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璟暢一看就知道江炎彬是攤上大案子了, 兩人都是軍人出身，當然懂得保密原則。
江炎彬沒有細說, 璟暢當然也沒細問，但他臨離開前，還是破有深意地跟璟暢說：“要是這件案子辦成功了, 将會震動整個葉子市的經濟。”
璟暢怔了一下，也僅僅是“哦”了一聲, 轉身把他“初戀”的照片随意夾進了一本書內。
江炎彬把照片交給璟暢之後就說要離開, 葉莉姿也說要回去，于是江炎彬順便捎了她一回。
随着小寶貝在陶溪肚子裏越長越大，她最近胃口大了不少。每餐量跟平時差不多，就是要加餐, 不然會餓得慌。
這天半夜, 陶溪被餓醒了。
璟暢這些天又忙還要堅持陪她，她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于是輕手輕腳地起來。其實她現在身子有些重，想快也快不了，好不容易撐坐起來，他就醒了。
他把床頭上的小夜燈打開，有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問：“老婆，想上廁所嗎？”
說着, 他的眸子已經恢複清明, 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扶她。
陶溪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肚子, “我餓了。”話畢，她的肚子還很配合地“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璟暢笑了，“那我現在給你做吃的，想吃什麽？”
“不用了，你繼續睡，我自己随便做點就好。”陶溪拉着他，卻被他反手握住，然後輕輕地把她推到床上，“你繼續睡，好了我再叫你。”
璟暢去了廚房，陶溪本來是餓醒的，現在就更睡不着，于是也跟着起來。
天氣漸漸轉涼，她披了件薄線衫就出主卧。
她還沒走到廚房，隔着玻璃推門，只見昏黃的燈光打在璟暢身上，格外地溫馨動人。她心下一動，悄悄走到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身，然後隔着高挺的肚子，靠在他的背上。
感受到背部的溫柔，璟暢停了下來，目擊她手肘上的薄線衫，眉頭輕皺，“夜裏冷了許多，趕緊換一件厚些的外套。”
陶溪在他的背上搖頭蹭了蹭，“我現在是兩個人，不冷。更何況……”她頓了一下，話音更溫柔了，“抱着你，我怎麽可能會覺得冷？”
璟暢的心房似是被羽毛輕輕拂過，酥軟得一塌糊塗，這個女人，真是讓他越來越愛了。
他給她做了簡單的雞蛋青菜面，陶溪跟小寶貝很給面子地吃了個精光。
“老公，我覺得小寶貝跟我一樣，很喜歡吃你做的東西。”陶溪笑眯眯地說。
璟暢扶着她回卧室，視線不經意往下一撇，清咳了一聲，“TA喜歡吃我做的東西，我可以做給TA吃，就是不喜歡TA以後跟我争食就好了。”
“争什麽食？”陶溪有些迷糊地擡頭，順着他的視線一看，臉驀地就紅了，瞪了他一眼，“別老不正經的，趕緊回去睡覺。”
“老婆，我現在也餓了。”璟暢一副可憐樣。
陶溪垂眸，輕聲道：“那你快點。”
第二天陶溪放假，璟暢卻依舊要上班。
現在整個公司都在密鑼緊鼓地籌備“彩棉奔奔”跟“暢馬行空”即将要推出的冬季新衣，工作量突然加倍，但人手有些跟不上，大家已經習慣了沒有周末。
不過璟暢也不是吃人不吐骨的資本家，他承諾，只要冬季新衣按照既定目标完成，所有員工年底至少可得個人工資三倍的年終獎。當然，表現出色的，會額外增加獎勵。
看在這麽豐厚的獎金面上，大家都覺得假期不重要了。更何況，制衣廠會比一般工廠提前放春節假，到時候來一個悠長的假期更爽。
對于人手不夠的問題，人力資源部也在積極招人當中。一般生産線上的員工還算好招，即使是生手，培訓一下也很快可以上崗。
現在最頭疼的是童裝設計師的招聘，因為增加了一個品牌的設計量，原有設計師有些進入靈感疲倦期，最近提交上來的設計稿基本上都被璟暢給退了回去。
服裝款式是吸引消費者眼球的第一步，馬虎不得。璟暢雖然知道自己有些苛刻，但沒辦法，如果消費者連點進去瞧一下的意願都沒有，那他們再怎麽在質量上做文章也是白費。
早上例行會議結束後，梁健就去了總經理辦公室，說有一位資深的設計師想加入公司。
“你安排個時間讓他過來一趟。”璟暢說，可看梁健一副猶豫的樣子，又問：“有問題？”
梁健點了點頭，“這位設計師叫徐源，之前跟我在林氏共事過，他曾經是“小森林”的主要設計師之一，但三年前出來獨立門戶了，但反響不大，最近把工作室給關了。其實他的設計挺新穎，讓他加入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是他曾經跟林氏的關系，我有些擔心。”
璟暢明白梁健擔心的是什麽，他問：“你知道徐源當初離開“小森林”的原因嗎？”
梁健搖頭，“我跟他算是一般朋友，更何況我當時還在林氏，有些事情他是不可能跟我詳說的。”
“那你先讓他發點作品過來，我先看看再作打算。”
梁健應下，準備出去的時候又被璟暢給叫住了，“你家黃詩音最近有沒有空？有就讓她聯系聯系陶溪。”
“有事？”
“她肚子月份原來越大，我怕她會緊張，詩音是過來人，跟她聊聊，讓她放松放松心情。”
最近他都不讓陶溪看孕期相關的書籍了，裏面有些涉及懷孕生産比較兇險的事情，他怕她看了心裏有壓力。
梁健聽了，有些無奈地說：“老大，你這個廿四孝老公會讓我們這些當老公的很有壓力。難怪我老婆老在我面前唠叨，你看看人家璟少校是怎麽怎麽疼陶溪的。”
璟暢挑眉，“那你就多學學。”
不過璟暢不說，黃詩音今天也是打算上門看陶溪的。最近一段時間她忙着入職新機構，陶溪又忙着自己的“小溪流英語培訓中心”開業，所以才湊不到時間見面。
黃詩音離職之後沒有加入“小溪流”，因為她不想跟自己的老公在同一個地方上班，她覺得夫妻間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人各有志，陶溪當然不勉強，但這并沒有影響到她們之間的友誼。
黃詩音這次還帶了豆豆過來，陶溪上次見他還是四個多月，現在已經快一歲了，小家夥已經蹒跚學走路了。
陶溪看着豆豆扶着沙發，像小企鵝一般笨笨地走着，覺得非常可愛。就是苦了跟在他後頭，一邊彎着身一邊擔心他随時跌倒的黃詩音。
“詩音辛苦了，趕緊過來吃點水果吧。”葉莉姿捧着洗好的提子跟櫻桃，從廚房出來。
豆豆看見有吃的，興奮地叫着，黃詩音趁機把他抱住，然後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呼了一口氣，道：“有吃的，他終于消停一回兒了。”
“小孩子這個時候對走路很感興趣，是辛苦一些。”葉莉姿把櫻桃剝開，把核挑了出來，然後遞給豆豆，豆豆開心地用小手抓住，然後塞進嘴裏。
黃詩音很認同地點了點頭，“幸好平時是他奶奶帶他，要是讓我自己帶，我寧願站着上一天的課。”
“那也是你命好，豆豆奶奶願意從老家出來幫你帶。”陶溪說。
說到這個，黃詩音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說這話有點忘恩負義，但實話實說，要是不我家豆豆是男孩，梁健他媽會出來幫我們帶嗎？”
陶溪嘴角抽了抽，“……不會吧？”
“什麽不會，就是會。”想起當初，黃詩音現在還是很激動，“你知道嗎？當初我懷孕的時候不肯去照男女，我婆婆就按照老一輩的說法，斷定豆豆是女孩。她當時就說了，自己三高腰也不好，不能幫我帶孩子。所以，我坐月子的時候，花了大價錢請了月嫂，誰知道月嫂剛走，她就從老家出來說給我帶孩子了。”
“有了孫子，當然身體什麽問題都沒有了。”葉莉姿突然插了一句，陶溪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她。
黃詩音沒有注意到葉莉姿的異常，聽到她這麽說，很贊同，“小溪，菲姐前段時間生了個女兒，我去看了她一次。之前謝鵬濤跟他媽兩母子不是天天纏着菲姐嗎？現在知道她生了個女兒，連DNA都懶得驗了，因為即使是謝鵬濤親生的，他們謝家也不想要女孩。”
“那菲姐不就很可憐？”陶溪揪着小臉問。
“哈哈哈哈哈哈……”黃詩音突然大笑，“那倒沒有，菲姐現在比之前爽多了，終于沒有人再來纏着她了。”
黃詩音一直待到午飯過後才離開。
因為收到梁健轉告的璟少校委托，黃詩音無意之中給陶溪打了預防針，攻破了不少心理障礙。
可是，黃詩音這一到來，卻讓葉莉姿心頭壓下了大石。
雖然陶溪說璟家那邊不介意小寶貝是男是女，但到底現在還沒生出來，等真的生出來，會不會說話不算話呢？
二十多年前她所受的苦，随着時間的推移，那種痛苦的感覺已經淡化了許多，可當初的艱辛還是歷歷在目。
這天傍晚，葉莉姿剛做好飯，聽到陶溪跟璟暢打電話，說他已經離開公司回家。
等陶溪挂了電話，葉莉姿就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媽，你在這邊吃完再回去吧，免得回去再煮。”陶溪挽留。有時候葉莉姿太懂事太小心翼翼，她覺得有些愧疚。
葉莉姿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今天出門定時了電炖鍋，一鍋天麻炖魚頭在等着我呢。”
“天麻炖魚頭？媽，你頭痛嗎？”陶溪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就是突然想喝這個湯而已。”葉莉姿心裏頭高興，誰說生女兒不好，你看女兒多貼心呀。
陶溪松了一口氣，現在天黑得越來越早，她也不再挽留她，叮囑她小心一些。
璟暢把車停好，還沒走到電梯廳就看見葉莉姿站在那裏，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媽，你怎麽在這裏？”
這裏是負一樓的電梯廳，按道理她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葉莉姿應了一聲，笑了笑，欲言欲止。
“媽，你有話跟我說？”璟暢主動問。
葉莉姿怔了一下，然後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璟暢帶葉莉姿去了小區外面的咖啡館，等服務員離開，葉莉姿就開門見山了，“我知道小溪一個人在家你不放心，我就長話短說。”
“要是你們家不喜歡女孩，小溪又恰好生了個女兒，我希望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對她好。你們還年輕，要是想要男孩，可以再生二胎三胎，但是，千萬別因為小溪懷的是女兒要她打胎，那樣太傷身體了。”
璟暢因為葉莉姿的話臉色沉得要下雨，但她還是把最想說的那句說了，“不管怎麽樣，要是哪天你不要她了，你千萬別傷害她的身體，你把她還給我就好。”
說完這一句，葉莉姿的眼眶紅了，她別過臉，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璟暢原本因為她的這些胡話感到異常生氣，但聽完她說最後一句，他有些不忍心了。
他給她遞了快紙巾過去，說：“媽，我知道你因為自己的經歷，或者是社會上大多數人的情況而感到擔憂。但是，從我決定跟陶溪結婚的那一刻，我這輩子就沒打算放開她的手。她生的是女兒也罷，她是否繼續生二胎三胎也罷，這些都随緣。子女只會陪我們走過人生的一部分時間，他們終究會長大，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新的家庭，而陪我走完這一生的人是小溪而不是他們。所以，我不會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傳統觀念而抛棄小溪。”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害怕，璟暢，對不起。”葉莉姿知道自己小人了，但她卻忍不住想這麽做。
“沒關系，你只是緊張小溪而已。”璟暢邊說邊掏出手機，“我加下你的微信，到時候發些圖片給你看一下，也好讓你放心。”
葉莉姿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跟璟暢互加了微信，然後回去了。
璟暢給葉莉姿叫了輛滴滴，把她送上車之後才往回走。
他一轉身，餘光瞄到一閃而過的身影。他頓了一下，步伐正常地往小區大門走，突然，他加快速度，後面的腳步聲加快。
猝不及防地，他突然轉身，然後把藏在柱子後面的男人給揪了出來。
“老大，是我，是我，快點放手，我手要被你擰斷了。”陳方求饒。
璟暢把他松開扔到一邊，“哼”了一聲，“你小子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幹嘛？”
“有人讓我查你。”陳方一臉委屈，“我現在可是在違反職業操守。”
璟暢的臉繃緊，然後把陳方拉到一旁。
“是林楠讓你來查我的？”璟暢問。
陳方挑眉，“不是，但是是林楠的老婆華媛。”說完，他輕嘆了一聲，“哎……難怪華媛來找我了，就你的警覺性，林楠找的那些人跟在你身後不可能不被發現，要是有可能，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假裝沒有發現。”
璟暢對他這番恭維不置可否，他現在只關心華媛為什麽要找人查自己。
“大概是看不得自己的丈夫煩心，她想幫幫他吧。上次我把葉彩曼假冒生辰八字的事情賣給她，她覺得我挺會辦事的，所以就找上我了。”陳方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角度，“但她卻沒想到，自己好心辦壞事。”
“那你就繼續幫她查我，她想要什麽資料，我會給你一一提供。”璟暢拍了拍陳方的肩膀，轉身走了。
“哎，老大，我幫你這麽大的忙，你記得在你表妹面前幫我美言幾句。”陳方朝璟暢的背影嚷嚷。
“行了，你把事情辦好，我在她面前把你說成花都行。”璟暢頭也不回。
進家門之前，璟暢給何煜城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一起參加徐源的面試。兩人又聊了幾句其他的，他才開門進屋。
客廳的燈開着，他環視了一圈，卻沒發現陶溪的身影。
“老婆。”他輕輕喊了一聲，沒人回答。
他的心陡然提了起來，他匆匆走進裏面，可在客廳、廚房、主卧、陽臺找了一圈都沒有陶溪的身影。
心房似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他再度開口都有些顫抖了，“老婆……小溪……老婆……小……”
“溪”字還沒喊出口，書房隔壁的小房間終于傳來陶溪的聲音，“老公，我在這裏。”
璟暢立刻走到小房間，把燈打開，就看見陶溪眯着眼撐坐在地墊上，看見他說：“老公，我剛剛把新買的玩具收拾一下，誰知道在這裏睡着了。”
璟暢松了一口氣，走過去把人緊緊抱入懷裏，“老婆……”
自從她顯懷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把自己抱得這麽緊，陶溪伸手回抱他，“老公，我是不是把你吓壞了？”
“嗯。”璟暢輕聲道：“我以為大寶貝不見了，吓死我了。”
陶溪從他的懷裏出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那我現在來安慰安慰你。”
“怎麽安慰？”
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一邊仰起頭一邊把他往下按，直至她的唇碰到他的唇。
璟暢突然覺得，偶爾被自己老婆吓一下還挺好的，因為她安慰人的方式，他很喜歡，特別喜歡，還可以順便促進一下夫妻感情跟小寶貝的生長發育。
