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旖旎心思
林歲晚提着大袋子上樓, 看着挺大,但很輕便,并不重。
等拿上去, 和床對比了一下,她才知道蘇景淮又騙她。
蘇景淮家裏的床怎麽會和學校的一樣小?被子居然剛剛好能放在學校一米二的床上, 也太離譜了。
林歲晚給蘇景淮發了消息:【你的謊言也太拙劣了,你家的床才一米二嗎?】
蘇景淮回到家才看見消息,不由得失笑,他原本就沒想瞞她, 他怎麽可能會想不到床大小的問題, 只是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 也該讓林歲晚明白他的心意,有些事, 要做的直白一些。
蘇景淮可從來沒有說過付出不求回報的話,只是此回報非彼回報。
他不缺錢, 缺愛, 他想林歲晚能把她的愛給他一點。
他的目的,從來都是直白且有效, 他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蘇景淮:【你看我這麽辛苦撒謊的份上, 就用了吧, 要不然我還得找個借口給你。】
林歲晚給他拍了一張照片:【被子已經鋪好了, 很軟, 謝謝蘇老板!】
她欠蘇景淮的也不差這一件,蘇景淮都這麽用心了,她再拒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管怎麽樣,蘇景淮的恩情, 她會用餘生去還。
蘇景淮松了口氣:【真乖】
真怕她又倔着個性子不肯用。
林歲晚是承情的人,所以蘇景淮願意對她好,這樣的好是有回響的,讓他覺得有意義。
聊了兩句,林歲晚說要寫作業,就各自忙去了。
蘇景淮放下手機去浴室洗了個澡,擦着頭發出來的時候想起來周演的事,給白風撥了個電話,讓他去查查。
傍晚七點,蘇景淮給林歲晚點了一份外賣,感冒還沒好,不能吃的太差,怕她又不好好吃飯。
林歲晚給他打了電話,躲到陽臺上去,不想打擾其他人。
“你怎麽點這麽多菜,我一個人怎麽吃得完三個菜。”看見那些菜,林歲晚的心裏暖融融的,蘇景淮對她太好了,細致入微,怕是沒有女孩子能抵擋住他的魅力。
林歲晚害怕自己要淪陷。
明知道兩人是朋友關系,她不該想太多,可是蘇景淮太好,讓她不由得多想。
“能吃多少吃多少,感冒還沒好,要吃點有營養的菜。”這個禮拜蘇景淮出差,她也沒去雲頂名都,學校食堂吃的差。
“這麽奢侈不好,你有錢也不能這樣浪費,下次再這樣我就不收啦。”林歲晚不喜歡浪費食物,她是從小被餓大的,所以對每一顆糧食都格外珍惜。
蘇景淮聽得她的話語裏帶着幾分嬌嗔,他的耳朵都酥了,哪還能反駁,當然笑着應下,“是是,林小姐說的對,我下次不敢了,這次收下吧,我以後不會了。”
“嗯,你吃飯了嗎?”林歲晚的唇瓣不自覺的上揚。
“已經吃了,阿姨過來做的,你感冒沒好,吃了飯早點休息。”蘇景淮叮囑了幾句。
“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蘇景淮說什麽,林歲晚都乖乖的應下,聽話的像是個小奶貓。
和林歲晚通話完,白風正好打了電話來,“蘇先生,周演是半個月前回國的,他在國外和人打架,被打到了腦袋,腦震蕩了,還打斷了腿,所以周家就接周演回國治療。”
“是你的人安排的?”之前蘇景淮有讓白風給周演一個教訓,不能輕易放過他。
“這倒不是,我安排的人還沒來得及,周演和一群地痞賭錢,輸了拿不出錢,被揍了。”要說周演也是活該,和誰混一起不好,和當地的地痞,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周演也不是強龍。
周複也是心疼這個獨子,怕他死在外面,所以連忙把人接了回來,還怕蘇景淮發現,安排在了離蘇景淮公司最遠的醫院,誰知道林歲晚會生病,就那麽巧合撞上了。
蘇景淮拿了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看好周演,別讓他接近林歲晚。”
“蘇先生,剛剛周複已經把周演送去鄰市了。”
看來周演和周複說了見過蘇景淮的事。
“好。”算周複識相,辦的事還利落。
挂了電話,蘇景淮把手機扔在茶幾上,站在露上抽了一支煙。
寒風瑟瑟,吹的煙燃燒的也快了些,馬上就到新年了,去年過年他沒回蘇家,今年怕是也回不去,他和奶奶已經一年沒聯系,奶奶也從沒找過他,怕是真不要他了。
都說隔輩親,可是到底蘇原平是奶奶肚子裏掉出來的肉,隔輩親也不好使了。
一支煙抽完,他回了書房,讓白風準備一些元旦的賀禮,蘇家其他人他可以不搭理,爺爺奶奶的賀禮還是要給。
寫完了作業林歲晚就上床休息,身體還有點疲憊,昨天在醫院沒有睡好,可能是認床的緣故,一會就驚醒。
昨天晚上蘇景淮也是在醫院睡的,連她都沒有睡好,怕是蘇景淮更是如此。
拉好床簾,隔絕了燈光,她躺了下來,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舒服了。
蘇景淮送她的被子很輕,也很軟,蓋着特別舒服,躺在上面像是睡在雲朵上一樣。
林歲晚的被子是家裏拿的,很厚重的棉花被,用了十幾年了,蓋着有時候都無法喘氣,但這床被子薄的像是羽毛。
不必去查多少錢,這對于林歲晚來說是無價的。
就是至親之人,都沒有蘇景淮這麽細心。
她躺在松軟的被子裏,伸手從衣領內拿出玉佛握在手心,她的生活,逐漸被蘇景淮占據,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林歲晚是一個很怕欠人情的人,可是不知不覺,已經欠下蘇景淮這麽多。
不過她欠蘇景淮的,和欠別人的感覺又不一樣,欠別人的,好像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特別焦慮,總怕自己還不清。
可是欠蘇景淮的,她很少有這樣的焦慮,難道是因為她已經欠了太多,本來也還不清了嗎?
她收下別人的好,會感激,收下蘇景淮的好,除了感激,似乎還有點其他的東西,心頭癢癢的,想到蘇景淮,下意識的就會翹起嘴角,揚起笑容,連眼眸都澄澈了幾分。
林歲晚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喜歡蘇景淮。
和他在一起,總是心跳加速,臉紅,耳朵熱……這些征兆在從前都是沒有過的。
就連周演,也沒有過。
她答應周演,是因為周演追了她很久,她覺得周演人不錯,而且她還沒有談過戀愛,看見別人談戀愛,甜甜蜜蜜的樣子,她也羨慕,就想試試看,可能對周演有好感,卻還沒有到如今這樣,一看見蘇景淮就臉紅心跳。
而周演變臉之後,別說好感,對他只剩下厭惡了。
想到這裏,林歲晚又抓了把頭發,可是蘇景淮只說兩人做朋友,而且他那樣的家境,應該不會看上她。
還是算了,她不想讓兩人連朋友都沒的做,喜歡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時不時能看見蘇景淮她就高興了。
林歲晚把玉佛放在唇邊親吻,告訴自己別想太多,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她不能太貪心。
吃了兩天藥,林歲晚的感冒已經完全好了,周一周二蘇景淮都沒讓她過去,怕她去了就要下廚,自己還生病呢,怎麽能下廚。
周三林歲晚主動開口要過去,蘇景淮答應了,但要求她得用溫水洗菜,不能碰冷水。
林歲晚洗着菜的時候就說,“我沒這麽矯情,過年的時候,我洗菜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洗,而且都是用的井水,不會怎麽着。”
以前家裏可沒有熱水給她用,就是現在,家裏也沒有裝熱水器,洗澡什麽的要燒水,不像學校,天天都能洗澡,在家是不能的。
“那是在你家,現在在我家。”蘇景淮還是有些常識,井水都是冬暖夏涼,可是城市裏是自來水,到了冬天冷的骨頭都僵硬。
“行,在你家聽你的。”林歲晚聳了聳肩,“反正也不是我出水電費。”
“水電費才幾個錢,少進一次醫院,一年的水電費都省出來了。”
林歲晚聞言知道他在打趣她,微惱的瞪了他一眼。
蘇景淮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快點走吧,影響我做飯了。”林歲晚背對着他擇菜。
“好,有個事,你的自行車找回來了,我放在車庫了,一會你去看看,應該是你的。”
蘇景淮把車找回來都不知道多久了,一直放着,他怕再放下去都要生鏽了。
“找回來了?”林歲晚詫異的回頭望着他,“你怎麽找到的?”
她幾乎要忘記自行車的事了,還以為找不回來了,結果居然找回來了,蘇景淮也太厲害了吧。
“秘密,南臨市好歹也是我的地盤,怎麽可能連輛自行車都找不回來。”蘇景淮那表情,別提多傲嬌了。
“噗呲,”林歲晚掩嘴失笑,“你講的你好像是收保護費的□□一樣。”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哪敢。”
“我一會去看看。”林歲晚繼續擇菜,她都已經抱着找不回來的想法,找回來了也好,省錢了。
“那我先上去了,我在卧室,你一會來喊我。”
“知道了。”
蘇景淮上樓。
大半個小時之後,林歲晚做好了晚飯,她擺好碗筷去上樓喊蘇景淮。
在門外喊了兩句沒應,她敲了敲門,誰知門沒關,她就往裏走了兩步,還來不及出聲,視線就撞上了才從浴室出來,只裹着一條白色浴巾的蘇景淮,登時腦子嗡的一聲,瞪大了雙眼,呆若木雞的站着。
蘇景淮像是才洗了澡,身上還沾着水珠,浴巾圍着腰部,手上拿着毛巾在擦頭發,頭發還是濕噠噠的,發梢的水珠落在肩頭,從胸膛上滑落,越過結實的腹肌,墜入浴巾……
林歲晚直直的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不好意思。”
她轉身的時候太快了,左腳絆右腳,險些摔到地上。
“小心!”蘇景淮想過去扶着她。
林歲晚怎麽好意思等蘇景淮來扶,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他的房間,還砰——的一聲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她一口氣跑下樓,躲進了廚房,靠在廚房的玻璃門上,手捂着胸口,心跳快的要從喉嚨裏跳出來,她一張臉漲了個通紅,是呼吸不過來的那種紅,仿佛是餐桌上新鮮出爐的基圍蝦。
蘇景淮洗澡為什麽不關卧室門啊!
她在內心嘶吼,随即又覺得是自己的錯,她怎麽能沒有得到蘇景淮的同意就進入她的卧室呢,太不禮貌了!
林歲晚閉上眼睛,眼前全是蘇景淮的樣子,他看着很瘦,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有那麽結實、曲線分明的腹肌,手臂也充滿了力量,這就是男人嗎?
這是林歲晚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
她咽了咽口水,心跳的更快了。
“啊啊啊啊……”林歲晚在內心尖叫,蹲下來揉了揉臉,真的太丢臉了,居然看光了蘇景淮。
蘇景淮該怎麽看她啊,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林歲晚悔恨的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與此同時,在樓上的蘇景淮卻是一臉玩味的笑容,解開浴巾扔在床角,去拿了一套衣服穿上。
你當他為什麽要這個點洗澡,還特意不關門?
只不過是妄圖用身體“勾引”小姑娘罷了。
不得不說,林歲晚還不夠了解蘇景淮。
她這個小姑娘對上老狐貍,怕是要被吃的渣也不剩。
蘇景淮心情極好,吹頭發的時候還有心思哼着歌。
小姑娘被吓到的模樣也太可愛了,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松鼠,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堅果。
兩人的關系,也該更進一步了,蘇景淮打的主意,怕是林歲晚怎麽也想不通。
他換了衣服下樓,林歲晚也已經恢複了正常,她就當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只默默地吃飯。
蘇景淮也什麽都不提,只是時不時掃她一眼,發現她的耳朵紅透了。
“吃蝦,有營養。”他給她夾了一只白灼蝦。
林歲晚看着蝦,總覺得自己的臉色不會比蝦好到哪裏去,他不會是在暗示她吧?
她深呼吸,盡可能的平複心跳,實在是太尴尬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這頓飯大概是兩人吃的最尴尬的一頓飯,比第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還要尴尬。
吃了飯林歲晚就躲進了房間說要寫作業。
而蘇景淮端着一杯水,無奈的喝了一口,他又不會吃了她,至于這樣嗎?看着倒讓人覺得他是豺狼虎豹一般。
他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他望着林歲晚的房間看了一眼,舔了舔唇角,有些想不透林歲晚的心思。
她對他,應該不會毫無反應才是。
蘇景淮不敢說自己多好,但對林歲晚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心思,并非玩玩而已的花花公子。
要不然他哪用得着這麽費心費力啊。
過了一會,他去廚房溫了一杯牛奶,敲了敲林歲晚的房門。
“請進。”林歲晚深呼吸,整理自己的情緒,她在這裏坐了大半個小時,什麽都沒幹,作業一點也沒寫,她感覺自己都魔怔了。
蘇景淮推門進去,把牛奶杯放下,“喝杯熱牛奶吧,驅寒。”
“謝謝。”林歲晚低着頭,眼神躲閃,都不敢看蘇景淮了。
他有些頭疼,莫不是自己太心急了,吓到了她。
于是想了想,打算給自己解釋一下,“剛才……”
可誰知道,他才開口,林歲晚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連忙搶話說,“剛才不好意思,我不該不經過你同意就進你的卧室,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說完她低着腦袋,像是一只犯了錯的貓咪,要把自己的腦袋藏起來才好,生怕被蘇景淮訓斥。
他哭笑不得,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又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也是我不好,沒鎖住門,剛才吓到你了吧?”
林歲晚小心翼翼的擡起腦袋,有點詫異,蘇景淮對她也太溫柔了吧。
她搖了搖頭,“沒有吓到。”
就是差一點被自己烤熟。
“那就好,你寫作業吧,我先出去了。”
蘇景淮一走,林歲晚大大的松了口氣,僵硬的後背垮了下來。
望着桌上的牛奶,端過來抿了一口,一絲香甜湧入心尖。
九點多,林歲晚去車庫看了自行車,就是她丢失的那輛,她原本是打算騎車回學校的,被蘇景淮制止了。
“大晚上的,你的自行車又沒燈,回到學校都晚了,我送你回去,自行車放後備箱。”
他挑了輛後備箱大的車,把自行車放了進去。
林歲晚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車庫,裏面大致掃一眼,有幾十輛車。
“這都是你的車啊?”
“嗯,以前喜歡收集跑車,現在不怎麽喜歡,就一直放在車庫。”蘇景淮讀大學的時候也是追求刺激的性子,自從家裏出事,倒沉穩下來了。
“好多啊。”林歲晚算是開了眼界,一個人擁有這麽多車,而且還都是名貴的車,一輛車就要幾百萬吧。
“還行,別墅還有一些。”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別墅了,現在別墅只有兩個傭人打掃衛生住着。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無法理解,林歲晚坐上車,越發覺得驚奇,蘇景淮怎麽會和她認識呢?
她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麽特別特別好的事啊。
把她送到寝室樓下,搬下了自行車,蘇景淮的車來學校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一開始林歲晚還會緊張,現在攔也不攔了。
之前還有同學和羨慕的和她說她男朋友對她真好。
林歲晚只能尴尬的笑笑,因為還不是她的男朋友。
咦,為什麽會覺得“還不是”呢?難道以後會是嗎?
她的心思又跑偏了。
林歲晚沒多和蘇景淮說什麽就走了,今天晚上着實有些尴尬,一直到睡前,她都還在胡思亂想,蘇景淮漂亮的腹肌還在她眼前晃。
林歲晚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不就是腹肌嘛,怎麽就念念不忘呢?
睡前她還唾棄了自己幾句,可是睡後……
浴室氤氲着熱氣,鏡子被霧氣侵占,霧蒙蒙一片,看不清鏡子裏的人。
林歲晚站在浴室門前,推開門就看見蘇景淮在洗澡,水珠從花灑上落到蘇景淮烏黑的發絲上,寬厚的肩膀上,結實的背上,一直往下蔓延,仿佛是溪流要奔騰着入海,直到沒入那隐隐約約的不真實。
滿浴室的霧氣,大冬天洗澡就是如此,連人都要看不清了。
可是蘇景淮轉過身來,一眼就捕捉到了林歲晚的視線,勾着唇笑了笑,“怎麽才來?”
“還不過來?”蘇景淮笑容和往常不一樣,帶着兩分痞氣,黑黢黢的眸子染上一絲欲望。
林歲晚咬着唇,腳下猶如千斤重,遲遲不肯擡腳。
這時,蘇景淮向她走來,“這麽這樣膽小,還要我過來拉你。”
就在蘇景淮的手即将觸碰到林歲晚的肩,她突然心頭一緊。
猛然睜眼,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林歲晚閉了閉眼又睜開,還是黑的。
她做夢了?而且還是那種、那種不堪啓齒的夢。
她怎麽會這樣?
林歲晚擡手捂住臉,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心如擂鼓,她萬萬沒有想到,只是看了蘇景淮沒穿衣服的樣子而已,大晚上的,她居然人生頭一次,做了春、夢!
怎麽辦怎麽辦,讓她明天還怎麽見蘇景淮啊,她哪還有臉見他啊。
林歲晚都要羞死了,那麽真實的一個夢,要是被人知道,是要笑死的,她怎麽會這樣呢!
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林歲晚深呼吸,盡力平穩自己的心跳,她都怕把室友吵醒。
渾身上下都是熱的,原來這東西比空調都管用。
她閉着眼睛,想讓自己擯棄那樣的胡思亂想,可是很顯然,她失敗了,腦子裏除了蘇景淮,再裝不下其他人。
林歲晚覺得自己瘋了。
冒犯了蘇景淮。
大晚上的,林歲晚在床上懷疑人生,睜着眼睛到天亮。
與此同時,蘇景淮的卧室也是燈火通明。
床上亂成一團,被單被他拆下扔在地上,同樣被扔在地上的還有一條睡褲。
蘇景淮眉頭緊蹙,指尖夾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煙,他怎麽也想不到,下午那場戲,居然會讓他夜間起了心思。
還是十七八歲的時候才出過這樣的醜,如今都二十多了,居然還……簡直沒臉看。
蘇景淮一開始都不敢相信,坐在床上愣了好幾分鐘才接受這個事實,起來換了床單。
偏頭望着地上雜亂的床單,他咬着煙起身把那東西用一個袋子裝起來,明天直接扔垃圾桶裏去,要是明天被阿姨看見,還不得把他笑死。
蘇景淮的臉色很難看。
他也不是毛頭小子了,居然會這樣沖動,更何況下午還是他有意做局,林歲晚什麽都沒有做,結果卻把自己給坑了。
他身上很燥熱,把床單裝好之後推開露臺的門,走過去坐在藤椅上。
這個天氣這個點,寒風瑟瑟,冷風呼呼的吹,蘇景淮裹着睡袍,風直往裏灌,他卻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
眉心緊蹙,夢裏的場景不忍回想,朦朦胧胧的,看的并不真切,可是他看見了那雙杏眸,除了她再沒有旁人了。
指尖的煙燒完了,他又抽了一根點燃,風太大,點了兩次才點上,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兇的抽煙了。
蘇景淮難得的覺得自己有點丢臉,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竟這樣把持不住,傳出去非得被人笑話死。
他在寒風中思考人生。
結果就是次日一早醒來,他感冒了……
頭重腳輕,一直打噴嚏,他只能讓家庭醫生上門一趟,免得弄成和林歲晚一樣嚴重。
他不舒服,就不想讓林歲晚過來,怕傳染給她,當然他自己也覺得有點難為情,有點逃避心理。
他還在想用什麽理由讓她別來。
不過他還沒有想出來理由,林歲晚就先開口了,說明天有結課考試,得複習,今天就不去了。
正中蘇景淮下懷,當然答應了。
之後林歲晚一直找借口,連着兩三天沒有去蘇景淮那,她覺得肯定是因為和蘇景淮走的太近了,才會胡思亂想,就想着冷靜一下。
而蘇景淮心裏也有點別扭,一開始是感冒了,感冒好了又剛好出差去了。
于是兩人這一暗中鬧個別扭,有一段時間沒見。
而且兩人的微信消息也發的很少,像是感情淡了不少。
可唯獨有兩人自己心裏知道,這段互相冷靜的日子,到底在想些什麽。
蘇景淮又失眠了,之前失眠好轉了不少,現在一分開,失眠就出現了。
失眠就像是惡魔一樣,畏懼林歲晚這個天使,等天使一消失,惡魔就要出來作威作福。
他出差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趙澤的心理咨詢室,待了兩個小時才離開,離開的時候神清氣爽,吩咐白風去辦一件重要的事。
而林歲晚也冷靜好了,那種夢就只做了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了,她也不再擔心。
但因為确實是考試周來了,所以林歲晚和蘇景淮說暫時不去那邊做飯了,她得先準備複習,好好考試,下個學期的獎學金還沒着落呢。
她給蘇景淮翻譯文章的工資不少,她現在手裏也有點餘錢,所以近期餓不死,等考完了,她再去找個工作,就更不愁了。
總之,一切都是好的。
年底了,林歲晚忙工作,蘇景淮的公司也忙,所以一直到跨年那天晚上,兩人才見面,差不多隔了小半個月吧。
蘇景淮來接林歲晚去跨年。
林歲晚特意在網上買了一件紅色的針織裙,這也是她第一次在打扮上考慮,大概真的是女為悅己者容,從前林歲晚不在意這些,可是想到要和蘇景淮一起跨年,她又難得的有了幾分旖旎的心思,想要沒有遺憾。
所以她計算一番,規劃了一下未來用錢的方面,用閑錢在網上買了件裙子和外套,還買了一個精致的小包包,當然了,也都是便宜貨,外套六十多,裙子八十多,包包三十多。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麽便宜的東西怕是下單連眼睛都不會眨,林歲晚卻是想了兩天才決定。
她不知道明年和蘇景淮會怎麽樣,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跨年,她也怕這會是最後一次,她想給蘇景淮留下好印象。
就當她有點小虛榮吧。
林歲晚有些忐忑的下樓,不知道蘇景淮見到這樣的她,會不會看穿她的小心思。
走到樓下,她一眼就看見了蘇景淮,他穿着黑色的長風衣,靠在車旁,雙手插兜,視線在不遠處的一只流浪貓身上。
她還未走近,蘇景淮就注意到了她,站直了身體,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
兩人隔着一段距離四目相對。
林歲晚停下了腳步。
不曾見面,不知道思念之盛,見了面,才知道有些東西靠冷靜是沒辦法壓下去的。
就像是春筍,見風長,春風一吹,便如同擎天瘋長。
兩人的眼眸中都帶着一絲別人難以理解的情愫。
那點子冷靜,早就煙消雲散了。
還是蘇景淮先反應過來,笑着走過去,上下打量了她,随後誇贊道:“今天很漂亮。”
第一次見林歲晚打扮,在夜色裏,宛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林歲晚抿唇微笑,“謝謝,你也很帥。”
他每天都很帥。
“上車吧,先去吃飯。”蘇景淮拉開車門,伸手墊着車頂讓她坐進去。
蘇景淮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走到另一邊上車,系好安全帶驅車離開南大。
“訂的是南江邊的餐廳,今天跨年,晚上江邊會有煙花秀。”
“好啊,聽你安排。”
林歲晚看着車窗外,今天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街邊很多人,尤其是很多情侶會一起跨年,到處都是手牽手的男男女女。
她又看了一眼蘇景淮,他專心開着車,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跨年,還是和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