是滄海……
就當滄海抵入劍鋒的那一刻,對着傲雪說了最後一句話,她驚愕難當,扔下一切,為滄海治療。但,一切都已經晚了。宏岩一出,誰與争鋒。那宏岩劍上布滿了滄海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劍傷漸漸潰爛,若平日裏,也許還有救,但如今,傲雪本就深中寒毒,用盡全力生了孩子,而現在根本無力回天。
雖然幾乎用盡全力,但……滄海還是癱在了自己面前。傲雪瞳孔放大到了極致,全身呆滞,充滿仇恨!她那沾滿滄海鮮血的手緩緩劃過自己的臉頰,想要記住滄海的溫度,留住那那最後一絲溫暖。
雖然幾乎用盡全力,但……滄海還是癱在了自己面前。傲雪瞳孔放大到了極致,全身呆滞,充滿仇恨!她那沾滿滄海鮮血的手緩緩劃過自己的臉頰,想要記住滄海的溫度,留下那最後一絲溫暖。
女子緩緩閉上了雙眼,淚仍如泉湧,悲恸欲絕。從來不曾哭泣過的傲雪,如此堅強勇敢的傲雪,此時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為丈夫而痛苦的女人,傷心欲絕的女人。
“雪兒,我知你不愛我,但那又如何,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我都會守護你一生一世!”
……。
“雪兒,我們終于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要為孩子買做衣服的布料,你說他會長的像你還是像我。”
……
“你走!你走呀!我身中寒毒,你在此處會被凍死的!”
“就算死!我也絕不會丢下你一個人!雪兒,我自知我不能與你同生,但能與你同死,我心甘情願,很幸福!”
……
南岳沒想到滄海自己撞到了劍上,眼底劃過一抹驚愕,自己明明用岩瞳鎖定了他的身體,為了“丫頭”他竟然擺脫了我的法術,真不簡單啊!
已經悲傷難愈的傲雪,再次睜開雙眼,那黑眸竟然變成了深藍色!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解釋,傲雪使出最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