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借給你
林歲晚把周演的微信及其他聯系方式拉黑删除,怪她識人不清,連周演是什麽樣的人都沒有看清楚。
此刻想起這個名字,便覺得惡心,索性不多想,她下樓去食堂吃飯,總不能餓死自己。
吃了飯回來,幾個室友也都回來了,在分享今天的趣事,林歲晚沒有去,自然也就無從摻和,戴起耳機背單詞。
以前學英語,只能靠課堂上老師的教授,但是她老家那邊的老師都是上了年紀的,英語發音帶着濃重的口音,所以林歲晚的英語成績雖然好,可發音不算好。
有了手機之後,林歲晚就經常跟着手機練習發音,一開始讀英語還很別扭,現在已經很流暢。
國際經濟與貿易以後的發展方向是外貿,英語必須過硬,才能找到更高薪的工作。
林歲晚背了單詞去洗漱,完了上床睡覺,仿佛沒事人一樣,誰也不知道她和才談一個禮拜的男朋友分手了。
她沒去想到底是誰把這個視頻發給她,不管是誰,她都要感謝那個人,及時止損,永遠是明智之舉,總好過她和周演談了很久,把自己交付了才發現周演是那樣的人。
這一個禮拜,她就當是夢一場。
次日她起的很早,離開寝室的時候帶上了周演送給她的東西,今天說不定會再見到他。
先去食堂吃飯,然後去教室預習課本,獎學金對林歲晚來說很重要,一等獎學金有三千塊,夠林歲晚用四五個月了。
南臨市是大都市,消費比較高,好在南大的食堂挺便宜,早餐兩三元就能吃飽,午餐和晚餐也能控制在十元之內。
等上課鈴響起,林歲晚已經把上節課的複習過一遍,也預習了這節課要學習的內容。
她永遠是坐在左邊第一排的位置,從大一開始到現在,就算有人比她先到教室,也不會占那個位置。
林歲晚在班級的關系和寝室一樣,沒時間去相處,但也從不得罪人,算是個透明人吧。
下了課,她在寝室樓下看見了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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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演是在今早上才看見林歲晚給他發的消息,昨天晚上玩的太嗨,根本不知道把手機扔哪了,等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林歲晚,你過來。”周演把林歲晚拽到大樹下人少的地方。
林歲晚不想他碰,掐了他一把讓他松開,“你幹什麽!”
“你什麽意思,為什麽分手?”周演就不懂了,他什麽都沒做啊,怎麽就提了分手呢?
“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麽?不就是昨天你生病了沒有照顧你嗎?你至于這樣嗎?”周演腦子都要炸了,追了林歲晚半年,才談了一個禮拜,連手都沒有正式的拉過,他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
林歲晚冷笑,“周演,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這麽難堪嗎?你昨天晚上在哪個女人懷裏睡的,需要指名道姓嗎?”
真的太諷刺了,她就像是一個傻子,自以為兩人是男女朋友關系,實則周演懷裏坐着其他女人。
“你怎麽知道?”周演一驚,林歲晚怎麽會知道他的事。
“我怎麽知道你就不必管了,總之,我們分手吧。”
“不是,憑什麽你說分手就分手,我出去找女人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睡。”
“你……”林歲晚聽到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把出軌怪到女朋友的頭上,兩人才處了一個禮拜,就要她上床?
“行,你厲害,以後離我遠點。”她沒什麽好說的了,人和人說話才能懂,人和畜生說話,說再多也聽不明白。
林歲晚轉身就走,卻被周演一伸手攔住,“我追了你這麽久,花了這麽大精力,你想分手可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和我睡一晚,二是賠我兩萬塊錢,要不然你就別想分手。”
周演花了這麽大力氣追林歲晚,就是想睡她,人還沒睡到,怎麽可能願意分手,他知道林歲晚沒錢,說句整個南大就她最窮也不為過,所以她別無選擇。
“我憑什麽賠你錢?”
“我追了你這麽久,給你送了那些化妝品,不要錢啊?”
“那些東西我都沒有拆,全部還給你。”林歲晚被他氣的都忘了,她就收了他一個化妝品盒子,裏面有口紅之類的,還是周演塞給她的,那時兩人才确定關系,林歲晚覺得收男朋友的禮物也沒什麽,改日從其他地方還給他就是。
誰知道她還沒有找到機會還,就發現周演出軌,現在卻要她賠錢。
“我不要東西,我就要錢,那些東西我又用不上。”周演這是耍無賴了。
林歲晚把東西從書包拿出來,放到地上,“我連拆封都沒有,我已經還給你了,你要是想要錢,我沒有。”
周演掃了一眼那些東西,“沒有就和我睡一晚。”
“你做夢!”林歲晚才不可能答應這樣無理的要求,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演想拉沒拉住,臉色也很難看,他就不信還不能制服一個窮學生,等着瞧好了。
林歲晚以為周演就是吓唬她,卻沒有想到他還能做出更無恥的事。
在奶茶店兼職的時候,她的手機一直響,她沒時間看,直接把手機靜音了,下班之後,她拿出手機一看,頓時感覺心中一緊。
她的手機收到幾百條“驗證碼短信”,各個軟件都給她發來驗證碼短信,手機像是瘋了一樣,還有周演用陌生號碼發給她的短信和一個視頻。
“林歲晚,南臨市是我的地盤,要麽被我睡,要麽給錢,你要是不答應,明天我就把這個視頻放到網上去,你看看還能不能在南大待下去,你要是敢鬧大,我就發給你爸媽。”
林歲晚抖着手點開那個視頻,是一個AV,可是那個AV裏女人的臉,是她的!
吓的林歲晚下意識的摁滅屏幕,緊緊地捏住手機,心髒劇烈加速,呼吸急促,怎麽可能,她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但那張臉又真的是她的,怎麽會這樣呢?
林歲晚咽了口口水,緊張的心在嗓子眼裏跳動,這裏人來人往,她不敢再打開手機,生怕被人看見。
奶茶店旁邊就是一個公園,林歲晚走了進去,在椅子上坐下,給手機插上耳機看那個視頻,短短兩分鐘,但只要是認識林歲晚的人,都能認出來是她的臉。
這個視頻要是放出去,林歲晚就不用在學校待了,走到哪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可是分明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她,肯定是周演用PS換了那個女人的臉。
但是有誰會相信她呢?
林歲晚渾身發抖,後背直冒冷汗,從椅子上滑下來,蹲在椅子邊,抱着膝蓋,被吓的眼淚不由自主往下掉。
她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無賴,她該怎麽辦呢?無助到她的腦子一抽一抽的疼。
就在林歲晚哭的傷心的時候,一雙被擦的锃亮的黑色皮鞋逐漸走近,蘇景淮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哭什麽?”
“嗝……”林歲晚被他的出聲吓了一跳,打了一個哭嗝。
蘇景淮故意把手伸到她跟前,“有什麽大不了的,值得在這裏哭。”
林歲晚呆愣愣的看着蘇景淮,這個男人,俊逸不凡,劍眉星眸,這是林歲晚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人,可是她不認識他。
見識過周演這樣的男人之後,林歲晚對男人有點害怕,她往旁邊挪了挪。
“林歲晚,你不認識我了?”蘇景淮收回手,低笑一聲。
“你認識我?”林歲晚的眼淚還未幹,一雙杏眸濕漉漉,宛如是林深處受了驚的小鹿。
“那天晚上,包廂裏。”蘇景淮招了招手。
林歲晚看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恍然大悟:“是你。”
是那個坐在黑暗中的男人。
“起來坐吧,我不是壞人。”蘇景淮眉梢上揚,笑容和善,他這個冷面閻羅,怕是傾盡了溫柔才能笑成這樣。
大概是那天晚上這個男人給她的安心,讓她緩解了些許緊張,公園也還有其他人,想來他也不能做什麽。
“我叫蘇景淮,你哭什麽?”他收回手。
“沒什麽。”林歲晚挪回椅子上。
“你不信我?也是,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但遇到事情你不說出來,憋在心裏只會更難受,你肯定是無處傾訴才會在這裏哭,不如把煩心事告訴我,反正我們不熟,可能以後就遇不到了,你就當我是煩惱垃圾桶,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蘇景淮循循善誘,那裝的叫一個溫潤如玉,把林歲晚說的警惕心都少了幾分。
人在脆弱的時候,遇到向自己示好的人,很容易就卸下心防。
他說對了,林歲晚确實無處傾訴,她沒有朋友,她只知道學習,兼職賺錢,學習是為了學有所成,以後能找個好工作,賺錢是為了不讓自己餓死。
爸媽對她從來不管不問,她如果告訴爸媽,只會覺得她惹是生非,讓她退學嫁人。
也許是蘇景淮的話戳到林歲晚的軟肋,她沉默了一會,竟然把這件事和蘇景淮說了。
蘇景淮心中了然,溫聲道:“所以你現在是缺這兩萬塊錢?”
“嗯。”如果不想這件事鬧大,她就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把錢給周演。
她只是一個毫無背景,毫無依靠的窮學生,拿什麽去和周演鬥呢?
蘇景淮往後靠了靠,睨了她一眼,“我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